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凡想象不到胡君勝回家是什麼場面,不過想來一定很有趣,可惜這一幕活劇自己是看不到的,讓塗靈去也就是個隔靴搔癢,所以楊曉凡乾脆撤了,現(xiàn)在還要安置沃瑪,家裡有鐵爪一家,絕對容不下沃瑪?shù)模缓脮簳r將它送到殷秀玉家裡寄宿了。
胡君勝哪裡會照顧小狗,沃瑪身上髒了吧唧的,就算岳父岳母不嫌棄,自己也不好意思,帶著沃瑪去寵物店清潔打針,一傢伙花了五百塊,沃瑪還不情不願,氣得楊曉凡踹了這貨幾腳,真的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小狗。
不過到了殷秀玉家裡,沃瑪?shù)故呛芾蠈嵙耍瑮顣苑驳囊环{還是很有效果的。
沃瑪長得難看,不過還算乖巧,楊曉凡解釋了一下是顧客寄養(yǎng)的,家裡又有貓不能一起養(yǎng),岳父岳母立刻就答應了暫時替楊曉凡照顧沃瑪。
殷秀玉將楊曉凡拉到陽臺上,悄悄的詢問起事情的進展,楊曉凡仔仔細細的將事情的經(jīng)過跟殷秀玉說了一遍,殷秀玉也興起了一絲好奇,真的很想知道胡惠堂給兒子弄下這麼個大坑,最後胡君勝能不能爬得上來。
“小凡,這個胡惠堂不簡單啊。”
楊曉凡嘿嘿一笑:“你也這麼覺得?”
殷秀玉驚喜的看了楊曉凡一眼:“你看出什麼來了?”
“考我?那胡惠堂打得一手好算盤,不過我纔不會沾手呢,我只賺我該賺的錢,想讓我成他兒子的磨刀石也行,那就拿出誠意來,他要是敢過河抽板,我就敢叫他家破人亡。”
殷秀玉沒好氣的打了楊曉凡一下:“你以爲你是什麼人啊,還叫人家破人亡。胡說八道。”
“嘿嘿,就是這麼一說嘛,難道還能讓人白白算計不成?”
“你稍微露出些尖牙俐齒,胡惠堂是聰明人,自然會知道該怎麼辦。”
楊曉凡嘆了口氣道:“這些有錢人沒一個簡單的。”
殷秀玉點頭:“那是,人家還是世家子弟,白手興家的人物哪裡會簡單了,碰到這種人,不如人家就要被人利用,只有勢均力敵的對手。他們纔會尊重你。”
“我懂,適當?shù)氖緩娐铩!?
“嗯,我的小男人最聰明瞭。”
楊曉凡一把從後面抱住殷秀玉,俯身在她耳垂上輕輕一咬,殷秀玉身子頓時軟了。
“又說‘小’?”
“嘻嘻,別鬧,爸媽看見了,饒了我這一回吧。”
楊曉凡心虛的回過頭,客廳里人影全無。廚房裡傳來一些鍋碗瓢盆的動靜,隨即疏忽的楊曉凡就遭到了殷秀玉的報復,腰間的軟肉被擰了好幾下。
第二天殷秀玉休息,楊曉凡駕著車又去馬蕓香、宋清惠家裡拜年。許慧欣和許崇德都回羊城過年了,倒是省了楊曉凡一點油錢。
年初六,楊曉凡才接到了胡惠堂的電話,見面的地方仍然是楊曉凡的辦公室。
胡惠堂的臉色還不錯。看來這兩天胡君勝的角色扮演進行的還行。
楊曉凡給胡惠堂遞上茶水,胡惠堂道了聲謝。
“楊先生,謝謝你。”
“謝什麼。我拿錢辦事罷了。”
“呵呵,雖然如此,但是還是要謝謝你,儘管知道君勝是在演戲,但是至少家裡也有點家的味道了,只是不知道會延續(xù)多長時間。”
楊曉凡微微一笑:“胡君勝很孩子氣,我跟他說合夥騙你的錢,他就答應了回家演戲,他就沒有想過完全可以自己演這出獨角戲,不過他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他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跟人家分錢不如自己獨佔更好。”
胡惠堂眼神一縮,看著楊曉凡笑瞇瞇的樣子,心裡不由的暗暗嘆息,這個年輕人真聰明。
“他如果能這麼聰明我到是放心了,這是現(xiàn)金支票,不過要過兩天才能兌現(xiàn),現(xiàn)在銀行還不辦理這些業(yè)務,如果你急著用錢,你給一個帳號給我,我直接給你轉過去。”
楊曉凡笑笑,伸手接過那張支票,看了一下又從桌面上推了回去。
“胡先生,不用這麼多的,您給我二十萬就行,我不打算一次給他一百萬,給十萬就行了,不弔住他怎麼能讓他聽話呢?”
胡惠堂一怔,隨即肅然看向楊曉凡,楊曉凡依然一副不鹹不淡的笑臉,半晌胡惠堂點了點頭,伸手將支票拿了回去,從包包裡另外拿出一張支票,上面正是二十萬的金額。
楊曉凡接過一看:“胡先生早就準備好了?”
胡惠堂當著楊曉凡的面這麼做,就是一種誠意,這點楊曉凡自然懂。
胡惠堂嘆了口氣道:“我還是小看了你,這張支票我只是有備無患,沒想過會拿出來。你的擔心我明白,你每次都讓我來這裡談話,是不是這裡有攝錄設備?”
“嗯,做我們這行的,往往容易牽涉進別人的隱私,許多事情上不得檯面,所以留些必要的證據(jù)很重要,您說呢?”
胡惠堂笑了笑:“你就不怕我爲此而嫉恨你?”
“您沒那個必要,我又不會用這個來脅迫您,再說了,您很擔心您兒子知道這一切的真相麼?”
胡惠堂搖了搖頭:“我兒子要是有你一成,我就滿足了。”
楊曉凡搖頭道:“我可不這麼看,胡君勝很聰明,只不過他意志上有問題,現(xiàn)在他的問題是暫時脫繮了,只要您將繮繩重新套上去,他很快會被您訓練出來的。”
胡惠堂眉毛抖了一下,幸好這個年輕人並非他的對手,而且也沒有什麼背景,否則從現(xiàn)在開始,胡惠堂就應該睡不安寢了,自己的心思幾乎讓楊曉凡完全看透了。
兩人無語的對視了一會,胡惠堂展顏一笑道:“承你貴言,我也希望這事儘快結束。”
“當然,我也不喜歡拖拖拉拉的,我的時間也很寶貴的。”楊曉凡也咧嘴笑了。
交易很默契的完成了。
送走了胡惠堂,楊曉凡沒有急著走,今晚約了幾個美女吃飯,時間還早。
他看著桌面上的支票,心裡琢磨著胡惠堂。
這個胡惠堂真是不簡單啊,自己從一開始應該就是他棋盤上的一枚棋子,其實他找誰都能完成這個工作,因爲這事真正的幕後導演是胡惠堂,楊曉凡不過是一個站在前臺傀儡,以及將來拉仇恨的靶子。只不過胡惠堂想不到楊曉凡這個傀儡的能力這麼強,將劇本推進得極快,而且,楊曉凡還看穿了胡惠堂的全盤計劃,這齣戲已經(jīng)不能按照原來的劇本唱下去了。
胡惠堂的打算前半段跟楊曉凡做的一樣,或者說,楊曉凡做的一切其實都是胡惠堂有意無意的暗示楊曉凡去做的,等到胡君勝最終答應跟楊曉凡綁在一起欺騙自己的父親時,胡君勝就已經(jīng)上鉤了。
之前胡君勝之所以脫離了胡惠堂的控制,楊曉凡猜測那應該是是一個意外,可能問題出在胡惠堂想不到胡君勝一時衝動,竟會爲了面子搞出脫離父子關係這種事情,他完全低估了胡君勝死要面子這個毛病的嚴重程度,因此才讓胡君勝一不小心給脫繮了,胡惠堂也由此失去了對胡君勝有效控制。
於是他想到了借用外力,而楊曉凡就是他找來的一個代理人,楊曉凡的任務原本就是讓胡君勝重新將脖子伸進胡惠堂的圈套裡,而楊曉凡也成功的做到了。胡君勝現(xiàn)在是跟楊曉凡一起騙自己父親的錢,很快他就會食髓知味不可自拔,更進一步,他就會發(fā)現(xiàn)撇開楊曉凡自己單幹也一樣行,而且得到的錢會更多,受到的掣肘會更少。
這種事情是人性使然,是必然會如此發(fā)展的,只是自以爲聰明的胡君勝卻沒想到,自己騙父親的同時,又何嘗不是主動的將自己的脖子伸進了父親的繩套中呢,以胡惠堂的狡詐,胡君勝還想再翻出胡惠堂的手心可就困難了,除非他真的有拋棄一切幻想和貪念的決絕。
至於那張兩百萬的支票,楊曉凡要是收了,下次胡惠堂肯定還會繼續(xù)給,如果楊曉凡貪心不知收斂,他就是實打?qū)嵉母齽僭诤现\詐騙,到時候這個把柄被胡惠堂捏住,想怎麼玩楊曉凡還不是他說了算。
另一方面,楊曉凡從胡惠堂手裡拿走的越多,胡君勝就會越恨楊曉凡,楊曉凡可沒有替胡惠堂背黑鍋的習慣。
最後,關於胡惠堂會如何調(diào)教胡君勝,胡君勝最終又會變成什麼樣的一個人,楊曉凡其實沒啥興趣知道,而可憐的沃瑪,很大的可能性會被永久的拋棄了,胡惠堂需要的是一個繼承他事業(yè)的強人,這種人唯一的特徵就是眼裡除了利益沒有別的東西,一隻小狗有屁的利益。
不過楊曉凡一點都不擔心沃瑪會責怪自己,當沃瑪看到胡君勝能夠奮發(fā)精神的時候,它應該就會很滿意了,至於它自己是不是一定要跟在胡君勝身邊,楊曉凡相信沃瑪沒有這個追求,它本身就是一隻流浪狗,它只會幫助需要自己的人,那些不再需要它的人,它只會默默的祝福他們,所以說,像沃瑪這種傻狗,其實根本就不必在意的。
楊曉凡琢磨著,將來或許能送沃瑪去學學做導盲犬,恐怕那纔是這隻傻狗最合適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