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不就是最近胃口差了些。”文萱低頭淡然地回答。
“還說沒什麼?老爺最近脾氣一日比一日陰沉,守你守得緊,偏大夥兒都瞧得出你不理他,這會兒你躲在這裡,不怕他翻了端木府?”
“他是老爺,端木府是他的,他要拆要翻隨他吧。”
“萱丫頭,你……唉,叫李媽怎麼說呢?薄命啊!”
“李媽,你別嘆氣了,我是根草,命不薄,總會教我爭出頭的。你瞧,齊兒叫著你呢,肯定竈房有事,趕快去忙吧,可別爲我誤事了。”
李媽唉聲嘆氣地才走,就來了個興風作浪的人。
“萱妹妹。”風琳走過來,親熱地招呼著。
文萱擡頭,看見她一閃而逝的狡黠眸光,內心苦笑。
“大姨太太,賞荷花嗎?”
“呃……是啊、是啊,齊兒方纔正在找你呢!說是有新種的蘭花,正要跟你商量怎麼個養法。”
文萱無語,定定地瞧她,暗自思量著——難道是要她從什麼地方開始,就從什麼地方結束嗎?那就這麼辦吧……
“好,我這就去找他,齊兒哥,人在哪裡?”
“柴房。”風琳讓她瞧得心驚肉跳。
“柴房啊?我現在就去了。你確定齊兒哥人現在就在那裡?”
“哎呀,是是是。”風琳緊張得滿嘴答應。見丫頭離了視線,風琳忽地有種奇怪的感覺——這丫頭明明這麼好騙,怎麼老覺得恍若是自己被她牽著鼻子走?噯,別胡思亂想了!
風琳斥責自己的多心,眼前計劃已成功了一半,她現在該想的是怎麼讓老爺去柴房……
“你在這裡做什麼?”
“嚇!”風琳一轉身,端木哲正古怪地盯著她。“老爺……”她緊張地瞧了瞧剛剛文
萱離去的方向,一時沒了主意。“賞……花,賞荷花。”
端木哲點點頭,他找不到文萱兒,正想開口問風琳,卻被她那對遊移的眼眸引起了懷疑。“那邊有什麼?”
“嚇!”天啊!她今天是交好運了?“沒……什麼,方纔有個人影閃了過去,我唬了一跳。”
端木哲皺起眉頭想了想,然後朝柴房走去。一到柴房,竟看見文萱兒與齊兒,孤男寡女地待在裡面。
怒火頓生,他上前怒聲質問:“你們兩個奸——”
“老爺,不是這樣的……”齊兒雖愣,卻也不笨,正想解釋,卻被文萱給搶白。
“都是我的錯!”萱兒跪下。“是我不該約齊兒哥來這裡。”
“萱兒,你……”齊兒不解地望著文萱。
“齊兒哥,你別再爲我解釋了,一切都是我害你的。”
“你!”端木哲氣紅了眼。“爲什麼?爲什麼?”他大吼,想掐死她,想狠狠地傷害她,但爲什麼到這個節骨眼了,他還是捨不得?未了,他只能朝那些堆放整齊的木頭生氣,狠狠地踹上幾腳。
那聲響吸引了衆人的注意,柴房外的人越聚越多。
端木哲鐵青著臉,大步跨出柴房,頭也不回地離去。
“齊兒哥,對不起,連累你了。”萱兒低聲道歉。
“萱兒,我不懂,爲什麼你要故意……”
“別說了,齊兒哥,我求你,就當作幫我一次吧!”
文萱出了柴房,不理會衆人的指指點點,急往桂花園奔去。
“你還回來做什麼?”端木哲見回桂花園的萱兒,吼得連桂花園外的守衛都聽得見。“你還有臉回來?滾!滾!滾出去!”
萱兒匆忙地拿出一個小包袱,那是她早就偷偷收拾好的隨身行囊。“我
今晚跟李媽一起睡。”她低聲地交代後,即奪門而出。
出桂花園大門,守衛沒攔她,因爲早已經聽見端木老爺叫萱丫頭滾。
沒繞往竈房投奔李媽,她直直地朝大門走去。
“萱丫頭,你這是幹什麼?”大門的守衛早聽到風聲,正訕訕地盯哲她瞧。
“老爺攆我出去。”文萱小聲羞愧地答。
“唉,你是怎麼啦?好好的富貴不要,去跟個種花的?算了、算了,老爺有交代,除非他同意,否則絕對不能讓你出府,你回去吧!”
“守衛大哥,老爺真的攆我出去,他氣我氣得不得了,命我現在就滾,不信你派人問問端木府的趙總管。”
“好吧,趙總管,你去問問。”見夥伴離去,又轉過來奚落文萱。“我瞧你做了這等醜事,端木老爺當然是不要你了,老爺已經跟歐陽家女兒定過親,只等算命先生擇黃道吉日辦婚禮,真是個笨丫頭,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
文萱垂眸靜默,直到老王回來,點頭表示事實如此。
“得,你走吧!”
十日的禁錮,終於得以自由,浮上臉龐的是百感交集,文萱感慨地苦笑。
耳邊仍縈繞著端木哲口口聲聲的愛語,可悲的是他從不知她求的是什麼。
從原本的生澀懵懂不知,到現在不得不向現實低頭,她想端木哲終究還是不夠愛她,因爲如果真愛她,他不會另娶佳人;因爲如果真愛她,他會了解她其實有一身的傲骨,以及絕不向現實低頭的女性。
而現在?唉,罷了!罷了!
“是,我走啦!謝謝衆位大哥,謝謝,謝謝。”
“嘖!”趙總管不以爲然地瞧著萱兒瞬間不見人影。“跑得這麼快!沒見過被攆還這麼快活的,果然是個怪丫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