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神君哈哈一笑道:“不瞞真人,我覺得領(lǐng)導(dǎo)大家抵抗百邪盟,我昊天門責(zé)無旁貸。”
道玄真人一怔,玄陰夫人卻只是低頭不語,左藏真也沒有說話,彷彿不關(guān)他的事似的。
倒是五行宗、青羽闕那幾個宗門面上閃過一絲冷笑,不過也沒出來說話。
“不錯,昊天門一向慈悲爲(wèi)懷,極爲(wèi)照顧弱小宗門,有神君領(lǐng)導(dǎo)我們那是再好不過了。”
“神君若肯出來領(lǐng)袖羣倫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我們金剛宗支持。”
數(shù)個聲音接連響起,昊天神君微笑不語,這都是平時依附於昊天門下的宗門,此時出來溜鬚拍馬一番,正是時候。
“神君就這麼有把握?”道玄真人冷冷的道。
“真人問我,我不過是據(jù)實而答。”昊天神君笑道。
“好個據(jù)實而答。”一縷寒氣在道玄真人面上掠過,心中的惱怒是不必說了。
這原本是他計劃一心想借此結(jié)盟,然後令太玄派成爲(wèi)諸派之首的,爲(wèi)此不惜請出了本宗暗藏多年,一直在閉關(guān)的太上長老,想不到竟然昊天門來摘桃子。
不過道玄真人素來頗有城府,而且他自忖有師叔出手,其他人皆非其敵,再加上自己師兄弟,太玄派定然能坐上盟主之位。
“那倒是巧了,我太玄派也覺得自己打算出來承擔(dān)這一責(zé)任。”
“原來道兄果然有心。”昊天神君道。
“彼此彼此。”兩人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卻將目光投向玄陰夫人和左藏真道:“不知道兩位的意思?”
雖然剛纔那一下,兩人都認(rèn)定彼此纔是這次的主要對手,但是兩人也不是傻瓜,真要分個高下,也得先把玄陰宗和藏真樓的態(tài)度弄清楚,免得有人從中漁利。
左藏真看了玄陰夫人一眼,見她低頭並不說話,卻仍是等不來從她口中希望聽到的話,只好微嘆道:“大家素知,我藏真樓雖然與諸派交好,但並無意執(zhí)掌牛耳,此次參加結(jié)盟,也是因爲(wèi)十方珍寶坊已與百邪盟站在一起爲(wèi)難本樓,所以對這盟主之位也沒什麼興趣。”
聽左藏真這麼說,道玄真人微瞇雙眼,這並不出乎他和昊天神君的意料之外。
接著是玄陰宗,兩人望向玄陰夫人。
玄陰夫人緩緩擡頭,正要開口,昊天神君卻已經(jīng)搶先又道:“夫人其實可以放心,玄陰宗這次損失頗大,我昊天門必定會爲(wèi)夫人討回一個公道。”
道玄真人恨恨的看了一眼昊天神君道:“不錯,我們絕不會放過冥獄宗。”
“多謝兩位,其實……”玄陰夫人正想說明自己也無心與他們爭奪這盟主之位的意思。
這時卻有一個聲音忽然響起道:“我倒是有點想知道。”
道玄真人和昊天神君一愣,繼而微笑道:“原來是羅喉道友,不知道有什麼想問的?”
孔璋慢條斯理的道:“我只是覺得盟主誰做是一回事,不過先得說清楚這盟主有多大的權(quán)力,諸派要做些什麼?”
“不錯,不錯,還是結(jié)盟前先說清楚爲(wèi)好。”五行宗的宗主五行神君和青羽闕宗主亦齊聲道。
“我太玄派的意思是既然結(jié)盟,盟主便有調(diào)動諸派力量的權(quán)力,各派不得拒絕。”道玄真人道。
“那豈不是說我必須將指揮本派弟子的權(quán)力都交給盟主?”五行神君皺眉道,這正是他不太願意的地方。
昊天神君這時候卻是笑道:“本宗之意,與道玄真人差不多,不過五行道兄也不要太過計較,這種指揮也只是限於對付百邪盟,平時自然還是聽從貴宗的。”
青羽闕等其他幾個宗門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目中雖有憂色,不過卻沒有再出言反對。
因爲(wèi)在他們想來,如果昊天門和太玄派是想借這個機會掌控其他宗門的話,也不是那容易的事。
比如雖然表面上可以同意將指揮本宗實力的權(quán)力交給盟主,但盟主也只是占上大義名份。
底下的弟子都是宗門所培養(yǎng),必然還是會聽從自家宗門的意思,如覺不妥,命他們到時陽奉陰違,一兩個宗門暗地裡抵*制或許會被殺一噤百,就算是玄陰宗或藏真樓也難以單獨違抗,否則盟主佔了大義名份,必然會被孤立。
但像五行宗、青羽闕這樣的反而有利,因爲(wèi)他們幾個宗門單個都不如玄陰宗,但合起來的話卻是反而有所超越,而且?guī)讉€宗門已有默契。
不過就在他們自以爲(wèi)得計時,昊天神君卻又道:“而且若是我昊天門成爲(wèi)盟主,更會願意與其他宗門交流修煉之道,願意第一個將本宗諸多法訣拿出來與其他宗門彼此交換,盟裡其他宗門弟子只要立下功勞,亦可向本宗求取法訣。”
這一句話纔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連道玄真人都駭然了。
玄陰夫人亦是眸色閃爍,似乎在思索昊天神君之意。
昊天神君微不可察的掃了玄陰夫人一眼,他這一條看似只爲(wèi)了彌補盟友關(guān)係,藉此上位,似乎吃了大虧,因爲(wèi)即使是五行宗和青羽闕這些宗門肯同樣將本宗法訣拿出來交換,那也肯定是昊天門吃虧較大,因爲(wèi)昊天門的法訣比其他幾個小宗門的法訣自然是要勝上一籌的,光從能成就的天人境修士數(shù)量就能看出來。
到是那些最末流的宗門無不欣喜若狂,這代表他們有機會接觸到更高層次的法訣,說不定便有突破的機會了。
昊天神君微微一笑,他自是知道這樣說,立時便會爭得那些小宗門的心。
倒是五行宗、青羽闕、青天白日府、鐵血殿左右爲(wèi)難了。
別人看不出來其中的厲害,他們還是能看出一二的,昊天神君提出的這個,看起來的確是昊天門、太玄派、玄陰宗最爲(wèi)吃虧,藏真樓倒未必吃虧,因爲(wèi)藏真樓的修煉法訣非常多,就算拿一些不錯的法訣出來也不妨事,甚至可以以物代替法訣作爲(wèi)?yīng)勝p。
另外的宗門如果都要把自己本宗的法訣拿出來共享,對於五行宗等宗門來說,宗主級的人物可以借鑑更高層次法訣,倒也不錯,對門下弟子來說更是極爲(wèi)有益,甚至可能會有人不惜拋棄原來的修爲(wèi)去修煉更高階的法訣。
但如此一來,便有一個問題,這無形中便可能分化了門下弟子,令得其真的願意以盟主爲(wèi)第一位,而不再是宗門,因爲(wèi)如果都改弦修煉別法,對宗門的感情就淡了,顧忌也就少了,而且偏偏還有大義的名份。
這是一個極爲(wèi)甜蜜的誘餌,五行神君等很是想拒絕,但是如此一來必然會引起門下弟子暗中不滿,而且他們自己是想有機會得到昊天門等的法訣,這可以令得他們有晉階的機會。
所以是該反對還是贊成,令得原本已經(jīng)達(dá)成默契的幾個宗門有些猶豫了。
道玄真人又驚又怒,昊天門這次竟然處處佔了機先。
“這麼說,如果是這樣,玄陰宗也必然要將所有法訣拿出來共享了?”孔璋瞇起眼睛道。
“正是如此。”昊天神君微笑道,“不過貴宗不用擔(dān)心,我昊天門會第一個將本宗的昊天無極大*法拿出來的,只要有人能立下足夠的功勞或是用本宗同樣珍貴的鎮(zhèn)派之法來交換,便可一窺無極大*法的玄妙。”
這話聽得五行神君等躍躍欲試,“神君之意,到時如果本宗能拿出來五行玄鑑,便可得窺無極大*法了?”
“不錯,五行道兄。我昊天門一直認(rèn)爲(wèi)修真界中敝帚自珍是我輩修行停滯不前的最大原因。既然會盟對付共同的敵人,便應(yīng)該大公無私的將自己的修煉所得拿出來,這樣大家才進(jìn)步得快,如此便是有強敵又有何懼?而且本派的昊天無極大*法雖然玄妙,但是我想以五行道友的修爲(wèi)也不會全部拋棄了五行玄鑑來重新修煉吧,最多也就是期待觀閱後能有所悟,看能否借他山之石攻玉,突破晉階。到是你我門下的弟子所修爲(wèi)深,他們?nèi)绻苌畹脙膳芍L,日後必然大放光采。”
不得不說昊天神君的一番話實在是令得那些小宗門都開始做起夢來,反正誰做盟主不要緊,如果真肯做到這一步,必然得到他們的支持。
玄陰夫人卻是忽然臉色微變,似乎想起了什麼,猛地向昊天神君望去,見對方一臉坦然,不由欲言又止。
“夫人可是有什麼不同意見?”昊天神君笑道。
玄陰夫人臉色越來越難看,忽然道:“盟主要調(diào)動本宗修士,我都可以同意,甚至下令我上陣殺敵,幽姬也會遵從,但是要本宗將法訣也奉獻(xiàn)出來,卻是恕難從命了。”
玄陰夫人絕非蠢人,孔璋兩次提問,昊天神君的問答,終於令她醒悟孔璋的目的。
孔璋這是在提醒她,昊天門的目標(biāo)似乎是玄陰宗的煉神法訣。
因爲(wèi)如果要將本宗的法訣都拿出來交換,那玄陰宗的煉神法訣自然也包括在內(nèi)。
孔璋這樣說,自然是因爲(wèi)他也想得到煉神法訣,所以纔會提醒玄陰夫人。
這種提醒自然是有目的的,如果玄陰夫人就這樣答應(yīng)了,那自然也就無法再拒絕與孔璋的交換,孔璋可也是願意拿太陰一脈的煉神法訣相換的,甚至於只要玄陰夫人肯答應(yīng),他不惜曝露身份,拿蜀山派的無上道訣的太清玄門有無形劍訣來換都是可以的。
但如果玄陰夫人在這種情況下都不會拿出來交換,那孔璋搶先一步提醒,便可得到玄陰夫人的好感。
有些事是要急不得的,要滴水穿石,水磨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