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申俊將車停在了一家法式餐廳門口,他指著餐廳的法語名字告訴我,那個法語,就是隨便的意思。
這是我第一次來這麼高檔的餐廳,以前我去過最好的與西餐有一點(diǎn)點(diǎn)聯(lián)繫的餐廳,是必勝客。
服務(wù)員拿著ipad過來點(diǎn)餐,看著那屏幕上我不認(rèn)識的法語,我一陣心慌,不知如何是好,偷偷瞟了一眼申俊,他氣定神閒,示意服務(wù)生過去:“我點(diǎn)的,都來雙份好了,這位小姐的口位和我一樣。”
我把ipad遞還給服務(wù)生,鬆了一口氣。以爲(wèi)他會趁機(jī)奚落我?guī)拙洌I諷我沒文化,不懂法語。但這一次他沒有,終於留了一次口德。
菜陸續(xù)上來,他開始教我一些西餐禮儀,完了補(bǔ)充了一句:“其實(shí)我也不懂的,都是朋友教的。這些所謂的禮儀,可以遵守,也可以忽略,你要用不習(xí)慣刀叉,我讓他們給你上筷子也行。”
我尷尬地笑了笑:“不用了,我還行。”
“那好,我們開動吧。”他淡淡地說。
我們就這樣沉默吃著,他有些不滿意,皺起了眉:“我讓你陪我吃飯,可沒讓你扮啞巴,說話。”
我擡頭看了看他刀削一樣的臉,英俊非凡。只是目光總有掩飾不住的寒意。
我囁嚅著說,“我不知道說什麼。”
他將刀叉放下,“那也得說!”
被人逼著說話的感覺,很不好,我想了想,只好說了一聲謝謝。
“謝我什麼?”他更加不滿意,眉頭皺得更深。
“謝謝你幫我媽媽,給我工作,讓我升職,還有……請我吃飯。”我輕聲說。
他用餐巾輕輕沾了一下嘴,湊近了我,“還有一條,你應(yīng)該謝謝我。”
我看著他,等他後話。
“你應(yīng)該感謝我,治癒了你的冷淡。”他壓低聲音說。
我的臉?biāo)⒌囊幌聼岬脜柡Γ隙ㄊ羌t透了。這個話題太讓人尷尬,我不知如何接話,只好低下頭吃東西。
吃完之後,我和申俊一起走出餐廳,我說我自己搭公車回去就行了。您不用送我了。
他輕蔑地看了我一眼,“我說放你走了嗎?”
我不敢作聲。只是跟在他後面,上了他的車。
本來以爲(wèi)他直接帶我去酒店,結(jié)果他帶著我來到了迷情酒吧,那個我主動約他的酒吧。
他點(diǎn)了酒,叮囑我不許跑,然後去了洗手間。
申俊剛離開不久,一男一女走進(jìn)了酒吧,男的是吳誠那個渣男,女的正是申曉曉。
真是冤家路窄,在這裡竟然也能遇上。
我扭過臉,站了起來,想離開。我不想和這兩個人正面碰上。
但我剛走出門口,申俊就追了上來,“我不是讓你不要走開嗎,你怎麼又跑?”
我說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我不放你走,你就不能走,回去。”他一把拉住我,拽進(jìn)了酒吧,然後直接將我?guī)У搅松陼詴运麄兊淖狼啊?
“小叔,你說你帶著美女一起來的,就是她呀?”申曉曉上下打量著我,一臉的不屑。
“難道她不是美女?至少比你好看了不止十倍吧?”申俊說。
“小叔,你就知道幫著另人損我。”申曉曉嬌嗔。
“你們慢慢玩,我有事先走了。”我轉(zhuǎn)身又要走,但再次被申俊給拉住。
手上一用力,將我圈進(jìn)了懷裡,突然地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你走了,我留下還有什麼意思?”
有他這句話,我底氣就足了,我坐了下來,“真是越來越粘人了,好啦,我陪你就是了。”
說這話的時候,我目光盯在了吳誠的臉上,擡起下巴,作了一個挑釁的暗示。
“曉曉,要不我們?nèi)チ硪蛔腊桑蛣e打擾小叔他們二人世界了。”吳誠竟然想溜。
我伸手?jǐn)r住,“吳經(jīng)理,一起玩啊,爲(wèi)什麼要走?”
申俊看了我一眼,也發(fā)話了,“念念讓你留下,你就留下。不許走。”
在我了記憶裡,這是他第一次叫我念念。一點(diǎn)也不突然,一點(diǎn)也不違和,就那樣自然地叫出來了。在這個世界上,他是第二個叫我念唸的人。另外一個,是我媽媽。
吳誠尷尬地坐下,拿過酒瓶,倒上一杯酒,“小叔,我敬你一杯。”
申俊卻像沒聽見一樣,向我舉起灑杯:“我們喝酒。”
吳誠更加尷尬,臉上的笑容有些撐不住了。
“小叔,這是我男朋友,怎麼著也得給個點(diǎn)子吧?”申曉曉看不下去了。
“你那麼多男朋友,我要是個個給面子,我應(yīng)酬得過來?我還沒說你呢,以後不要把那些不相干的貓貓狗狗往公司裡安插,陽光集團(tuán)不是寵物收養(yǎng)所。”申俊冷冷地說。
吳誠臉上的笑容,終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