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溫家,依舊是沉悶的氣氛。
溫路珩實在無力在和家裡的人說什麼話,只覺得說再多都只是浪費脣舌,倒不如什麼都不說。
“溫小叔回來了。”溫海涵坐在樓下的客廳裡面,陰陽怪氣的說道。
溫路珩當(dāng)然已經(jīng)知道這人不安好心,所以說話也沒那麼客氣,“有事,”
“沒事就不能和溫小叔說句話嗎,”溫海涵輕佻眉毛,端起咖啡杯說道。
“你是可以和我說,可是我不想和你說。”溫路珩轉(zhuǎn)頭笑著對他道。
“你……”溫海涵怒著放下茶杯,一時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還從未有人敢這樣和他說話。
溫路珩輕蔑道,“別以爲(wèi)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媽看不透,我可以看的透亮的。”
“哈哈哈”溫海涵大笑道,“還以爲(wèi)什麼事情呢,不過這點小事,可不要感謝我了,我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溫路珩冷聲道:“我告訴你,溫海涵,不要隨意來招惹我,我也不是你想的那麼好招惹的。”
“瞧瞧,溫小叔叔說的是哪裡話,好歹咱們是一家人。”溫海涵眼角的餘光撇到從廚房出來的溫母,聲音陡然變的難過起來:“溫小叔叔別怪我,我也是爲(wèi)你好啊。”
“那你就不要在興風(fēng)作浪,管我和冷雨桐的事情。”溫路珩厲聲道。
“路珩,你說什麼呢!”溫母出來,質(zhì)問道,“海涵是爲(wèi)你好,爲(wèi)了我們溫家好,他一心一意的爲(wèi)我們,你怎麼能如此和他說話。”
“媽,我說過,我的事情,你們不要在插手。”溫路珩不耐煩道。
“你的事情不就是溫家的事情,而且海涵現(xiàn)在的身子還在恢復(fù)期,媽不允許你這麼對他,好歹他是你大哥的兒子,你爸的親孫子。”一向溫柔嫺淑的溫母,這個時候也氣急敗壞起來。
此時,開會回來的溫儒辛還未進(jìn)門,就聽見裡面吵吵鬧鬧的,一進(jìn)門,怒道:“吵什麼吵,還嫌家裡不夠亂嗎!”
“爺爺,小叔叔不願意和冷家丫頭分開。”溫海涵痛心疾首道,彷彿溫路珩是他兒子一般。
溫儒辛看了自己孫子一樣,又轉(zhuǎn)頭盯著溫路珩,問道:“你是不是還要找冷丫頭,必須和她在一起!”
溫路珩毫不畏懼的盯著自己的父親,鑑定道:“是的。”
“畜生!你有沒有良知,她是你侄女!”溫父怒極了,上前一腳揣在他身上,溫父本是軍人出身,下手也狠。
溫路珩本就大病初癒,加之溫儒辛用力極大,他往後退了好幾步,才扶著樓梯欄桿站穩(wěn)。
“你還要和她在一起嗎?”溫儒辛在問道,他和冷老爺子唯一的相同點,就是都認(rèn)爲(wèi)拳頭底下出老大,但是他的拳頭不常用,用就要用在最有利的地方。
溫路珩從小沒少挨溫儒辛的打罵,卻沒有一次有現(xiàn)在這麼厲害的,年幼時期的捱打,不過是因爲(wèi)和院子裡面的小朋友打架,而這一次,卻是因爲(wèi)雨桐。
“要。”溫路珩繼續(xù)說道。
溫儒辛上前,一巴掌抽在他臉上,啪的一聲,他只覺得自己整個左耳,似乎要耳鳴了,一直在嗡嗡作響。
“儒辛,你幹什麼下手這麼重!”溫母拉住溫父還要抽上去的右手,含淚道。
“你看你生出來的兒子!”溫儒辛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又看了看已經(jīng)跪在地上的兒子。拂袖準(zhǔn)備上樓去。
“爸,既然你以前決定將我送走九年,那麼你就該知道,我溫路珩是什麼樣的人,不要用的權(quán)威來壓制我。如果我溫路珩想做,很多事情沒必要像你去說。”溫路珩冷靜的說道。
溫父的身子一顫,因爲(wèi)這句話怒火中燒,回身一腳踢在他的背上,溫路珩的腦袋直直的撞在樓梯的拐角。
“路珩……”溫母驚呼的去扶他。
溫路珩沒有喊痛,只是靜靜的站起來,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怒氣衝衝的父親,他右額上一塊觸目驚心的傷口,慢慢的滲出雪來,長長的順著太陽穴留到臉上,滴落在白色的襯衣上。
他一字一句的說道:“爸,你以前有資格管我,可是你沒去管。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沒有資格管我了。”
“路珩,你說什麼話呢,他是你爸!”溫母哭喊著說道,自己的兒子和自己的丈夫怎麼會到了這樣劍拔弩張的境地呢,都怪那狐媚呢子冷雨桐,這孩子自己養(yǎng)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居然給自己家裡帶來這樣的災(zāi)難,此時她的心理是恨極了冷雨桐的。
溫儒辛又想上前動手,被旁邊的溫海涵拉住道:“爺爺,你別這樣,溫小叔叔是一時的氣話,你工作也累了,早點休息去吧,溫奶奶會照顧好小叔叔的。”
溫父看了自己的孫子一眼,又對著溫路珩罵道:“小兔崽子,我告訴你,有我溫儒辛在的一天,你就別想見那丫頭。如果要見,那麼我們就斷絕父子關(guān)係!”溫父威脅道。
“儒辛……”溫母夾在這兩人之間簡直是左右爲(wèi)難。
“路珩,你給你爸爸道個歉,認(rèn)個錯。”溫母推了推身邊無動於衷的兒子。
溫路珩輕哼一聲,不理任何人,轉(zhuǎn)身出去,這個家,他一秒也不想呆。
溫母追出去,卻只看見毫不留戀,絕塵而去的大奔。
而屋內(nèi),原本準(zhǔn)備上樓的溫儒辛,也沒了興致,兒子一走,整個人彷彿倦怠了下來,坐到一樓的客廳裡面。
溫母進(jìn)來的時候,就瞧著這樣一幅情景。
“你和路珩置什麼氣。”溫母起身倒了一杯茶水,遞給自己的丈夫。
溫海涵靜靜的站在一旁,溫儒辛看了他一眼,低頭喝起茶來。
溫海涵本是心思花樣就多,不然怎麼短短時間,就把溫母吃的死死的,利用溫母的同情愧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傷害冷雨桐和溫路珩,可是剛纔被溫儒辛那麼不經(jīng)意的一眼,卻讓他生出些許不安來,他開口道:“溫爺爺,溫奶奶,我有些困了,上樓休息去了。”
“上去吧。”溫儒辛不動深色的說道。
待溫海涵上樓之後,溫儒辛才問道:“雅榮,你之前說是雨桐打傷了海涵,你才趕她走的?”
溫母一聽他這麼說,解釋道:“哪有,我是發(fā)現(xiàn)路珩和雨桐這丫頭,似乎關(guān)係不清不白的,而且我看見她們二人在接吻,我們不在的時候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剛好那天海涵在路珩的書房翻出雨桐的舊照,我纔敢確定確有此事的。”
“所以,你才接著海涵的事情,趕走雨桐。”溫父皺著眉頭,繼續(xù)道:“雖然我也並不想看見路珩和她還有什麼往來,好歹她馬上就要高考了。前些天她來電話,我也聽了你的,拒絕了她想在回溫家的想法,可是……”
“可是什麼,儒辛,我們對於冷家已經(jīng)仁至義盡的,你也知道以我們溫家如今的地位,她回來,只會壞了路珩和溫家的名聲,只會讓溫家成爲(wèi)衆(zhòng)人恥笑的對象。”溫母怒道,她現(xiàn)在是極其不願意雨桐回來的,如果回來,只會讓家裡更加劍拔弩張,“儒辛,你既然也不同意,何苦讓那孩子回來,回來不是更加多生事端嗎?”
“可是我當(dāng)年答應(yīng)過冷大哥的事情……”溫儒辛一時間心理萬分沉重。
“我們溫家撫養(yǎng)她十二年,可是她倒好,爲(wèi)了圖一時的爽快,這樣子對待我們溫家,怎麼可能還留她,而且她與海涵不和,你是要路珩和海涵,還是要她。雖然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畢竟不如自家孩子重要啊。”溫母說道。遠(yuǎn)在外地的雨桐,沒想到心心掛念的溫奶奶,已經(jīng)對她如此怨恨。
一個女兒,而且已經(jīng)年過半百,早年又經(jīng)歷了那麼多事情,怎麼會允許別人來破壞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安逸。她在沒有遇到什麼大事的時候,能夠盡心盡力的養(yǎng)育雨桐十二年,可是卻在雨桐妨礙了她的時候,能夠果斷的捨棄,可見她原本就是多麼理智和心機(jī)之人,不然,爲(wèi)何能夠在溫路森的前妻去世之後,立馬娶了她,真的是因爲(wèi)她能夠好好的照顧姐姐所留下的孩子嗎?
溫氏雅榮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因爲(wèi)在一個自己養(yǎng)大的孫女,鬧的不可開交,她怎麼可能還留下這個女娃兒。
溫路珩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在一條無人的小路上,把車停下,他拿起紙巾,把自己臉上已經(jīng)半凝固的鮮血擦掉,然後拿出創(chuàng)可貼貼好。
此時小胖的電話來了,告知他並未有李輕舟和冷雨桐的出行記錄,不過卻在往河北的方向,發(fā)現(xiàn)了李輕舟的車,想來應(yīng)該是直接開車南下。
溫路珩倒了謝謝,知道了丫頭的行程,心理也放心下來,而且雖然李輕舟和他一直不對盤,可是他信得過他,肯定能夠照顧好丫頭。
而現(xiàn)在北京這邊,他確實無力去照看冷丫頭,還怕被父母誤傷她,畢竟如今父母的態(tài)度實在太堅決了,只能自己慢慢想辦法。
溫路珩長嘆一聲,是不是要早點下決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