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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曉凡想了一會就沒興趣了，他有一個很好的藉口，反正有兩個聰明人在想，自己就別浪費腦細(xì)胞了，楊曉凡的思維很快就開始發(fā)散，不知不覺想到了許慧欣。

他今天才發(fā)現(xiàn)，許慧欣和馬蕓香在某些方面是很像的，許慧欣對鄧青羽的執(zhí)著和馬蕓香對鄧家的執(zhí)著讓楊曉凡明白，這兩個女孩都是很固執(zhí)的人。

楊曉凡很想知道，如果在這個案子裡鄧青羽確實觸犯了法律，到時候許慧欣是幫著馬蕓香抓鄧青羽呢，還是幫著鄧青羽躲避馬蕓香的抓捕？如果真是如此，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不止馬蕓香一個，這兩個人在這方面竟然也很像。

楊曉凡正在走神，殷秀玉終於打破了沉默。

“蕓香，我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沒法解釋。”

“什麼？”馬蕓香興奮的向前傾了傾身體。

“蕓香，你說這個罐子根本就沒有被調(diào)過包，從一開始，出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的就是這個贗品，至少在景行公司的鑑定師面前和閆光恩面前的，都是這個贗品是吧？”

“沒錯。”

“很好，那麼問題來了，這個罐子到底值多少錢想必你也有一個定論，就算這個罐子價值數(shù)億，但是跟鄧家的身家比起來，數(shù)億其實算不上太多，他們沒有必要冒險用一個假罐子來起欺騙大家。”

馬蕓香撇了撇嘴道：“這可未必，你沒聽說過越是有錢越摳門麼？能省下下幾個億不算少了，而且還有保險公司呢，他們說不定還賺了一筆...”

“對了，還有保險公司，他們沒有鑑定過麼？”

“有的，只不過那位鑑定師現(xiàn)在不在國內(nèi)，我電話跟他詢問過。他說他肯定那個罐子是真品。”

殷秀玉想了想，擺了擺手道：“這個不重要了，多一個證人只會讓你的假設(shè)更難成立。”

馬蕓香猶豫了一下道：“好吧，你還是先按照你剛纔的思路說。”

“你之所以會有那樣的猜測，是因爲(wèi)你是從警方和普通人的角度出發(fā)思考的，能用一個假罐子達成這項計劃，當(dāng)然是利益最大化的表現(xiàn)，但是這只是表面上的，鄧漢持能做起這麼大的一份產(chǎn)業(yè)，就絕不是那些只看見眼前利益的人。在商業(yè)上。有更多的東西比現(xiàn)金更重要，比如技術(shù)、人才還有就是信譽！”

“老婆，你仔細(xì)說說這個，挺有趣的。”楊曉凡適時的插了一句。

殷秀玉滿心歡喜的一笑，對馬蕓香的不滿視而不見，立刻開始跟楊曉凡科普：“我的意思是對於鄧漢持和鄧氏企業(yè)這種級別的商人和商社來說，信譽是無比重要的，這點其實從案發(fā)後鄧氏的種種作爲(wèi)就能看出來。所以，用一個假罐子去達到商業(yè)目的這種可能性太低了。鄧氏的名譽至少價值上百億，跟這個假罐子沒有可比性。”

楊曉凡恍然：“你是說，這個罐子肯定存在一個真品？”

“那到未必。”

馬蕓香的眼睛猛地一亮，這個可能性就非常有意思了。不過殷秀玉的這個設(shè)想，會讓案情更加的詭異。

楊曉凡不解的撓了撓頭：“老婆，我不明白。”

殷秀玉嘻嘻一笑：“罐子不一定會存在另一個真品，或許只是鄧漢持等人認(rèn)爲(wèi)那個是真品。我這幾天有空也大概看了一下瓷器鑑定的知識，有時候從瓷器的外表是很難鑑定出真假的，特別是高手專門仿製的贗品。但是一旦將瓷器打碎，從碎片上幾乎能立刻就鑑定出真僞，蕓香，是不是有這麼一個情況？”

馬蕓香緩緩地點了點頭：“你的設(shè)想是鄧漢持自己走了眼，而幫他進行鑑定的閆光恩也走了眼，結(jié)果出現(xiàn)了一個錯誤的鑑定結(jié)果，那麼其他人...”

“先入爲(wèi)主罷了，何況如果那還是一個十分精美、足以以假亂真的贗品，這種先入爲(wèi)主造成的贗品以假亂真的事情應(yīng)該不是個別現(xiàn)象，這點你可以問慧欣，她知道的應(yīng)該不少。”

馬蕓香想了想，還是拿起電話給許慧欣打了過去，說了好一會，馬蕓香才掛斷電話神色古怪的說道：“慧欣說鑑定書一般只會有一個，其他人都只會用嘴來鑑定。”

殷秀玉和楊曉凡都笑了，馬蕓香卻笑不出來，如果殷秀玉的猜測屬實，那這個案子就更不好偵破了，因爲(wèi)涉及到了閆光恩的名譽，鄧家的聲譽等等，不管是哪一家，他們都不會在這方面讓步的。

當(dāng)然了，還真的存在另一個真品罐子也是存在可能性的，只是這種可能依然樣會讓馬蕓香撓頭，因爲(wèi)想要找出這個罐子恐怕也跟大海撈針無異。

楊曉凡看了看一臉糾結(jié)的馬蕓香，心裡輕輕一嘆道：“我覺得我們還是想辦法結(jié)案吧。”

“怎麼結(jié)案？”

殷秀玉笑瞇瞇的問道，楊曉凡挑了挑眉梢：“找個罐子出來，然後再打碎好了。”

馬蕓香吃驚的看向楊曉凡，殷秀玉卻雙眸一亮呵呵的笑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果然是好辦法，這事恐怕要讓慧欣來做。”

馬蕓香皺緊了眉頭：“什麼意思？”

殷秀玉抿了抿嘴：“我想鄧家會贊同小凡這個計劃的，既然能打碎一個，就完全可以再打碎一個，這麼做對鄧家，對保險公司，對景行公司，對閆光恩，以及對警方來說恐怕都是好事，蕓香，有時候真相併非是最重要的。”

“可是有人因此而死。”

“如果真是自殺呢？而且活著的人比死了的更重要，我不是站在客觀的立場上，而是站在死者的立場上考慮的。”

馬蕓香沒有說話，她臉上的神色極爲(wèi)糾結(jié)，如果殷秀玉的猜測成真，那麼自己或許真的是做了一些多餘的事情，讓已經(jīng)平息下去的事情變得更復(fù)雜了。也許這事情背後確實有些見不得人的真相，可是這個真相一旦公開，所有人都會受到傷害，自己這樣做真的好麼？

這是一個選擇題，是遵從於自己的堅持，還是向他人妥協(xié)，馬蕓香必須作出一個選擇。

當(dāng)然了，前提是殷秀玉的猜測是真實而正確的。

“我想，鄧青羽的態(tài)度將會說明一切。”

殷秀玉翻開了她手裡的最後一張牌，整個推理的鏈條終於齊備了，如果鄧青羽同意了再打碎一個罐子，那麼就能證明殷秀玉的猜測都是真的。

楊曉凡歎服的看了自己的老婆一眼，這就是高智商啊，自己眼裡亂紛紛的信息，在她手裡看似很輕巧的被絲絲縷縷編制出了真相。自己靠著生活創(chuàng)新輔助器的神奇能力才能做到的事情，殷秀玉只憑著她的聰慧，一樣能也能做到。

感慨於此的同時，楊曉凡心裡忽然又多了一點莫名的壓力，一直以來，他都有種深藏在心底裡的恐懼，那就是如果自己沒有了生活創(chuàng)新輔助器之後會怎麼樣？自己是如此平凡，而殷秀玉是那麼的出色，每當(dāng)殷秀玉展現(xiàn)她那耀眼的光芒時，楊曉凡都有強烈的驕傲以及一樣多的憂慮，這種矛盾的感受，並沒有能夠隨著時間淡化，越來越明顯的感受讓楊曉凡越發(fā)的擔(dān)憂自己失去異能之後的情況。

事實告訴楊曉凡，吃軟飯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殷秀玉絕對不會在乎楊曉凡的平凡，因爲(wèi)她喜歡的就是平凡的楊曉凡，但是楊曉凡自己卻不能心安理得的認(rèn)可這一切，他還沒有岳父大人那種超然的心態(tài)，不明白平凡也是一種力量，更不明白對於不平凡的殷秀玉來說，平凡的楊曉凡正是她的補充乃至於安全閥。

其實太聰明的人比普通人更容易出問題，如果楊曉凡夠聰明的話，他應(yīng)該能從馬蕓香、許慧欣和鄧青羽身上看到這種苗頭，老子曾經(jīng)說過，如果大家都是笨蛋，這個世界就一片和平，當(dāng)聰明人出現(xiàn)時，世界就亂了，所以平凡人才是世界存在的基石，聰明人只是讓世界變得更多姿多彩而已。

聰明的馬蕓香想了一會，終於默默的點了點頭，妥協(xié)總是讓人心裡不舒服的。如果讓楊曉凡來決定，他幾乎不用思考就會選擇妥協(xié)，因爲(wèi)平凡人善於妥協(xié)，或者說習(xí)慣於妥協(xié)，也許有人會說這是因爲(wèi)普通人懦弱，那麼他一定還不明白，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就是妥協(xié)。

“讓慧欣去跟鄧青羽說吧。”

馬蕓香想了一下輕輕的搖了搖頭道：“還是我自己去吧，這事因我而起，還是由我去擺平比較好，另外，我真的很想看看鄧青羽的真實目的，慧欣選擇信任她，我也很想知道她是否值得慧欣信任。”

楊曉凡有些懷疑的看向馬蕓香，馬蕓香很敏銳的扭過頭：“你那是什麼表情？”

“沒啥，就是覺得好奇，那你打算怎麼跟她說啊？”

“什麼怎麼說，當(dāng)然是直說了。”

楊曉凡撇了撇嘴，殷秀玉抿嘴一笑：“讓小凡跟你一起去吧，不要穿制服，當(dāng)作普通的拜訪。”

馬蕓香稍微遲疑就點了點頭：“好吧，那就明天早上吧。”

楊曉凡困惑的看了殷秀玉一眼，不過他沒有說出心裡的疑惑，這個問題還是等馬蕓香離開之後再問吧，話說時間也不早了，馬蕓香也該回家了吧，不知道打擾人家的甜蜜生活是嚴(yán)重的錯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