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依舊相互不理睬,只是換過鞋出了玄關,安寧突然在她身後出了聲。
“剛纔的男人是誰?”她問路兮琳。
路兮琳腳步停了一下,沒轉身也沒回頭,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跟你有什麼關係?”說完就要擡腿繼續向前。
安寧也不在意,只是繼續說道:“他看你的眼神就跟文淵哥看你一樣,呵……勾引男人都明目張膽到家門口了嗎……”
她對路兮琳本來就沒好感,說的話自是好聽不到哪裡去,甚至都用上了“勾引”這種詞,而再配上她陰陽怪氣的語調,更是讓人不悅。
路兮琳再次停下腳步,依舊背對著她,依舊不轉身不回頭,語帶嘲諷的道:“一個人這一生如果連個能送自己回家的朋友都沒有,該是何其悲哀的事情!”
說完,她便直接走向樓梯。
“葉芳婷,你不就是出生比我好而已,和我比起來,你根本就配不上文淵哥,只有我纔是真正愛他的人!”
安寧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不由地朝前跨了小步,然後情緒激動的衝著她的背影喊了出聲。
而她的話音落下,路兮琳怔了怔,第三次停了下來,而這次,她不僅停下,還轉身面向她。
雖然兩人隔著約摸一個客廳的距離,卻絲毫沒有削減空氣裡的戰火之息。
路兮琳並沒有馬上回她的話,而是直直的盯著她。
好幾秒鐘後,她才終於勾起脣角,薄脣輕啓,嘲弄的說:“如果連我這種出生比你好的人都配不上他,那還有誰配得上?你嗎?”
一聲輕問,說得安寧臉色一僵,而不等她接話,路兮琳又繼續笑道:“至於一個不被愛卻固執地認爲自己比任何人都更愛他的人,那種愛還真是廉價得可悲!”
說完,路兮琳便轉身上了樓。
“葉芳婷,我會讓你知道誰纔是真正可悲的人!”
安寧在原地怔了片刻,終於反應過來。
她出生的時候就沒了媽媽,十幾歲又失去父親,孤兒的身份讓她對家庭對家人的關愛極度缺失,這也是她對賀文淵甚是依賴的原因之一。
因爲除了他,沒有人再給她這樣的關愛和溫暖。
相比之下,從鄧琪口中得知的路兮琳是葉家千金的身份,本來就讓她嫉妒,現在聽到她含砂射影的話,心中更是又怒又妒,卻又對她毫無辦法。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事實上路兮琳也比她好不到哪裡去,甚至比她更慘。
而在她說話時,路兮琳已經消失在了二樓的樓梯口處。
但她聽到了安寧的話,而安寧卻沒有看到她臉上濃濃的嘲意。
回到房間裡,路兮琳將東西往沙發上一扔,然後重重的將自己摔到牀上。
想到剛纔在客廳裡的一幕,儘管從頭到尾只有很短的時間,但她卻覺得像是打了一場惡仗一般。
而她剛纔說了什麼?
想著,她的面前竟是幽幽地浮出安寧震驚的神情,耳邊,則是她氣急敗壞的聲音!
路兮琳閉上眼睛輕輕的嘆了一聲,暗道:這樑子……怕是這輩子都別想解了吧?
她不瞭解安寧,甚至不敢說了解女人,但身爲女人,她很清楚女人對感情的自私以及佔有慾。
就像自己一樣,對賀文淵,她又何曾願意放手,要不然,自己剛纔也不會對安寧說那樣的重話。
想到這裡,路兮琳忽然覺得自己的舉動真是可笑,她什麼時候會爲了一
個男人變得這般了?
賀文淵晚上回來後,隨口問了路兮琳回家的事,路兮琳則不隱瞞的把紀遠同行的事情告訴了他。
“你不會我前腳剛走,後腳就上了他的車吧?”
“差不多!”路兮琳老實回答。
賀文淵故意眉毛一橫,路兮琳見狀趕緊解釋:“其實都快開車了,他纔給我打的電話,說要去看苗苗,那我……就順便咯……”
“你都上車了,就不能自己先回去?”
“哎呀,你這小氣鬼,只是同行而已,你又吃飛醋!”
“怎麼的,就允許你吃醋,我就不能?”
“能能能!”路兮琳點頭,接著又小心的問他:“你不會真生氣了吧?”
賀文淵斜了她一眼,心裡雖然的確是有些吃味,但他還沒小氣到真的因爲這個而跟她生氣。
不過嘴上他卻是反問她:“我要說我沒生氣,你是不是還想著有下次?”
“我可沒那麼想,今天也只是偶然而已。”路兮琳撅嘴回答。
賀文淵颳了一下她的鼻樑,無奈又寵溺的說:“我不反對你跟他做朋友,不過我希望你跟他的接觸,能避則避。你是我妻子,身爲你的丈夫,當然也會吃醋,所以……”
“我知道了!”
面對賀文淵一番深情表示,路兮琳沒等他說完便連忙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說時,還情不自禁的投進他的懷裡,雙手環上他的腰際,動情的說:“我會注意的。”
賀文淵親親她的額頭,臉上帶著寵溺的微笑。
就這樣擁了小會兒,路兮琳忽然擡頭出聲,說:“對了文淵,紀總送我回來的時候,我在門口還碰到安寧了。”
“碰到就碰到唄,在自家門口碰到有什麼好奇怪的!”
“如果只是碰到,我當然不會覺得奇怪啦,不過我想說的是後面發生的事。”路兮琳回答。
“後面發生的事?”賀文淵問,“你們怎麼了?”
問罷,路兮琳剛要說話,他又搶先開口:“你們不會打起來了吧?”
“噗,哈哈……”路兮琳忍不住笑了一聲,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胸膛,說道:“你敢不敢再想象力豐富一點?還是說你覺得我跟她打架會讓你有成就感?”
“當然不是……”賀文淵連聲否認,“只是你們兩個都相互看不順眼,要真的打起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如果我們真的打起來,你希望誰贏?你又會幫誰?”
“你贏,幫你!”賀文淵想也不想便回答。
“回答得這麼快,一聽就知道是敷衍我!”
賀文淵眼一翻,改口:“那她贏,幫她!”
“我就知道這纔是你的真心話!”
賀文淵眼一黑,委屈:“那你說你要我怎麼回答。”
“我都說了那我還問你幹什麼!”
“……”
賀文淵突然真想抽自己嘴巴,自己幹嘛要提這樣的假設。
看他一臉煩惱的模樣,路兮琳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然後雙手捧住他的臉,像哄小孩一樣溫柔出聲:“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說著,她頓了頓,又一本正經的道:“反正她打不過我,而我也不準你幫她!”
賀文淵一聽,不禁額前一黑,然後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腰際捏了一把,故意責她:“你又調皮了!”
說時,路兮琳不禁癢得跳了起來,賀文淵卻沒有收手的意思
,仍繼續撓她。
鬧著鬧著,兩人竟是滾到了牀上。
路兮琳招架不住,只好求饒,於是賀文淵趁機索了個溼吻,才勉強放過了她。
兩人停下來後,路兮琳平了下心情,才又挑眉問他:“哎,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麼?”
賀文淵瞟了她一眼,隨口反問:“那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們吵架了!”路兮琳看著他,神秘兮兮的說道。
“吵架?”
“嗯!”
“那說說看,吵了些什麼?”
“也沒有大吵,就是說了些難聽的話。”
說著,路兮琳把當時說的話如實複述給了賀文淵聽,賀文淵聽了,心裡有些不快,尤其是聽到說安寧諷刺她的出身的時候,而緊接著,他更是忽地將路兮琳一把摟進懷裡。
路兮琳反應不急,疑惑出聲:“怎麼了?”
“會不會心裡難過?”賀文淵問。
“爲什麼要難過?”路兮琳不解,隨即又恍然道:“吵架嘛,她又未必是我的對手!”
賀文淵對她的話有些無語,但也因爲她的回答,而沒有把話說明。
既然她沒有這麼想,那就這樣好了,至少,不用再提及她的傷心往事。
於是想著,賀文淵便將她擁得更緊了些。
路兮琳搞不清楚他的舉動,只當他是在擔心自己因爲和安寧吵架而心情不好,所以一時間,心裡不由一動,連忙迴應他的懷抱。
“我以爲你會因爲這個不高興的。”靠在他的懷裡,路兮琳低聲說。
“我爲什麼要不高興?”賀文淵問。
“因爲那是你最疼愛的安寧啊!”
“我疼她是沒錯,但你纔是我的妻子,是我最重要的人!”
“咦……說得這麼肉麻!”
“還有更肉麻的!”
說著,賀文淵已經上下其手,路兮琳邊笑邊躲,好不容易阻止了他的舉動過後,才又挑眉道:“哎,那你現在心裡是不是挺得意的?”
“我得意什麼?”
“兩個女人爲了你吵架,應該很有成就感吧?”
“嗯……大概也許可能應該……有那麼一點!”
“哼,就知道!”路兮琳嘴一撅,鄙視的說。
賀文淵見她這副模樣,瞅準了機會便一口含住她撅起的脣瓣……
第二天早上,路兮琳在餐廳裡看到安寧,依舊像往常一樣和她招呼,一副並未受昨天的事情影響的模樣。
而安寧則依舊對她不理不睬,且和路兮琳的淡定不同,她的眸光裡,帶著淡淡的敵意。
對此,路兮琳只裝作視而不見,泰然入座。
新的一週開始。
路兮琳正在辦公室裡忙碌的時候,接到了紀遠的電話。
電話裡,紀遠說下午要過來,於是下午三點多鐘,他果然按約定的時間準時出現在了福利院裡。
孩子們一見到紀遠,便立即一窩蜂的圍了上去,路兮琳則慘兮兮的被晾在一邊。
看著眼前這幫喜新厭舊的小傢伙們,她不由無奈一笑。
隨後的時間裡,紀遠都一直陪著孩子們上課。
路兮琳教孩子們做手工,她坐在最中央的地方,孩子們在四周圍坐成一圈,而紀遠則被孩子們強制安排在她旁邊坐下。
這一次,除了孩子們外,路兮琳還多了一個大齡學生,紀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