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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君勝正在洗盤子,是的,蹲在酒吧街的後巷裡面洗盤子。
其實這個工作得來真的很巧,他想要回到自己原本居住的地方取回自己的行禮,好歹給牀被子也好啊,昨晚凍得他根本睡不著,最後還是到垃圾堆裡撿了幾個紙皮箱子扣在身上,才勉強過了一夜。
第二天他回來想看看有沒有人來接手這家酒吧,剛好看到了在阿威酒吧裡工作的那個調(diào)酒師,人家很輕鬆的在另外一家酒吧裡找到了工作,看到胡君勝這個樣子,這貨很熱心的給胡君勝介紹了一個工作,洗盤子。
楊曉凡懷疑,那個傢伙給胡君勝介紹工作恐怕也是有著一些灰暗心理的,或許他看到胡君勝倒黴的樣子心裡就會舒服呢?
一隻白黃相間的小狗趴在胡君勝身邊,警惕的打量著停在巷子口的汽車,車裡面,楊曉凡和胡君瑜正在盯著胡君勝。
胡君瑜伸手捂著嘴,眼淚不受控制的嘩嘩直流,這還是以往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頑皮驕傲的哥哥麼?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胡君勝擡頭看向巷子口,然後他的眼神凝住了,楊曉凡的眼神特好,他能看到胡君勝眼神裡的慌亂,不過很快,這些慌亂就被冷漠給掩蓋了。
楊曉凡暗暗一笑,輕輕的踩了踩油門,將車子開了過去。
“你,你幹什麼?”胡君瑜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抱怨著。
“停好車再過去,要不你先過去?”
胡君瑜猶豫了一下,還是先下了車,楊曉凡不緊不慢的找個停車場將車子停好,這才晃晃悠悠的走進了酒吧街的後巷。
楊曉凡到的時候胡家兄妹二人都沒說話,胡君瑜站在巷子的牆邊。臉色有些尷尬和委屈,胡君勝則還是一臉的冷漠,凍得通紅的手也不停的繼續(xù)洗著盤子。
“洗一天盤子多少錢?”
“包吃住,一個月一千五,晚上還要幫忙做侍應(yīng)生。”
胡君勝居然很老實的回答了,楊曉凡有些詫異的看了看胡君勝:“你好像想通了什麼,肯自己自食其力了?”
“我有手有腳,爲(wèi)什麼不能自食其力?”
“你以前好像不是這麼想的,是這隻小狗教你的?”
胡君勝停了下來,慢慢的擡起頭。一臉古怪的看著楊曉凡:“你看到了?”
“呵呵,看到了。”
胡君勝的臉扭曲了起來,楊曉凡能清楚的看到他腦袋上面冒出來的火苗,這個是幻象吧,不過能冒火的話,還是很生氣的吧?
胡君勝手裡的盤子都快要捏碎了,牙齒要的吱吱直響,他身邊的那隻小狗也站了起來,齜著牙向著楊曉凡發(fā)出低沉的吼聲。
楊曉凡笑了笑。將情景模式調(diào)整了一下,衝著小狗道:“你閉嘴,不懂別瞎摻乎。”
小狗似乎被楊曉凡的聲音嚇了一跳,猛地向後退了兩步。隨即又衝了回來,不甘示弱的看著楊曉凡:“你,你是雙刀魔楊曉凡?”
“你也知道?”
“鵬城的貓貓狗狗誰不知道你的大名,你找我主人做什麼?就算你厲害。但是我也不會怕你的。”
“我是在幫你主人,我受你主人父親的委託...等等,你認他爲(wèi)主人了?他養(yǎng)得起你麼?”
“我自己會養(yǎng)活自己。不需要人養(yǎng)。”
“那你還找個主人?”
“狗狗沒有主人是不完整的,這個你不懂。”
“好吧,看在我們的目標(biāo)是一致的情況下,不跟你計較了,一邊呆著去,我還有事跟你主人說。”
小狗不甘的哼哼了兩聲,老實的趴在了地上。
胡君勝有些驚訝的看了小狗一眼,再看向楊曉凡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卻已經(jīng)散亂了。
“昨晚冷不冷?”
胡君勝咬了咬牙:“冷!我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人世間是這麼冷的。”
“那邊是你妹妹,她爲(wèi)了你哭了半天,你這麼說是不是有些沒心沒肺的。”
“我不需要別的人憐憫。”
“她只是關(guān)心你。”
“那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跟你有啥關(guān)係,我很忙,你沒事就走吧,老闆看見了又要說我了。”
楊曉凡笑了笑:“我這就走,你住在哪裡?”
“就在店裡,順便值班。”
“呵呵,你們老闆真摳,不過你做熟了之後可以要求加薪的,跟你透個行情,你這樣的全天候員工,一個月至少三千,低於這個別幹。”
“哼!”
楊曉凡不在乎胡君勝的惡劣態(tài)度,要不是他打不過自己,估計剛纔他早就動手了,他能回答自己的問題,楊曉凡已經(jīng)很滿意了。
擡頭看了看委屈的胡君瑜:“胡小姐,走吧,你哥好像不歡迎你。”
胡君瑜咬了咬牙道:“哥,咱們回家吧。”
“我沒有家,你回去吧,我覺得這樣挺好的,自食其力啊,那傢伙不是一直這麼希望的麼。”
“哥...那你...我去給你拿衣服過來。”
“不用,你見過洗碗的工人穿一身名牌麼?”
“那我去給你買新的。”
“都說不用了,我自己會照顧自己,你回去吧,好好陪著媽媽,別讓她爲(wèi)我操心,我好的很,以後沒事別來煩我。”
“哥...”
“你們走吧,別打擾我工作。”
似乎在配合胡君勝的話,酒吧後門忽然一響,一個腦袋從門縫裡伸了出來:“阿勝,老闆問你盤子洗完沒有,洗好了就放進消毒櫃裡面消毒,然後將晚上準(zhǔn)備用的蔬菜水果洗洗。”
“我知道了。”
胡君勝低頭忙碌起來,不再理會胡君瑜和楊曉凡,楊曉凡衝著胡君瑜招了招手,胡君瑜不大情願的走了過去,楊曉凡扭頭就朝巷子外面走去。
胡君瑜默默不語的走了幾步,再次回頭看看正在埋頭洗盤子的哥哥。眼淚又溢滿了眼眶,嘆了口氣,胡君瑜轉(zhuǎn)頭向著楊曉凡追了上去。
“楊先生,你能不能幫幫我哥哥,他這樣多可憐啊。”
“可憐?我沒覺得啊,洗碗工鵬城多得是,照你這麼說,他們都很可憐?我倒是覺得你哥哥能自食其力是一件好事,你說呢?”
“可是...可是他心裡有多少委屈啊?他可是含著金鑰匙出世的。”
楊曉凡聳了聳肩膀:“我管他含著什麼鑰匙出生的,現(xiàn)在他要養(yǎng)活自己。就得自食其力。”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呀,你沒看你哥哥不希望有人幫忙麼?有空你多來看看他就行了,讓他知道還有人關(guān)心他。”
“可是他好像不喜歡我來。”
“他那是面子作怪,都這樣了,還死要面子呢。”
胡君瑜低下頭不說話了,她其實能理解哥哥的感受,一直以來,都是哥哥照顧妹妹,而且在自己眼中。哥哥是一個讓她仰慕的人,可是現(xiàn)在哥哥卻落魄如此,哥哥一向傲氣,肯定不希望自己看到他現(xiàn)在這個慘象。
她甚至有些懷疑。這個楊曉凡是不是故意帶自己來羞辱哥哥的,從剛纔哥哥那副恨不得滅了楊曉凡的樣子來看,哥哥似乎非常討厭這個楊先生,可是。他不是父親請來幫哥哥的麼。
“你,你是不是故意帶我來的?我哥哥這人一向好面子。”
“呵呵,不愧是妹妹。挺了解你哥哥的嘛,我就是故意帶著你來落他面子的。”
“你,你這人怎麼這麼壞!他都這樣了,你還故意打擊他,你,你,我回去跟父親說。”
胡君瑜氣得小臉通紅,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幾乎能噴出火來,想要將眼前這個討厭的男人徹底燒焦。
“我這是在幫他,你懂什麼,你以爲(wèi)他現(xiàn)在真的想明白了要自食其力啊?他那是肚子餓得沒辦法、身上冷得沒辦法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的,他心裡還有著萬分的不甘和怨氣呢,要不然,他怎麼會如此對你?”
“你...我...”
楊曉凡打開車門,示意胡君瑜上車:“聽我的沒錯,我跟你哥沒仇沒怨,你父親還給我報酬呢,我?guī)謫嵋勰ツ愀纾昧耍宪囄宜湍慊丶摇!?
胡君瑜還有些猶豫,她不想走,但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走吧,你幫不到他,現(xiàn)在他纔開始而已,聽我的,你有空就來看看他,雖然他面子上有些拉不下來,但是他還是很喜歡你來看他的,尤其是這個時候這個季節(jié)。”
胡君瑜一臉的不信,楊曉凡不想解釋,剛纔胡君勝身上的幻象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問題,更何況,狗狗的是十分敏感的傢伙,那隻小狗衝著胡君瑜搖尾巴,說明胡君勝對胡君瑜的出現(xiàn)還是很高興的。
將半信半疑的胡君瑜塞進車裡,楊曉凡今天很忙,他等會還要送父母回羊城一趟,取些東西再回來,父母已經(jīng)決定要在鵬城陪著自己一起過年,楊曉凡當(dāng)然很高興了,這麼一來就不用跟殷秀玉分開兩地過年了。
胡君勝聽到巷子口的腳步聲去遠了,擡起頭看向空無一人的巷子口,直起痠痛的腰甩了甩被凍得發(fā)麻的手,重重的嘆了口氣。
妹妹能來他確實很高興,但是同時也覺得很沒面子,當(dāng)然,心裡還有一些怨怒,雖然他也知道,膽小的妹妹是不可能冒著被父親責(zé)罰的危險來幫助自己的,但是剛纔他第一眼看到妹妹的時候,真的想要開口向她要錢來著,幸好他的驕傲不允許他開這個口,不然就真的自討沒趣了。
妹妹明說了,她跟媽媽都被父親嚴(yán)厲的警告,絕對不能在經(jīng)濟上幫助自己,胡君勝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也不覺得奇怪,但是心裡對胡惠堂的怨恨卻更加的深了。
看了看面前大盆裡的碗碟餐具,看著自己被凍得發(fā)紅的雙手,胡君勝心裡的怨念正在快速的生長著,一邊的小狗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憤怒,站起來向他靠來,似乎想要用自己的體溫,來驅(qū)散主人心裡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