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他的嘴角露出頗爲(wèi)詭異的笑容,我心頭一陣突突,這個(gè)魏山神一定有問題!
我明明看見王樹梓把那金鐲子給踢進(jìn)了黑水河裡,沉入水中,消失不見了,怎麼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在魏山神的手裡?
而且這個(gè)魏山神還追著我們要把金鐲子還給我們,王樹梓又那麼害怕——什麼意思?到底是怎麼了?
回頭瞥了一眼王樹梓,早已經(jīng)是面色發(fā)白,滿臉大汗了。
“兄弟,你怎麼了?”我問王樹梓道。
王樹梓還未說話,魏山神已託著手裡的銀元寶,慢慢地伸到我的面前,淡淡地說:“到底是不是你丟的?”
“不是……不是……”王樹梓揮動著兩隻小手,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魏山神“哼”了一聲,道:“王河伯,我又不是在問你!你這麼緊張幹什麼?這可是好東西啊,能還陽的——你要不要?”
我愣了一下,著實(shí)有些動心,再看看那金鐲子,又狐疑起來,這東西,真能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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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了!他騙你的!快走!”王樹梓突然大叫一聲,揮手一推,將魏山神推到一旁,然後拉著我就跑。
我跟著王樹梓就跑,沒想到剛一轉(zhuǎn)身,就感覺胳膊被拉住了,我臉上一變,沒有回頭,胳膊上卻暗暗使勁,發(fā)力抖了一把,但詭異的是,我居然沒有抖開,胳膊仍然被死死抓住。
這次,我是真的有些慌神了。
如果是以前的我,還真的沒什麼,但是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是丹成境界了,這一抖用了八成的力道,就算是抓我的人是喬坤、溫良,我也有把握給震開!
但是,現(xiàn)在,被一個(gè)小小的所謂的鬼吏山神(山神職在十大陰帥之下)抓住胳膊,居然紋絲不動!
我如何不驚?
回過頭,我一眼看見魏山神還在笑瞇瞇地看著我,一隻手抓住我的胳膊,另一隻手兀自託著那個(gè)金手鐲。
“你要幹什麼?!”我怒目而視道:“放手!”
“放手?”魏山神陰瘮瘮一笑,道:“撿了陰山鬼手釦,還想一走了之?!你給我戴上吧!”
說著,那魏山神手猛然一伸,就要把那金手鐲往我手腕上套!
“魏一昂,休要猖狂逞惡!”
王樹梓也回過頭來,喝了一聲,“哇”的一張嘴,朝著魏一昂“呼”的噴出了一口濃墨似的水柱!
魏一昂見那黑水來的急,也不套我了,將手一鬆,滴溜溜的一轉(zhuǎn)身,早躲了過去!
王樹梓將我往他身後一拉,喝道:“你先去上船!快!”
就在此時(shí),魏一昂又早回過身來,左手握著那金手鐲,右手撐起,掌心朝下,突然翻轉(zhuǎn)向前,“呼”的一拍,喝道:“王樹梓,照打!”
剎那間,一聲轟響,一道丈餘高的巨巖陡然從半空落下,方圓六尺之巨,直上直下的朝著王樹梓蓋了下來!
如此之大的巨巖,重量足有萬斤!
王樹梓那瘦弱的身板,若是被砸中,必定是灰飛煙滅!
王樹梓看在眼中,急忙往外而逃,魏一昂卻又是伸手一個(gè)大掌印打去,口中喝道:“山力士,起!”
“呼啦啦”一聲嗡鳴,又一道巨巖拔地而出,立時(shí)就擋住了王樹梓的去路!
王樹梓撞到那巨巖之上,翻身又往反向逃去,魏一昂第三次伸手,又準(zhǔn)備作法弄出巨巖擋路,眼看王樹梓頭頂上的那巨巖就要蓋頂落下,如果讓魏一昂得手,王樹梓必定灰飛煙滅!
我哪裡還要走,飛身直奔魏一昂,凌空一記飛腳踹出——魏一昂猝不及防,正打王樹梓打的得意,被我一腳踹中了手腕,手印沒能打出來,巨巖也沒有出現(xiàn),王樹梓狼狽翻滾而出,頭頂上那巨巖轟然落下,把地上砸了一個(gè)巨大的陷坑!
我一招得手,得理不讓人,又連環(huán)出擊,“呼呼”幾掌,掌掌生風(fēng),都朝著魏一昂的面門攻去!
魏一昂被我這種拼命三郎的打法給打得有些糊塗了,縱身一躍,往後急退,先躲過了我的攻擊範(fàn)圍。
我沒有追,而是伸手一抽,把皁白相筆給拿了出來!
從剛纔魏一昂伸手抓我的那力道,還有他攻擊王樹梓的法術(shù),以及他這飛身而退的速度,我就覺得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不是他太厲害了,而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變?nèi)趿恕?
我的速度,我的力量,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嚴(yán)重的減弱了!
原本在陽間,我是丹成境界,可是現(xiàn)在,能發(fā)揮結(jié)嬰的境界恐怕都有些難!
難道是因爲(wèi)在陰間,不同世界,修行不同,所以不能等值的緣故?
我沒有時(shí)間考慮那麼多了,只能先把看家的武器拿出來再說!
我也順便伸手摸了一下口袋,想看看波波在不在——結(jié)果,我發(fā)現(xiàn),波波並不在我的口袋裡。
我不知道波波是在什麼時(shí)候從我口袋裡逃了出去,這個(gè)貪生怕死的小東西,如果我有朝一日能還陽,我非要餓它幾天不可!
“嘿嘿嘿……”魏一昂獰笑了起來,道:“不愧是麻衣陳家的弟子啊,到了陰間,還敢這麼猖狂!本事也當(dāng)真不低,我小瞧你了,佩服,佩服!”
我心中一驚,道:“姓魏的,你認(rèn)得我?!”
“你說呢?”魏一昂緩緩朝我們走了過來。
王樹梓氣喘吁吁的站到了我的身邊——他的本事明顯要比魏一昂差得遠(yuǎn)!
“你是有備而來?”我死死的盯著魏一昂,道:“而且是專門衝著我來的?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我們有什麼新仇舊恨?!”
“沒有什麼新仇舊恨?!蔽阂话旱溃骸爸徊贿^,你撿了我的陰山鬼手釦!初來陰間的新鬼,誰撿了這個(gè)陰山鬼手釦,誰就得乖乖聽我的話,去還陽!嘿嘿……這一點(diǎn),王樹梓是知道的!”
我扭頭看了王樹梓一眼,道:“怎麼回事?什麼是陰山鬼手釦?”
“魏一昂是陰山山神?!蓖鯓滂鞯溃骸熬褪窃蹅儗γ娴倪@座連綿三千里的山!”
我愣了一下,初到陰間的時(shí)候,看見了一座山,一條河,山是陰山,河是黑水河。
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陰山的山神,這黑水河的河伯,都會跟我有聯(lián)繫!
只聽王樹梓繼續(xù)說道:“陰山鬼手釦就是他手裡拿著的那個(gè)金手鐲!專門用來害鬼的,尤其是新來陰間,沒背景,沒靠山,沒陰兵沒陰司官員帶路的新鬼,誰要是撿了這個(gè)陰山鬼手釦,誰就會被害!”
“怎麼能說是被害呢?”魏一昂嘿然笑道:“是還陽,是好事!”
“還陽了,是變畜生!”王樹梓道:“姓魏的,你用這個(gè)陰山鬼手釦害了多少鬼民?!你讓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走了畜生道去輪迴,還不讓他們喝孟婆湯!讓他們變成畜生之後,也知道自己原本是人!你這蛇蠍心腸!你就不怕閻羅王包天子用狗頭鍘斬了你?!”
“嘿嘿……”魏一昂笑道:“這是多麼有意義的事情啊——先前有個(gè)新鬼撿到了這個(gè)釦,被我?guī)У叫笊览锶ポ嗈挘疥庨g做了狗,野狗,沒有吃的,他聞到糞便,能聞到香氣,心裡卻知道自己是人,他不吃,結(jié)果又活活餓死了!哈哈……回來的時(shí)候,又遇到了我……”
“混賬東西!”我指著魏一昂罵道:“你枉爲(wèi)山神!你就是個(gè)變態(tài)!王樹梓是黑水河伯,是閻羅王任命的官!你剛纔居然往死裡打!你還有沒有王法了?!”
“你們告我去?。」蔽阂话捍笮Φ溃骸叭ジ嫖野。∽岄惲_王包天子用狗頭鍘鍘了我啊!”
“他有後臺,後臺就是轉(zhuǎn)輪王,我也不敢得罪,沒告發(fā)過他……”王樹梓低聲說道:“不過今天,好像是特意衝著你來的。我們相鄰了三年,他之前從來沒有爲(wèi)難過我,也會給我?guī)追直∶?。?
我也奇怪,忍不住問道:“魏一昂,你把話說清楚,咱們到底有什麼過節(jié),你爲(wèi)什麼非要衝著我來?”
“嘿嘿嘿嘿……”魏一昂一步步逼近,惡狠狠道:“陳歸塵,等你也變成了吃屎的狗以後,我再告訴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