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癡的看著女兒,流霜沒有回答,她無法回答,女兒不想接受自己的身份,她又何嘗不是呢?在戰(zhàn)魂大陸的這些年,她早已習(xí)慣了平和與安寧,再也不想回到以前那種生活了。
“親愛的哥哥,你覺得……我還有可能跟你回去嗎?我也不希望自己是魔族呢!”
流霜笑著說道,緊緊的摟著小蘿莉,眼中滿是堅定。
臉色漸漸沉了下來,慕容流月冷哼了一聲,他可以容忍妹妹背叛一次,但不可以兩次,三次,屢次執(zhí)迷不悔。
“那你,就莫要怪哥哥了,這次我是必須要把你帶回去的,還有軒轅君龍的命!”流月冷聲道。
“他是我的丈夫!!!”流霜怒斥道,眼中滿是血色。
“又如何?”慕容流月一挑眉,斥道:“我可以無視那人的命令,但他,終還是軒轅家的人,你莫要忘記我們爲(wèi)何會淪爲(wèi)魔族!”
“但那些與他無關(guān)啊。”流霜急道:“你殺軒轅家的任何人我都不管,只有他,我求你放過,他始終是你的妹夫,始終是蕓兒的爹爹!”
小蘿莉突然身子一顫,擡起頭來茫然道:“爹爹?爹爹還活著嗎?爹爹也不想要蕓兒了嗎?爲(wèi)何都不來看蕓兒?”
流霜沒有答,流月卻神色一顫,狠狠咬了咬脣,小蘿莉的哀傷表情讓他很是壓抑,他不在乎軒轅君龍,甚至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妹妹,但只有這小丫頭,他不可以不管。
因爲(wèi)她始終是自己的侄女,而且……她太小了,孩子終是無辜的。
“把蕓兒放下吧。”流月沉聲道。
僅僅一句話,胖子和流霜就立刻變了臉色,他們知道這傢伙要做什麼了。
“喂,喂,你們好歹是兄妹吧。”胖子尷尬的上前道,其實這件事和他根本無關(guān),也很難插進(jìn)去,但卻也不好坐視不理。
對於胖子,流月始終沒有拉下臉來,可能是知道他三番五次的救過小蘿莉吧,只見他微微一笑,答道:“唐老闆就莫要管這件事了,不若你帶著蕓兒去那幾處洞裡玩玩?”
胖子還想再勸,慕容流霜卻朝他招了招手,喝道:“你過來!”
“呃……”胖子尷尬的撓了撓頭,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走了過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站在那一邊,流月對他很是和藹,而流霜雖然語氣不善,但終是小蘿莉的母親。
輕輕將女兒推入胖子的懷中,小蘿莉已經(jīng)哭的身子發(fā)軟了,流霜冷聲道:“帶蕓兒進(jìn)去吧,這裡沒你們的事了。”
“但是你……”胖子始終不捨得走,流霜雖然強(qiáng),但只有煌紫鬥氣,而流月卻是炫黑鬥氣,兩者的差別極大,打起來結(jié)果是可以註定的。
“進(jìn)去!躲著!”流霜怒喝道,同時用手一指身後的洞穴,眼中浮現(xiàn)一絲焦急的神態(tài)。
胖子一怔,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立刻飛奔而去。
奔跑中,耳邊傳來流月的話:“你真的敢對我出手?還是乖乖的把軒轅君龍的下落說出來吧。”
“軒轅君龍!”胖子心中一顫,他不在這裡嗎?這是胖子從來沒想過的事,因爲(wèi)這裡自己來了兩次,卻都沒有見到他,就算流月和流霜即將出手,他也沒有出現(xiàn)過。
但這明顯不合理,軒轅君龍若是沒死,就應(yīng)該一定和流霜在一起,若是死了,流霜根本就不必再躲著流月!
洞穴裡用簡易的木料和石塊堆砌成了一個小屋,胖子想都沒想就一腳踹開門衝了進(jìn)去,然後他立刻就嚇傻了,死死捂住小蘿莉的眼睛,一扭頭,又出來了。
深深吸了口氣,胖子擠出一絲笑容道:“蕓兒在這等著大哥哥哦。”
小蘿莉拼命搖頭,此時此刻她早已心亂了,又怎願離開胖子。
乾笑了兩聲,胖子一翻手將小嘟嘟摸了出來,又讓娜迦小美女相伴,小蘿莉這才勉強(qiáng)安心一些,卻一個勁的求胖子快些出來。
深深的吸了口氣,胖子轉(zhuǎn)身再次進(jìn)入屋中,牙在一瞬間就碎掉了,這種情景怎麼可以讓小蘿莉看到?
屋中的牀上躺著一名男子,渾身插滿鋼針,四肢綁上鎖鏈,肩胛骨還被一個巨大的鐵鉤貫穿了,胖子看的都快吐出來了。
軒轅君龍!!胖子立刻就反應(yīng)了過來,心中一陣無語,這貨果然有被虐傾向,而且這夫妻倆玩的也太過分了吧?
“放開我!”男子一看到胖子就急切的說道:“外面來的是誰?流月?快放開我!”
咬了咬脣,胖子也沒說什麼,他已經(jīng)懶得吐槽了,上前快速的解開鎖鏈,又輕輕的取出鋼針,鐵鉤他卻不敢碰了,那種東西看著就痛,也不知道流霜是怎麼忍心掛上去的。
“我自己來吧,轉(zhuǎn)頭。”男子強(qiáng)笑道。
一聲悶哼,伴隨著兩聲鐵器斷裂的聲音,男子緩緩的站起身來,笑著道了聲謝謝。
“你爲(wèi)何會被鎖成這樣?你難道真的喜歡?你們夫妻倆到底玩什麼東西?”胖子遞上幾粒療傷丹藥,又急忙連珠炮似得問道,他實在忍無可忍了。
“?”君龍愣了愣,卻又搖頭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是因爲(wèi)愛我。”
“靠!神經(jīng)病。”唐小寶直接罵了出來。
君龍苦笑道:“你不會明白的,當(dāng)你愛上了你本該最恨的人,你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我明白,她每時每刻都很痛苦,想殺我,卻又愛我,怕她哥哥來殺我,就將我困在這裡,又怕我去殺了她哥哥,索性綁住我……”
胖子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人得腦子有病到什麼程度,才能想出這麼複雜卻又完全不靠譜的理由?他猛然覺得,軒轅家最瘋的人絕不是雷鷹,而是眼前這貨。
君龍沒有再說話,而是緩緩做下身來,張口吞下那幾顆丹藥,他傷勢很重,得抓緊時間恢復(fù)了。
歪著頭看了一會,胖子就開始翻白眼了,他對這夫妻倆的奇葩行徑實在越來越無語,索性扭頭朝外走去。
門打開,流月笑盈盈的站在門口,胖子撇了撇嘴,他現(xiàn)在居然覺得流月若是殺掉君龍夫妻倆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爲(wèi)民除害了,這兩貨太奇葩了。
“在裡面?”流月笑問道。
胖子點了點頭,欲言又止,只是深深的嘆息一聲將小蘿莉抱起,轉(zhuǎn)身又朝外面走去,這些事,他真的不知道該不該管,索性只顧著小蘿莉就好了。
洞外,流霜呆呆的坐在地上,脣角一抹血色浮現(xiàn),她這兩年來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甚至不惜鎖住自己最愛的人,折磨他,囚禁他,但結(jié)果依舊是這樣嗎?
她最愛的人,和她最親的人,終是要死去一個?
胖子悶悶的在她身邊坐下,將小蘿莉遞了過去,女孩從始至終都在哭,即使懷中抱著小嘟嘟,也無法止住她眼中的淚水。
流霜眼中一抹溫柔浮現(xiàn),卻立刻換成了極度的哀傷,此時此刻,她心如死灰。
“爲(wèi)何要這麼做?這兩年,你不覺得這樣很傻?”唐小寶實在忍不住問道。
流霜身子一震,嘴角浮現(xiàn)一絲苦笑,搖頭道:“是啊,很傻,但你想過嗎?換了是你的話,你會如何做?”
胖子不說話了,他也不知道答案,自己最愛的人和孿生哥哥要拿刀對砍,自己能怎麼做?
胖子一直站在君龍的立場在考慮,這樣想流霜無疑是很傻很白癡,甚至很愚蠢的,但若站在流霜的立場呢?這件事似乎根本沒有解決的辦法。
無疑,流霜的行爲(wèi)是過激的,甚至過分的,但除此之外,她又能怎麼辦呢?
君龍或許就是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才一直不怪流霜,依舊深深的愛著她吧。
其實整件事,胖子都覺得難以理解,也難以想像,但同時,他若設(shè)身處地的去體會,又覺得非常簡單。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wèi)軒轅家和慕容家的仇恨,因爲(wèi)流霜的身份,還有她身體裡流著的那些本該不屬於她的血,致使她兩頭難做人,甚至根本沒法做人。
“我不希望,蕓兒再像我這樣了。”流霜突然嗚咽著說了這麼一句話。
胖子咬了咬脣,狠狠的點了點頭,他也不希望小蘿莉和流霜一樣。
一旦女孩的未來揹負(fù)上了這些家族的宿命,她這一生怕是都要?dú)У袅耍宜攘魉鼜?fù)雜,她同時揹負(fù)了兩家,她本身就是君龍和流霜那極爲(wèi)矛盾的愛情結(jié)晶。
“你放心!我不會讓她這樣的。”唐小寶斬釘截鐵的說道,心中卻暗暗嘆息,他又發(fā)誓了,這應(yīng)該比單純的守護(hù)要更加困難吧。
身後的洞穴中猛然傳來一陣巨響,胖子和流霜同時回頭,胖子的眼中是急切,他想知道答案,而流霜則是茫然,她並不在意結(jié)果,因爲(wèi)無論怎樣,她都會心痛到死去。
一道身影飛速的射了過來,君龍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已完全沒有一絲血色了,傷口本就沒有癒合,此刻已鮮血如注了。
一把抱住流霜和小蘿莉,君龍悶哼道:“走了!”說著,人如流星般朝外面撲去。
“他輸了?”胖子心中一陣古怪,從根本上他還是想君龍贏的,畢竟自己和軒轅家關(guān)係匪淺,畢竟流月是魔族。
但想贏?太困難了吧,兩年來君龍所過的生活讓他根本無力再戰(zhàn)了,兩人都是炫黑級高手,可狀態(tài)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本能的追了幾步,胖子卻又停了下來,望著湛藍(lán)洞穴裡的那些眼露兇光的戰(zhàn)獸一陣無語,他真丟臉啊,不是進(jìn)不來,就是出不去……
“唐老闆想出去了?需要在下相助一二嗎?”流月笑瞇瞇的走了過來,脣角一抹極淡的血色,淡的幾乎看不清楚,看來這勝負(fù)高下是極爲(wèi)明顯了。
“呃……”唐小寶尷尬的撓頭道:“若是不麻煩,就勞駕穆老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