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跨過一道道水渠,慢步的朝中央位置走去,一根熟悉的石柱赫然立在當中。這已經是我見到的第五根石柱,我不知道這些石柱究竟代表了什麼,但他們卻如此的相同卻又略顯不同。
王敏和紫諾待在原地,沒敢從那些水渠上方跨過,這不是因爲水渠有多寬,多難,而是因爲水渠裡那一具具發(fā)白的溼屍讓她們有所畏懼。
我圍繞著石柱走了一圈,本以爲石柱後又是一片懸崖之地,但這一次卻不是如此,石柱緊緊黏合在地面,就像似陷在地面裡,而不是與地面融爲一體。
而當我注意到石柱邊的那一圈水渠後,我不由愣住了,隨之我左顧右盼,我急切的尋找著。
“你在找什麼?”王敏看著我,又看了看腳邊的水渠,沒敢朝我走過來。
“路,離開這裡的路?!?
“爲什麼要離開這裡?沈逸呢,他們不在嗎?”
我看著眼前的水渠,沉默了。
王敏和紫諾從我眼神中似乎讀出了什麼,有些不敢相信的朝我奔來,這一次她們沒在畏懼那些水渠。
兩人駐步不前,停在了最後一道水渠邊。
“這不是他們,不是,不是的?!?
“我也希望不是的?!蔽矣只氐脚c之對立的一條水渠,看著裡面。
老爺子、逸清、玄清、悟清、那些與老爺子當初一同消失的人全都靜靜的沉浸在水渠之中,他們的表情安逸,就像似睡著了。
而另一邊,不是別人,正是沈逸、古麗爾、還有我的師孃。最讓我吃驚的是,老道也赫然趟在其中。他渾身煞白,就像似浸泡了很久很久。
“爲什麼會這樣?”王敏在看到老爺子的時候,表情明顯的發(fā)生了變化。
“子言。”紫諾突然驚呼一聲,聲音有些顫抖的喊道。
我急忙朝她走去。只見她指著水渠,手指微微抖著。清澈的水下,熟悉的身影一個接著一個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這一圈,裡面躺著的,竟然是我們自己。
裡面有我、王敏、紫諾、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但卻與我有著幾分像似。我們的表情都是一般無二,安逸的沉睡著。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我看著水中的自己,沉思著。
突然,水中的我雙眼猛睜,緊隨著其他人也都一一甦醒了過來。
一雙雙漆黑的眼眸緊緊的盯著我們。
王敏緊緊的抓著我的手臂,吃驚的看著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
突然。一隻手伸出了水面,緩緩抓向了我的腳踝,我微微一縮,便脫離了開來,但手臂卻沒有停下,連帶著整幅身體開始朝岸上爬來。
首先爬上來的是我自己,不斷的朝我逼近著。緊隨著身後傳來一陣水聲,不斷伸出水面的雙手越來越多,爬出水面的人也越來越多。
“走,走。”我拉著木楞的兩人,奪路而逃。
陰暗處,一條垂直往上的路隱藏著大殿的一角,我沒有做絲毫的猶豫,帶著兩人便直往那去。正當這時,熟悉的場景再一次降臨。
刺目的光亮在頭頂緩緩亮起,而身後的一切都隨著光芒消散一空。一切都好像從未發(fā)生過。我停留在了原地,看著那地面上一道道爬過的痕跡和留下的水漬。
“不要回去?!蓖趺衾∥彝刈叩纳眢w,使力的搖著頭。
我掙開了她的手,還是咬牙走了回來,回到了石柱邊。這一次。水渠內竟沒有了任何東西,那些溼屍全都不知所蹤。
“你們還記得,老爺子在臨走時跟我說過一句話嗎?”我蹲在水渠便,擡頭看著兩人。
“說了什麼?”
“他讓我跟他一起走。”
兩人聽此,只是表情微變,繼續(xù)等著我說下去。
“知道原因嗎?因爲他告訴我,世界末日到了,我們必須去往另一個乾淨的世界,繼續(xù)去糟蹋新世界?!蔽矣檬峙跗鹚鹊乃?,一股清涼讓人不由心情舒暢了幾分。
“世界末日?你信他說的?”紫諾疑聲問道。
“不,他說的一定是真的?!蓖趺艨粗遥軋远ǖ恼f道。
“原本我也以爲他只是說著嚇唬我而已,但在我看到這五根柱子後,我現(xiàn)在信了。知道這五根柱子是用來做什麼的嗎?其實這是鎮(zhèn)魂樁。五根如此巨大的鎮(zhèn)魂樁,知道能做什麼嗎?它能夠鎮(zhèn)壓整個天地間的怨氣,也就是所有人類的怨氣。什麼人建造的這些柱子,爲什麼去建,目的又是什麼?現(xiàn)在總算明白了?!蔽艺f著不由笑了起來,一種很愜意的笑,笑得很放鬆很放鬆。
“到底什麼意思?”紫諾不明白我到底說了一些什麼。
“意思是,我們都得死。”
“你又明白了什麼?”
“明白了毀滅這一切的,其實是我們自己,而現(xiàn)在已經到了承擔後果的時候了。”
“子言,你說什麼呢?”紫諾走近我,摸著我的額頭,問道。
“知道我們在哪嗎?”我看向紫諾,反問道。
紫諾搖著頭。
“我們在迷城。我們正在接受考驗,生死考驗。唯一的出路,不是尋找出路,是我們必須死。就像老爺子說的,我們的路只有一條,死在現(xiàn)實中?!闭f罷,我抽出了辟邪,在水面輕輕劃過,水波隨刀刃盪漾,照耀在上面的人臉似乎都已然扭曲著。
我深深的喘著氣,我不知道我接下來所做的事情究竟對不對,但我知道,我必須這麼做,因爲這是唯一的出路。
“相信我嗎?”
“嗯”兩女異口同聲,重重的點了點頭。
“如果說我要殺了你們呢?”
這一次兩人沒有在說話,她們只是對視了一眼,便同時閉上了雙眼。這一種信任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甚至懷疑我的判斷是錯誤的。
辟邪在掌心劃過之時,我能夠感覺到痛,流出的鮮血也是溫熱的,但是我知道這一切不是真實的,我們被困在了迷城之中,而出路,就像似剛剛那一秒給我們的提示,死亡纔是真正的解脫。
“如果我錯了呢?”我喃喃自語,看著掌心不斷滴落的鮮血,猶豫著。
“不要猶豫了,動手吧。我們也許只是你夢境裡的一角?!蓖趺魶]有睜眼,微動的嘴脣向我傳達著她的話語。
“如果是我,我不會下手的?!焙诎抵芯従徸叱鲆蝗?,竟是餘寶,他瞇著眼,雙手抱胸看著我,而跟隨在他身後的還有小黑,他依舊一臉的稚嫩帶著淡淡的笑意。
餘寶一步一步朝我靠近過來,腦海中不斷的迴盪著他口中的那句話,就像似衝擊波撞擊在腦海中。
“啊~”我大吼一聲,手中的辟邪帶著一道冷光劃出。
我沒有刺向王敏和紫諾,而是自己。
辟邪深深的紮在了我的胸口,一股熱流轉瞬便染紅了我的胸口,我看著有些驚恐的餘寶,臉上露出了深深的笑。
“結束了?!?
“不?!?
在餘寶的怒吼聲中,我猛然驚醒。
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依舊是兩扇門,生門,死門。而我就躺在門的下方,雙眼盯著上空那冰冷的箭頭,有些呆滯起來。
“你醒了?”王敏走過來,將我扶起靠在門上。
“我怎麼了?”
“暈了,都快一天了。”
“精神疲勞,引發(fā)的昏迷,你坐著別動,在休息一會?!弊现Z遞給我一隻隨身攜帶的水壺,裡面的水顯然已經不多。
“我什麼時候暈的?”
“看到這些水裡的東西之後?!蓖趺糁钢疑砬安贿h處的水渠說道。
“我們已經進來了?”
“不然等著外面那傢伙把我們大卸八塊?”王敏古怪的回道。
我仔細看了看周圍,這上空的陷阱和我們進來時竟然一般無二,這讓我差點誤以爲自己在進門前就已經暈了,看來情況還算樂觀。而這一圈圈的水渠,卻不由讓我眉頭緊皺了起來。
“扶我起來?!?
在王敏的攙扶下,我有些麻木的雙腿勉強站立起來,喘了一口粗氣後便朝大殿中央的石柱走去。
等我來到石柱前,手電急忙朝水渠中照去。
依舊是一具具的溼屍沉浸在水渠中。
我長吐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石柱旁。
“我夢到我們都在這裡面。”
“一個夢而已,你還是好好休息會吧?!弊现Z擦著我額頭滲出的虛汗。
“看來我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蔽揖従忛]上了雙眼,逐漸的沉睡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知過了多久,兩女人也都靠著我睡著了,我輕輕喚醒了兩人。
“怎麼了?”王敏伸了一個懶腰,似乎忘卻了自己身在何處,臉上還帶著些許的抱怨。
“那邊應該有條路,我們該走了?!蔽沂种械氖蛛娬障蛄藟糁谐霈F(xiàn)道路的陰暗處說道。
果不其然,在這裡,我們真的發(fā)現(xiàn)了一條向上而去的階梯,通向何處我並不知曉,但這估計是唯一的一條出路,我們也別無選擇。
‘噔、噔、噔...’
一陣悶響自上空傳來,就像似有人在拿著什麼敲打著地面,細微間似乎還能聽到人的交談聲。
“有人?!蔽也挥尚闹幸惑@,看向了未知的上空。
“會不會是沈逸他們?”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