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9章 長生天

老皇帝，只是一道魂。

強如他這種大人物，即便隕落了，也很難死絕，天地間，總會流離一些命痕，於關(guān)鍵時刻顯化，在來時的路上，我心中有數(shù)了。

聽到老皇帝沉重的嘆息聲，戰(zhàn)局中，我和戈乾王，在虛空中止戈，同時落位海域，迴歸到地面，站在皇陵前，皆拜見了一句。

老皇帝走出，那些守陵園的士兵，持槍懸劍，皆目瞪口呆，凝滯在原地，心中久久難以平息。

死去無數(shù)歲月的老皇帝，還能活著一般走出，的確出乎他們的預(yù)料。

我又開口道，“老皇帝，這一次前來打擾，陋天確有不妥，望老皇帝見諒。”

老皇帝這種古老人物，肯定知道我來此的意圖。

聽到我的話，一身妖異紅芒，卻面如冠玉的戈乾王，冷冽說道，“驚擾祖先英靈，你罪責(zé)難逃，若非見你同是人族，大器一出，你早已身異處。”

這幾天的攻伐，我們兩個在以雙拳、雙掌殺伐，並未鬥轉(zhuǎn)大器，這戈乾王的身上，確實有深不可測的一個底牌，我未看得出來。

不過我的手上，更是一方主宰大器，斬鍘龍頭刀，斬鍘紅芒，斬盡一切惡徒，絕不會弱於他的器。

咳咳！

老皇帝咳嗽一聲，望向戈乾王時，眼眸裡，有溺愛關(guān)懷的光芒閃爍，“戈乾王，本皇在生前，早已多次告誡過你，不可太過強盛壓人，萬物剛過則折，陋天的大器，一招間，就可輕易裂殺你，輕則損八成命源，重則直接灰飛煙滅。”

啊？

戈乾王難以直接望向我，就見他雙拳握緊，極其不甘的神色，“父王，你所說太過了吧？”

老皇帝又道，“在生死麪前，一定不過，況且我一個已故去的人，還會說謊嗎？”

我則說道，“老皇帝，望點亮我心中疑團。”

老皇帝道，“故去的一些事，消逝的一些痕，遠離的一些人，對你來說，當(dāng)真那麼重要嗎？即便知道了，你又能如何呢？”

呃？

一時間，老皇帝的話，讓我心中思緒更亂了。

好一會，我才說道，“前人之路，如一盞照世明燈，指引後人前行！”

老皇帝搖搖頭，蒼老的面龐，更顯滄桑，“前人開路，爲(wèi)何後人又不能呢？陋天，以你的造化，不該那麼執(zhí)著的，想必在人國學(xué)院，院長與副院長，都與你談過了，你還是那般執(zhí)著嗎？”

我回道，“老皇帝，起源不清，雖站得高，卻看不遠，心裡始終有一層隔妄。”

夜色裡，外圍的死海，波濤洶勢，傳來不絕於耳的翻騰水浪聲。

罷了罷了！

老皇帝繼續(xù)道，“你們隨我而來。”

說完後，然後化爲(wèi)一股龍芒，朝海域外劃空飛去了，我與戈乾王也在身後尾隨，我心中更迷茫，不知道老皇帝是什麼用意。

戈乾王的神色，代表他也不知曉。

人國之外，死海茫茫無邊，夜裡，兇殘的夜鳥顯現(xiàn)，在高空獵殺，猙獰的捩魚，在水中捕食，海域上，隨時可見光芒點點，如一片原始的地方。

我們?nèi)齻€不理會這些，依舊朝一個方位而去，路上，我欲言又止，還是說道，“老皇帝，他還活著嗎？”

老皇帝搖搖頭，“強如那等主宰一切的存在，一切都無法揣測，不過我相信，他依舊活著，陋天，你自星海而來，是否有一個大主宰者，降臨步伐至星海？”

呃？

我神色一變，立即道，“正是，一個紀(jì)元時代內(nèi)，那個大主宰者，必然會從星海之門踏出，老皇帝，你是說……”

老皇帝解釋道，“正是，曾經(jīng)在死海，生過主宰者大戰(zhàn)，他主宰一切，俗話點說，要到達星海的大主宰者，是不敵逃遁。”

這一下，連戈乾王都色變，面如冠玉的面龐，陰晴不定，顯出驚訝。

我又道，“他到底是什麼尊號？”

老皇帝回道，“他自名爲(wèi)長生天，也叫老天爺！”

說出這一句話，老皇帝不由鬆了一口氣，似乎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下了，不過接著，他的口中碎碎念念，似乎又在責(zé)備自己。

長生天？

老天？

老天爺？

他是三界走出的大主宰者？

這麼說，斬鍘龍頭刀，豈不是他的大器？

其實在之前，我已隱隱推測出一些了，三界人族，黃天、青天、蒼天、上天，在之前，應(yīng)該就是一個“老天”之名了，畢竟在三界，總有一些斷截未明的傳說。

一路上，我的心緒越波盪逆亂了，隱隱中，幾乎波及自己的修行之心。

老皇帝又道，“陋天，不需那般激動，長生天，名如長生，他絕對比我活得久遠，這一點你放心，他曾對我有過囑咐，未來星海人族有無上人傑，可以前往九輪遺蹟，那裡邊，有他留下的一些造化。”

“九輪遺蹟？”我開口問道，“老皇帝，那是什麼地域？”

老皇帝回道，“那是一處大主宰者的戰(zhàn)場，自古以來，也有無數(shù)戰(zhàn)亂，在那裡生起，長生天口中所言的造化，或許是你，或許是其他人吧！”

足足走了十多天，無限遠離人國了。

到最後，我們停在一處荒涼的海域，這裡，平平靜靜的，波瀾無光，唯獨有一種似遠古傳來的久遠、滄桑、古樸、厚重等等的氣息瀰漫著。

荒涼海域深處，凝望過去，似還有怨靈飛舞，鬼魂盤旋……

一靠近，我就感覺到了異常，因爲(wèi)在這裡，我感應(yīng)到一種熟悉的氣息……大聖齊天。

的的確確，就是鬥戰(zhàn)勝猿！

沒有想到，字哀歌罪界走出，大聖齊天，居然到了這處地域。

除了大聖齊天，還有幾個我曾見過的生靈，隂煬君主、梵海、長鬍子矮人……

老皇帝說道，“陋天，哀歌罪界的亂蕩，想必你也清楚，爲(wèi)了保命下來，那些曾帶有《罪印》的生靈，都會選擇在深處蟄伏。”

老皇帝是不知道，其實我也是從哀歌罪界跑出來的，我的身上，還有一個令死海風(fēng)聞喪膽的黑瘋子呢！

我恭敬道，“老皇帝，這番好意，我陋天心領(lǐng)了！”

老皇帝回道，“九輪遺蹟，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一切不必太強求，不得之，則迴歸，莫白白誤了性命，戈乾王，你也隨陋天進入，那裡邊，或許也有你的造化。”

面如冠玉的戈乾王，眸如刀鋒，“父皇，讓我與他同行？”

老皇帝神色微變，流離龍威，“同爲(wèi)人族，有何不可？戈乾王，你再如此沉淪下去，終有一日，會如那些罪天一樣，被流放至哀歌罪界……”

老皇帝一番苦口婆心，戈乾王不得不答應(yīng)了。

我站在一旁，有些幸災(zāi)樂禍道，“老皇帝，你放心，你的這個子嗣，我會幫你照顧的。”

沒多停留，我們並肩闖了進去，荒涼的海域，看似古古僕僕，但是一踏入，天地間，立刻有一種可怕的壓迫，朝著身體涌來，欲要毀滅進入者。

對於我們兩個來說，不算什麼，繼續(xù)往裡邊走，這是無數(shù)歲月前遺留的，各種殘陣、秩序、迷幻、壓迫……等等都充斥著。

前方深處，明明可以看到驚天動地的殺伐，這邊，卻無法感受到那種橫推的風(fēng)浪。

似乎看似近在眼前，其實遠在天邊。

突兀間，我開口道，“原來如此，之所以這種境況，因爲(wèi)這裡的空間，無限被隔斷了，永世無法復(fù)原，我們看到的山巒，或者深淵，其實都是碎裂的時空所化，大主宰者之戰(zhàn)，當(dāng)真難以揣測啊？”

時空，永世無法復(fù)原，這是什麼概念？

闖過重重阻礙，大半天時間，我們才登入中心之地，一路上，戈乾一語不，還對我顯出隔閡，不過也無所謂了，本性如此吧。

大聖齊天，依舊在大戰(zhàn)，如一位不屈的戰(zhàn)神。

噗噗！

一方石棍，劃空豎劈，直接崩碎一個古老盾牌，繼續(xù)力劈往下，一陣骨頭嘎巴寸碎的響音，將一頭地獄虎直接劈成兩半了，血水飛濺，景象殘忍。

大聖齊天也不吞食，又一個橫推，將地獄虎砸成一灘血霧，不過這之後，並未徹底鎮(zhèn)殺。

大聖齊天目運兩道金芒，射衝斗府，“地獄虎，下次再有惡言，殺無赦，此次殺伐，我費心費力，暫且取你五成命源，以作補償。”

啊？

地獄虎失了往日威風(fēng)，哀嚎在地，一臉苦瓜相，“鬥戰(zhàn)勝猿，這一戰(zhàn)，似乎是你找上門殺伐的吧？不是我去惹你的，爲(wèi)什麼……”

“聒噪！”

大聖齊天惡狠一語，直接收走地獄虎五成的命源，腳下一動，將地獄虎踢出萬米開外了，接著轉(zhuǎn)過身，望向了我，第二次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