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帶大家到那邊去做遊戲!”爲免小鬼再說些什麼駭人的話來,路兮琳趕緊招呼孩子裡面年齡最大的丁丁帶他們離開。
丁丁得令,立馬執行,等到孩子們走後,路兮琳小心的瞅了賀文淵一眼,訕訕的笑道:“呵呵……孩子還小不懂事,說話不經大腦的……”
“你到底怎麼跟孩子介紹紀遠的?”賀文淵墨著臉,沉聲問。
“除了朋友還能怎麼介紹?”
“那那小鬼怎麼說他比我好?”
“我哪兒知道呀!”路兮琳一臉委屈,隨即找了個藉口:“或許你看起來……真的沒有他帥。”她故意調侃他,其實他黑臉的樣子好像也蠻可愛的。
“你說什麼?”
“哈……”路兮琳笑了一聲,識趣的轉移話題:“好了好了,你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呀,你要這就生氣,那就是擺明了不信任我!”
最後好說歹說,都用上哄孩子的語氣了,賀文淵那張黑炭一樣的臉才勉強的淡了淡色。
見狀,路兮琳心裡只感哭笑不得。
安寧是晚上九點的航班到Y市,所以下了班後,兩人去吃了個飯,又轉了會兒,才驅車去了機場。
去機場的路上,雖然天色暗,窗外的路燈也是一路晃過,時明時暗,但路兮琳還拿著鏡子照了又照,一會兒摸摸頭髮,一會兒又拍拍臉,生怕自己妝容不整一般。
賀文淵掃了一眼後視鏡,看到她的樣子,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說:“已經夠好看了!”
路兮琳聽見了,卻根本不理會他的話,只是繼續的左右照著。
“打扮那麼好看做什麼?”賀文淵又忍不住說道。
這一次,路兮琳直接扭頭白了她一眼,然後收起手中的小鏡子,一本正經的說:“不打扮得好看點怎麼行,我又不知道她長什麼樣,萬一她精心打扮過,那我豈不被她給比下去了。”
不知道爲什麼,一想到安寧,路兮琳就會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和她做比較,今天晚上是頭一次見面,她自然是馬虎不得。
或許女人就是這樣,尤其是對方還是自己情敵的女人,所以更是不敢掉以輕心,從妝容到穿著,從談吐到氣質,她都不能接受自己被對方所壓。
所以路兮琳還在心裡暗暗的告誡自己,一會兒一定要表現得從容得體,把自己賀太太的身份與氣質表現出來。
呵呵,讓她對賀文淵知難而退!
女人的心思總是很多,即便是賀文淵已經親口否認過和安寧的關係,可是路兮琳還是如是的想著。
而聽到她的話,賀文淵多少有些無奈。
“搞得這麼嚴陣以待,你這是去接人還是宣戰?”
“那得看她什麼表現了,接還是戰,完全在她,而不是我!”
賀文淵搖搖頭,不再跟她多說,只是心裡對她的反應卻是歡喜的。
至少這說明自己在她的心裡,有著不一樣的位置,甚至超過他想象中的重要。
隨後,兩人就這樣安靜的到了機場。而到了機場不久,楊岸飛也趕來了。
路兮琳見了他,不禁有些疑惑,趁著楊岸飛接電話的時候,她才小聲的側頭問賀文淵:“他怎麼來了?”
“他喜歡安寧,這種機會當然不能少了他!”
在等待的時間裡,路兮琳竟是有些微微的緊張,她發現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的,尤其是看著時間越來越近,那種急促的感覺就越發的明顯。
二十分鐘後,三人終於看到裡面出來了一羣人。
路兮琳站在賀文淵的身邊,手被他緊緊的握在他的手心裡,不知是因爲緊張還是什麼,她的手心竟是泛起細汗。
旅客陸陸續續的從裡面出來,不一會兒便見一個長髮披肩,身材高挑,著了一套淑女裝的女孩拖著兩個大大的行李箱,正一臉期待的望著自己的方向。
但是很顯然,她目光的焦點不在自己身上。而儘管他們幾人之間都沒有叫出彼此的名字,但那一眼,路兮琳卻是莫名的確定,那個女孩,就是安寧。
果然,自己還在愣神之中,賀文淵和楊岸飛都一起走了過去,而這一走動,賀文淵竟是
自然的就鬆開了原本一握住路兮琳手的手。
“文淵哥!”
一聲嬌喚,安寧手上的行李箱似乎變得不那麼重了,連腳下的步子都變得輕快起來。
而剛到賀文淵面前,她就將行李箱一鬆,然後雙臂隨即纏上賀文淵的脖子,整個人都貼到賀文淵的身上。
原本比賀文淵更激動的楊岸飛被她完全的晾在了一邊,只落了個幫她接住行李箱的下場。
“文淵哥,我好想你!”
安寧擡起頭看向賀文淵,嬌滴滴的說了一聲,說完,還把嘴往他臉上一湊,狠狠的“吧唧”了一下。
賀文淵一雙手在她身側,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而這一吻,更是讓他臉色發僵,尤其是目光下意識的掃向路兮琳的時候。
站在一米開外的路兮琳冷著一張臉,死死的盯著他和貼在他身上的安寧,賀文淵只好給了她一個無奈的眼神。
“呃……寧寧,我的脖子快被你勒斷了!”
賀文淵終於忍不住出聲,邊說邊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將她的雙臂從自己脖子下取了下來。
安寧嘻嘻一笑,也不堅持,總算和他分開。
“文淵哥,有沒有想我?”只是儘管如此,她還是一個反手抓住賀文淵的手腕,撒嬌的問。
“嗯……”不似電話裡的自然,賀文淵這次沒有說“想”,只是敷衍的“嗯”了一聲。
接著又道:“好了,是不是該照顧照顧岸飛了?”說著,他朝安寧示意了一眼一旁的楊岸飛。
於是安寧這才扭頭跟楊岸飛招呼,她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可是楊岸飛的手上拖著她的行李,卻不能真正的抱她,臉上明明應該是高興的表情,卻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而接下來,賀文淵攬過一旁的路兮琳,站在安寧面前,安寧這才注意到一開始便根本沒進入她視野的路兮琳。
見賀文淵親暱的摟著她的肩膀,安寧疑惑的皺了皺眉,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但還是優雅的笑著,問:“文淵哥,她是……”
“寧寧,她是我太太,你的嫂子,葉芳婷!”
賀文淵的話音落下,路兮琳連忙勾起脣角,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笑得溫婉而優雅,然後輕柔出聲:“你好安寧小姐!”
客套而又生疏的稱謂與問候,說時,她還將右手伸到安寧面前,只是安寧卻是看也不看她,也沒有理會她的話和她的手,只是眸光閃了閃,嘴角扯出一抹訕笑,定定的望著賀文淵問:“你的太、太太?文淵哥,我、我不明白。”
從一開始便被忽略的路兮琳,再次被忽略,心裡有些微微的不快,尤其是自己停在半空的手,更是讓她感到尷尬。
見安寧並不理睬自己,她只得訕訕的將手收了回來。而這時,賀文淵的聲音也再次響了起來。
“芳婷是我的妻子,我已經結婚了!”他向她解釋,這一次,他的話也更加直接明瞭。
安寧似乎有些接受不了,原本剛纔的詢問就是不敢置信,所以纔想要確定,但是現在,賀文淵的話卻是讓她再也無法懷疑。
臉上的表情迅速的從興奮激動變成疑惑再變成驚訝最後變成憂傷。不知道爲什麼,也許是因爲對她本能的牴觸,路兮琳見她如此,心裡竟是邪惡的劃過一絲快意。
她不喜歡安寧,從第一眼就不喜歡她。
路兮琳不知道這是長久以前對她積壓的不快,還是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如此,總之路兮琳很不喜歡她。
安寧從始至終都沒有和路兮琳說話,路兮琳主動和她打的那聲招呼也就這樣嗚呼於她的無視裡。
一行人到了廳外,楊岸飛幫安寧把行李放到後備箱後,賀文淵則直接安排她坐楊岸飛的車。
安寧原本並不樂意,但他也很清楚賀文淵的個性,於是彆扭了兩下,還是不得不從了他的安排。
回去的路上,安寧坐在副駕座上,一言不發。
楊岸飛掃了一眼後視鏡,藉著窗外的路燈看到她的臉,心裡有些澀澀的。
他知道她不開心,可是安慰的話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於是默了默,終究是沒有開口。
“岸飛哥,文淵
哥真的結婚了嗎?”
沉默了片刻,安寧突然側過臉主動出聲問楊岸飛。
楊岸飛雖然很不願意打擊她,卻不得不老實地點頭。
安寧一聽,嘴一撇,眼中竟是快速的籠上了一層水霧,尤其是想到剛纔從接機廳到取車的一小段路程裡,賀文淵攬著路兮琳肩膀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開的畫面,眼淚便“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抽泣聲在車房裡傳開,楊岸飛見心愛的女人這麼哭著,心裡很不是滋味。
“怎麼會這樣的……”安寧一邊哭,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楊岸飛動了動脣,想說點什麼,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而另一輛車裡,氣氛也好不到哪裡去。
路兮琳一直沒有說話,只是蹙著眉望著窗外昏暗的夜色。
“怎麼看起來不開心?”賀文淵問她。
“沒有啊!”路兮琳斂了斂神,淡聲迴應。
“那怎麼不說話?”
“有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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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像平時的你!”
雖然平時她也說不上是嘰嘰喳喳,但也不會無緣無故的這麼沉默。
“那我平時是什麼樣的?”
“就快跟話包子差不多了。”賀文淵笑說。
路兮琳扭頭白了他一眼,“我可是文靜的人!”
“真沒看出來!”
賀文淵繼續打趣她,路兮琳則撇了撇嘴。
氣氛又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路兮琳才又再次開口道:“你不是說安寧懂事嗎?我看你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這又是唱的哪一齣?怎麼好端端的突然提到她?”賀文淵對她跳躍的思維有些反應不及。
“哼!”路兮琳輕哼一聲,“不過我猜她快被我們倆氣死了!”
“嗯?”賀文淵皺皺眉,完全跟不上她的思維。
而路兮琳說完,又繼續:“我看你這個妹妹呀,以後少不了麻煩。剛纔在機場我跟她打招呼,她居然理都不理我,而且不僅如此,從她出現到我們上車,她甚至連正眼都沒瞧我一眼。”
雖然路兮琳也不會自以爲是到安寧應該怎麼正眼待她,或者如何地把她放在眼裡,但這些表情都和賀文淵所說的她是個懂事的姑娘聯繫不起來。
倒是小孩子氣、任性這兩點似乎挺符合她的。
隨後,賀文淵帶著一行人找了地方吃飯,當然,主要是爲了安寧。
吃飯的時候,比起在機場剛見到賀文淵時的興奮,安寧顯得安靜了許多。席間,一雙眼睛更是時不時地掃向坐在賀文淵身邊的路兮琳。
儘管已經吃過晚飯,但是已經是幾個小時前的事,所以賀文淵仍不忘關問她是否需要吃一點。
路兮琳搖頭,於是賀文淵自作主張給她盛了碗湯。
他的舉動看在安寧眼裡,自然是莫大的刺激,在飛機上她就沒怎麼吃東西,原本就餓,可是那飽感卻因爲這樣的畫面而頓時氣了個飽。
“你什麼時候結的婚啊?”悶悶的喝了口湯,安寧狀似隨意的問,語氣卻分明的帶著不快。
“年初開春的時候,已經大半年了。”賀文淵笑著回答。
安寧聽了,心裡一股子氣衝得她差點跳了起來。
何止是大半年,再過幾個月就得一年了吧。
“爲什麼會突然結婚的?”按捺住心裡的情緒,安寧繼續追問,也不管還有楊岸飛和路兮琳在場。
尤其是路兮琳,在她眼裡始終如無物一般,而這樣的盤問,分明是對她的不尊重,可是安寧纔不管,她想知道的,現在就必須要知道。
“不是突然結婚,而是有計劃的結婚。”賀文淵糾正她。
“那我呢?”
安寧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她從來都不是個會掩飾自己心情的人,尤其是在賀文淵和楊岸飛面前。
一個是她愛的人,一個是愛她的人,女人在這樣的兩個男人面前,從來都是有恃無恐。
至於路兮琳,對她來說不過是個不知道從哪裡憑空冒出來的女人罷了,她更不需要顧忌她。
而她一句話三個字,問得在場的另外三人都不由一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