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紅燈區(qū)出來之後徐國慶的臉上覆蓋著一層凝重的色彩,倒不是爲(wèi)破爛王把自己拉來這裡嫖妓,畢竟現(xiàn)在自己也老大不小,像自己這種年齡段的人娛樂方式不外乎吃喝嫖賭,再高級點就是吃西餐,喝洋酒,嫖外國妞,再跑到拉斯維加斯賭上幾把,要麼一夜暴富要麼一切全無。
有人說人生是個大賭局,賭的是對事物本質(zhì)的看法,如果一個人能在三秒鐘之內(nèi)看清一件事情的本質(zhì),那麼這個賭局他就贏了,而人生則是由這一個個小賭局交織構(gòu)成。
徐國慶現(xiàn)在就在賭,賭自己心中的猜測,如果自己猜的沒錯,破爛王身上的那個魂魄留不得,不然的話破爛王將不再是破爛王,雖然這個可能要幾十年或者上百年,但如果有機會徐國慶還是想著要把這種可能杜絕爲(wèi)好,雖然現(xiàn)在只是有一點負(fù)面影響而已,但誰能肯定在幾年或者幾十年後破爛王的原本的人格不會被完全抹殺?
深深的看了一眼破爛王,徐國慶嘆了口氣,等以後自己有那個修爲(wèi)了,說不得要去地府一趟,順便再去看看曾爺爺。
徐國慶不但心徐真人會在短時間之內(nèi)投胎,因爲(wèi)陽間有個說法叫做人死一百年之內(nèi)不能投胎,這個人死一百年不是說死了之後要過一百年,而是死的時候幾歲再加上在地府的幾年加起來一百年,打個比方說一個人八十歲壽終正寢,那麼他在陰間還必須得過二十年才能投胎,但人一旦要是在陽間活過了一百歲,那麼想要投胎就必須湊足兩百年。
徐真人死的時候陽壽是一百零五歲,所以就算徐國慶九十年後死了五年之內(nèi)也可以在地府碰到自己的曾爺爺。
看到徐國慶一副臉色凝重的樣子,破爛王以爲(wèi)自己帶他來這種地方讓他不高興了,於是走過去拍了拍徐國慶的肩膀說道:“老弟,生老哥的氣了?”
正在想事情的徐國慶被破爛王這麼拍了一下嚇了一跳,心說這破爛王怎麼舉止無聲無息的:“沒有,我就在想一些事情。”
“哦?在想什麼呢?說來讓老哥聽聽,也好幫你想想對策。”破爛王說道。
“也沒什麼事情,對了,你快帶我去髮廊把頭髮給整成黑的,在楊丞琳那裡好有個交代。”徐國慶不想提破爛王身上的事情怕引起恐慌,於是錯開話題說道。
破爛王現(xiàn)在的心思比以前周密了許多,哪能聽不出來徐國慶是不想告訴自己,於是也不死繞著這個話題不放,在破爛王的引薦下徐國慶來到一個沒有牌面,從外表看起來有點老舊的小屋內(nèi)。
聽破爛王說這裡的老頭剪頭髮不錯,他每次剪頭髮都是來這裡剪的,徐國慶點了點頭,跟著破爛王進(jìn)入破舊小屋內(nèi)。
隨意打量了一下小屋內(nèi)的設(shè)施,一些剪頭髮的設(shè)施基本上全都有了,裡面還三三兩兩坐著幾個人,好像是跟徐國慶一樣是客人,正坐在一邊排隊等候。
老頭見到有客人上門,只留下一句:“在旁邊坐一會,馬上就到你。”說完又開始自己的工作當(dāng)中。
破爛王對著徐國慶聳了聳肩膀,小聲說道:“老弟不要介意啊,這老頭就是這個怪脾氣,不過他剔的頭絕對是一絕。”
徐國慶不是那種愛計較的人,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跟破爛王說的一樣,這老頭剔頭還真有點能耐,被他剔完頭的人整個人都會顯得神采奕奕,而且徐國慶發(fā)現(xiàn)一點,這老頭剃頭從來沒超過五分鐘,但就這五分鐘時間內(nèi)徐國慶卻是看出了一些門道。
“這人以前肯定是拿刀的。”徐國慶心裡想到,因爲(wèi)他看到老頭每一次下刀子都能做到乾淨(jìng)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一般人絕對不可能有這種刀功。
(另外強調(diào)一點,以前剃頭,特別是還沒有被髮展的地方,剃頭都是用的刀子,很少用剪刀的。)
終於輪到徐國慶了,只見老頭先給徐國慶洗了個頭,在洗頭的時候徐國慶更加猜測這個老頭的不不簡單,因爲(wèi)他表面上看確實是洗頭沒錯,但是徐國慶卻是知道老頭洗頭時手的行動規(guī)律暗合八卦,從這點上徐國慶猜測老頭練過太極,而且深藹此道。
等洗完頭之後,徐國慶感覺整個人神情氣爽,他知道這是因爲(wèi)自己頭上的穴位全都被老頭按了個遍,力道手法都拿捏的恰到好處,怪不得破爛王會推薦自己來這裡,看來這老頭還不是一個普通人啊,從他見到自己來到這裡之後並沒有因爲(wèi)生意的到來而顯得有多激動,顯然他的心思不是放在這裡,也有可能剃頭只是他表面的工作。
想到這裡,徐國慶不動神色的看了老頭一眼,不過遺憾的是從老頭淡漠的表情中徐國慶並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當(dāng)下覺得有寫失望,不過細(xì)細(xì)一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多事了,人家看什麼的關(guān)自己什麼事,他幹他的我?guī)治业模瑤致镆ゲ录蓜e人?
想到這裡徐國慶的身體開始放鬆下來。
洗完頭,一直沉默不語的老頭終於開口了:“要剪個什麼樣的頭髮?如果五分鐘之內(nèi)我不能剃完一個頭,我發(fā)過誓砍掉自己一根手指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十秒過去了,我希望你不是第二個讓我違背自己誓約的人。”
徐國慶眉頭皺了皺,他發(fā)現(xiàn)這個老頭說話讓人聽了很不舒服,不過也沒發(fā)火,而且從這個怪老頭的話中聽出他以前彷彿因爲(wèi)某人而觸犯了自己的誓言。
果然,接著眼前一面不算大的鏡子,徐國慶看到老頭的左手無名指確實少了一半。
“不剃頭。”徐國慶說道。
“恩?”老頭拿刀的手一緊:“不剃頭?那你是來幹什麼的?”
徐國慶感覺自己的腦後有一股尖銳的感覺傳來,彷彿自己說出答案之後隨時都有可能命喪黃泉,暗暗驚訝於老頭暗中的氣勢,徐國慶把身體繃的筆直做好隨時應(yīng)對的準(zhǔn)備,同時嘴上用平常的口吻不急不緩的說道:“我是來染髮的,因爲(wèi)我的頭髮一夜之間全白了。”
“原來是這樣,不過不好意思,我這裡只負(fù)責(zé)剃頭。”
等老頭說完,徐國慶明顯的感覺到後腦的壓力瞬間消失,看來自己的回答讓老頭非常滿意,不過同時徐國慶又在心裡起疑,這老頭難道犯了什麼事情不成?用得著這麼堤防?無疑老頭剛纔謹(jǐn)慎的樣子讓徐國慶心裡對他的好奇心一下子又升了上去。
“不可能,因爲(wèi)我從你的手上聞到了燃料的味道,你剛剛爲(wèi)別人染過頭髮。”徐國慶鼻子動了動,不依不饒的說道。
“我剛纔是幫人染過發(fā),但從剛纔我已經(jīng)決定不再幫人染髮,所以只能說明你來的不巧,要是你能早來一秒鐘或許能夠趕上。”說完,老頭放下手中的小刀,對著徐國慶微微一笑:“哪裡來的回哪裡去吧,我這裡只給普通人服務(wù)。”
聽了老頭的話徐國慶就有點不高興了,難道自己就不是普通人?
“五分鐘時間快過去了,你不會是覺得五分鐘之內(nèi)不能幫我搞完頭髮所以才下的逐客令?我是否可以這麼認(rèn)爲(wèi)?”徐國慶神態(tài)自若的說道,看他的樣子也沒有說要走。
“你真的不走?”老頭瞇起眼睛看著徐國慶說道。
“我是來剃頭的,不是來受氣的。”
“好,很好。”老頭點了點頭,說了幾聲好,然後迅速拿起刀子一甩就向徐國慶的眼睛扔了過去,那速度雖然不能說是快如閃電,但絕對不是肉眼能夠捕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