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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曉凡開車，殷秀玉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車子是公司的，普普通通的公務車，保養得不大好，車裡有股汽油味，空調口的葉片也掉了幾個。
楊曉凡扭頭看了看神情輕鬆的殷秀玉，有些好奇的問道：“秀玉姐，看你樣子似乎事情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殷秀玉抿嘴笑了笑，將眼鏡取下來放進眼鏡盒裡。
楊曉凡好奇的問了一句：“秀玉姐，你不戴眼鏡沒有影響麼？”
“這副眼鏡就是個平光鏡，我爸說我的眼睛看上去太柔媚了，所以帶個眼鏡來調整一下。”
楊曉凡撇了撇嘴，這算是爲了上進而作出的犧牲麼？
殷秀玉顯然注意到了楊曉凡的小動作，有些奇怪的問道：“你那是什麼表情？”
“沒啥，有些感慨，果然是沒有付出就沒有收穫啊！”
“切，陰陽怪氣的，你就是想說我爲了上位犧牲不少是吧？其實人總是有些想法的，我的想法就是想要看看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啥？還有這種想法，只是爲了看看自己能做到哪一步？沒有具體的目標麼？”
“有啊，現在的具體目標就是分店經理。”
楊曉凡點了點頭，詭笑道：“也就是說，你的野心是沒有止境的？”
殷秀玉怔了一下，隨即笑道：“也可以這麼說吧，不過你能不能不要用野心這個詞，我覺得我不能說是野心，野心的意志要強烈得多，我只是一種興趣，對，興趣！”
楊曉凡扭頭看了殷秀玉一眼，殷秀玉素面如玉，根本就沒有任何面具，楊曉凡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你這就相信了？有些太假了！”
“切，有人相信你還不滿意了？我願意相信就相信，難道還需要什麼理由麼？”
“不需要麼？”
“需要麼？”
殷秀玉嗤地一笑：“不跟你貧嘴，說正事，事實上這事我並沒有把握，不過他們想要這種事情來打擊我，想得太簡單了點。”
“怎麼說呢？這樣不會給你減分麼？”
“減分？你是說在總公司的領導眼裡？你不明白領導的心思，領導看的不是這些，領導不會在意這些日常的具體事務，他們需要的是兩種屬下，一種是能幹的，一種是聽話的，這兩種人缺一不可...”
“得，這個我知道，那個什麼電視劇裡有演過，李世民解釋過這個道理。”
“呵呵...沒錯，道理人人都知道，問題在於你將道理用好、用對沒有。”
“可是，這件事不是正好用來證明你的能力不行麼？”
“能力？你是將我定位在能幹的一類上了？爲什麼我不是聽話的那一類呢？”
“奸臣啊？我覺得你應該是忠臣纔對！”
殷秀玉笑了笑，指了指前方道：“前面的路口右轉。那我該高興吧，其實考察一個儲備幹部，是需要很長時間的，你不能用一時一地的得失來判斷他的才幹，而是要縱觀他的成長過程，抓住他的個性特點，比如你吧。”
“我？我是啥人才了？”
“不要妄自菲薄，你的特點是淡泊，淡泊有時候也可以說是不求上進，但是還有個說法叫做無欲則剛，所以用得好你也有大作用。”
“我那是無能所以淡泊。”
“無能也不要緊，關鍵是要有準確的自我定位，然後能做到淡泊，這就是一種素質了，比如做內部監察就很適合你，因爲你很難被收買。”
“誰說的，我很容易被收買的，如果是女色就更容易了。”
殷秀玉瞪了楊曉凡一眼：“擡槓是吧。”
楊曉凡呵呵一笑：“別扯那麼遠了，說說今天這事到底該怎麼辦吧。”
“這事對我影響不大，或者說對方走錯了一步棋，如果被我抓住這個把柄，善於內鬥的名頭他就跑不掉了。”
“等等，你已經確定是人爲的？”
“當然，難道不是麼？雖然我不懂技術，但是也知道四重備份的東西都會完蛋，這種概率得有多低呢？”
“我還是願意用事實說話嗎，哪怕有一絲可能，我都不願意臆測。”
“所以你是理科的，而且很有自己的堅持，我不會看錯你的。”殷秀玉得意的笑道。
楊曉凡忽然來了興趣，順勢問道：“秀玉姐，你說我還有什麼優點？”
“優點啊...優點比較困難，缺點倒是很多...”
“哈？不會吧...”
“其實我最感興趣的不是你的優點缺點，而是你的神秘。”
楊曉凡一怔，腳一抖油門就踩了下去，幸好，現在掛了空擋等紅燈，殷秀玉狡猾的看向楊曉凡。
“說中了要害麼？”
“什麼要害？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我到底什麼地方神秘了？”
“很多。”殷秀玉側著臉玩味的看著楊曉凡，楊曉凡不敢與她的目光對視，只好假裝看著前方，幸好燈號轉了，楊曉凡趕緊的開車。
“比如，上次你沒有回答我的那個問題，不過既然不方便就算了，我也不問了。你神秘的地方還有很多，比如你性格爲啥忽然變了，雖然你說是因爲一個夢，但是我不這麼認爲，頓悟得也太徹底了，除非你每晚做著同樣的夢，那算是一種穿越了吧？呵呵...”
“這個...你覺得可能麼？”
“不知道，這個該問你啊？不過我不希望你騙我，所以就不用說了，就算你每晚做一樣的夢又能怎麼樣呢？你還不是你。”
楊曉凡苦笑：“我真沒有每晚做一樣的夢。”
“好吧，那麼還有，你的智商明明不高，抱歉，這個可能讓你有些不舒服，但是這是事實吧。”
“你接著說。”
“你明明智商不高，但是很奇怪的是你跟我說的那幾件事裡，你都神奇的一下就抓住了問題的實質，包括你對付張顯亮、蔣總和趙經理等人的經過，都有這種神奇的現象，這個又該如何解釋？”
“這個...男人的直覺不行麼？”
“行！當然行，所以你是神秘的男人啊，有這種神奇的直覺，別人咋就沒有呢？”
楊曉凡翻了翻眼睛：“我咋知道別人爲啥沒有呢。”
“呵呵...你這是在耍賴。不過不要緊，我不需要知道原因，我只需要知道結果就夠了，所以，你是個有秘密的人，這一點很有價值。”
“哈？你這是打算要好好的利用我的價值了麼？”
“當然，你忘了，你現在還是我的屬下呢！”
“秀玉姐，咱不帶這樣的，你這麼物盡其用，我，我會向伯母投訴的。”
“呵呵...歡迎投訴，我媽會認爲你在撒嬌，去吧。”
殷秀玉得意的笑著，楊曉凡發現，自己似乎落進了一個惡魔的手心了，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要看看那裡有沒有一個繩圈。
到了公司總部，殷秀玉又戴上那副眼鏡，然後帶著楊曉凡到了電腦部，找到有關的負責人，直接將東西扔給他，還有一份楊曉凡的書面說明，以及她自己寫的報告也交給了那人，然後她讓楊曉凡在休息室等著，自己到領導那裡轉了一圈，就帶著楊曉凡返回。
整個過程不過一個小時，事實上楊曉凡覺得殷秀玉什麼都沒有做呢，就這麼回去了，事情到底要如何解決呢？
回程的路上，殷秀玉耐心的給楊曉凡解釋著。
“我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不是爲了證明什麼，而是來宣告以及留個後手，讓領導知道在翠香路分店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然後我們已經開始了內部戰鬥，你不要認爲所有的內部戰鬥都是不好的，鬥爭也是能夠培養人的...”
“等等，別跟我說這些，我聽著暈，我可正開車呢，爲了咱們兩的小命著想，秀玉姐，你就直接跟我說，接下來該怎麼辦就行了。”
殷秀玉抿嘴笑了笑：“很簡單，我們回去繼續戰鬥啊！”
“戰鬥？跟誰？你知道是誰幹的麼？”
殷秀玉搖頭：“我怎麼會知道，不過這不重要，我們要戰鬥的當然是攔住我們道路的人了。”
“攔著我們道路的人？不對，是攔著你道路的人才對。”
殷秀玉癟了癟嘴，臉上換上了一張小狐貍的面具：“你不是說過要跟我一起的麼？你不是說過不想被排斥在一邊旁觀的麼？你不是說池魚也需要人權麼？”
“那個...池魚沒有人權的，這個我必須承認，還有，你上進跟我自保有關係麼？”
“有！你是我‘男朋友’，你忘了？我完蛋了，你也完蛋，我倒黴了，你也別想輕鬆，甚至你會成爲對方做法的對象，比如這一次，呵呵...”
殷秀玉一臉嚴肅的說道，但是面具上的小狐貍已經笑成了一團，楊曉凡眨巴著眼睛，半天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看來自己的智商真的成問題啊！楊曉凡又下意識的向著自己的脖子摸去，那裡真的沒有繩圈。
“我能說，你這個‘女朋友’可真坑麼！”
“你可以不要的呀！”
“我...我也想啊！”
楊曉凡哭喪著臉說道，殷秀玉雙眉一豎，怒哼了一聲。
“哼！當初想要我以身相許可是你說的，現在又想要始亂終棄嗎？我告訴你，後果是很嚴重地！”
說著，殷秀玉自己也繃不住了，撲哧一聲笑了，楊曉凡無奈的搖頭，看了一眼殷秀玉臉上又換了小猴子面具，楊曉凡心裡卻暗暗的嘆息了一聲，這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節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