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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唱婦隨的生活

下班高峰期,兩車疾馳在車來車往的大馬路上,黛藺從後視鏡裡發(fā)現(xiàn),後面的那輛車明顯減速了下來,似乎是知道他們發(fā)現(xiàn)他了,故意將車速放慢,然後右轉(zhuǎn)向機場方向駛?cè)ァ?

於是黛藺用手指拂了拂被大風(fēng)吹亂的長髮,舒舒服服躺靠在座椅上,半瞇著美眸小憩,等著男人載她回家吃飯。現(xiàn)在他們家多了一個蘇小雁,不僅能幫忙照顧兩個寶寶,還能燒得一手好菜,是他們可遇不可求的福星。

而且聽說今晚蘇小雁在餐桌上準(zhǔn)備了臭腐乳,梅乾菜,各種滄口的特色菜,絕對能讓他們胃口大開!

滕睿哲則將結(jié)實修長的大手放在方向盤上,一邊靜靜開車,一邊接聽滕家打來的電話,被滕母問他是否參加滕韋馳的葬禮?

“你二嬸已經(jīng)哭得昏死過去了,二伯也咬緊牙沒出聲,一直盯著骨灰盒發(fā)呆。睿哲,不如你過來看看吧,畢竟兄弟一場。”

“什麼時候殮葬?”

“明天。”

“好,我看看我的行程安排。”睿哲利索掛斷了電話,卻並沒有看他的行程安排,而是安安靜靜開車,眉頭微鎖,目視前方,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

將近一個小時後,兩人終於將車駛進市委大院,卻看到夕陽西下的泮池旁,鄒小涵又來到了市委大院,正拖著一條肌無力的腿腳一跛一跛的走著,身形消瘦。

黛藺示意滕睿哲停車,讓他先回去,自己則下車來到鄒小涵面前,望了望那幢早已經(jīng)被轉(zhuǎn)手的鄒家大宅,赫然想起當(dāng)初自己出獄,袁奶奶出來迎接她的那一幕!

此刻,鄒小涵一定是在懷念當(dāng)初鄒家的幸福美滿、一家團圓吧,是否很後悔當(dāng)初聯(lián)手林雅靜毀掉了整個家?後悔當(dāng)年沒有保護父母的婚姻,反而引林雅靜入室,欺騙自己的母親?

其實,她也很懷念當(dāng)年躺在袁奶奶懷裡撒嬌的日子,彌補了她從小沒有奶奶的遺憾,然而父仇難忘,讓她每每無法忘記鄒伯伯對父親的傷害,無法釋懷鄒氏一家的自私自利,畢竟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父親已經(jīng)在林雅靜與鄒宗生的陰謀之下枉死了,這是一道永遠無法邁過去的坎。

所以如今面對鄒小涵,她除了噓唏,並沒有同情,看了看鄒家昔日的房子道:“袁奶奶的病怎麼樣了?”

鄒小涵扭過頭看她,搖了搖頭:“情況不是很好,醫(yī)生正在幫她做復(fù)健,但我們沒有錢,無法爲(wèi)她支付昂貴的醫(yī)藥費。”

“你們差多少錢?”黛藺也料到她是走投無路,過來市委大院這裡借錢,畢竟是打小就生活在這裡,認識的人多,“我和睿哲可以先幫你們墊付,應(yīng)應(yīng)急。”

鄒小涵卻再次搖搖頭,看著夕陽下的黛藺又道:“滕氏市場部門發(fā)生的事,我剛剛聽說了,並且親眼看到toto在辦公室打amy,看來toto主管這次是栽定了,做太多壞事必定遭報應(yīng)。”

黛藺見鄒小涵一改之前的刁鑽跋扈,默默關(guān)心起四周的時事來,淡漠一笑道:“那倒也是,壞事做絕天理不容,遭報應(yīng)是遲早的事!葉素素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呵。想必小涵你也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是吧?既然進了滕氏,那就好好工作。”

再微微一笑,見鄒小涵不肯接受自己的幫助,便也不強求,收起自己的卡與之告別,苗條婀娜身影走在火紅夕陽裡,準(zhǔn)備回家。鄒小涵靜默片刻,這纔對著她的背影道,“先借我五萬塊,等我拿到工資再還你。”

黛藺腳步一頓,想了想,回眸一笑道:“行!不過,這五萬塊讓我親自送去醫(yī)院交給袁奶奶,我會暫時負擔(dān)她所有的醫(yī)藥費,爭取讓她老人家完全康復(fù),然後將借款慢慢的從你工資里扣,一毛錢都不會少!”

話畢她也不再贅言,轉(zhuǎn)過輕盈的身子繼續(xù)往前走了,粉脣邊噙著一抹冷笑,走向不遠處的市長公寓。其實她並不清楚鄒小涵借這筆錢做什麼,所以她必須將錢親自送到袁奶奶的手中,避免,鄒小涵再次裝瘋賣傻!

而這個時候的市長公寓,安靜沉浸在一片豔紅的夕陽中,紅紅的光線折射在地板上,泛起一片妖豔的光芒,讓所有雪白的牆壁,因如血如火的繽紛綺麗而粲然生輝。睿哲在樓上洗澡,蘇小雁在餐桌前擺碗筷,兩個小寶寶則坐在沙發(fā)上玩,互相爭搶玩具。

此情此景,看起來溢滿了幸福溫馨,儼如一個完整的小家,舒適、安逸、愜意,一家四口誰都不缺,但她總感覺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沉重氣息,彷彿滕韋馳的死,一直縈繞在別墅上空揮散不去,讓他們所有人都感到窒息。

良久,睿哲果然沒有下樓吃飯,而是洗完澡直接進書房,關(guān)起門來辦自己的公事了。她和蘇小雁則在樓下吃晚餐,看到兩個寶寶竟然被蘇小雁帶來的臭腐乳伺候得服服帖帖,正用小勺子津津有味的吃飯,一直在吃滄口的風(fēng)味菜,沒有調(diào)皮。

她吃了一兩口也沒吃了,上樓去洗澡,圍著浴巾,坐在牀尾擦拭頭髮上的水珠。

其間她接到了個電話,是滕家打來的,滕父嚴肅問她是否知道滕氏的部分股份被小股東賣出去的事情?

“聽alice提起過,但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

“黛藺,對方是衝著你而來,名爲(wèi)威廉,剛從美國回來。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暗中購買滕氏的股份,爲(wèi)的就是進駐滕氏,名正言順與你一起共事。好在咱們滕氏的小股東數(shù)目少,絕大部分股份握在我們滕家人手中,所以纔沒導(dǎo)致被他鯨吞蠶食,收購整個滕氏。不過黛藺你需要注意了,你現(xiàn)在是睿哲的未婚妻,不要與他走得太近。”

“伯父,這個我知道。”黛藺披著一肩半乾半溼的長髮走到窗邊,繼續(xù)用毛巾在鬢角邊擦了擦,走到陽臺上吹風(fēng),“這件事睿哲知道嗎?上一次祭拜我父親,他古俊,也就是威廉曾經(jīng)用摩托車將我擄走,在江北大學(xué)門口對睿哲進行過挑釁,斥責(zé)睿哲不配娶我,所以睿哲心裡應(yīng)該是有底的,知道古俊會打滕氏的主意。”

“該來的躲不掉,你和睿哲理智處理這件事吧,不要再有誤會,讓這些第三者鑽了空子。而且睿哲最近正在向市政府請辭,程序非常麻煩複雜,稍有不慎,便會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帶出政治問題,你們注意一些。”

“嗯,我知道了。”

與滕父結(jié)束通話後,黛藺放掉毛巾走去了隔壁的書房,看到睿哲雙手霸氣撐腰站在窗邊遠眺,似乎有些疲倦,凝立不動的修長身軀佈滿沉重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她走過去輕輕環(huán)住他頎長健碩的腰身,將臉貼在他的寬背上:“在想什麼?”

“在想二伯一家現(xiàn)在該怎麼辦?”睿哲轉(zhuǎn)過身抱著她,用大手撫了撫她烏黑柔順的長髮,長指愛憐的穿梭其中,再將她的臉緩緩抱進自己懷裡,用自己長滿青渣的堅毅下巴貼著她潔白的額頭,低頭落下輕柔一吻,“二伯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現(xiàn)在又應(yīng)了當(dāng)初的報應(yīng),無子送終,所以我在想,將二伯二嬸從北京接來錦城市與爸媽同住,可好?”

黛藺當(dāng)即點點頭,粉脣邊泛開一抹笑:“嗯,將老爺子也接過來同住吧,這樣纔是真正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幸福安康。我期待這一天很久了。”只不過,睿哲以後就是二伯的半個兒子,有得忙了,分給他們母子仨的時間會更少,更屈指可數(shù)。

然而這樣纔是給予了他真正的幸福不是麼?一個男人除了妻子兒女,還有生養(yǎng)他的父母,父母給予他的第一個家同樣重要,如果沒有這個家,又哪來今日這麼優(yōu)秀出衆(zhòng)的他,哪來他們的相遇相知?

她應(yīng)該感謝滕家爲(wèi)她送來了睿哲哥哥,賜予了她一個幸福的小家,然後是完整和美的大家族,讓她不再孤寂。

第二天天空泛魚肚白,黛藺一如既往起來跑步,與滕睿哲一起,繞著市委大院跑了一圈,看到退休的老書記們拿著劍在湖邊練太極,各家各院的保姆挎著菜籃子出去買菜買早點,然後再三三兩兩的一起回來。

甚至還有保姆牽著學(xué)步的小少爺在露珠滾動的足球場上學(xué)步,讓孩子們一大早在草地上玩足球、奔跑,保姆們則在一旁織毛衣聊天,各自吹噓自己主人家的官位,暗暗攀比、狗仗人勢。

說實話,這座歷史悠遠的市委大院是不太適合滕睿哲這樣冷峻霸氣的人居住的,不夠現(xiàn)代,更適合老幹部們居住養(yǎng)生,例如當(dāng)年的袁奶奶、鄒書記一家,頗有生活氣息,氛圍濃厚,出個門,藍夫人與保姆張阿姨還可以在大院裡對其他太太保姆們吹噓一番,爲(wèi)書記夫人的身份洋洋自得。就算是走在市委大院大門口,也能得到哨兵的尊敬恭維。

而黛藺與滕睿哲這對年輕的夫妻,他們既不請保姆,也不屑在這裡攀比,滕睿哲更是冰冷倨傲,俊美絕倫,拒人於千里之外,又怎會與這裡的三大姑六大婆融合到一起?

只見此刻兩人在道路上跑步,一身休閒裝,脖子上搭著毛巾,卻遮掩不住兩人出衆(zhòng)的氣質(zhì),完美的身材,兩人驚爲(wèi)天人的外貌在這裡簡直就是一道最美麗最搶眼的風(fēng)景,引得年輕的保姆小姑娘們紛紛側(cè)目,每天準(zhǔn)時守在這裡等待滕睿哲出現(xiàn),然後掩嘴一笑,拎著菜籃子羞答答的散了。

黛藺對此非常的苦惱,因爲(wèi)這些從外地過來的小姑娘們都是憑藉市委大院裡那些處長叔叔的關(guān)係,從偏遠的山區(qū)過來這裡做保姆的。由於年紀小,沒有見過什麼世面,再加上她們的那些處長叔叔、主人家的官太太在市委大院裡攀比成風(fēng),所以她們耳濡目染之下也開始注意每個領(lǐng)導(dǎo)開的車,瞅準(zhǔn)每一個單身的年輕男領(lǐng)導(dǎo),做起了少女的美夢。

自然而然的,頂著一張俊美皮囊的睿哲經(jīng)常在晨曦微露的大清早來這裡跑步,昂藏偉岸的身影時不時的在小姑娘們面前晃悠,一身高貴凜然,小姑娘們不被電到也難怪。

所以每到這個時候,她就會想起自己做小姑娘的那些年,被睿哲迷得神魂顛倒,廢寢忘食,與現(xiàn)在這些小保姆一個樣。其實當(dāng)年她也是一個標(biāo)緻的美人兒,有多少富家公子哥在追求她,給她贈送跑車,逗她開心,但她就是迷上滕睿哲了,與鄒小涵一起迷戀這個哥哥,爭做他的妻子。

看來,睿哲除了是千金貴婦殺手,還是少女殺手,只要他走過,那裡定然百花齊放、狂蜂浪蝶!

“蘇小姐,告訴你一件事。”蘇小雁從後面追上來,跑到黛藺身邊,望了望這羣絡(luò)繹不絕的小保姆,小聲道:“她們這幾天每天都給我送東西,向我打聽你與滕市長之間的關(guān)係。聽說你和市長哥哥還沒有結(jié)婚,她們就開始打賭她們這些姐妹裡誰能第一個坐上滕市長的車。”

黛藺用毛巾擦擦玉額上的汗,一邊慢跑,一邊扭頭笑看蘇小雁:“最近你與她們玩在一起了?”

“是啊,因爲(wèi)我們都是從偏遠地區(qū)過來的,生長的環(huán)境一樣,所以我們比較有共同語言。這一次我從滄口帶來的梅乾菜和臭腐乳都分給她們了,她們都說好吃,有家鄉(xiāng)的味道。”蘇小雁跑得氣喘吁吁,用手背抹抹額頭上的汗,又認真道:“其實她們剛開始是不理我的,後來聽說我住在市長家裡,這纔在菜市場對我打招呼,態(tài)度變得非常殷勤。蘇小姐,你別小看她們是保姆,其實她們來這裡工作很多年了,心機深著呢,一心想著麻雀變鳳凰。我與她們處過一兩次,就感覺出來了,有幾個姐妹還給我炫耀她們腳上的鞋,說是男主人送給她們的。”

黛藺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示意小雁去照顧身後的兩個寶寶,這才追上前面滕睿哲的步伐,微微笑道:“聽說這裡的保姆都是你下面的一些副處長、副科長收禮後帶進來的,這些處長每天在市委大院搓麻將,與各種遊商做些小生意,賺些外快,這些小保姆們則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與官太太們鬥智鬥勇。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滕睿哲扭頭看她一眼,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後腦勺,“我們家沒有保姆,所以女人你不要擔(dān)心。現(xiàn)在回去吧,該去上班了。”他一直在跑步,其實對四周的癡迷目光根本就視若無睹,因爲(wèi)頂著這張俊美絕倫的皮囊三十幾年,他什麼樣的目光沒有見過,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接觸過?

甚至,用各種方式勾引他的妖冶清純女人不在少數(shù)!但他只愛他老婆這一類型的,就愛吃小女人軟嫩的身體,在小女人柔美的身子上耕耘,對其他女人沒感覺。

“好!”黛藺纔不擔(dān)心他被路邊的野花迷惑,她只是覺得風(fēng)氣不正,小姑娘容易芳心錯付,執(zhí)迷不悔,與當(dāng)年幼小的她一樣苦苦糾纏俊美奪目的睿哲,會給她帶來不少的麻煩!

“我們回去吧!”

但兩人正往回家的路上跑,忽然瞥見市委大院的門口竟然跪了黑壓壓的一羣人,這羣人拉著橫幅,身上揹著被褥,衣衫髒亂的堵在市委大院門口。

原本他們用報紙墊在地上坐著、靠著,見他們緩緩跑來,連忙一窩蜂的從地上爬起,拉著橫幅就將市委大院大門口給堵住了,不讓門口的人進出。

“請滕市長爲(wèi)我們做主,我們的工廠被人無故查封,工資發(fā)不下來,讓我們突然間就失了業(yè),沒有錢養(yǎng)家餬口,更沒有錢給孩子報名上學(xué)。我們現(xiàn)在要上訴,讓政府給我們一個查封工廠的合理理由!”

“請滕市長給我們一個合理的理由,否則我們會去北京繼續(xù)上告,讓國家領(lǐng)導(dǎo)人重視這件事!”

“原本高氏企業(yè)一直髮展得很好,效益不錯,養(yǎng)活了無數(shù)個像我們這樣的窮人,但突然有一天領(lǐng)導(dǎo)過來視察,說工廠排污嚴重,各種指標(biāo)不合格,必須查封。於是工廠突然間就被這樣一間一間的被查封了,錦城市市政府卻無法給出一個合理的理由!所以我們懇請這裡的老幹部們爲(wèi)我們主持公道,讓市政府的視察領(lǐng)導(dǎo)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說法,爲(wèi)什麼查封我們的工廠企業(yè)?!是不是有幹部利用私權(quán)私吞我們的企業(yè)?”

此時朝陽的光輝一絲絲的從雲(yún)層噴涌出來,天大亮了,這羣人開始大聲囔囔,拉著橫幅四處騷動,讓晨練完畢的老幹部們紛紛循聲而來,疑惑的看著這羣人。

一般情況下,貧苦人民走投無路跪在市委大院門口上訪告狀,爲(wèi)自己討公道,是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但面前的狀況看起來有些詭異,這羣衣衫襤褸的民工似乎在直指滕市長無故查封他們的工廠企業(yè),將正在晨練跑步的滕市長堵了正著!

於是,所有的老幹部,所有的哨兵武警,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滕睿哲,等著門口的滕市長給一個迴應(yīng)。

滕睿哲邁動長腿,往前走兩步,銳眸淡淡看著這羣人:“高氏企業(yè)重金屬污染,幾十年來已讓四周土地寸草不錯,河流乾涸,更讓四周不少居民飲用重金屬水源,身染癌癥。市政府將其查封,是在接到無數(shù)條舉報之後,爲(wèi)江北區(qū)人民恢復(fù)正常的居住環(huán)境!”

“我看不是爲(wèi)人民,而是爲(wèi)你自己吧!滕市長你查封了高氏企業(yè),卻自己私下收購,將高氏佔爲(wèi)己有,然後開始辭退市長一職,下海經(jīng)商!我們一定會上京高御狀,讓你不得好死!”這羣人開始激動起來,撿起地上的磚塊就往門裡砸,並且蜂擁而上往門裡衝,成了一羣暴民亂民,“你讓我們丟掉飯碗,我們也讓你掉烏紗帽掉腦袋!其他幹部們你們也應(yīng)該看看,這就是我們引以爲(wèi)傲的滕市長,爲(wèi)了報復(fù)高家,搶走高氏的企業(yè),不惜濫用私權(quán),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面對此景,滕睿哲高大的身軀紋絲不動,只是鷹眸微瞇,將黛藺往自己身後撥了撥護著她,啓脣冷笑:“高氏的衰敗,不在於政府是否將其查封,而在於它的經(jīng)營不善、利慾薰心!現(xiàn)政府查封了該企業(yè),爲(wèi)大家創(chuàng)造一個健康的生活環(huán)境,將其發(fā)展成另一個摒棄重污染的企業(yè),爲(wèi)大家提供更多更高薪的工作,試問有何不好?”

“當(dāng)然不好!因爲(wèi)你滕市長中飽私囊,收購了高氏,貪污了鉅款!不然你爲(wèi)什麼急著辭職?爲(wèi)什麼會在t市爲(wèi)滕氏剪綵!其實這根本就是你滕少爺利用市長職權(quán)幫滕氏收購高氏!”這羣人根本不聽勸、不講理,拿著磚塊就往門裡衝,勢要砸死這對年輕的夫妻,將滕睿哲的市長名聲搞臭,事情鬧大,讓國家領(lǐng)導(dǎo)來查辦他!

所以躲在睿哲身後的黛藺也察覺到了異樣,走出來看著這羣發(fā)瘋的民工,對睿哲道:“看來,是高家找來的人。你的辭職果然會不順利,會有人拿這大做文章。”

滕睿哲拂一拂她的手臂,讓她稍安勿躁,垂下幽深的眸子靜靜看著她:“預(yù)料之中的事。”

他不再理會門口的這羣人,而是讓哨兵武警阻攔,帶著黛藺往市長公寓靜靜走去。兩人衝了個澡,換了套正式的衣服,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高老頭找不到確切的證據(jù)證明是我收購高氏。”滕睿哲吃了片三明治,用餐布優(yōu)雅的按按嘴角,放到桌上,“所以他與愛女高晚晴用這種方式鬧大這件事。”

“你讓龍家兄弟幫你收購了高氏,等到你接手滕氏,再一併還給你?”黛藺沒有動用面前的早餐,而是靜靜坐著,“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鬧大了,市委的老幹部們會認爲(wèi)是睿哲你利用私權(quán)查封高氏,有沒有好辦法對高家進行反擊?”似乎所有的壞人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打蛇必須打七寸,不能留她一口氣!否則後患無窮!

“不管他們便是。”滕睿哲站起他頎長的身軀,薄脣微微一笑,示意黛藺去上班,“小人太多,你不把他們當(dāng)一回事,他們便不是一回事。現(xiàn)有高晚晴在幼兒園打人的語音錄音、花朵朵的豔舞視頻,以及高老頭這些年在商場作惡的證據(jù),他們不敢把事情鬧到北京。反倒是你,我擔(dān)心你沉不住氣。”他帶笑的目光憂慮起來,定定看著座位上的黛藺。

“我……”

兩人正說著,門口的蘇小雁突然急急忙忙跑了進來,敲了敲餐廳的門,“滕市長、蘇小姐,慕書記和其他一些幹部過來了,說是有人提供了市長哥哥你收購高氏的證據(jù),這份證據(jù)是從你的抽屜拿出來的。”

滕睿哲臉色一變,目光頓時變得凌厲,冷颼颼掃了過來,“從我的抽屜拿出來?”

“是啊,真的是從你的書房抽屜拿出來的。可是這幢房子一直是我在打掃,並沒有任何人進來過。”蘇小雁低著頭小聲道,雙手絞在一起,顯得很難過,“市長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會做這種事!”

“我相信你,你現(xiàn)在出去招待這些興師動衆(zhòng)的老幹部。”滕睿哲竟然不生氣,刀削俊臉噙著一抹怪笑,示意蘇小雁出去。爾後低頭看著座位上的黛藺,薄脣邊的怪笑變成了一抹溫柔的笑:“黛藺,看來我們的寶寶這幾次熱情好客,果然帶了幾個問題小朋友過來。有人收買了孩子,讓孩子竊取我抽屜裡的文件。”

黛藺見他竟然還有心情笑出來,蹙眉:“你確定你抽屜裡的東西不重要?我一直預(yù)感到,會有小朋友進我們的房間拿東西,然後成爲(wèi)你的政敵對付你的籌碼!”

“你出去會一會不就知道了?”男人笑著直起身,兀自往前走,俊臉上的笑意卻漸漸斂去,負手於身後,沉穩(wěn)內(nèi)斂,高大的身影逐漸邁進大客廳。

這個時候,幾位老幹部已經(jīng)在大客廳坐定,包括聞訊而來的慕書記,幾位副市長,以及蕭梓,門口竟然還守衛(wèi)著武警,檢察員,圍攏了一大圈的人,可見事情的嚴重性!

其中某位副市長直接將偷來的文件丟到桌上,開門見山道:“這是收購高氏企業(yè)時契立的合同,上面有滕市長你的簽字,這是何解?”

慕書記皺一皺眉,正懊惱睿哲讓人捉了這個把柄,實在是他想幫也沒有理由!只能在一旁靜觀其變!

滕睿哲則將偉岸健碩的身軀坐在沙發(fā)裡,銳眸淡淡掃了一眼文件,背靠沙發(fā)慵懶一笑:“在本市長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李副市長可否告知,是用什麼方式弄來了這份文件?”

“只要文件合乎法理,又何需計較這份文件會被大家看到?”副市長笑著反問他,來勢洶洶、咄咄逼人,“剛纔市委大院門口聚集了一大批喊冤的民衆(zhòng),所以本市長收下了他們的這份證據(jù),來滕市長你這裡討個說法。畢竟咱們都是市政府的市長,爲(wèi)民請命,忠於國家和黨,是我們身爲(wèi)一市之長的職責(zé)!”

“唔,那也不應(yīng)該是你這個副市長過來興師問罪?!”滕睿哲直起修長的身子,瞇起眼壞壞的看過來,似乎帶著一抹笑,銳眸裡卻閃爍著寒光,霸氣看著面前的這幾位副市長,以及蕭梓,“檢察院沒人了?竟然先不追究這個盜竊本市長文件的竊賊,而是讓李副市長先來興師問罪!”

他面色陡然一冷,頓時怒氣勃發(fā),緩緩站起身,朝這邊走過來,“的確,文件上有本市長的親筆簽名。但請李副市長看清楚了,這是市長批閱,批準(zhǔn)高氏企業(yè)可以被解封,被轉(zhuǎn)手出去。收購方則是另一位企業(yè)家!”

“那麼,滕市長爲(wèi)什麼批準(zhǔn)高氏企業(yè)被解封?”李副市長繼續(xù)得寸進尺的步步相逼,對這件事也是心知肚明的,但偏偏與高老頭一樣,找不到確鑿的證據(jù),證明收購方就是現(xiàn)在在任的滕市長!

若是滕睿哲辭官,再將高氏收回來,那就是名正言順吞併高氏,他們根本就整不跨他!畢竟上面還有一個慕書記,一個暫時被調(diào)任美國大使館的慕市長。一旦滕睿哲辭官,慕夜澈必定馬上回調(diào),然後在慕書記的推瀾助波之下榮登市長之位!他們依然是一家人!

滕睿哲負手斜視過來,抿緊薄脣並不予回答,無聲冷笑。市長批準(zhǔn)解封有什麼問題?現(xiàn)在高氏的污染源已經(jīng)被清除,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做了徹底的大調(diào)整,正是轉(zhuǎn)手出去的時候!這個李副簡直就是自己扇自己耳光!

衆(zhòng)人見談話進入了僵局,並且李副沒有證據(jù)卻在這裡咄咄相逼,不得不出聲勸慰:“李副市長,還是等檢察院過來調(diào)查這件事吧,按照程序辦事。大家都是同事,何必咄咄相逼?況且門口那羣鬧事者的身份也不詳細,我們不要自己人擾亂自己人!”

滕睿哲劍眉揚起,冷冷一哼:“小雁,送大家出去!順便讓特警大隊調(diào)查清楚門口這羣人的身份,以及抓出盜竊本市長文件的這個竊賊!”

“嗯。”蘇小雁連忙把大家往外面請,結(jié)果李副市長的保鏢伸手將她粗魯?shù)耐崎_,讓她別擋李副市長出門的道,讓她一下子摔到地上!

頓時,所有的書記和市長都靜默了,驚愕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李副市長想做正市長想瘋了,竟然在現(xiàn)在向滕睿哲挑釁?

滕睿哲也朝這邊看了過來,眉心擰起:“李副,就憑你剛纔那一推,本市長讓你連副市長都做不成!”他銳眸橫掃過來,讓這些書記市長們反倒先不要走了,並且讓門口的武警官兵守住那羣暴民,他現(xiàn)在來與高家徹底做一個了結(jié)!

他倨傲合掌,緩緩一拍,雪白的牆壁上陡然出現(xiàn)了一個數(shù)字隱形大屏幕,屏幕上是他書房的錄像監(jiān)控畫面。

只見一個五歲左右大的小男孩在他的抽屜翻來翻去,小臉蛋正對著鏡頭,與李副市長有七分相似,嘻嘻笑著,還時不時的四處張望。

最後,孩子找到了契約文件,放進自己的小書包,然後一蹦一跳走出來,根本不像在做賊,笑嘻嘻的,明顯是被大人指使……

一旁,蘇小雁發(fā)出一道高亢的驚呼:“這不是前兩天滕市長您在t市出差未回,謙謙邀請回家的小朋友洋洋麼?當(dāng)時我在廚房切水果,讓小朋友們一起玩,想著都是市長家的寶寶,是貴客,我應(yīng)該給他們多準(zhǔn)備一些美食。但沒想到這些受過高等教育的小少爺會進門偷東西……”

李副市長卻把臉狠狠一扭,帶著保鏢秘書就往前面走。

“李副留步!”滕睿哲劍眉一挑,負手而立,銳眸裡閃爍犀利的寒光,“本市長一直在疑惑,爲(wèi)什麼這裡守衛(wèi)森嚴,到處是針形攝像頭,還能有竊賊潛入書房?原來是李副教導(dǎo)幺兒利用竄門的機會,潛入書房進入行竊。那麼請李副爲(wèi)我們解釋一下,門口的這些暴民是怎麼一回事?據(jù)我所知,李副市長以前與高老爺有些交情,高家習(xí)慣在李副市長這裡走後門,李副市長收禮也收到手軟!”

“荒謬!”李副市長甩袖就走!

但門口的持槍武警哪裡會讓他走,他們有義務(wù)將這裡的大門嚴密守住,誰都不準(zhǔn)從這裡走出去,直到事情被調(diào)查清楚,檢察院的人過來!

“將人帶進來!”滕睿哲又一道厲聲呵斥,聲線渾厚有力,渾然天成,但不是對李副,而是對門外的人。原來武警官兵押了兩個門口的暴民過來,將他們帶進大客廳,給機會他們罵。

衣衫破爛的兩人頓時往光滑的地面一倒,躺著不起來,將身上的泥污往高級地板上蹭,不斷的耍賴,“各位書記、各位市長,請你們爲(wèi)我們做主,我們的工廠被滕市長查封了,我們的工作沒了,錢也沒了……”

“給他們錢!”滕睿哲再次說道,頎長的身影始終不動如山,負手而立,“他們需要多少錢就給多少錢,甚至,可以幫他們出國躲避追殺、讓他們環(huán)遊世界、擁有數(shù)套大別墅。但我只要從他們口中得到實話,到底是誰在指使他們!”

兩暴民微微一愣,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你的話當(dāng)真?給我們數(shù)套大別墅?”

“當(dāng)然!”滕睿哲冷冷垂眸。

呵,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混賬,你們在說什麼!”李副市長惡狠狠走過來,死死盯著那兩個被金錢收買的混蛋,一把將其中一個抓起來,“你們是暴民,竟敢在這裡明目張膽的被滕市長用錢收買!你們知不知道滕市長這樣做是犯法的?身爲(wèi)一個官員,怎麼能用錢讓你們更改口供?!他在拉你們一起犯罪!”

“但他出的錢,的確比你和高老爺出的錢多!他承諾給我們數(shù)套大別墅,你們卻只給我們每人一萬塊!”暴民一無辜的聳聳肩,將破衣服從他手裡狠狠抽出來,又往滕睿哲那邊跑,“有了這些大別墅,我們還用出去累死累活的工作麼?反正以前在高氏工廠,我們每天超過10個小時的上班,每月也只有2000塊,還要忍受工廠化學(xué)品的毒氣毒水,落下一身病,現(xiàn)在一套別墅就夠我們一輩子了……”

滕睿哲聽得掀脣一笑:“如果你們能出庭證明是李副市長和高老爺在指使你們來市委大院門口鬧事,並且說出高氏多年來的內(nèi)幕,我可以兌現(xiàn)我的承諾,給你們妻兒一套房子,讓他們安居。”

“好,我們一定出庭作證,滕市長你一定要等著給我們分房子,我們已經(jīng)受夠了,被毒氣弄得一身的病,常年擠在貧民區(qū)……”兩人早已跪在地上千恩萬謝,氣得李副市長吹鬍子瞪眼睛,捏緊了拳頭,卻無可奈何。

幾個小時後,事情逐漸平息下來。

由於滕睿哲事先防備安下了監(jiān)控,拍下了孩子偷盜的一幕,以及逐一擊破,拉攏了兩個有力的人證,所以李副市長當(dāng)即被控制住了,不允許去任何地方,也不準(zhǔn)有任何動作!

高家那邊,檢察院自然立即上門‘拜訪’了,嚇得正在掛吊瓶的高老爺咬緊牙關(guān)不說話,閉著眼睛裝死。

黛藺見衆(zhòng)人離去,慕書記和蕭梓卻依然留在原地,知道他們是有話要說,便隨滕睿哲一起進了書房,一起參與他們的公事。

“洋洋小朋友,應(yīng)該是受他們家小保姆的指使,才潛入書房偷文件。”黛藺淡淡說道,水眸安靜看一眼大家,早已從蘇小雁那裡得知了很多這些小保姆之間的歪風(fēng)邪氣,“聽說李副市長的太太住在美國,正在做研究,很少回國。洋洋便交由奶奶和小保姆照顧,前不久,小保姆與同鄉(xiāng)聚會,向大家炫耀她身上的衣物和鞋,說是李副市長送給她的,並且給她買了很多金銀首飾……”

蕭梓聽得將臉微微一側(cè),似乎自己也有難言之隱。

畢竟,他的老婆高晚晴前不久纔在創(chuàng)e發(fā)生了與肖祈曖昧的傳聞,並且表姐花朵朵明目張膽的告訴她,晚晴自從獨守空房,便一直在外面尋找男人,渴望能找到一個真正疼愛自己的男人,不要讓自己做空虛寂寞的少婦。而這些,還不是你蕭梓逼的?你沒有資格罵她紅杏出牆!

“我留下來,是想告訴你們,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在這個案子上做證人。”蕭梓站起了身,並沒有坐太久,準(zhǔn)備走出去,“目前我已經(jīng)要回了兒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浩浩剛被送往國外,所以我希望與高家的這些事,能徹底得到解決。這樣對大家都好,畢竟誰都不想被高家這種白眼狼死死咬著。”

“我送送你。”黛藺莞爾一笑,主動提出送他出門,讓小雁也出來,讓睿哲與慕書記單獨談?wù)劊约簞t與蕭梓邊走邊聊,“高家對花朵朵的視頻事件什麼看法?”估計氣到吐血。

“與她徹底撇清了關(guān)係,不承認有花朵朵這個外侄女,但高家的負面新聞還是很多,高家的幾位小姐名聲都不好。”蕭梓隨她走到了別墅門口,站在紅楓樹下看著她柔美的臉,自嘲的笑了笑:“呵呵,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黛藺,當(dāng)年在婚禮酒宴上那般對待你,就已經(jīng)註定了我與他們高家是同一路人。所以我無法評價高家這幾年的做法怎麼樣,只能說,這些都是我們的報應(yīng)。現(xiàn)在高家再三動作不肯死心,註定了高老爺會進監(jiān)獄,徹底的家破人亡,那麼等這一切結(jié)束,我會隨浩浩一起常住國外,也希望你,美滿幸福。”

黛藺柔柔一笑,說了聲謝謝,依然還是當(dāng)年柔美的模樣。但她美麗清澈的眼睛裡閃著一抹陌生與堅定,笑看對面的蕭梓,不再去回想當(dāng)年蕭梓把她當(dāng)做珍寶的模樣,畢竟都物是人非了不是麼。

她淡淡笑著,眼角餘光瞥到不遠處的楓樹後面,有個女子躲在樹幹後面盯著她,一隻菜籃子還露出一角,明顯是個剛買菜回來的保姆。

於是她送蕭梓上車,與他揮別,然後故意在紅楓道上走著,欣賞湛藍的天空和紅色的楓樹。

穿著花裙子的小保姆果然亦步亦趨跟在她後面,明亮大眼睛裡閃爍著一抹仇視的光芒,忽明忽暗,一隻手則把菜籃子裡的翠綠芹菜捏得粉碎。因爲(wèi)這個從小山村過來的小保姆,差一點就與李副市長結(jié)婚了,夜夜陪睡,用自己的青春伺候了男主人很多年。現(xiàn)在李副市長剛與老婆打離婚官司,滕睿哲就讓他落了馬,這不是天降橫禍麼?!

蘇小雁走出家門過來尋找黛藺,見到豔紅跟在蘇黛藺身後,陡然一聲嬌呵,“豔紅你做什麼呢?你家李副市長剛剛受了傷,還不回家安慰去,跟著我們家蘇小姐做什麼?!”

李豔紅回過頭狠狠瞪她一眼,挎著菜籃子,一溜煙的跑了!黛藺則轉(zhuǎn)身往回走,深吸幾口這新鮮的空氣,對蘇小雁笑了笑。錯綜複雜的人際社會,是不是就是這樣的呢?一旦解決掉一個挑釁的敵人,然後又有無數(shù)個前赴後繼。她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太正常了,沒有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配角,生活估計還不精彩呢。

“蘇小姐,你的手機響了,我?guī)湍隳眠^來。”蘇小雁將她的手機遞過來,“估計是公司打過來的,今天你忘了上班。”

“好像是。”黛藺嫣然一笑,接過手機,一邊走在美麗的紅楓下,一邊看著站在二樓陽臺上的滕睿哲,與高大挺拔的他相視一笑,心裡霧開雲(yún)散,感覺頭頂?shù)奶炜赵絹碓剿{了。

“喂,我是蘇黛藺,你是?”她將手機貼緊耳朵,準(zhǔn)備上樓。看來這一次,高家以及那些政敵都可以一次解決掉了,toto的事也差不多了,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執(zhí)迷不悟的古俊麼?還是其他追求她的男人?追求睿哲的狂蜂浪蝶?

“今天滕氏仲裁部門有個會,與新來的股東見面,達令你沒有來。”電話裡緩緩傳來古俊清朗的聲音,帶了一絲溺愛式的責(zé)備,可以想象他此刻正坐在皮椅裡壞壞瞇眸,“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同事了,你這個老同學(xué)不能這麼不給我面子。我等了你一個上午。”

“所以你以後每天都會去滕氏上班?”黛藺走上二樓看著陽光底下的俊美滕睿哲,對他無奈的聳了聳肩。現(xiàn)在已不是爲(wèi)了逃離蕭梓與滕睿哲,躲去江北求學(xué)的那段孤苦歲月了,她不再坐單車,不再穿梭菊花田,而是與睿哲一起在公司奮鬥,夫唱婦隨,不知道古俊能不能明白?

“當(dāng)然,我會每天給我的達令送一束鮮花,讓你每天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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