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站定,褲袋裡的電話響了,沈如龍打來的。
接通電話後,沈如龍頗有點邀功請賞意思的笑道,“三爺,東西收到了吧?滿意不,原封不動,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原來的味道,裡面的字兒一個沒少?!?
裡面的字兒?
三爺眸子一沉,“都看過了?”
咦?聽語氣不對啊,不像是開心的樣子。
沈如龍趕緊夾住尾巴做人,“這個……東西拿去研究了,所以……那個啥,你懂得啊,但是三爺可以放心,這裡面的文字絕對沒有外泄,屬於內(nèi)部一級機密!”
三爺哼了聲,那股子寒氣簡直成了十冬臘月的料峭風(fēng)霜,“諒你也沒那個膽量。”
說到膽量,三爺還不等沈如龍再傻笑,自己有些落井下石的口吻道,“你小子最近桃花運不錯,戴希嬈不是一般的女人,恭喜?!?
沈如龍臉色成了豬肝,“別介啊三爺,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嗎?我是什麼人,她是什麼人,我們八竿子也打不著的關(guān)係,你就甭那我開涮了?!?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沈如龍竟然默默地自己熱了一張老臉,特孃的,心跳突然變得不聽使喚了是怎麼回事?
三爺敏銳的目光早已經(jīng)隔著電話看透了沈如龍的內(nèi)心,要說他對戴希嬈沒意思?鬼都不信,“八竿子打不到的關(guān)係,一筆欠款搞定了,你這個債主不簡單?!?
沈如龍的臉好像比剛纔還熱,尼瑪,耳根都紅了算是怎麼回事?
“呵呵,呵呵呵,三爺,那啥,你的意思是……你覺得她真喜歡我?”沈如龍摸一把臉,哇擦,熱的要沸騰了。
三爺繞著集裝箱走了一圈兒,清晨的陽光照在三爺?shù)纳砩?,給他的軍裝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他像是沐浴在萬丈光芒下,讓在站在落地窗內(nèi)偷偷看他的一大一小兩人,都眼睛冒紅心。
“這種事不是我覺得不覺得,而是你自己的想法,問問你自己,你敢說你對戴希嬈沒有想法?”三爺打開集裝箱的門,裡面的光線不足,但是足夠三爺看清楚上滿的血字。
他的丫頭寫下來的海誓山盟保存的很好,三爺很滿意。
沈如龍其實挺矛盾的,“我……摸良心說,戴希嬈人不錯,但是我自己什麼東西我還不知道嗎?我就別想吃天鵝肉了。”
言辭之中都是他的自卑,讓三爺聽來想一腳踹出去讓他好好的清醒清醒!
“你特麼的還真不是個東西!戴希嬈主動在媒體面前公開你們的身份,你特麼的就算是榆木疙瘩也該明白她什麼意思?!?
三爺關(guān)上集裝箱的門,擡起長腿往家門走。
沈如龍抓抓頭髮,“不是啊,戴希嬈跟我說,她就是想借用我的身份而已,而且她說了,只要我答應(yīng)當(dāng)她的……不,扮演她的男朋友,我欠的錢一筆勾銷,呵呵呵,我一想,行??!就答應(yīng)了?!?
三爺鬱悶的揉一下眉心,“你特麼!你怎麼不被自己蠢死!戴希嬈看上你了,怕直接跟你表白你不答應(yīng),這是她的迂迴戰(zhàn)術(shù),你動動腦子,戴希嬈是公衆(zhòng)人物,她承認(rèn)戀情意味著什麼?全世界都知道她男人是你,你往哪兒躲?你還指望她再聲明是一場誤會!扯特麼的犢子!”
三爺一頓劈頭蓋臉的批鬥,讓沈如龍瞬間傻了,愣了好一會兒才從歪曲的嘴巴里吐出一句話,“這麼說,她是真喜歡我?真的?”
“草!”
罵了一個字,三爺實在不想跟沈如龍對話,粗暴的掐斷了信號。
那邊的沈如龍看著手機,喉嚨很不自然的吞了吞幹氣,“不……不會吧?戴希嬈喜歡我?真喜歡我?”
三爺上了臺階,小寶兒和盛夏正排排站恭敬的迎接,小寶兒大眼睛眨巴一下,“老爸,你回來了!”
三爺附身抱起小傢伙,在小寶兒腦門上親了一口,“回來了,最近忙,開一晚上會?!?
盛夏彎著發(fā)燒後霧濛濛的眼睛,“首長,敬禮!”
敬個屁的禮。
三爺?shù)潜е殐海皇秩ッ⑾牡哪槪@麼一摸不打緊,掌心的溫度和正常的體溫不一樣,三爺敏銳的眸子看盛夏緋紅的臉兒,“病了?”
咳咳咳!逃不過三爺?shù)幕鹧劢鹁Α?
小寶兒抿嘴,不是我的錯,我什麼都沒說,是你自己在敵軍面前暴露了。
盛夏隨意的甩甩手,“沒事兒沒事兒,小感冒而已啦!”
話這麼說,但盛夏腳步卻實打?qū)嵉拈_始虛晃,走路跟踩著棉花似的,愣是連身子都穩(wěn)不住了,瑪?shù)拢痪褪歉忻皢??終於嗎?
小寶兒懂事的主動從三爺?shù)膽蜒e跳下去,把親爹整個兒讓給親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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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很有眼力見的跑到廚房去檢查早飯去了。
三爺有力的大臂攬住盛夏的腦袋,大手撫上她的腦門感受了一下,“量體溫了嗎?你現(xiàn)在大概有三十九度,還說小感冒?”
盛夏被三爺抱在懷裡無法掙脫,嗅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道,滿心都是舒暢的,溫暖的,“三叔兒,你這麼忙,就別操心我了。反恐計劃制定好了嗎?”
三爺二話不說,直接將盛夏橫腰抱起來,當(dāng)著往餐廳送飯的傭人的面兒,大踏步的上了二樓,那背影簡直帥瞎了一羣人的眼。
盛夏只覺得腳下一空,將人就這麼騰空而起了,雙手慣性的把住三爺?shù)囊陆?,“喂,別這麼嚇人。”
三爺踢開臥室的門,把人放進(jìn)被窩,蓋好被子,“反恐計劃不是一日之功,但是你的病不能耽誤,我讓孫醫(yī)生過來。”
盛夏:“……”
不要吧?
然而,行動派冷三爺已經(jīng)打通了孫醫(yī)生的電話,“不管你在什麼地方,二十分鐘內(nèi)到我家。”
只這麼一句,說完,三爺將手機丟開,傾身靠近盛夏燒的通紅的臉兒,“怎麼病的?昨天我讓你回家休息,你幹什麼去了?”
盛夏討好的把玩三爺?shù)能娧b釦子,“其實沒什麼啊,去了醫(yī)院,然後去了一趟你家,呵呵呵呵呵。”
笑的好勉強。
三爺鋼鐵般的眉宇霎時一橫,“你去冷家沒別的事?”
“昂……”盛夏心虛。
“被欺負(fù)了?”語氣不善,準(zhǔn)備抄傢伙打人嗎?
“不不不,沒有!這次小寶兒在,把你媽說的不輕,你媽還蠻生氣的。”盛夏彎彎眼睛,小盤算敲著,妹的,要不要把陳可欣去冷家哭求鄭汀嵐的那段兒告訴三爺呢?另外,她在監(jiān)獄裡的事兒,是不是也要和盤托出?
三爺當(dāng)然不信這麼簡單,“別琢磨了,你現(xiàn)在看我的眼神就等於在告訴我,你還有秘密,說吧,肚子裡都藏了什麼蛔蟲?!?
三爺那雙自帶掃描功能的眼睛,早已把盛夏的五臟六腑看穿。
得,盛夏還是全老實交代了吧。
於是,一五一十,全部磕了個乾淨(jìng)。
聽完,三爺點點頭,得出了結(jié)論,“這麼說,完全可以斷定陳可欣和陳少銳就是幕後的兇手?!?
“嗯,但目前我們?nèi)鄙俚氖亲C據(jù),我不知道怎麼撬開陳少銳的嘴,昨天我用了那個法子,他還是一口咬定跟他無關(guān)。”
三爺長指挑起盛夏的下巴,柔波看著她病中小懶貓的臉兒,“過分強調(diào)細(xì)節(jié)就是撒謊,陳少銳是兇手,他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承認(rèn)了,就等於把自己送進(jìn)監(jiān)獄,不承認(rèn),或許在查找無望的時候會判定爲(wèi)懸案,陳少銳在想什麼我會不知道?”
盛夏仰視三爺冷硬的下巴,膜拜的閃閃電眼,“哇塞,三叔兒你好厲害?。∵@都知道!”
被小丫頭崇拜一把,三爺很滿意,啄啄她的嘴兒,“你撬不開他的嘴,我來,你在家休息就行了?!?
小寶兒等等等上樓,吱嘎推開門縫兒,小奶音道,“老爸,老媽,吃飯了?!?
還好沒有撞見他們打架,呼呼!
“好,馬上下去。”側(cè)頭對盛夏道,“你躺著,我把飯菜上來陪你吃?!?
“嗯!好嘞!”
三爺和小寶兒一起下去,盛夏舔了舔嘴巴,哇,好幸福!
正美著呢,盛夏的電話響了。
文萱?
盛夏拿起電話,“文萱,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文萱坐在家裡,一顆心瘋狂的跳動,忍著不安,勉強笑道,“盛夏,我剛知道車禍的事兒,你現(xiàn)在怎麼樣了?你還好嗎?”
盛夏瀟灑的大聲笑,“哎呀,我好得很?。〕月锫锵?,我當(dāng)時不在車上,所以沒事兒?!?
文萱咬了咬嘴脣,“孫寶強目前傷勢怎麼樣啊?我看新聞上寫的很嚴(yán)重。”
盛夏嘆息道,“傷的很嚴(yán)重,燒傷面積很大,而且內(nèi)臟出了問題,到現(xiàn)在都沒醒。”
陳可欣監(jiān)聽著兩人的對話,咬了咬指甲蓋兒。
文萱木訥的嗯了聲,“這麼說,他醒過來的可能有多少呢?我聽說很嚴(yán)重呢?!?
盛夏這會兒頭暈暈的,沒仔細(xì)想文萱爲(wèi)何如此關(guān)心他,“說不準(zhǔn),醫(yī)生的意思是,也許可以醒過來,也許以後就是植物人,也許……哎,反正很慘?!?
文萱心裡稍微鬆快了一點點,“你沒事就好,我就是怕你有危險——盛夏,我想跟你說聲對不起,以前是我太不懂事,爲(wèi)了傅思明,我竟然那麼不懂事,那麼小氣,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她溫柔的聲音又小又甜,盛夏連半個字的責(zé)備都說不出來。
“當(dāng)然不會生你的氣,愛情嘛,都會讓你昏了頭腦的,你愛他,他也愛你,這就是最好的結(jié)局,以後就幸福的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