到了目的地後,艾酥便讓白助理在樓下等著,自己獨自上了樓。
兩人交換身體這麼久了,她對傅氏幾乎是熟門熟路了,徑直闖上了總裁辦公室,前臺小姐和助理攔都攔不住。
此時傅宴西正在開視頻會議,忽然辦公室的門被猛的踹開,發(fā)出不堪負重的巨響。
傅宴西擡頭,面色冷漠的艾酥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惶恐不已的助理和前臺。
“抱歉傅總,艾酥小姐非要上來,我們攔都攔不住……”助理都快哭了,天知道爲什麼看起來這麼柔弱的女孩子力氣竟然能這麼大,兩個人都拽不住。
“沒事,下去吧。”傅宴西不甚在意的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然後暫停了會議,這才擡頭看向艾酥,慢條斯理道:“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想跟我說嗎?”
“你覺得我來應(yīng)該是想跟你說些什麼?”艾酥反問道。
此時的艾酥褪去平日的軟弱,露出了尖銳的內(nèi)裡。
這是傅宴西第一次見到艾酥這幅模樣,有些驚訝的挑眉,“那你說說,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見他毫無心虛愧疚之意,艾酥快要氣炸了,冷聲道:“你擅自跟顧盛澤說 不必見面了是什麼意思?誰允許你代替我來私自做決定的!之前已經(jīng)有了一次,你現(xiàn)在還要繼續(xù)是嗎?”
逐漸拔高的尾音在靜謐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的突兀,傅宴西面上的丁點兒笑意也逐漸消失,俊美的臉上覆蓋上一層冰霜,“你是爲了他來質(zhì)問我?”
“不是質(zhì)問,是譴責(zé)。”艾酥深吸了一口氣,眉心擰緊,“你向來如此,目中無人,一旦做了決定絕不會再更改,可你沒有資格來插手我的事情!顧盛澤是我爲數(shù)不多的好朋友,你這麼跟他說,讓我要怎麼做人!”
每句話中都帶著責(zé)問,傅宴西放在桌面上的手捏成了拳,臉上沉得快能滴出水了,“朋友?”
他譏笑一聲,“也就只有你這樣的笨狗才會傻乎乎的把他當做朋友,你知道他對你抱有的是什麼心思嗎?他對你好,只不過是現(xiàn)在你還能吸引他罷了,等那點好感一消失,你在他眼裡連個螻蟻都不如。”
他的語調(diào)很輕,跟她的尖利形成鮮明的對比,看著他眼中的諷刺,艾酥心中一痛,鼻尖一酸,眼眶都紅了。
“那又怎麼樣呢?”艾酥努力平復(fù)著情緒,不讓自己哭出來,“我配擁有什麼朋友嗎?他目的不單純又有什麼關(guān)係,至少他是真心待我好的,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不過是想讓我孤立無援,最終向你低頭對嗎。”
雖然是疑問句,她卻是以稱述的語氣說出來的,帶著顯而易見的諷刺。
傅宴西聽得心中一陣陣的難受,“我不是……”
話說到一半,就被艾酥打斷了,“你不必跟我解釋什麼,我來除了說這件事之外,還想告訴你,別再隨意插手我的生活,縱然我們可以互換身體,但我們依舊是兩個人,你不是我的誰,也……沒有資格來管我。”
從認識艾酥以來,她都是小心翼翼的模樣,被欺負也不敢生氣,而此刻,她竟然再次爲了別的男人來指責(zé)他!上一次是,這一次依舊是!
傅宴西聽著她的話怔了怔,旋即怒極而嘯:“艾酥!”
“這就是我想說的事情,再見。”以往艾酥最怕的就是傅宴西發(fā)火,可如今她卻覺得自己好像也沒什麼好失去的,於是也不怕了。
說罷,轉(zhuǎn)身離去了。
關(guān)上門的一剎那,她聽見辦公室裡的傳來稀里嘩啦的碎裂聲,以及怒極的咆哮聲。
他生氣了,而且還是很生氣。
聽著裡面?zhèn)鱽淼囊贿B串動靜,艾酥止不住的顫抖了一下,捂著耳朵飛快的跑了下去,鑽進了車裡。
“回家吧,今天不去公司了。”艾酥彎腰躲在座椅背後,甕聲甕氣的說道。
白助理應(yīng)下,啓動車輛,往白家的方向而去。
感受到車輛在運行了,艾酥鬆開捂著臉的手,淚水已經(jīng)浸溼了整張面孔。
她知道,今天之後,她跟傅宴西算是徹底決裂了,他那麼小氣的一個人,一定很不滿意奴僕一般的自己這般忤逆他。而顧盛澤那邊,兩人之間似乎也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了,三番兩次的說傷人的話,換做是她,也不願意再理會了,更何況,她沒辦法跟顧盛澤解釋,要怎麼說?說她跟傅宴西可以互換身體嗎?對方不說她瘋了都是給面子。
越想越難過,艾酥抹了把眼淚,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如她所料,傅宴西再也沒有跟她聯(lián)繫過,兩人照舊會互換身體,她去了公司後,發(fā)現(xiàn)公司裡的人看到她時都是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生怕有一點差錯,就會丟了工作。
起先她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直到在咖啡間不小心聽到員工的談話。
“傅總這兩天是怎麼回事啊,那個臉冷得,跟零下三十度的冰棱子似的,可嚇人了!”
“誰知道呢,整個人都像是炮仗,一點就炸,三天之內(nèi)都開除好幾個人了,那模樣,跟以前簡直是一模一樣!”
“唉命苦啊,還以爲傅總改變了呢,結(jié)果一夜回到解放前,頭禿了。”
默默將兩人對話收入耳中,艾酥若有所思,看來他是很生氣了。
除此之外,同時失去聯(lián)繫的還有顧盛澤,在學(xué)校裡,艾酥一直沒有見過他,她實在愧疚得厲害,去教室找人,結(jié)果得知他最近請假了,一直都沒來學(xué)校。
擔(dān)憂之下,她還抱有一絲僥倖,他們的排練,顧盛澤總不會不來吧?
她抓著小提琴去排練室等人,等了許久,都沒有人來,還是路過的程須雯碰見了,好奇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不是要排練嗎?”艾酥迷茫道。
目光不自覺的落在她的身後,依舊沒有顧盛澤的影子。
“顧盛澤退出了,節(jié)目解散,你不知道嗎?”程須雯一怔,忽然明白了什麼,扯開嘴角笑道:“怎麼?他沒有通知你?你們之前的關(guān)係不是很好嗎,怎麼連這點事情都不告訴你,還是,你們吵架了?”
“跟你沒有關(guān)係。”艾酥沒有心情理會她,背起小提琴包徑直離開了。
直到這時她才明白,原來是顧盛澤在躲著她,如她所料,兩人之間恐怕是再也做不成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