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一切，那麼前路也就清晰了。

王超現在的功力一如兩千多年前和撒旦大魔王同歸於盡時的那樣，差不多兩億多戰鬥力，幾乎沒有增進。他能得到這樣的功力，在地球人之中已經是奇蹟中的奇蹟，而得到了這份奇蹟中的奇蹟的功力，他所面臨的實力天花板也是令人絕望地堅固，根本不可能撬動哪怕一絲裂縫。

但現在，王超看到了另一條路。

回頭一看，原來頭頂的天花板如此堅固，並非是冷漠的囚牢，而或許是……

是在提醒你，地球人，你該換個思路了。

而且，早就該換個思路了。

不同種族的生物，雖然生長和發育的潛力不同……但當他們來到各自的成長極限時，面臨的選擇和機會，卻其實是差不多的。

要麼到此爲止。

要麼就成爲神。

龜仙人那樣的武術之神，雖然功力不過一二百，但他在自身極限的泥沼中的掙扎和思索，難道就一定比戰鬥力幾億、幾十億的傢伙低微嗎？這可與之前說的“賽亞路人x孫悟空”的對比是不同的概念，放到地球人羣體裡，龜仙人才是這組對比裡的“孫悟空”，其他的幾十億地球人才是那個“賽亞路人”。

如今回首來看，王超終於意識到，當初龜仙人給他展示“魔鬼筋肉人形態”時說過的那些話的分量……

龜鶴這兩師兄弟，早早地就走到了地球人正常水準的極限。

他們所走的嘗試，“龜仙拳”以及“鶴仙拳”——姑且這麼叫吧——實際上，那或許正是無意識中對“自在極意”的探索。

王超也學會了“龜仙拳”，他也可以將肉身結構改變，變成如同巨人的形象，所以他很清楚，在這個招式裡，需要融入自己的強烈意志，對自身的氣做出極爲精細的掌控……而按照龜仙人當初所說的，鶴仙人“他將身體改造得如同一頭人形的仙鶴”、“單從招式上說的話，進入那個姿態的他，幾乎是無法被攻擊的”……

正邪立場暫且不論，這兩個武泰斗的弟子，絕對是做出了探索的。

但正如龜仙人自己感嘆的那樣，他跟鶴仙人都走錯了路子。

王超不禁想，倘若龜仙人早一點明白什麼是自在極意，什麼是神……不知道結果會不會不同。

就算原本只有一二百的功力，這位教出了孫悟空、克林、天津飯、樂平等人的地球武術大宗師，恐怕也能在全新的、屬於神的跑道上繼續前進，走出另一片天地吧？

“不行……”

界王星上，王超不止一次嘗試著想要再次進入自在極意的狀態——從北界王和祖兒的口中，他已經知道自己之前有過頭髮變白、甚至眼眸也流轉銀白色光華的變化，想必那就是“自在極意”，或者說“神”的姿態了。

但都失敗了。

就好像他離開超級賽亞人之神亞莫西的身體後，不止無法復刻成爲神的變化，甚至慢慢遺忘作爲神的感受。

北界王他們所說的在他身上出現過的自在極意的徵兆，此刻王超怎麼努力也找不回狀態。

北界王道：“你記性真差……是不是因爲在樹下睡太久了？”

祖兒在王超肩頭興致勃勃地道：“再到樹下面坐一坐試試？或許就能想起來呢！”

王超想了想，也確實在理。

既然沒有頭緒，那就把之前做的事情再來一遍。

而一切的開始就是……

“元氣彈！”

王超握拳深呼吸，調整心態，聚來一絲天國之氣，以此爲引映照世間萬物，溝通氣息……

之前他在凝聚元氣彈的過程中，認識到，只有真正的神才能開發出完美的元氣彈。

然後才啓發了思考，不知不覺就坐在樹下進入一種冥想的狀態。

那麼繼續試驗元氣彈的話，或許也能復現之前的經歷……

界王星上的大地、天空之中，微量的元氣化作肉眼不可見的點點星光，朝著王超飛去……

“你輕點！”北界王賊心疼，現在的元氣彈還不完善，這不是在借元氣，而是在粗暴地收割元氣。在王超凝聚元氣彈的時候，肉眼可見界王星的土質變差了，花草也泛黃了……王超適可而止，留存了少許的元氣彈能量在身上，走到那邊樹下沉思去了。

開始自閉……哦，開始閉關。

因爲有頭頂的天國光圈存在，不用擔心飲食休息，也沒有壽命的顧慮，一旦進入這種沉睡式的閉關，真的很容易讓人忽略時間。

王超這一坐就是一年。

然後又是一年。

繼續又是一年……

第六年，第不知道十幾次睜開眼時，王超終於再次有了幾根“白髮”。

“自在極意！”北界王叫道。

“只能說是一丁點皮毛……算是看見了自在極意的徵兆而已吧。”王超儘量保持著狀態，這時有心自我感受之下，他無比清楚地發現了不同，凡人與神的不同，從前與現在對力量運用方式的不同，甚至看待世間萬物的眼光都煥然一新。

雖然只是一絲……但他確實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氣，有些變化。

或者說得更準確些，是觸摸到自在極意的皮毛的他，非常想要讓體內的氣出現變化。

將體內剩下的元氣彈的能量凝聚在右拳，王超趁著此刻狀態未散，對元氣彈這個招式進行一些梳理，以神的眼光——雖然只是皮毛——對其進行改進。當跳出凡人的眼界，以神——雖然只是皮毛——的目光審視元氣彈，他多了些不一樣的見解。

就好像此刻他潛意識裡對自己體內的氣也想要改變一樣……

這個狀態來得突然，消失得也很快。

“不管怎麼樣，既然成功了第二次，那就說明這個方法是對的！”北界王高興道，“慢慢熟練了就好嘛。”

王超只是搖頭。

他覺得，靠這種撞大運的方式就想掌握神境界，有些不靠譜。

除非他能像賽亞人那樣，通過一個儀式，一種變身，自如地在“地球人之身”與“地球人之神”間切換。

……

回到地球，王超睜開眼，當然又是在高空的“神殿施工現場”。

腳下就是一片堆積的懸浮磚塊。

肩頭的空氣裡，祖兒“咻”地出現，果然從界王星跟了過來。

“哇，好冷。”祖兒抱臂哆嗦一下，爬到王超頭頂，用黑髮蓋住自己，只露出眨著眼睛的腦袋。

王超往下飛時，驚訝地“咦”了一聲。

只見高空中豎著一根非常細的紅色棒子。

如意棒？

他停住，回頭向上望去，這棒子果然通向神殿“廢墟”的底部，頂在卡槽之中。

來到加林塔殿，老遠就能聞到風中的火鍋香氣。

安寧正在跟波波先生感嘆，現在吃火鍋已經不需要特意去尋找食材了，加林塔下的土著們把“祭品”準備得特別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