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一雙眼睛火熱得盯著雲衣,似乎要把她吞沒。站在一旁的花容幾乎都要被這個火焰給點燃了。她趕緊笑道:“好了,好了,這好看也不能當飯吃,大家都去吃飯吧?!?
四個人結伴出門,母親在院子裡看在眼裡。她早就知道女兒花容的心思,看到這一幕不禁搖頭感嘆!
剛出門,就看到一輛洋車子停在門口?;ㄈ蒹@訝道:“不會是莊老爺的車子吧!”
小豆子笑笑,一身的西服,配上這迷人的笑容。他本來就俊俏的臉,現在更顯得魅力四射。花容都不敢看他,覺得一看他的臉自己就要被淪陷。
雲衣和花容走在前面,然後坐在了後座。小豆子開車,沈清平坐在一側。四個人就這樣出發了。
雲衣剛纔勉爲其難的說說笑笑,一到了封閉空間,立即就現出來她的憂鬱。
花容卻歡呼得說道:“我第一次做這個車子,的確比黃包車舒服。爹爹的生意是越來越不好做了啊。”
“爹爹以後不要拉車了,這又是去接了哪裡的夥計,又是幾天不回家?!?
“爹爹不但拉車,還送鏢啊!所以我們爹爹真是神通廣大!要不然咱們家也不能在北京立足!你看,多少人家都住在大雜院,偏偏咱們有院子,還整天不愁吃喝!”花容這是特意說給哥哥說的,她想說爹爹靠著真本事出頭,哥哥這是在靠妹妹出頭。
沈清平笑笑道:“可是,我要讓你們以後出門有車坐,在家有丫鬟伺候的生活。這些爹爹沒有辦到的,就看哥哥了?!?
小豆子看了一眼沈清平,他想這個人談不上壞,談不上好。他只是想給家人一份安定,想來他連家人也沒有了。
小豆子問道:“今晚我請客,大家吃什麼?”
“不不,今晚必須我請客!”
“我們去北京飯店吧?!鄙蚯迤叫α艘幌?。
花容一路上都很興奮,至少她還能靠近她愛的人,她今天沒有化妝,但是從內心照射出來的光芒已經夠讓人著迷了。
車子停在了北京飯店門口。
他們在門童的帶領下進去了。沈清平要了一個包間,幾個人坐定。
雲衣也是第一次來到這樣的飯店,排場氣勢自不必說,單是招呼的小二都讓人覺得洋氣。她好奇地看著四周,哥哥和小豆子似乎對這裡很熟悉。他們一來到這裡大家都喊著:“爺,您得空來啦!”沈清平叫來了最熟悉的小二,要求給妹妹們點上幾個從未吃過的可口的飯菜。
這或許是雲衣第一次吃西餐吧。哥哥非要店家做個西式的糕點,雲衣硬是強推。小豆子則看在眼裡,要求雲衣嚐嚐。雲衣便點頭答應。吃飯間大家也叫了酒。紅酒,白酒都上來了。滿滿一桌菜,清爽可口,雲衣在皇宮裡吃得山珍海味也覺得沒這裡花樣多。小豆子盯著她,不讓她離開自己半點視線,哪怕是一分鐘的離開,他也會追出去?;蛟S是興致好,也或者是絆倒了李鬱這個心頭之患他內心充滿了喜悅??傊?,今晚他有種發自生命深處的涌動,他覺得雲衣就是他的了。
花容看在眼裡,今晚喝了許多的酒。她看著小豆子望著雲衣的眼神,簡直就是愛情的烈火。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男人可以哪怕注意自己一下。花容把自己灌醉了,哥哥把雲衣灌醉了?;ㄈ莶恢栏绺邕@是變得了嗎?他不是最疼雲兒的嗎,爲何要這樣趨炎附勢!雲衣喝了三巡酒就覺得不對勁兒,小豆子看自己的眼神實在是不對勁兒,哥哥的勸酒以及今晚的表現,讓她覺得哥哥換了一個新人。
“哥哥,雲兒不想喝酒了?!?
“有哥哥在,肯定把你送回家。放心吧。最後一杯酒,明天是個大事,哥哥要提前預祝莊老爺旗開得勝!”
“什麼事?”
小豆子撇了沈清平一眼,道:“沒什麼事,只是他誇大了。雲兒今天開心,在陪我喝一杯好嗎?”小豆子望著她,這種眼神不容與別人拒絕的架勢。
雲衣很爲難,花容很氣憤地站起來:“莊老爺不嫌棄,花容給您喝一杯!”
沈清平,雲衣,小豆子同時朝著花容看去,這一夜他們似乎都把這個人忘記了。小豆子本想說句話,卻只見花容端起酒杯就幹了。她喝完整個臉就紅了。就好像晴空萬里的天空上出現一道彩虹。她的美如此的自然而純潔。小豆子心頭一恍惚,看著她似乎又看到了藍谷。
這時候,花容說道:“我出去一下,有點人熱?!彼莻牧?,剛纔自己喝了一杯酒,小豆子竟然去一句話沒說。他似乎都忘記了自己還在這個房間?;ㄈ莸男脑诰凭拇碳は赂械搅饲心w的疼痛。她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剛走出房間,她一個人坐在花園裡,假山池沼,泉水叮咚。忽然一個人走近,看到一個白衣女子坐在那裡,就好像仙子一般。她的臉色紅潤,眉毛修長,走近一看去,她的美真是讓人打了一個冷戰。每一寸的肌膚都是那麼白皙透紅,每一個眼神都流盼有情。她的眼神裡有淡淡的哀傷,但卻有著和別人一樣的單純。她這樣的姑娘肯定沒有經過俗世的磨礪,她還是保存著嬰兒般的純潔。
這個人情不自禁地問道:“姑娘,怎麼一個人坐這裡?”
花容擡起頭,是一個儒雅的老人。他的年齡和父親相仿,但是比起父親略顯年輕。他一看就是達官貴人的樣子。她雖然不懂得有錢人是什麼樣子,但是卻知道,這樣的穿戴價格不菲。她是做衣服的,而他穿在身上的衣服都是市面上最貴的面料。
“我家人在裡面…”花容的聲音優美悅耳,低低的聲調裡透露出少女的羞澀和天真。
“姑娘,這麼美麗。一個人太危險,讓在下扶您到茶座休息吧?!边@個商人今晚也是多了幾杯酒,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竟然在十幾年後第一次的初戀般的涌動的新潮。他竟然在第一次看到她之後就大膽邀約,要帶她一起去喝茶。他不敢肯定這個姑娘是否願意跟著他走。可是這個姑娘明顯已經被酒精衝昏了頭腦。她無法判斷哪裡是對,哪裡是錯。商人看準了這一點,他在生意場上,就撿到過這樣的很多獵物。
說完,他根本沒等花容回答和反應,就大膽地拉著她的胳膊,牽著她走了?;ㄈ輿]有反抗,她的確腦子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被誰牽著。只知道這個人對他很溫柔,說話的聲音很有磁性,她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她就這樣絕望而又依賴地跟著他走了。
兩個人到了茶座,商人看著她。給她點了醒酒的茶飲,他不敢把她怎樣,他覺得這個的女孩不能一下子佔有,因爲最大的樂趣在於追逐。他想知道她爲何傷心。
“姑娘,你不開心嗎?”商人很嫺熟的問道。
“我哪裡有不開心。我很開心啊。我第一次來這裡,這麼富麗堂皇的地方,讓我很侷促?!被ㄈ萆岛鹾醯恼f著前言不搭後語的話。
商人笑了笑:“我看到你的眼睛裡有憂傷。我們是陌生人,告訴我吧,什麼事情讓你這樣美麗的姑娘不開心了?我看看能不能幫到你。我可是出了名的助人爲樂的好人。”
花容看著他,就像是看到自己的爹爹一樣,爹爹經常和雲衣這麼說話,一直和她交流。但是對於花容爹爹似乎很放心,他很少和她談心。
“姑娘怎麼了,我哪裡說的不對嗎?”
“沒有不對,只是……”花容忽然想到了小豆子,開始盈盈哭起來??蘼暫艿?,但卻很撕心裂肺,每一次哽咽都是那麼的沉重,讓商人看著無不疼惜,無不愛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