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龍山頂風(fēng)很大,剛上來的時候吹著很舒爽,等過一會兒就覺得冷了。
“走吧,回酒店洗個澡吃過午飯我們就該回去了?!?
“嗯,等下容我拍幾張照片……你幫我拍下吧,我不會自拍……咱倆再來張合照?”
做好留念,墓泠塵最後面對林海做了一個要展翅高飛的動作,舒服地活動了一下脖頸肩胛,跟斐宸一起坐纜車下去。
伏龍山的纜車是半開放式的,看準(zhǔn)時機,兩人一起坐了上去:
“喔,感覺挺像空中飛椅的,”墓泠塵對著下方幾百米遠的林海感慨,懸在半空的腿晃悠著,帶著整個纜車都有點晃。
雖然還稱不上完全放下了,但他接受了當(dāng)初那件事那個結(jié)局的事實,不再爲(wèi)此懊惱,整個人輕鬆多了。
“別亂動,不安全,”旁邊斐宸提醒。
“你不畏高的吧?”
墓泠塵用肩膀撞撞他,然後往後一靠,纜車也跟著往後一倒:
“臥槽!”他以爲(wèi)纜車要翻,條件反射一把抓住了斐宸的胳膊。
“讓你別動了,”斐宸無奈的把他扶起來。
“我不動了……”墓泠塵老實了,一時間就只聽見高空的風(fēng)聲和纜車“吱吱”的響聲:“這纜車怎麼響個沒完,感覺好沒安全感?!?
“畢竟不是新設(shè)備了。”
“……你這麼一說我感覺更不安全了,”墓泠塵低頭看下面深深淺淺的綠色:“我倆要是掉下去了,就算下面都是樹也活不成了吧?”
“衝擊力太大,死的機率佔百分之九十九,”斐宸轉(zhuǎn)頭看著他:“但如果我們能在空中調(diào)整姿勢一人在上一人在下的話,上面的人活得機率會變大?!?
“嗯……”纜車上很無聊,墓泠塵真的順著他的思路想下去:“我記得好幾年前有一個纜車事故,好像是一家三口吧,父母在落地的一瞬間把孩子舉起來了,然後就那孩子活下來了,還有首寫這件事的歌來著。不過除非纜車整個掉下去,不然我們應(yīng)該能抓住纜車的吧,但那也吊不了多久,要是纜車也一起掉下去的話我們根本調(diào)整不了姿勢啊……話說我倆要是掉下去了,誰當(dāng)肉墊?”
斐宸剛準(zhǔn)備說什麼,墓泠塵忽然大力地攬住他的肩膀,道:“雖然我也很想活著,不過你家就你一個吧?所以還是我當(dāng)肉墊吧,你要是活下來了,得像我一樣孝順我爸媽啊。”
兩人之間幾乎沒有距離,斐宸看著他一臉的“夠兄弟吧?我都要被我自己感動了”的表情,喉嚨動了動:“你自己孝順?!?
“哇,要不要這麼絕情,我都爲(wèi)你而死了,”他顯然就是在說著玩:“你到時候要是不孝順我爸媽,我肯定想辦法攪你清夢,讓你從此不敢睡覺?!?
墓泠塵把攬在他肩上的手收了回來:“要是我媽在這兒的話肯定罵我說不吉利話……不過像這種意外,哪是吉不吉利的問題呢。”
斐宸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不會的?!?
“嗯,我們應(yīng)該不會這麼點背……喲,前面快到了,檢查下衣服什麼的有沒有被卡到,到時候下不來被掛在纜車上就好笑了,”墓泠塵像是已經(jīng)想象到了那個場面,自顧自的
笑了起來。
斐宸深深地看了墓泠塵一眼,回過頭準(zhǔn)備下纜車,他剛纔沒說出口的話是:
不會的,就算真的出事,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墊在下面,所以我不會幫你孝順父母,你可以自己孝順。
“我先洗了啊,”回到酒店,墓泠塵打聲招呼就進浴室了。
斐宸正準(zhǔn)備去把兩人的東西都收拾一下,這時候有短信進來:
安舒窈:“墓泠雪懷疑她哥是gay,懷疑了好幾年了?!?
安舒窈:“雖然我覺得她懷疑的理由不怎麼靠譜?!?
斐宸的動作一頓:
墓泠塵可能喜歡男人?可我只想讓他喜歡我一人罷了……
他有可能對別人有感覺?
斐宸抿了抿脣,按捺下心裡翻騰的佔有慾,之前父親的話見縫插針地出現(xiàn)在腦海裡:
“那樣一個自由瀟灑的人……會接受身上綁著一個家族和無數(shù)束縛的你麼?”
他半蹲在那裡,勉強收拾好情緒:
快點意識到我的心意吧,再這麼下去,我真的快要控制不住了。
這次是安舒窈主動幫他了解墓泠塵的事,他該表達感謝:
斐宸:“多謝?!?
其實這種事實際上是真是假並不重要,最好墓泠塵也產(chǎn)生過同樣的懷疑。
“浴室換氣扇忽然壞了還是怎麼,悶死我了!”墓泠塵一邊抱怨一邊擦頭髮:“我好了,你去洗吧。”
剛平靜下來的斐宸:“……你這樣很容易著涼?!?
“習(xí)慣了,”墓泠塵滿不在乎地聳聳肩:“頭髮往下滴水,弄溼衣服半天干不了,穿著難受?!?
無話可說的斐宸默默拿著自己的衣服進浴室了。
另一邊,墓泠雪一直在煩安舒窈:
“你怎麼就直接跟斐宸說了?你怎麼想的不該先告訴我麼?”
“因爲(wèi)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理智告訴我你的理由都很扯淡,但你又是最瞭解墓泠塵的人之一,我又覺得應(yīng)該考慮一下你的意見。”
“那你跟斐宸說什麼了?”
“我只是說你懷疑你哥是gay,但並不確定?!?
“嘖,你這發(fā)出去有意義麼?”
“不管有沒有意義我都要發(fā)啊,別忘了你纔是真正給他出謀劃策的人,我只是個傳聲筒而已?!?
“……你見過哪個傳聲筒都不問傳聲人意見就擅自傳消息過去了?”
這時候斐宸回消息了:“多謝?!?
安舒窈心裡有底了:“淡定。說實話就你說的那些,我確實感覺你哥跟別的男生不大一樣,你說他是gay,我覺得他性冷淡,可是真正要跟他談戀愛的是斐宸,所以我倆爭這個有意義麼?乾脆讓斐宸來判斷吧?!?
“……那你也先跟我說一聲啊,一言不合就發(fā)短信,害我緊張半天,”墓泠雪還是不爽。
“之前我也不知道我這事兒做得對不對啊,你不確定,我也不確定,我倆再怎麼討論也確定不了啊”安舒窈討好地把自己的甜點推過去:“剛纔斐宸回消息了,說謝謝你呢?!?
“是麼?這消息真有用?”墓泠雪
不客氣的下勺:“我剛想到照我剛纔那些理由來說的話,那斐宸也是gay+性冷淡啊,想必他也從不看A.V不關(guān)心情書什麼的吧?”
“但他是朵高嶺之花,本來就不是普通人?。∧愀绺植灰粯??!?
墓泠雪吃了兩勺甜品,纔有點鬱悶的說:“其實我並不希望我哥是gay,要是他和斐宸成不了,難道還得找下一個?要是按你說的性冷淡,那更糟,注孤生吶。”
安舒窈:“……說實話他要是連斐宸都看不上,我真想象不出來他還能看上誰。”
“嘶,感情這種事是我們外人看著覺得合適就行的麼?而且話說他倆除了臉和身高看著和諧以外,還有哪裡合適的?”
“冷靜!你現(xiàn)在有叛變的苗頭!”安舒窈上道地又給她追加了一份玫瑰巧克力:“怎麼了你,忽然又對斐宸不滿意了?”
“……因爲(wèi)我忽然想到,先不說我家這邊他們能不能處理好,就算斐宸已經(jīng)把他家搞定了,那跟他家相關(guān)的人呢?”墓泠雪嘆氣:“怎麼想都覺得他們會很難啊?!?
安舒窈看她一副“家長式憂慮”的表情無語的不行:“把你那老媽子心態(tài)收收行麼,這事兒現(xiàn)在還八字沒一撇呢!”
“就是八字沒一撇的時候纔好聚好散啊……什麼八字沒一撇!斐宸那一瞥已經(jīng)寫上去了,現(xiàn)在就差我哥那一捺了!”
“我天吶我真受不了你了,”安舒窈往後一靠:“我倆已經(jīng)答應(yīng)斐宸了,目前爲(wèi)止一切順利。你要是發(fā)現(xiàn)什麼問題了還好說,你講的這些有的沒有到底有啥意義?你怎麼就心裡不爽了?”
莫名心裡不爽的墓泠雪蔫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有點懷疑我們做的對不對……”
“對不對好不好是他們纔有資格評論的謝謝,”安舒窈不耐煩。
那邊墓泠雪停下勺子,瞅了她一會兒:“感覺你今天心情不太好……?”
那邊明顯表情鬱躁的安舒窈聞言一愣,然後呼了口氣:“是有點,不好意思?!?
“說起來這幾天過去,你家怎麼樣了?”
“我爸去申請破產(chǎn)保護了,情況好的話應(yīng)該還能餘點錢吧。”
“那還好?”
“是還好啊,”安舒窈面無表情:“要是沒有那些天天上門討債的人的話。”
“怎麼?”墓泠雪皺眉。
“之前資金週轉(zhuǎn)不靈的時候,拖欠了員工的工資,還找銀行借了不少錢,銀行想乘著破產(chǎn)保護申請還沒批覆下來把抵押的房產(chǎn)收了,員工也是天天來鬧?,F(xiàn)在我爸媽他們根本不能回家,都住在酒店裡。”
“那些人好過分啊?!?
“還好吧,畢竟欠錢的是我們?!?
“那……你家裡人現(xiàn)在?”
“比以前好多了,至少沒那麼不切實際了,我家要破產(chǎn)了,我哥那些狐朋狗友也不找他了,不幸中的萬幸?!?
“這不是很有希望嘛,”墓泠雪道:“以後會好起來。”
“放心我知道的,就這這段時間比較煩罷了……”安舒窈勉強露出微笑:
——要是僅僅只需要煩心這些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