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誠氣乎乎地掛了電話。
真是叔可忍, 嬸不可忍！
只是，對方都賣出去了，唐天誠又能怎麼辦？
昨天他們也只是說了個意向, 並沒有當場籤合同。
“真想把王徵那孫子套麻袋。”唐天誠黑著臉道。
王二虎沒說話, 他在拼命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這個小少爺可千萬想不開, 去找打手什麼的啊。
一時間, 氣氛凝固起來, 四周寂靜的恨不得一根針落地上都能聽得見。
“算了，萬一東窗事發，大家肯定得說, 唐林集團總裁 的兒子欺負人怎麼著的，到時候給老爹惹麻煩。跟這孫子, 實在是犯不上。”
他們能在外面做紈絝少爺, 說到底, 還是父兄在前面爲他們負重前行，努力工作。
在外面血拼可以, 但是給父兄添堵的事還是少幹爲妙。
家裡的事業穩定，是他們能在外面浪的基礎。
王二虎還沒想好怎麼組織語言，要怎麼規勸，人家自己就明白過來了，心裡是著實鬆了一口氣。
“那是, 那是, 搞不好還要被他碰瓷訛上一把。”反正那個王徵的人品也不怎麼樣!他抹黑起來也沒什麼心理壓力, 務必讓小少爺打消套麻袋的危險念頭, 爲和諧社會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
“唉, 家大業大就這點不好，有時候並不能快意恩仇。”唐天誠緊皺著眉頭, 撅著嘴巴，長長地嘆了口氣。
王二虎心裡翻個白眼兒，這廝，妥妥的在炫富！
像這樣的不能快意恩仇，是個人都想要好不好！
這時候，王二虎手機響了。
一看是王徵的，王二虎拿著手機去了衛生間。現在他家老闆正在氣頭上，想也是，把王徵拉黑了。難道是事情有轉機？
“王哥，您好，您好，您看，是這樣，這次的事，確實是我們不對，不過當時的情況，也沒有辦法 ，我們也只是想幫作者賣個高價。這樣，這樣，今天晚上我請客，給您兩位賠罪，好不好？”王徵在電話裡苦苦哀求。
王二虎也拿不定主意。
這件事吧，感覺透著股子蹊蹺。
當時打電話說要買版權的時候，王徵的驚喜從話筒裡都能聽得出來。
這並不像是好多人在爭版權的樣子。
對編輯來說，自己名下的作者的文都不錯，但是，不可能保證每個都能賣出版權的。有時候，也帶了那麼一點點運氣的成分。
如果是好多人在爭這個版權，王徵應該不至於那麼驚喜。
當時來吃飯的時候，王徵也沒有提到這件事。
當然，當時唐天誠直接說了一口價，他提不提意義也不大。
可是，這兩件事結合起來看，他們可能是最近這段時間第一家詢價的。
那麼，今天這個結果，就非常奇怪了。
更像是中間有人插了一手，故意跟他們做對似的。
王徵打這個電話過來，應該是想說明，他當時是被逼的，有點愧疚，當然，更大的可能是他還想推銷別的文版權。
太奸詐了。
不過，唐天誠剛纔那句話說的對，“家大業大是不可能隨便快意恩仇的。”
光生氣沒用。
特別是他做爲司機兼半個助理，別人說話也給臺階了，他總得問問，看看還從不從這家買版權。
要是還從這家買，他說話就和氣點，要是不，再罵幾句也不遲。
“你老實說，這版權賣給誰了？”王二虎沉聲問道。
“這個，王哥您不是難爲我嘛。當時合同裡有條保密協議。您也知道，我也就是個打工的，上有老，下有小，老哥您就高擡貴手，我實在付不起這違約費啊。”王徵苦笑道。
這孫子，得了便宜還賣乖！
王二虎心裡暗罵道。
“王哥，我是誠心賠不是，您也知道，我這，上面總編壓著趕緊賣個高價，後面作者又在那催著。另外，您不知道，這個作者，家裡也是有點困難，急著用錢，缺口不小。我當時沒提，是覺得吧，人家畢竟是賣的作品，不是賣的可憐，文人，這不都有點清高嘛。這能多爭取十萬出來，這不就………”
“行了，行了，回頭我幫你給我們唐總說說好話，不過你也知道，他現在在氣頭上，能不能聽得進去，我就不知道了。”王二虎道。
王徵的話，估計只能聽一半兒。可不管怎麼說，大家面子上是圓過去了。
該就坡下還得先下。
以後要不要再罵，以後再說。
王二虎回來，等唐天誠氣消了點後，跟他講了講王徵打電話的事兒。
“王徵說要今晚上賠罪，問你有沒有時間？”
“讓他滾，不去！”唐天誠非常有骨氣地大手一揮。“涮了老子一道，還想再掙老子的錢，他想的美。我缺他那頓飯嗎我？”
唐天誠也猜到了，按理說這種事，就是一拍兩散的事兒，對方又不知道他爸是誰，想也是想緩和關係，再賣一本別的小說版權給他。
“要不，咱看看大點點文學網，那裡面小說也多。”王二虎道。
“不成，不成，大點點家的東西貴 ，他家號稱大IP，做慣了大買賣的，小錢他們未必看得上，沒有七位數，版權不好談。”唐天誠擺了擺手。
“那就星宇小說小說網看看。”
“不成，不成，他家經常有作者撕逼，說售價不透明，還有的作者說，賣了他們都不知道的，這要是準備播了，原作者來個大維權，法律風險就太高了。”唐天誠對這家網站沒啥好感。
“那去哎呀小說網看看？他們也是大網站。”
“不成，那裡看不到數據，收藏，評論啥的，這沒個參考，找文跟大海撈針似的，太麻煩，工作量太大。”
“先還從他們家看看吧，要是有合意的，就換個編輯就是了。老子就是要看只能看著，吃不著。他們家畢竟價格合適，和作者們的關係還算可以，至少籤合同前，都會和作者商量一下。很少見撕逼的，這做生意，最怕撕逼撕到法院，麻煩。”
王二虎發現，這位小少爺還是繼承了老唐總的某些基因的，他本來以爲他會屏蔽這個網站呢。
鄭成業聽說這事兒，也是感覺太巧了。
“要不要查一查，這事兒也太寸了。”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
“算了，人家想多賣點兒，也正常。什麼東西，不都是搶著吃才香嘛。”唐天誠擺了擺手。
鄭成業笑了笑，心說，可能是他想多了。
“我準備跟陳一峰聯繫聯繫，去他們劇組轉轉，看看。”不得不說，這件事給唐天誠的打擊還是不小的。
他決定，還是先去熟悉下劇組的運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