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的進攻，楊銳沒有閃避，左手對著他踢過來的腿用力的拍了過去，右手上前，把槍口直接插入了查猜的嘴巴里面。
查猜的腿中槍了，雖然還是攻擊了出去，但力度已經大減，一下就被楊銳拍開了。而嘴裡面被插入了槍口，強悍如他也不敢亂動了。
“繼續啊，看你拳腳更快，還是我的手指更快！”楊銳以前覺得好萊塢電影裡面老外們都喜歡把槍口塞入敵人嘴巴里面很噁心，現在才感覺到這樣也不錯，不需要瞄準，他閃避也不是那麼容易了。
形勢比人強，槍口讓查猜不敢動了。
“還是那句話，你就算把我打倒了，也沒有打贏我！”這話本來應該很傲氣的，可是嘴裡塞著槍，聽起來很模糊。
對於查猜的硬話，楊銳一點都不在意，“不好意思，我不需要打贏你，我只需要打倒你。”
在說話的時候，楊銳已經出手了，一記勾拳重重的打在了查猜的太陽穴上面！
這小子還是有點實力的……這是查猜暈倒前腦子裡面的想法，能夠把他承受過不知道多少次的腦袋一拳打暈，還是讓他有點激動。
看著他暈了過去，楊銳也不敢鬆懈，繼續用槍頂著他的嘴巴里面，直到查猜的身體倒在了地上。
確定查猜已經暈過去了，楊銳才把槍拿了出來，在他衣服上面擦拭了幾下，看著面前的查猜，思量著如何處置他。
如果把他打殘放回去，會不會起到一個警示的作用？讓其他人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再來。可是這樣的話，等於放虎歸山，一個靠拳腳生活的人被打殘了，只怕比殺了他的怨念還重！
如果殺了他的話……後果自然沒有什麼好怕的，不用說四辦的特權，光袁家的影響力，想要擺平這麼一點事情，都是輕而易舉的。再說，查猜不是本地人，也不會有人去報案，並不容易找到他。
只是……楊銳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親手殺過人，他從小成長的環境，讓他對於殺人，還是有一定心裡壓力的。所以，以前無論是害的什麼人，都只是打暈，包括上次的殺手，也是讓林叢帶回去處理的。袁風可以說是因爲他而死，但那也是袁風自殺的。所以，現在要他殺人，還是有點下不了手。
琢磨了一下，楊銳想起了剛纔的槍聲，說不定會引來人注意、報警之類，必須要儘快的做出決定。看著地上昏迷的查猜，他嘆了一口氣，我跟你無冤無仇，你何苦來殺我呢？
想到這裡，他腦子裡面豁然開朗！
仁慈要看對什麼人，像這樣的殺手，如果不是把他制服了，那現在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而他們是不會因爲仁慈而心軟不殺目標的！在他們的眼裡，人的命並沒有多麼重要，是直接和錢化成等號的，這樣的人，還有什麼不忍心的？留著就不算自己的麻煩，也會給別的人麻煩！
心裡想通了的楊銳，站了起來，然後使勁望查猜的小腿上踩去！
連續兩腳，楊銳都能聽到腿骨碎裂的聲音。
暈過去了的查猜，忍不住被痛醒了，隨著一聲大叫，他在劇痛之餘，發現了自己的雙腿斷了、甚至骨頭碎裂，這比他剛纔肚子中槍更加難以接受！
“打電話給你的中間人吧，或許還能來得及救你。”楊銳冷冷的說完，轉身走了。
劇痛和失望讓查猜像野獸一樣低吼，但他終究還是理智起來，因爲除了腿骨斷裂，他還中了兩槍，血是經不起流的，他掙扎著爬向了扔在一邊的衣服，從裡面拿出電話，撥打了一個之前播過的號碼。
殺手去殺目標的時候，差點被目標所殺，會報警嗎？絕大部分是不會的。查猜是屬於絕大部分之一，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趕緊有人把自己送往治療，他最關心的是自己的雙腿，如果雙腿沒用了，那他基本上等於廢人了。普通人或許還能接受雙腿殘廢，但是身爲一個正當壯年、橫行黑市的泰拳手，這比殺了他更加難受。
在他播完電話躺著深呼吸，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的時候，發現一個巨大的黑影籠罩了下來！
楊銳並沒有走遠，他來到巷子口，把兩個裝垃圾的大鐵桶提了過來，在查猜說出了他的位置，讓人來救他的時候，把鐵桶砸了下去，完成了第一次的殺人！
~
無論是誰，第一次殺人都不會好受的，哪怕殺的是該殺的、必須殺的。
從感情上，在做出決定的時候，楊銳就已經說服了自己：查猜是殺手，殺手執行任務的時候，往往就有兩個極端的命運，殺人！被殺！
楊銳也有理由這麼做，不殺查猜，他以後可能會報復自己，誰知道他有多大的影響力？而殺了他，或許可以真正的做到殺一儆百！
——這也是他爲什麼不直接殺，要讓查猜打完電話之後再殺的原因，讓中間聯繫人來收屍，就算他不收屍，起碼讓他看看查猜的死狀，楊銳相信，這肯定會傳出去的，也一定會有效果的，所以他必須殘忍一點。
從巷子裡出來，楊銳感覺自己的腳步很沉重，沒有了剛纔的氣定神閒，沒有了剛纔的輕鬆自如。雖然在這一次的對陣當中，他並沒有花多大的力氣，但在感覺上，卻比苦戰了一番還疲倦吃力。
走在街頭，楊銳沒有馬上回家。知子莫若父，他知道，自己這個樣子，一般人看不出來，父母肯定會發現不對勁，他不想父母擔心。
先走一會兒吧，讓自己平靜一會兒，等恢復正常了纔回去。
楊銳沒有目的的亂走在街頭，人羣、車輛、路邊的音響、上方的霓虹燈……這些明明就在他的身邊，但卻好像距離他很遠一樣，他彷彿變成了一個讀力在另外一個空間的看客，彷彿與現實脫離了。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把楊銳驚醒了過來。
“喂，誰啊？”
聽到楊銳有氣無力的聲音，蘇玉菲微微吃驚，急忙問道：“楊銳，你沒事吧？殺手是查猜？他已經找到你了？”
“嗯，我試了第一個名字，他就承認了，就是查猜。”楊銳提起一點精神回答。
蘇玉菲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你現在……你現在……沒事吧？”
她心裡莫名的有一陣驚恐的感覺，昨晚楊銳給了她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她甚至覺得可以嘗試著發展一下，現在突然有種要被剝奪的恐懼，讓她的心懸了起來。出現在她幻想中的，是被打斷楊銳躺在昏暗的角落裡，正聽著電話等死……“你現在在哪裡？！”不等楊銳回答，她又大聲追問了起來。
蘇玉菲尖銳的聲音，刺激了楊銳的耳膜，也刺激了一下他的腦袋，讓他比剛纔清醒了不少。
搖了搖頭，楊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明白蘇玉菲肯定是在擔心自己，怕自己已經出事了。
“蘇菲，你放心，我沒事。倒黴的是查猜！”
聽到楊銳的聲音狀態似乎好了一點，可從泰國來的蘇玉菲，非常清楚那個查猜的厲害，還是不由得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楊銳苦笑了一聲，走到路邊牆下，壓低聲音：“我知道他功夫厲害，但是我用了槍，現在，我已經把他殺了……”
“啊！”不久前還在短信問她情況，現在就說把查猜殺了，讓蘇玉菲簡直難以相信。驚愕半晌，才低聲問了一句：“楊銳，你說的都是真的？”
“嗯，沒錯，你應該很清楚，我不殺了他，他會殺了我的。”
“我明白，殺手就是這樣的命運……”蘇玉菲有點兔死狐悲的味道，因爲她也是做過殺手的。
“我是第一次殺人，我現在頭很亂，你能不能出來陪我喝一會兒酒？”
楊銳沒有想過找人傾訴，因爲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跟誰說好，一般人自然不能說，而親近的人又不想讓她們擔心。親近又知道這事情的，就只有唐羽靈、袁嫣和蘇玉菲了。唐羽靈已經離開了，袁嫣雖然還在家，但他不得讓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而現在蘇玉菲打電話過來，說話間他感覺自己心裡好受了很多，便提出了邀請。
“現在啊？”蘇玉菲沉吟了起來。
楊銳看了看時間，現在雖然不算很晚，但她可能對自己有所提防吧？
“你已經休息了吧？那不用了，我也沒事，一個人冷靜一下就好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