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我的訴說,女鬼呂素潔哭得泣不成聲。火炕上的南宮陽也哽咽不止,不過看上去能夠再次見到呂素潔,南宮陽的精神頭好了不少。
南宮陽想要伸手去觸碰呂素潔,但是他的手卻從呂素潔的魂體裡面穿了過去。
“這......這是怎麼了?素潔,爲(wèi)什麼我摸不到你的身體?”
南宮陽驚愕地問道。他的臉上出現(xiàn)了慌張的神色,擡起來的手臂也在發(fā)抖。
呂素潔緩緩開口對南宮陽說:“南宮,其實我已經(jīng)死了。要不是你送給我的那把紅油傘可能我的魂魄已經(jīng)去往陰間了,也就不能夠再次見到你了。”
“死了?......”
南宮陽口中嘀咕了一遍,肩膀在瑟瑟發(fā)抖。
呂素潔卻笑了笑,說:“是,我真的已經(jīng)死了。不過能夠見到你,我心裡面已經(jīng)沒有遺憾了。當(dāng)年的事情都是巫人曲明珠一手所爲(wèi),你也不要心存愧疚。過去的就都過去吧。”
看樣子呂素潔和南宮陽好像還有好多話要說得樣子。
шωш ?тtκan ?¢ o
想了想,我側(cè)身面朝站在一邊的許家印開口道:“許大哥,我們先出去吧。鬼魂你也已經(jīng)見到了,你的願望也已經(jīng)達(dá)成。”
許家印吞了口唾沫,沒有開口,而點了點頭。
我望向南宮陽和呂素潔,道:“你們先聊吧。我半個小時後過來......另外,呂素潔你不要距離南宮老爺子太近,他的壽元不多了,身體也很虛弱,你身上的鬼氣會影響到他的。”
呂素潔點了點頭。
眼見如此,我就帶著許家印退出了西廂房的這邊。
外面。
見到我和許家印出來,南宮陽的兒子南宮振華快步走了過來,問:“楊小兄弟,你和我爸的事情商量完了嘛?我可以進(jìn)去瞧瞧他老人家嘛?”
我對著南宮振華搖了搖頭:“南宮大叔,你還會先等等吧。南宮老爺子現(xiàn)在正和一個人再聊天。我相信,他會很開心的。”
誰知道聽了我的話,南宮振華的面色卻是驟然間一變。
他不解地問我:“楊小兄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們兩個都從西廂房那邊出來了,內(nèi)屋裡面也就我老爹一個人,怎麼你說他和別人在聊天。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懶得解釋,笑著說:“南宮大叔,你要相信我。你放心,南宮老爺子現(xiàn)在很好。”
見我不說明原委,南宮振華的臉色就沉了下去。
但是在看了看我們幾個人後,他就又搖了搖頭,坐回石凳那邊去抽大煙袋了。
西廂房那邊沒有聲音,外面也很安靜。所有人就好似商量好了一樣,保持緘默不語。
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我看了看手錶,眼見時間差不多了,就回頭道:“這樣,我先進(jìn)去,你們等下再過來。”
見我神神秘秘的,南宮振華騰地一下子就從石凳上面站了起來。
在石桌上磕了磕大煙袋鍋子裡面的菸灰,南宮振華有些惱火地問我:“楊小兄弟,我老爹到底在做些什麼?你剛纔不說,現(xiàn)在總得告訴我吧。這裡也沒有外人,就算是有些話,不好說出口,你也沒必要一直隱瞞到現(xiàn)在吧。”
眼見南宮振華是真的怒了。於是乎,我就老老實實地把南宮陽與呂素潔見面的事情告訴了他。
聽了我的話,南宮振華大感意外,臉都白了。
他望向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這麼說你們是捉鬼道士。那個呂素潔也已經(jīng)變成了鬼魂。那,那個......呂素潔她該不會害我老爹吧?”
我搖了搖頭,對南宮振華說:“放心吧,不會有事情的。他們是老相識了,要說的話可能會有很多。”
南宮振華儘管很不高興,但也沒有再與我搭話。
隨即我就慢步走向了西廂房,在幾個人的注目中進(jìn)到了屋裡去。
內(nèi)屋中,南宮陽和女鬼呂素潔已經(jīng)聊得差不多了。
呂素潔坐在火炕的邊上,目光中帶著心滿意足。而南宮陽的臉上則始終掛著笑容。
聽到聲音,見我進(jìn)屋,南宮陽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似乎很是無奈,他嘆了口氣,對呂素潔說道:“我真想這麼一輩子和你在一起。但是沒有法子,你已經(jīng)變成了鬼魂,我不能再耽誤你了。現(xiàn)在楊大師也已經(jīng)來了,素潔,你該去陰間重新投胎了。”
呂素潔也很難捨,雙目垂淚,輕聲哭泣著。
少頃呂素潔瞧向我,問道:“楊大師,那把紅油傘還在你那裡嘛?”
我點頭說:“還在!”並順手把那把燒得有些破爛、焦糊的紅油傘從布袋包裡面摸了出來。
接過紅油傘,呂素潔的魂體慢慢湊到了南宮陽的身前,她把紅油傘遞向南宮陽,聲音和悅地說道:“南宮,這是當(dāng)初你給我的信物,現(xiàn)在我返回給你。希望能給你留下一個紀(jì)念。我已經(jīng)死了,我們?nèi)斯硎馔荆荒荛L久的待在一起。”
雙目含淚,南宮陽慢慢地接過紅油傘,伸手在上面輕輕地?fù)崦?
那把焦糊的紅油傘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被南宮陽摟在了懷裡面。
眼見這是最後的道別,我就直接開口對他們道:“好啦,既然事已至此,你們的心願也都已經(jīng)了卻。呂素潔,我現(xiàn)在就送你進(jìn)陰陽路吧。要是你們真的有緣,或許,來生還會相見。”
呂素潔點了點頭,懸在半空中的魂體,對著我微微欠了欠身。
我沒有遲疑,直接拿出攝魂鈴,同時口中念起往生咒。
不多時,在內(nèi)屋的西面牆上就出現(xiàn)了一條光亮的路徑。
一道道白光將路徑包裹,能夠透視進(jìn)去,但是瞧見的多半都是灰濛濛的一片。在灰濛濛中不時間會出現(xiàn)一些黑色的小點,那是其他的鬼魂亦或是魂魄在進(jìn)入陰陽路。
輕輕地回頭望了望南宮陽,咬了下嘴脣,呂素潔含情地對南宮陽道:“南宮,我永遠(yuǎn)的愛人。我會記得你的!”
說罷,呂素潔頭也不回地向著陰陽路走去。
陰陽路對於鬼魂自帶一種吸力。
在呂素潔靠近陰陽路的時候,陰陽路直接將其魂體吸入了其中。
之後呂素潔的魂體就越來越小,越來越渺茫,直至消失不見。
南宮陽慢慢地?fù)]動著雙手,嘴巴張著,想要喊出聲音,卻終究沒有發(fā)出聲音來。
十幾秒鐘過後,白光一收,陰陽路消失。內(nèi)屋的西牆又恢復(fù)了先前時候的樣子。
“她走了,她走了......終究還是離開了我!”
南宮陽望著手中的紅油傘,嘴脣微顫著。
我安慰道:“南宮老爺子,常言道,人鬼殊途,你們可能是今生有緣無分。但是最後的時候卻是能夠相見,也算是老天對你們的一種饋贈了。”
南宮陽默默地點了點頭,少頃,他的臉龐上多出了一點紅潤,就好像是綻開的花朵。他的臉上出現(xiàn)了微笑,笑得是那麼的真切與動情。
不多時,南宮振華和我?guī)煾笍埑麄儙讉€人也進(jìn)到了西廂房的內(nèi)屋裡面。
瞧見自己父親的臉孔,瞧著他手裡面的那把紅油傘,南宮振華也沒有說什麼。
現(xiàn)在南宮陽找到了,也已經(jīng)與呂素潔的鬼魂相見,我們的事就算是達(dá)成了。
沒有在南宮家逗留,我們就離開了這邊。離開的時候南宮振華不知道爲(wèi)什麼,居然還要挽留我們在他家吃飯,不過被我拒絕掉了。
剛出南宮家門,遠(yuǎn)處南宮陽的孫子和孫媳婦就帶著他的重孫子向著家這邊走來。他們一家三口說說笑笑,看上去其樂融融。
沒有與他們打招呼,我們就離開了這邊。
出了村,上了等在那裡的馬車,許家印開口小聲道:“這一次,我真是不虛此行,居然真的見到了鬼魂。要是讓我未婚妻嬌嬌知道了,她一定羨慕死我。”
我撇了撇嘴,說:“記住我的話,關(guān)於鬼魂的事情,不可隨意透露給其他人。”
許家印趕忙捂住了嘴巴,滿臉的尷尬。
路上無事,臨近下午兩點多鐘我們就回到了龍?zhí)舵?zhèn)。
剛到龍?zhí)舵?zhèn),許家印就拉著我們幾個人去了龍?zhí)舵?zhèn)裡面最好的酒館,他真的是要請客。看來先前他的承諾不假。我們也都沒有客氣,跟著許家印就去了。
不過讓我覺得尷尬的是,單單玉泉一個人就吃了三個人的飯量,還有菜。弄得他好似餓死鬼託生的一樣。還好,許家印是有錢人,不差這點錢。
飯桌上,我問我?guī)煾肝覀兪颤N時候去找他的那個仇家。
我?guī)煾负攘丝谛【疲谅曊f:“明天吧!明天我們就趕往百色市。那個阿娜就住在那邊的一個村莊裡面。”
我點了點頭,也覺得這件事情該解決了。畢竟當(dāng)初我?guī)煾傅膸熜志褪潜荒莻€苗女阿娜給害死的。
不然,這件事情會成爲(wèi)我?guī)煾笍埑惠呑拥男慕Y(jié)。
酒過三巡之後,已經(jīng)喝到了晚上的七點多鐘,我們這才返回了龍?zhí)犊蜅!?
饒是許家印很有錢,但是賬算下來,我們還是花費了六千多塊錢。四個人吃了六千多的飯菜,這花錢還真是如流水。
我注意到,許家印在付錢的時候,也是一臉的肉疼。
不過在我把兩張驅(qū)鬼符送給許家印後,他的臉面就笑出了花。他醉醺醺地?fù)е业募绨颍止镜溃骸爸盗耍≈盗耍∥揖尤慌搅俗焦淼朗康尿?qū)鬼符,這東西是好東西。”
我心說,不就是驅(qū)鬼符嘛,兩張而已,瞧把他美的......
回到龍?zhí)犊蜅a幔覀兙投蓟胤块g睡下了。
wWW?тт kan?¢o
一夜安寧,我睡了一個很好的覺,連夢都沒有做。
第二天一早,九點多鐘,我們纔起來。
起來的時候,我剛推開門就瞧見我?guī)煾笍埑驹陂T口吸著煙。
不過他的眼袋卻是幽黑,眼珠子裡面充著血絲。
“師父,你起這麼早啊?......你的眼袋怎麼這麼黑,昨晚沒睡好嘛?”我打了個哈欠,問道。
我?guī)煾笍埑E頭看了看我,說:“不是沒睡好,是我根本就沒睡。可能是因爲(wèi)要再次見到那個阿娜了,我心裡面總覺得很不踏實。”
我剛想安慰我?guī)煾笌拙洌@個時候許家印和他未婚妻陳嬌嬌卻走了過來。他們今天也要離開龍?zhí)舵?zhèn)。
吃過早飯後,與許家印二人道別,我和我?guī)煾笍埑约靶『蜕杏袢吞ど狭粟s往百色市的路。
至於那兩具我?guī)煾笍埑н^來的殭屍,因爲(wèi)帶著麻煩,所以在我的建議下,留在了龍?zhí)犊蜅Qe面。其間我給苗女秋水打了電話,秋水說,會幫忙處理。
PS:這一卷結(jié)束。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