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神波”一旦發(fā)出,後續(xù)即接連不斷,不到一刻鐘,獨冠山一方已發(fā)出數(shù)十招,近二百道強波襲來,劉清也連發(fā)相同的招式,不僅抵住了攻勢,還將交鋒線推後了**尺。
劉清身邊身後的人幾乎都跑光了,可是孫府再大也在“震神波”的攻擊力範圍內(nèi),離得遠一些只能稍感舒服,卻不能完全擺脫那種焦躁不安的感覺。
危機關(guān)頭,孫鐵柺也控制不住局勢,只得任憑衆(zhòng)男子退入內(nèi)宅,與女眷混在了一起,心情因此更加焦躁,好在人人自身難保,沒人想到要對他的女人動手動腳。
劉清已經(jīng)不能再浪費法力飄在空中,落在牆頭全力施法。在他身後只剩下一個人,通天寺住持正心法師。
正心的舍利子是三重第二級,比之劉清和獨冠山三大弟子都高得多,加上定力深厚,雖然舍利子被封,使不出一點法力,卻能忍受“震神波”的餘力。
孫府這邊只是苦了那近百名人質(zhì),被關(guān)在第二進院裡,逃又逃不掉,只能蜷在地上抱頭強忍。
孫府對面的官兵們都退到安全距離,將場地全留給了鬥法雙方。
楚丹舟、楚蘭亨父子與那八名道士一心一意護持“希聲劍”,同時從劍中吸收法力保護自己不受“震神波”之害。
兩道“震神波”的交鋒線移到雙方中間時,穩(wěn)定了下來,誰也不能再前進一步。
劉清固然吃驚,獨冠山一方卻更加吃驚,“希聲劍”是獨冠山至高無上的法器,輕易不會使用,因爲對手是劍神,才請出秘室,沒想到竟然是旗逢對手,打個了不分上下。
劉清暗道:這樣打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老子只剩一枚內(nèi)丹,可堅持不了太久,萬一雲(yún)入天藏在附近搞偷襲,就更糟了。
忽然想起對方有云入天,自己還有一個徒弟元明呢,雖然只有一面陰陽鏡,法術(shù)級別太低,起不了決定性作用,但也能緩解一下壓力,正要開口叫他幫忙,就聽小巴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師父師父,師姐真要不行啦!”
這回風蕭蕭不是裝的了,她是媚妖,又受了重傷神波”的抵抗力比一般人都低,癒合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怎麼都止不住。
小巴捂著耳朵來向師父求救,劉清卻分不出手來救人,只得叫道:
“元明,去救你師姐!”
元明還守在旗桿頂上,他現(xiàn)在的內(nèi)丹是二重第四級,擋不住正面的三重第九級“震神波”,抗拒餘波卻是輕輕鬆鬆,巴不得有機會離開旗桿,高聲回道:
“遵命,師父。”
嗖地飛向風蕭蕭房中,以仙氣護住她全身經(jīng)脈,抵抗餘波侵擾。
劉清這時候只想取勝,不在乎用什麼法術(shù)了,於是連連變招,“震神波”、“神音雷劍法”、“補天劍法”、“五雷錘”等等,換了十幾套,風雨雷電冰火光石,層出不窮,將交鋒線又逼退了數(shù)丈,離獨冠山三大弟子只有七八尺遠了。
乾坤子等人卻固守一套“震神波”,以不變應(yīng)萬變,雖然看上去處於劣勢,但劉清再想將交鋒錢逼退一點卻也難上加難。
在遠處旁觀的軍民脫離“震神波”的影響,專心看劉清施法,只覺目眩神秘,全都拍手爲“造反”一方叫起好來。
劉清一時難以取勝,好在雲(yún)入天也沒有現(xiàn)身相助獨冠山,雙方陷入了僵持。
得想個法子才行,劉清尋思著,這柄巨劍看樣子歷史永遠,元明沒準知道它的弱點,於是開口說道:
“老道們,我累啦,各位罷戰(zhàn)歇一會好不好?”
乾坤子三人其實也消耗了很多仙氣,都暗自後悔不該大意,此前要是同意接受幫助,這時就勝了,因此也有暫時休戰(zhàn)之意,乾坤子說道:
“好。”
劉清的法器就在手指上,法術(shù)隨心而發(fā),不怕對方反悔,所以首先收回法力。
獨冠山三弟子一感壓力減輕,也同時止住施法,楚氏父子和那八名擡劍道士卻不能放鬆,控制著“希聲劍”小心後退,就怕劍神搞突然襲擊。
圍困孫府的官兵們?nèi)缃駴]人敢穿將官的盔甲了,全都和小兵穿得一樣混在人羣中,一名將軍是禁軍右指揮,見己方的道士竟然私自休戰(zhàn),十分不滿,衝出來叫道:
“我沒下令,不能收兵。”
獨冠山弟子這時已退到相對安全的地方,善惡君雖然是女子,性子卻最暴烈,沒打贏劍神已經(jīng)一肚子火,偏偏還有不識相的指手劃腳,惱怒至極,短劍一揮,那名將軍身不由己升到空中,轉(zhuǎn)了幾個圈子,隔著三四里距離,向?qū)O府飛去。
獨冠山弟子此前除了巨劍和“震神波”就沒顯露過別的法術(shù),風頭全讓劉清搶走了,這一手空中飛人卻很醒目,立刻獲得大多數(shù)兵民的掌聲。
劉清一直站在牆頭看著獨冠山弟子後撤,見到一名小兵手舞足蹈地向自己飛來,等了一會,伸手將他抓住。
將軍飛在空中嚇得暈頭轉(zhuǎn)向,還不知道自己落入敵人手中,一被抓住,立刻叫道:
“我是禁軍右指揮,我是李忌,我是李都督的二公子,快把我放下來,捆住老道問罪!”
劉清沒想到善惡君無意中送給自己一份厚禮,抓著李二公子的後脖梗,笑道:
“好啊,咱倆想得一樣,我也想捆老道問罪。”
李忌擡手揉揉眼睛,看了半天才恢復(fù)對焦能力,只見面前這人正是自己避之惟恐不及的劍神,嚇得魂飛魄散,抖如篩米,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不姓李姓劉。”
李忌一著急隨了劉家的姓,劉清抓著他跳到地面,將他扔在地上,說道:
“乖孫子,待會爺爺來哄你。”
這邊的鬥法結(jié)束,孫府諸人也都一個接一個地離開內(nèi)宅,回到前院,可是臉上還是顯得惶恐不安,互相詢問外面的老道被打敗沒有,得知只是暫時休戰(zhàn),變得更加手足無措。
衆(zhòng)人敢於參加“造反”,絕大部分原因是以爲劍神天下無敵,怎麼也能保護自己,誰想朝庭這邊還有能與劍神抗衡的力量,安全係數(shù)因此大大降低。
沒人向劍神祝賀,甚至刻意與他保護距離,孫鐵柺一家心裡最害怕,別人還有可能隱性埋名一逃了之,他們?nèi)疑舷露祭г谶@裡,名氣又大,一旦事敗,根本無路可走。
孫鐵柺湊到劍神身前,臉上勉強擠出笑容,問道:
“劍神故意手下留情,想騙雲(yún)入天現(xiàn)身,是吧?”
劉清一拍腦門,說道:
個主意不錯,不過還好雲(yún)入天不上當,他要是真跟這幾個老道聯(lián)手,我可能打不過。”
孫鐵柺一聽這話,心涼了半截,說道:
咱們怎麼辦?”
“死戰(zhàn)到底唄。”劉清無所謂地說道,將李忌推給他,“這是李射虜?shù)亩鹤樱煤每粗龝乙獑栐挕!?
這要是早半個時辰,孫鐵柺早叫來家丁綁俘虜了,此時局勢發(fā)生變化,對朝庭顯貴的態(tài)度也就不一樣了,親自扶著李忌,說道:
“李大人,這邊請。”
李忌膽戰(zhàn)心驚,不明白這羣反賊搞什麼明堂,也不敢開口詢問,縮肩拱背地跟著孫鐵柺去了。
劉清沒在意衆(zhòng)人情緒的轉(zhuǎn)變,帶著正心法師,直接到了風蕭蕭房中,有元明的保護,她沒受太大傷害,師弟正給她講神仙的往事呢:
“拋棄后羿的根本不是嫦娥,而是她那隻兔子,你想嫦娥是天神,怎麼可能跟一位凡間玩弓箭的男人成親?全是后羿往自己臉上貼金,被一隻兔妖迷惑了,騙別人說自己和嫦娥有一腿,就他那點本事,嫦娥怎麼可能看上他?”
風蕭蕭認真地聽著,癡癡地問道:
“天神不和凡人成親?”
“從沒有過。”
“和妖呢?”
“更不可能啦,不過從前的天神都愛搞偷情,來者不拒,反正不會成親。”
風蕭蕭摸著自己心口,說道:
“天神喜歡偷情?那就好,那就好。”
劉清打斷兩人關(guān)於愛情的探討,問道:
“徒弟,你認得那個什麼‘犧牲劍’嗎?”
“認得,當初造它的時候我還出過一點力呢,那時沒有名字,後來才叫‘大音希聲’,你們都用的‘震神波’,就是專門爲這柄劍創(chuàng)造的法術(shù)。”元明回答道。
劉清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用“震神波”只能跟獨冠山老道打個平手,換其它法術(shù)才扳回一點優(yōu)勢,原來“震神波”更適合那柄巨劍。
“認得它就好,你肯定有法術(shù)剋制它,是不是?”
元明揪著自己的兩道長眉,說道:
“法術(shù)就是比強比弱,哪有剋制法寶的道理?”
“老小子,你是不是懷有異心,等著我被打敗,你好搶回內(nèi)丹?告訴你,別想,要是打不過,我轉(zhuǎn)身就跑,把你們都丟給老道,看你能不能抗住‘震神波’。”
元明嘿嘿笑著還沒吱聲,風蕭蕭與小巴齊聲叫道:
“師父別丟下我!”
劉清不理他們倆,只盯著元明,元明笑道:
“瞧師父把我想的,我哪有那麼多心眼,剋制‘希聲劍’的法術(shù)真沒有,不過倒有辦法把劍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