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周宅。

周宇晨從大堆文件裡擡起頭，看看錶，才發現已經不早了。

怎麼又工作到這個時候了？該睡了，否則明天早上起不來，上班會遲到的。

進浴室洗個澡，帶著一身疲憊倒在牀上。

“叮鈴鈴”牀頭的座機響了。

不想接，困死了。

周宇晨直接捲起被子捂住頭，把聲音隔離在外。

一分鐘後，室內安靜下來。

再一秒鐘，“叮鈴鈴”電話再接再厲，大有不把人吵醒不罷休的架勢。

忍無可忍！大手操起聽筒，不耐煩的大吼一句：“你最好有什麼重要事情報告，否則看我不殺過去剁了你丟到海里喂鯊魚！”

沉默。

好一會兒，周宇晨耐心告罄，正打算掛斷電話，一個電話那端一個男音響起：“晨，她回來了。”是他的好友，唐寧。

“他？誰？有什麼話想說快說，我累死了，我要睡覺！”周宇晨繼續不耐煩的大吼。

“顧、清、清。”對方一字一頓說道，聲音很小，但每個字都擲到了他的心裡。

“顧清清？誰啊？”快睡著了，眼睛已經完全閉上了，大腦開始逐步停止運行。

顧、清、清……顧清清？不對！眼睛猛地睜開，從牀上坐起來，抓緊話筒：“清清？她還活著？”

“是。”對方說話還是很小聲，應該是怕吵醒他的枕邊人吧！

“你確定？”

“我只遠遠看到一眼，很像。但是小凌和她說過話，她確定是。小凌都確定了，那就一定是了?！?

“是嗎？小凌都確定了？”再次尋求確定的回答。

“是，確定。”電話那端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還想再問什麼，一陣嘈雜聲傳來，從電話裡。

一個高分貝的女音響起：“你答應過我不告訴他的！”

“小凌——”那邊的男子無奈的拖長聲音。被發現了！

“你說話不算話，我恨你！”那邊的女人繼續尖叫道。

繼而是一連串不知什麼東西砸地的聲音，還有噔噔噔遠去的腳步聲。

“小凌！”那邊的男人再叫一聲，電話被毫無預警的掛斷了。話筒裡傳剩下的，只有“嘟嘟嘟”的聲音。

不用說，肯定是夫妻吵架了。

不再去也懶得去管電話那邊的事，周宇晨放回話筒，成大字形躺在牀上，瞬時了無睡意。

腦海裡，出現的是一張美麗的臉。

她在笑，她一直在笑。

但是眼淚，慢慢順著臉頰流下來，越來越多，直到她滿面淚痕。她的眼底，是深深的絕望，以及——痛！

還記得那一灘血，是她留給他的最後的禮物。

多少個夜裡，他從惡夢中醒來，只因夢到她渾身是血的模樣。

清清，你還活著，真好。

你回來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