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秦天就覺得自己身體彷彿就像變得成乾枯的湖泊般,隨著這些能量的融入,那種舒暢感越來越盛,直至最後,磅礴無比的靈力在秦天的經脈中洶涌而現,如同江川入海般,在秦天的控制下,以一種極爲狂暴的速度向著丹田灌注而去,瞬間,一道轟鳴聲和冰冷的聲音在秦天腦海中同時響起:
“轟!”
“恭喜宿主修爲提高至半步靈尊境界。”
李慕辰目光帶著些許訝然望向秦天,以他那明銳的感知力能夠察覺到秦天體內的變化。
那股洶涌澎湃的力量使得空氣盪漾出道道漣漪,而李慕辰的目光中也是盪漾出漣漪,他知道秦天月前才突破至靈皇九重,換句話來說就是秦天進入靈皇九重還不足兩月,然而才短短不足兩月的時間,他就能夠衝擊瓶頸?
“這小傢伙的修煉雖然很瘋狂,不過短短兩月時間的積累還遠遠不夠。他如果要強行突破的話,恐怕還需要數月時間來鞏固自身的修爲,甚至對身體留下隱患。”李慕辰微皺著眉頭,凌空虛踏間便如同鴻雁般向著秦天暴射而去,然而就在李慕辰還未踏至秦天方圓數丈的區域時,眼瞳猛地一縮,駭然的神色頃刻間就覆蓋住他的面孔,其擡起的腳掌凝固在半空中。
一股讓李慕辰遍體生寒的感覺淹沒李慕辰全身,李慕辰注意到那翻滾而下的瀑布以及幽潭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凍結成冰,甚至連那和煦的日光都被凍結在半空中。
這是怎麼樣的一種力量?李慕辰以先天強者的修爲都感到莫名的寒意,彷彿只要自己再次朝前邁出一步,那麼那種力量就會將自己徹底凍結住,擡眸,李慕辰的目光落在秦天平靜的臉龐上,在日光的照耀下,後者的臉龐白皙如玉,其劍眉間更是浮現出淡淡的冰霜,晶瑩剔透。
“這股力量是來自秦天?”李慕辰擰在一起,語氣卻帶著不確定:“他體內怎麼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力量?不對,這股力量是來自劍道,以劍道引動天地異象,這是怎麼
樣的劍道?”
李慕辰細細低語著,深怕驚擾秦天,擡步向後走去,就在這時,鵝毛般的雪絮赫然在和煦日光中飄落而下。其雪絮落在李慕辰雙肩時,李慕辰全身打了個激靈,甚至伸出手托住這些雪絮,眼露震撼,以劍道引動天地異象,這需要多麼恐怖的劍道才能做到。
“真是讓人看不透。”李慕辰輕聲喃喃道,眼中卻是露出戒備的神色。他不知道秦天現在在做什麼,不過他可以肯定的就是:的秦天不能受到任何的干擾。
而就在李慕辰驚愕不已的時候,秦天卻已發現自己置身於一條黃昏的古道中,雪絮簌簌而落,就在這時,一道如雪的白衣身影踏著急匆匆的餘暉。驚醒這場風雪,雪越下越大。古道兩側迎風而綻的梅花皆是失去原先的色彩,就算眼前這片天地也失去其色彩,黯淡無光。
見到這道熟悉的背影,秦天本應狂喜,然此刻他的心境就像那遠山不化的冰雪般,寧靜如雪。
“西門吹雪。”秦天輕聲喃喃道,回憶起了使用西門吹雪時候的狀態,就如同使用葉孤城的那種自我獨孤的意境一般。
而就在這時。那道如雪的身影徒然停下來,彷彿聽到了秦天的自語聲,擡起頭,卻並不是望向秦天,而是望向那古道的盡頭。
秦天也擡起頭,望向那古道的盡頭,只見一道璀璨刺目的劍光風馳電掣而來。
刺殺!
這是秦天唯一的念頭。
他目光卻是凝聚在那飄落的雪絮上,仿若未注意到這抹劍光。就在劍光即將觸及那身白衣的剎那,秦天注意到他從容不迫的握住背後形式奇古的烏鞘長劍,緊接著就是一道冰冷的劍光盪漾而出,融入這場風雪。
噗!
就在他出劍的剎那,一朵血蓮至風中綻放。
緊接著那道風馳電掣而來的身影就應聲倒地,濺起滿地猩紅。
“很是優雅的殺人劍法。”秦天喃喃道,其目光卻停落在他的動作上。只見
西門吹雪緩緩揚起手中的古樸長劍,輕輕吹起其上繞轉的血珠,血珠輕輕地在半空中劃出唯美的弧度,落在風雪中。轉眼間就被風雪掩蓋,而那劍峰再次變得如雪般蒼白。
秦天望著那劍峰,其上倒映出一張如雪般蒼白的側臉。
“這世上永遠都有殺不盡的背信無義之人,當你劍刺人他們的咽喉,眼看著血花在你劍下綻開,你總能看得見那瞬間的燦爛輝煌,就會知道那種美是絕沒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冰冷的聲音就像地上的雪絮,秦天望著那道道遠去的白衣身影,旋即再望著地上那具被風雪掩蓋的屍體,擡起頭望著上空飄蕩的雪絮,不由自主道:“如雪蒼白的寂寞。”
斜陽,如雪般蒼白的衣服,劍峰,側臉,以及那寂寞彷彿被烙印在其中。
隨著他的步伐,秦天走到黃昏古道的盡頭。
在那裡有一座山莊,萬梅山莊,可是山莊中卻沒有任何的一株梅樹,秦天卻能夠嗅到那撲面而來的花香。西門吹雪長身直立,如亙古以來就屹立在那裡的雕塑一般。
看著這道身影,秦天不禁想到葉孤城,初次見到葉孤城時,他也在葉孤城眼中看到了一抹寂寞,那是一種遺世而獨立脫俗於紅塵之外的寂寞,而秦天在西門吹雪那一貫淡然冰冷的眸子中也看到了寂寞,那是一種深入骨髓蒼白無力的寂寞,然當握住背後奇古長劍的剎那,這種寂寞又好似顯得微不足道。
萬梅山莊很大,那起伏的竹屋樓閣顯露出磅礴的氣魄,然而在秦天眼中,這萬梅山莊又很小,小的只剩下眼前這道孤獨的白衣身影,秦天站在風雪中,靜靜凝視著這道白衣身影。
時間無言。
秦天就這般凝視著,他不知道這一眸有多久,短暫如眨眼,亦或者漫長如隔世。
他只記得在起風的時候,西門吹雪總是在風雪中舞劍,廢寢忘食,年復一年,日復一日,那道孤獨眸子中的寂寞越來越濃,就像附骨之蛆揮之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