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麟回到家門外之時,天色也是越發(fā)紅潤了起來,看上去血紅血紅的,而他卻如同一個小偷一般,悄悄的摸到院門口,躲藏在門角處,感知的範圍,也不過才三丈距離,根本勾不到在廚房的位置,只能是用肉眼,透過縫隙瞄過去。
只見得他母親時不時的看一眼院門,讓得王麟明白,母親果然是經歷了王卓被打之後,而對他多了不少的擔憂,更是因爲他還未回來而著急了。
“娘,你趕緊進屋吧!”王麟在心底哀求著,但就是不見陳燕走進屋去,不免心裡也是有些著急了起來,畢竟,他在這裡乾耗著,就等於讓父母爲他多擔心一些時辰。
“麟兒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來?”許久,陳燕端起了一碗飄著熱氣的碗,在進屋之前,還不忘看一眼院落外,還是沒有見到自己所想見到的人,柳眉皺了一下,喃喃道。
當陳燕的身影,進入到裡屋的時候,倒是讓得苦等在外面的王麟,尋到了機會,更是清楚,現在是王卓喝藥的時辰,當即,他便是快若閃電般,來到屋外,感知力也是飛速的擴散開來,見得客廳無人,立刻就竄入客廳,一個急轉身,就衝進了自己的屋子,並且快速將房門給關上。
“呼…”看似一氣呵成,可是王麟卻被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偷偷摸摸回來,不亞於經歷了一場搏鬥,心境也是波瀾壯闊了起來,心怦怦挑個不停,彷彿快要跳出來了,當他放鬆下來的時候,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重重的吐了一口粗氣。
“以後得準備一些更換的衣袍!”王麟穩(wěn)了穩(wěn)緊張的心神,暗道。
隨即,王麟便是站起身來,將殘破不堪的衣袍快速的脫掉,並且藏了起來,走到衣櫃前,取出了一件乾淨的衣袍,穿在身上後,滿是擔憂被抓現行的念頭,終於是安靜了下來,而他也是調整了一下心態(tài),覺得和往常差不多的時候,纔敢去向父母報平安。
“爹,娘…”王麟剛踏進飄蕩著藥香味道的屋子,便是對著坐在牀上的父母,乖巧的喊道。
“麟兒,你今天沒有在後山?”王卓點了點頭後,與陳燕眼神交流了一下,纔對著王麟,輕聲問道。
“我一直都呆在後山呢!”聞言,王麟愣了一下,父母略帶困惑的目光,讓得他提起了一絲警覺,但卻尋不出根源,不過,他倒是呆在前往森林的通道內,和後山沒多大區(qū)別,沒有多想,就應了一句。
“那爲何濤兒翻遍了整個後山,卻找不到你?”王卓接著問道。
“濤哥,他來找我?”王麟明白了爲何父母有此一問,倒是沒有多做解釋,問道。
“嗯,濤兒打通了第一條經脈,本來是想親口對你說的,但卻找不到你,而你王躍伯父又催得緊,他也只能是讓我們將這個消息傳達給你!”王卓點頭道。
此話一進入王麟的耳朵,王麟立刻就木訥住了,他可是清楚的記得,王濤早在半年前,就是人靈境的靈師了,足足半年時間,纔打通了一條經脈,這不免有些讓得王麟吃驚。
半年時間,按照王麟的想法,王濤最少也能打通兩條經脈纔對,可事實並非如此,反而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之外,現如今卻已經和王濤處在同一起跑線上。
“咕嚕!”當王麟確定自己耳朵沒有聽錯,嚥了一口唾沫,隨即,臉上就堆滿了興奮之色。
“麟兒,你怎麼了?”王卓看著王麟失態(tài),擔憂道。
“麟兒,有些東西是無法強求的,放棄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一旁的陳燕,安慰道。
“爹,娘,濤哥實力有所精進,對我們也是一件好事嘛!”聞言,王麟瞬間回過神來,撓了撓頭,難以掩飾自己剛剛的失態(tài),不過,他眼珠子轉了幾圈,才笑道。
“麟兒,你該靠自己,而不是別人!”王卓微皺眉宇,沉聲道。
“卓哥,你說什麼呢?”陳燕轉頭怒視著王卓,聲音便是從齒縫間,溜了出來。
“呵呵,其實麟兒有個人保護,也不錯啊!”當即,就讓得王卓臉上的皺紋,舒展了開來,賠笑道。
在父母對峙之時,王麟心頭的擔憂,才完全放下來,只要不引起父母的注意,他現在還能夠隱藏自己擁有靈力的事情。
“對了,麟兒,你舅舅來信了哦!”陳燕似乎想起了什麼,從懷中取出了一個信封,微笑道。
“舅舅?”聞言,王麟微皺了一下眉頭,臉上露出了不悅,喃喃道。
以前,王麟經常聽到父母提及舅舅二字,只是舅舅卻是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彷彿他只在書信中出現,而從未在王麟面前出現過,讓得他感到陌生,更讓得他覺得這個舅舅,應該是嫌棄他們一家是武廢,而不願意來此見面。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一直都沒有來看你,你一定記恨他了吧?”陳燕看著王麟臉上浮現出來的表情,立刻就猜到王麟心裡的想法,問道。
“娘,我覺得舅舅一定是看不起我們家的勢利鬼!”王麟點了點頭,並且將心中隱藏了多年的話,吐露了出來,不管父母怎麼看他,他也要這麼說,不然,父母老是在他耳邊提及,讓得他非常的煩悶。
“麟兒,你可不能這麼說你舅舅的壞話哦!”聞言,陳燕不由的愣了一下,怪罪道。
王卓倒是緊閉著自己的嘴巴,要解釋,也只能由陳燕說,他可不會插嘴。
聞言,王麟倒是選擇沉默,不做任何的回覆,雙掌不自覺間,握成了拳頭,心裡回想著那一張張譏笑他的面容,耳邊不時迴盪著那一句句嘲諷的話語。
在王麟十歲那一年,從父母口中得知自己的舅舅,居然是一名天靈境初期的靈師,讓得王麟興奮了好幾天,在一衆(zhòng)玩伴們的面前,炫耀了起來,使得所有玩伴還爲此而羨慕不已,並且還給王麟許多好吃的食物,讓得王麟記不得東南西北。
畢竟,一名天靈境的靈師,放在家族裡,已經算是頂尖的強者,擁有著無上的地位,比如王嚴就是靠著自身的實力,才坐上了刑罰堂長老的位置。
只不過王嚴被權勢地位矇蔽了成爲強者的心,從此醉心權勢,不停的增強著自己的小勢力,收刮族人手中的靈草藥,培養(yǎng)自己的心腹。
得到了巨大的好處,肯定也會失去一些,使得王嚴停留在天靈境初期,已經有了將近四十載光陰。
而王麟的舅舅也是在自己的家族裡,擁有著相當高的地位,但卻幫不上王麟的忙,反而隨著消息擴散開來,引來了冷嘲熱諷。
“王麟,你沒本事將你舅舅叫來,就是吹噓!”一道埋藏在心底的聲音,又一次迴盪在王麟的心間,而這道聲音的主人,就是王彬的,也正是此話,使得玩伴們對他多了一些厭恨,而王麟覺得受到了天大的恥辱,立刻就回來哀求父母,將舅舅請來。
最終,也沒有見到舅舅來幫他挽回面子,讓得所有玩伴都覺得王麟所說的是謊言,唯獨一人相信他,那就是王濤,但卻無法讓得他重拾那顆已經支離破碎的自信心,使得他將這件事怪罪到舅舅的身上,隨著年齡的增長,王麟就隱約判斷出,舅舅擁有天靈境的實力,肯定了舅舅是看不起他們一家子人是武廢的事實。
這段親戚關係,可以說都是用書信來維持的。
對王麟而言,一封信還遠遠改變不了他心中的偏激想法。
“麟兒,娘知道你心裡的委屈,可娘又何嘗不委屈呢?”陳燕見得王麟臉上浮現了一抹恨意,使得她有些心寒,輕聲道。
“麟兒,你舅舅他一直都想回來,可是家族的生意,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不過,他也在書信中,提到兩年之後,一定會帶著你素未蒙面的表妹回來!”王卓被陳燕扯了扯衣袖,也不能在做啞巴了,道。
“又來了,每次都是相同的話,可哪一次成真過了,根本就是大騙子!”聞言,王麟依舊保持著沉默,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神情,但是其心裡對著勸說他的父母,吶喊道。
多年前,王麟就已經開始期盼,可每次都是失望,哪怕這一次,他也不報任何希望,再者,他已經擁有了靈力,並且還是人靈境的靈師。
有沒有舅舅這座靠山,已經不那麼重要了,而王麟更是明白一個道理,尊嚴是靠自己雙手爭取回來的,而他人的實力,終究不是自己的。
“好了,燕妹別再說了!”陳燕見得王麟根本就聽不進去,使得她張了張嘴,正要說點什麼,一旁的王卓搖了搖頭,阻止道。
“唉…”陳燕看著王麟,也只能是輕嘆了一聲。
這些年來,王麟的舅舅,在書信中,可沒少說會回來,但到得最後卻是千盼萬盼,盼回來的不過是一封帶著歉意的,冷冰冰的信。
“爹孃,我回屋去了!”王麟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不滿,壓了下來,對著露出愁苦之容的父母,恭敬的說道,當見得父母點頭之後,王麟頭也不回,轉身就走。
“唉!”看著王麟離去的神態(tài),王卓與陳燕不免又長長的嘆了口氣,本來陳燕還以爲王麟會如同去年一樣,期盼著舅舅歸來,可今年卻不再有那份期待之情。
畢竟,他們不知道王麟是一名人靈境的靈師,若是知道的話,就能夠猜到王麟現在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