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路兮琳定定的看著他,傻傻的問。
賀文淵傾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堅定的說:“當然!”
他終於還是用另一種方式將自己的感情坦誠在了她面前。
“我愛你”他說不出口,可是告訴她他的心不會變,卻說得自然順口。
路兮琳有些感動,更是忽地一下撲到他的懷裡,用臉蹭著他結實的胸膛。
“這可是你說的,要是有一天你反悔的,你背叛你的感情,我一定會狠狠的詛咒你,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
嘴上說著狠話,心裡卻甜得忍不住想要歌唱。
只是甜蜜的同時,仍然帶著莫名的不安。只是那種感覺,被路兮琳選擇性的忽略掉了。
她要的不是那些擾人的情緒,她只要彼此足夠的堅定,只要彼此的相互認定與堅持。
第二天,恰逢週六,加上安寧剛回來,自然免不了要去給她爸爸掃墓。
吃過早飯後,賀文淵和路兮琳正準備上樓,卻被安寧喚住。
當然,安寧只是喚賀文淵一人,她可沒有心思理會路兮琳。
“文淵哥,我想今天去看我爸爸,你陪我去好嗎?”
幾年沒有回來,之前還在國內,以及到國外後回來的幾次,每次去掃墓都是賀文淵陪她去的,所以這一次,自然也不會例外。
而賀文淵聽了,也是想也沒想便一口答應。
他當然無法拒絕她的請求,而這也的確是他應該做的。
路兮琳聽了,隨口對賀文淵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賀文淵點點頭,但安寧不幹了。
聽到她的話,安寧直接一口拒絕,語氣甚至有些不悅:“我去看我爸爸,你去幹什麼?你認識他嗎?”
一句話,問得路兮琳臉色微僵。
“寧寧!”賀文淵沉喚一聲,安寧撇撇嘴,繼續說道:“文淵哥,我爸又不認識她,她也不認識我爸,她去幹什麼呀?”
她當然不想路兮琳一起去,這樣一路上就只有她和賀文淵兩人,即便不能發生什麼,可是好歹也是二人相處,安寧的心裡自然是歡喜的。
賀文淵看了她一眼,又側目望向身旁的路兮琳。
“要不你就別去了,乖乖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來的!”
路兮琳想說什麼,可是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就像安寧所說,她跟她爸又不認識,即使以賀文淵妻子的身份與他們一同前去,也不是那麼合情合理,更何況賀文淵跟她爸也沒什麼實質的關係,最多就是在她爸爸臨終前答應了要照顧她而已。
所以雖然心裡極不情願,路兮琳還是不得不同意了賀文淵的建議。
她點點頭,什麼也沒說便轉身上了樓。
賀文淵看著她的背影,知道她不開心,卻也只是暫時先陪完安寧。而安寧看著她,則是露出一臉得意的笑容。
安寧對她爸爸安廣金的死,只知道是犯了罪進了監獄,然後因病去世,但關於頂包的事情她卻並不清楚,所以一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爸爸是爲了幫賀文淵的父親賀震頂罪纔會導致後來發生的一切。
其實這也是賀文淵會寵她,甚至是無條件寵她的重要原因。
他對安寧有一種深深的愧疚與虧欠,而他所能給她的彌補,除了金錢上的以外,
便是這樣的感情。
因爲從小便和父親相依爲命,安寧和安廣金之間的感情很深。剛到墓前,安寧的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流了下來。
她已經三年沒有回來,也有三年沒有來看安廣金,心情可想而知。
“爸,我來看你了……”一聲低語過後,剩下的便是抽泣。
她哭得很傷心,賀文淵站在她的身後,看著跪在墓碑前的她一邊哭泣,一邊不時抖動的肩膀,竟是有些微微的心疼。
他不是心疼其它,只是想到安廣金去世的原因,心裡一陣愧疚與自責。
安寧一直不知道安廣金和賀震之間的事情,他也一直沒有把真相告訴她。
以前是覺得不合時宜,現在則是不敢。
他不敢想象安寧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會是怎樣,而他也不想讓她心裡帶著仇恨的種子。更何況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賀文淵也覺得沒有再說的必要。
如果現在的平靜可以永遠保持下去,那他寧願對安寧死守住這個秘密。
“別哭了……叔叔看到你這樣,也會不安心的。”
老套的慰語,顯然並不適合賀文淵這樣的人,只是除了這樣的話,他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而說時,他則上前一部躬身扶住安寧的雙肩,試圖將她扶起身來。
安寧聽到他的聲音,再感覺到他手上的動作與力量,也不扭捏,順勢在他手上力量的帶領下起了身。
只是接著,她卻是一個轉身撲進他的懷裡。
與剛纔的抽泣不同,這一次,她如同找到了避風的港灣一般,在賀文淵的懷裡痛哭出聲。
賀文淵顯然沒有料到她的舉動,一雙手定在她的身體兩側,一時間他是抱她也不是,不抱她也不是。
直到見她在自己懷裡哭得大有難停之勢,這才甚是遲疑的將手環上她的後背,將她輕擁在懷裡。
安寧雙手環在他的腰際,死死的貼在他的身上,直到哭得累了,哭聲才漸漸的小了下來。
而從她起身到停止哭泣,賀文淵都一直一言不發。
不是他不想安慰,只是不知該如何安慰。
所以一聽到她終於不哭了,於是便連忙提議:“先回去吧!”
安寧淚眼朦朧的點了點頭。
不過擡腿的時候,她卻一個重心不穩,直接朝旁側一倒。賀文淵見狀,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她,才避免了狀況發生。
當然,就算賀文淵不出手,其實她也不會倒到地上,因爲她倒向的方向正好是賀文淵所在的方向,不出手的最壞結果亦不過是兩人一起倒地而已。
“怎麼了?”賀文淵握著她的胳膊,蹙著眉問。
安寧擡眼看了他一眼,眸光裡還有淚水的餘光在閃爍,臉上則是委屈的模樣。
“我腿麻了!”她語帶嬌屈的說。
剛纔她在墓碑前跪了好一會兒,所以這突然擡腿走路,自然有些無法受力。
“那能慢慢走嗎?”賀文淵又問。
安寧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說:“不能,我都擡不起來。”說著,她頓了頓,然後又繼續:“文淵哥,你揹我吧。”
聽到她的話,賀文淵愣了愣,沒有回答,而安寧則又再次開口:“文淵哥,你以前也揹我的!”
賀文淵的確有背過她,但那時她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時每次她向賀文淵提這樣的要求的時候,賀文淵都不會拒絕,可是這一次,賀文淵卻沉默
了。
安寧見他仍不說話,便臉一苦,瞳眸之中的委屈之意更顯濃重。
“文淵哥……你不疼我了。”說時,她嘴巴一撇,眼看又要落下淚來。
賀文淵對她一向是心軟的,所以見她如此,心裡的猶豫也隨之消散。
他背向她,半蹲下身。
安寧見狀,眉眼一彎,脣角一揚,臉上所有能表達出她心中歡喜的地方,都帶著明顯的笑意。
賀文淵揹著她一路走向墓園出口。
安寧趴在他寬厚結實的後背上,雙臂纏住他的脖子,臉貼在他後腦勺的地方,親密的接觸,令安寧心花怒放。
感受著只屬於他的氣息,安寧閉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樣。
“文淵哥,我好像又回到了幾年前的時候……那時候你也是這樣揹著我的,你知道嗎,我好喜歡你的味道,讓我很安心很踏實,好像只要有你在身邊……不,只要想一想你,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我就會馬上有面對的勇氣……”
安寧在他背上,輕柔的訴說著。
賀文淵並不接她的話,只是安靜的聽著,但不說不問,卻並不代表他感覺不到她的變化。
她似乎比以前更高了一點,身材保持得很好,讓他揹著她的時候,既不感覺重卻也沒有輕到讓他毫無感覺,而她正緊緊的貼在他的後背,她說話時,偶爾會動動身體,那種輕微的蹭感,讓賀文淵很不舒服。
“腿還麻嗎?能不能自己走了?”
賀文淵忽然停下腳步問她。
安寧原本還在說著什麼,見他忽的停下,又聽他這麼一問,不由眉頭一皺,嬌聲說:“還是麻……不能走……”
不過只是腿麻而已,從剛纔到現在已經五六分鐘過去,再麻也早該好了,可是她卻還是睜著眼說瞎話,而且說話時,語氣分明已是底氣不足。
賀文淵倒也不拆穿她,只是鬆開架住她雙腿的手,把她從自己背上放了下來。
“哎、哎……”安寧沒想到賀文淵會這麼做,落地的時候還想再裝一裝,結果賀文淵卻是抽開身到離她半米遠的地方,安寧見狀,不得不趕緊站穩,以防跌倒。
“真不能走?”
賀文淵蹙著眉一臉認真的問她。
他雖然寵安寧,但安寧也知道他的脾氣,見他嚴肅起來,於是她也不再僞裝,只是嘻嘻一笑,撒嬌的說:“文淵哥,人家只是想讓你多背一會兒嘛!”
賀文淵不想給她難堪,見她自己也鋪了臺階,於是輕嘆一聲,無奈的說:“我老了,以後再也不能揹你了。”
“老了”只是託辭,“不能揹你”纔是一語雙關。
說完,他便轉身朝著墓園出口走去。
“文淵哥,等等我呀……”
賀文淵走得很快,安寧在後面一邊小跑,一邊喊他。
到上車的一路之間,賀文淵一直沒有說話,這樣的他讓安寧感覺很是無趣。於是等到上車後,賀文淵發動了車子,安寧便馬上提議說:“文淵哥,我們去寧安路好不好?”
寧安路是Y大附近的一條集美食與精飾以及各種生活所需的長街,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起了“寧安”這個名字,和安寧的名字正好顛倒,所以安寧對這條路的名字一直很有好感,當然,她也很喜歡這個地方。再加上她出國之前便是Y大的學生,所以以前上學的時候,她沒少去那兒玩樂。
“去那裡做什麼?”賀文淵隨口反問。
“當然是去懷舊啊!”安寧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