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艾特思帶著好長的一隊馬車車隊出現在保定城下的時候,郭紹風才真正的放下心來,自己的目的也纔算是達到了。
幾百個戰士清點了大半天,才清點清楚,一個小隊長跑到郭紹風身邊,在他的耳朵旁邊輕聲說道:“大人,一共是兩百萬零三千兩百一十三塊。”
郭紹風把腦袋移開,道:“成色怎麼樣?驗過沒有?”
小隊長興奮的說:“一色的光緒元寶,重七錢二分的,天津造。”
“行了,去告訴王大隊長,可以放人了,讓他把人押出來,讓他小心點,別惹出亂子來。”
小隊長領命而去。
郭紹風這才走到艾特思面前,道:“將軍閣下果然是守信之人啊?”
艾特思心情很古怪,雖然對於郭紹風的作法很討厭,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正色道:“莫格將軍呢?”
“不急,馬上就到。”
不多久,兩千多的俘虜一個個腳步虛浮的走出了城門,他們至今還不敢相信自己已經獲得自由。走在最前面的就是臉色鐵青的莫格將軍。
艾特思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前,敬了一個禮,道:“將軍閣下受苦了。”
莫格現在一刻也不願意在這裡多呆,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事情有辦完了就走吧。”然也看也不看郭紹風就走到一旁去了。
郭紹風心想怎麼這麼小心眼,看著馬車被一輛一輛的拉進城後,就對端坐在馬背上的姚依依道:“下了他們的槍,再送他們出去四十里你就回來。”
姚依依點了點頭,她帶著自己的騎兵大隊三千人一直在旁邊待命。
那艾特思一聽就不幹了,這次押送車隊來的有五百名士兵,都配有武器。現在郭紹風要繳他們的械,他當然不樂意了。
但郭紹風根本不跟他費話,一個騎兵小隊衝過去二話不說就下了他們的槍,連帶著身上的子彈也扯了去,接著就開始上路了。
三天後,在涿州的指揮部內,郭紹風又在開會,參加會議的有趙志和、覃王首、黃四、楊十三、姚依依、楊十三、小王、還有納蘭如嫣也從廣昌趕了過來。
郭紹風清了清嗓子,儘量的擺出主帥的樣子,但是卻很失敗,說道:“志和,說說部隊的情況吧”
趙志和看了大家一眼,說道:“大人,您說過不願意跟我們走的都可以留下來,還可以拿到十塊銀元,現在統計結果出來了,根據涿州、易州還在保定的綜合後,結論是隻有兩千多人要留下來,其他人都想跟我們走,大家都說,郭大人到哪裡我們就跟到哪裡。”
郭紹風一怔,不相信的問:“這句話是你自己加上的吧?”
“不是,大家真的是都這麼說的。”趙志和笑道。
“那麼具體留下多少人?”
趙志和道“具體的我也算過了,一共是騎兵一萬五千人,我們還可以留下一千匹備用戰馬,裝備比較齊全,從戰場上繳獲的,還有滄州那邊送過來的,這一萬五千騎兵都是使用騎槍,每人目前可配發二十發子彈,步兵是兩萬,也都能用上洋槍,現在大刀長矛已經沒有人用了。”
郭紹風道:“也就是說能跟我們上太行山的有三萬五千人?這也太多了點吧,我那還有五百親衛隊呢。”
黃四道:“這也是沒有辦法,這年頭,誰願意呆在家裡受欺負。”
郭紹風擺了擺頭,道:“那麼除了現在部隊的裝備外,我們的庫存怎麼樣?”
黃四道:“趙兄弟剛纔說過我們有一千多匹的備用馬,另外還有兩千多條的步槍,子彈全部發下二十發後就只剩下幾萬發了。大刀長矛就數不清了,也沒去數他。”
郭紹風問道:“騎兵也沒有配刀嗎?”
“騎兵都配有大刀,步兵就沒有。”
郭紹風想了想,道:“這樣吧,無論是騎兵還是步兵,人手一把大刀,這是不能少找,而且練兵的時候也要加緊訓練他們的刀法,老覃,這事你負責,從你的老部下當中挑起個刀法精湛的到各部教授刀法。”
覃王首嘿嘿一笑道:“包在我身上了。”
“還有,這個騎兵必須得像咱們以前那樣,人手一根長矛,這個也得練練,我看這樣好了,老覃就負責練兵的事,也不用你親自去幹,只是人由你挑,由你安排人到各部教授各種功夫。”
覃王首道:“不用我親自去?那我幹什麼?”
“到時候有你乾的事,各位,我現在宣佈一下新的任命,部隊現在要進行整編,所以之前的編制可能會打亂。”
郭紹風拿出昨晚花了一晚上才寫好的一個任命名單,道:“以後我們這支部隊就叫風字兵團,下面設三個師,第個師九千人,其中步兵六千,分成兩個大隊,騎兵三千人,爲一個大隊,一千人爲一個營隊,兩百人爲一個分隊,五十人爲小隊。除了這三個師之外,再設一個直屬騎兵大隊,這個大隊爲五千騎兵,這樣一來,還剩下兩千的步兵和一千的騎兵,我想過了,這三千人就組成一個輜重大隊,也就是後勤大隊,這個大隊主要的任務就是處理一些戰爭以外的事務,比如運送特資、管理物資什麼的,”
唸到這裡,郭紹風看了看在場的衆人,當他看到納蘭如嫣的時候,這個姑娘居然對他送了一個媚眼,嚇得他馬上把目光移開。
“我現在念一下名單,直屬騎兵大隊就是保定的那批騎兵,那是六千人,剛好拔出一千來補棄到輜重大隊,直屬騎兵大隊的大隊長就由姚依依擔任,反正這些日子那些騎兵也是她帶的。”
姚依依嚇了一跳,忙道:“我不行了,郭大哥,你不是讓小王當大隊長吧。”
那邊小王忙道:“依依姑娘,你就別推了,大人說你能行你就行,再說,別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你在戰場上殺起敵人來可連我都有些自嘆不如了。”
因爲這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姚依依的身上,不習慣這樣的她立時臉紅起來。坐在她身旁的納蘭如嫣道:“依依妹子,你可不得推辭,你得讓他們這些男人們看看,咱姑娘家也不是沒有本事的。”只是那笑嘻嘻的表情卻像是在調侃多過勸說。
郭紹風也說道:“依依,我是認真考慮過的,你從小就是騎馬長大的,而且從小以打獵爲生,無論是騎術還是槍法或者是近戰術都不比別人差,而且在你當大隊長還有一個好處,在戰場上你比別人的心細,這可是對戰局最有利的素質。”
連郭紹風都這麼說了,姚依依也就只好默認,不再推辭。
郭紹風繼續念道:“第一師師長就由黃四但任,這個應該沒有問題吧?”
黃四笑了笑,他當然不會推辭。
“第二師師長就是覃王首,老覃,你是神機營出來的,這樣不算委屈你吧?”
覃王首可不是扭捏的人,笑道:“看大人你說的,我以前在神機營的時候只帶兩三千人,而且打起仗來上面管得太嚴,太不自在了,還是跟著大人你好。”
“第三師師長,”郭紹風停了一下,對楊十三說道:“義父,這個就由你來當吧。”
楊十三忙道:“紹風,這可不行啊,你也知道我年紀大了,而且要說打仗,我還真的不如你們,還是讓別人幹吧,這軍事長官可是大事,弄不好的話這支部隊可就完了。”
郭紹風笑道:“看您說的,誰說您不會打仗了,房山那一手那可比誰都玩得漂亮。這師長您是當定了,不過您說得也對,以您的年紀身體上可能不比以往,這樣吧,我讓小王幫你、、、、、、小王,你就當第三師的副師長吧。”
接著又解釋道:“義父,我這樣安排主要也是爲了鍛鍊小王,讓他跟您學一段時間,等他成熟了可以獨當一面了,您再把指揮權交給他就行了。”
楊十三這才答應下來,小王也沒有異議。
郭紹風看了看納蘭如嫣,道:“如嫣,我看這輜重大隊的大隊長就只能由你來做了。”
納蘭如嫣嫣然一笑道:“這個我可是幹不來的,我現在是手無縛雞之力,怎麼當大隊長,依我看啊,你還是找別人吧。”
“我們這個輜重大隊並不只是運送物資這麼簡單的,還包括負責管理財物,裝備啊,這些東西我們這些大老粗怎麼做得來?如嫣,你有新思想,又有學問,而且我相信這方面你應該是專家纔對,你要是不當的話,那我還真找不出合適的人選了。”
納蘭如嫣歪著頭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道:“還是不要了,我不喜歡奔波來奔波去的。”
她再三拒絕,郭紹風也不好勉強,不過他腦子靈光一閃,馬上有了主意,道:“其實我們每個大隊也都有自己的內勤人員,這樣吧,我們可以在全軍設一個軍務長,負責協調物資、裝備、錢財等等各方面的事務,那個輜重大隊就只負責運送。如嫣,你就當這個軍務長官,怎麼樣?”
納蘭如嫣這才點頭道:“這還差不多,這樣一天也就不用整天到處跑了,不過紹風,我可以推薦一個人當輜重大隊長。”
“哦,什麼人?”
“就是靜兒妹子。”
郭紹風心裡一怔,差點把她給忘了,道:“這個、、、、、、靜兒妹子好像也沒有打過仗吧?這合適嗎?”
納蘭如嫣笑道:“這個楊老爺子最清楚了,我不知道靜兒妹子有沒有打過仗,但是她的功夫也算是不錯的。”
楊十三想想,要女兒出來當這個大隊長吧,但在內心深處他還是覺得女兒是能幹好的,所以就含糊的說了句:“這個,紹風,你是靜兒的大哥,你說了算吧。”
郭紹風當即下了決定,道:“好,就讓靜兒當這個輜重大隊長。另外,有件事我必須得說,我呢,大家也知道,不可能一直呆在部隊裡,所以我不在的時候,
部隊得有一個負責人,所以我就任命趙志和爲副總指揮,大家都沒有意見吧,”
大家當然都沒有意見。
宣佈完任命名單後,郭紹風當初下令,部隊立即準備撤退事宜,分批從這裡開始撤往太行山,具體的事由趙志和負責,那從洋人那分階段弄來的銀元發下去差不多四十萬塊手,還剩下的一百六十萬塊將交由納蘭如嫣和楊靜兒負責,暫時運上太行山,當作基本的庫存,但是一切行動都得秘密行動,不能讓朝廷提前發現。
××××××1901年9月7日,歷史並沒有因爲郭紹風和周凡平的攪和而有所改變,清政府在老佛爺的授意下還是同八國聯軍簽下了臭名昭著的《辛丑條約》,割地賠款,一樣也沒有少,但洋人撤兵卻是兩個月後的事,那時候籤合約的兩廣總督李鴻章也死了,洋人撤出北京、天津等地,老佛爺也回到了京城,和他一起回來的除了那些無用的大臣之外,還有可憐的光緒。
在洋人退去之後,華東的局勢就更加嚴峻了,因爲周凡平盤踞山東,手底裝備精良的三個軍加一個師共十八萬人馬,再加上組建的各府武裝達到了近三十萬的數量,更讓朝廷和洋人都震驚的是,他竟然在數月之間利用原有的資源組建了一支海軍艦隊,而沿海的防衛也一點沒有放鬆。現在洋人的威脅可以說暫進解除了,但是朝廷的壓力卻是直接的壓了過來。
兩江總督劉坤一頻繁的調兵遣將,而帶著殘兵敗將跑掉了袁世凱這個時候已經到了京城,在老佛爺面前好好的哭訴了一番,因爲李鴻章生前對他極爲倚重,所以老佛爺念及李鴻章的故義,並未對袁世凱多加責怪,反而委以直隸總督之職,以代替李鴻章。又著他重組武衛新軍,袁世凱對組兵一事相當看重,更何況直隸界臨山東,那是他兵敗的地方,他暗自發誓他日必要血債血償。
而再反觀周凡平,在旁人看來他並沒有多少擔心,整日裡就是按部就班到司令部轉一轉,如果沒有什麼事他會一早就回家,那是他和馬蘭的家,一個獨立的小院子,很清靜,但卻不要以爲清靜就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這周圍起碼佈置了一個團的武裝在暗中守衛,而明裡則有好幾個高手守衛在前後門。
馬蘭現在雖然還是行政長官,但早已不理政事了,她已經懷孕四個月了,周凡平是說什麼也不同意她再出去工作,而是把行政處的工作全都交給張世。雖然說周凡平對張世一直都不信任,認爲他一直都只是忠心於郭紹風,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張世的本事,他的確是個很有本事的人,特別是在政務方面,把全省各地的事情弄得有條有理的。再說如今山東大勢已定,只要他有本事,就算是委以重任也無妨了,再說,沒有軍隊,就算他有異心也不會有什麼作爲的。
而遠在太行山上的郭紹風和他的部下則被山西、河南兩省官吏給盯上了,一連幾個月來都是爭端不斷,發生了多起局部的戰事,死傷人數在數百人間。而郭紹風也把部隊打散,在這大山區裡三個師,各自分開,處自爲戰,甚至在各師以內,也以大隊爲單位在山裡活動,而郭紹風也將直屬騎兵團的五千人一分爲二,其中兩千人護著納蘭如嫣,與輜重大隊保持一定的距離,但不能太遠,方便出現不測可以及時持援,而他自己則帶著三千五百騎兵到處“流浪”,在這裡呆個十來天,又跑到那裡呆上半個月。
而且他還不忘像以前那個年代一樣,發動羣衆,他讓部隊常常給當地窮困的老百姓送糧食,而對於當地的惡霸土壕們則是毫不留情,該殺的殺,該趕的趕,該抄家的抄家。總而言之,經過幾個月的努力,他們終於在這一帶站住了腳,但是卻更多的吸引了朝廷的注意力,不過當下朝廷剛剛纔走過八國聯軍的歲月,元氣大傷,雖說擁兵自重的封疆大吏們對郭紹風還有周凡平恨之入骨,但也不會真有人蠢到去主動挑起爭端,他們很清楚這兩個人可是在洋人面前也不曾打過敗仗的。
下百基於這樣的理由,所以太行山雖受到三省節制,但郭紹風卻能夠在這夾縫中好端端的活著,而且還闖出一片天空,只可憐那山西、河南包括直隸幾省官員是侵食難安,但又無可奈何,他們也想早一點把郭紹風收拾,就算是趕走也好,可惜的是朝廷現在窮得根本拿不出軍費來,而如果要讓他們自己掏腰包做軍費,那可比割他們的肉還要痛苦呢。
山西的長治地區可以說成了郭紹風臨時的根據地,三個師散佈各地,而直屬騎兵團和輜重大隊則是以長治爲中心活動。郭紹風自己算過了,別說朝廷現在沒有精力管他,就算是要管也會先管周凡平,那可是公然的宣佈自治,這不等於公告天下他要造反嗎,老佛爺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長治府的清朝官員早就被趕走了,山西按察使曾帶兵來過兩三回,都是無功而返,最後有些不了了之的跡向,郭紹風也樂得輕閒。
轉眼到了1902年的夏天,郭紹風下大長治大本營,他本人住所前的一棵大樹下乘涼,就有戰士來報,說是直屬騎兵大隊的巡邏小隊抓到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這個人卻一直叫嚷著要見郭紹風。
郭紹風一下子來了精神,自從部隊打散以後,具體的事務都交給了趙志和,如果不是什麼大事根本不會勞煩他,所以他差不多有十來天都沒有什麼事可幹,現在好了,有人指名道信要見自己,那如果不是自己人的話,肯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看來有事可幹了。
在他的辦公桌裡,一個穿長衫的商人模樣的傢伙被帶了進來,這人一直低著頭,似是不想讓郭紹風看他的臉一般,郭紹風暗暗估算了一下,對方的身手應該沒有自己好,就算他想暗算自己只要自己稍的提防就不會得呈,所以對幾個戰士擺了擺手,讓他們出去。
?тт kǎn ?¢ o
但是幾個戰士卻有些不太聽話,道:“大人,這人太可疑,我懷疑是清廷派來的奸細,大人得小些啊。”
郭紹風笑道:“放心吧,他連你們都打不過,又怎麼可能打得過我呢,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幾個戰士纔不情不願的出了門,但並未離開,只是站在一丈遠的地方候著,他們知道不能偷聽大人的談話,所以才離得遠了些,要安他們自己的心思,最好是趴在門口,一有動靜就衝進去,郭紹風養了五百親衛戰士可不是白養的。
等門重新關上後,沒有等郭紹風說話,那人就開口了,聲音很清爽,聽起來這人年紀應該不大,而且聽在郭紹風耳裡竟然還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要見郭大人一面,還真是不容易啊,郭兄,別來無恙吧?”
郭紹風一怔,道:“閣下既是專呈來找郭某的,雙何必藏頭露尾呢,擡起頭來,我想你的樣子還不到難看到不敢見人吧。”
這人就擡起了頭,當看清他的臉容的時候,郭紹風忽然笑了,然後上前一把將來人抱住,道:“好久不見,我都差不多快忘了你了,想不到能在這裡看到你,你可真能找,居然找到這裡來了。”
那人也笑了笑,道:“沒有辦法,你郭大人是什麼樣的人物,想要見你就得闖闖這龍潭虎穴,還真是險,我差點沒有被你的手下一刀給剁了。”
這不是別人,是郭紹風的熟人,安貝勒,兩人當初在京城有過一段交情,而且在房山的時候安貝勒對郭紹風還有報信的恩義,可算得上是老朋友了,再加上兩人有些臭味相投的意思,當初在京城就被別人看作是一路人,而且當初兩人還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吉銘。
熱情的請他坐下來,郭紹風給他遞上茶,道:“安兄,你不陪在皇上身邊,不遠千里來這裡找我,肯定是有什麼事吧?”
安貝勒微笑道:“我要是沒有什麼事就不能來看你嗎?咱可是老朋友啊,老朋友來看看老朋友這需要什麼理由嗎?”
郭紹風心情很好,重重的拍了他一巴掌,道:“你就別跟我打啞迷了,你我之間不必來這一套虛的,有話不妨直說。”
安貝勒也收起笑容,道:“那好,我也就直說了,並不是我自己要來找你的,我是受人之託來找你,不,應該是說來請你吧。”
“請我?”郭紹風不解,誰會來請自己,誰又能指押得動安貝勒,不用想也知道,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光緒,這個名存實亡的皇帝。
安貝勒盯著郭紹風的眼睛,微笑道:“你已經知道是誰了吧?”
郭紹風把椅子託到安貝勒的對面從下,道:“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不明白我有什麼好請的,以你們的身份,在這什時候接近我,就不怕老佛爺怪罪下來嗎?安兄,到時候,在老佛爺面前,只怕他也保不住你吧。”
安貝勒哈哈大笑,道:“我若是貪生怕死之輩,又怎麼會呆在他身邊呢,這些年來,還有誰敢再靠近他,就連皇親國戚也都是避之唯恐不及,也只有我,一直陪著他,並不是我和他的感情有多好,我只是看不慣我大清江山不明不白的落到一個外姓女人的手裡。”
郭紹風心裡一動,道:“那麼安兄的來意是、、、、、、”
安貝勒一甩袖子,道:“直說吧,就是請你出山,助皇上一臂之力。”
郭紹風愣住了,想不到他們打的是這樣的主意,但這事可是非同小可啊,如果真的出山的話,一個弄不好,只怕在萬劫不覆。
“安兄,你是在嚇唬我吧?我連在這山裡都未必能呆得長久,你竟然還請我下山,那中是讓我自己去找死嗎?”
“郭兄是非常人,自然是要行非常事了,再說這事也不是說馬上就行得通,總得從長計議,我這次來就是代表他過來看看你的態度,如果有一天皇上決定以武力收回政權,郭兄是否會出手相助?”
郭紹風有些蒙了,看來這光緒還真的是想幹大事了,以武力收回政權,如果成功的話自然是好,但如果失敗了話,那可就、、、
、、、看來光緒是被逼急了。
見他沒有回答,安貝勒知道他可能是不太相信,彎腰下去把自己衣服的下襬一下子就撕開了,從裡面扯出一張布來,交給郭紹風道:“郭兄,這是皇上的親筆書涵,皇上說過了,空口無憑,這封書信也算以日後的一個憑證。”
郭紹風打開一看,果然是光緒的筆跡,他曾在宮中看過光緒寫的字,所以也還認得,信中說得很客氣,大意是如果郭紹風能幫他成就大事,到時候當封一等候爵位,授軍機大臣。
郭紹風看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口氣倒是挺大了,但是能實現嗎?說實話,他心裡半點信心也沒有,就憑著自己這點人馬,那光緒只怕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安貝勒似是看透了他的心事,道:“郭兄,皇上此次並非一時心血來潮,不怕告訴你,在朝中,甚至在封疆大吏之中也有皇上的人,只不過距離稍遠,遠水難救近火,而郭紹風如今盤距太行,兵馬可直逼京城,加上郭兄用兵如神,如果相助,則大事可成。當然,這事也非一朝一昔能成的,所以現在不只是準備階段,以我和皇上的估計,只怕至少也得一年後才能起事。”
郭紹風心想這就好,一年後什麼情況現在誰也不好說,就算現在答應了下來,到時候聽不聽也是由得自己,當下點了點頭,道:“答應你不是問題,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安貝勒動容,道:“請說。”
“如果你們準備不足就倉促行事,那我可就不奉陪了。”
安貝勒釋然道:“那是自然,這種關乎身家性命的大事,自當慎重。皇上還有話讓我帶給你,雖說他現在失勢,但在朝中有的時候還是能說得上話的,他讓我告訴你,儘管在太行一帶發展自己的勢力,他自當在宮中周旋,以行唯護之事。”
接下來就輪到兩人敘舊了,但沒有聊幾句,安貝勒就起身要走,說是皇上一個人留在京城他不放心,郭紹風也不好再強留,道:“那我讓人送你下山。”
安貝勒忙道:“不用,那樣一來反而會引起別人注意,我一個人上路更好。”
“如果他日我去京城,如何才能找到安兄?”
“城南燕子樓,找柳老闆,就說是羅四介紹你去的,她自會帶你來見我。好了,天色不早,就此告辭。”
安貝勒這一走,郭紹風又沒有事可幹了,其實他也曾經試著去找點事做,可是這些鎖碎的事他就是做不好,結果反而成了幫倒忙,最後納蘭如嫣沒辦法,只好對他說:“紹風,這樣吧,你要真的沒有事幹呢,就到處走走,等到什麼時候要打仗了,你就在事做了,你這樣在這裡做這些小事,我怕其他人看到不太好。”
郭紹風就知道這個女人在下逐客令了,只好識趣的離開,更可氣的是這個納蘭如嫣還一副得意的樣子追了出來,道:“紹風,今晚上依依和靜兒她們都去我那兒吃飯,你要是沒人給做飯的話也來吧。”
郭紹風真想罵幾句,可是一看她那絕美的容貌,到了嘴邊的話就馬上收回去了,立即心生一計,道:“哦,不了,今晚上有幾個兄弟請我吃飯,好像是他們抓了幾條蛇,說是今晚吃蛇肉羹。”納蘭如嫣立即就閉嘴了。
有件事讓郭紹風很納悶,自從到了太行山以後,這三個姑娘好都不愛搭理自己了,就連那個小英子也整天騎著匹馬跟在姚依依後面跑,也難得跟他說上幾句話。
特別是姚依依,以前那個時候她是怎麼也不願意離開郭紹風的,但是到了這裡以後,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他,還老是推脫,說什麼你去找靜兒姐姐吧,你去找納蘭姐姐吧。
他真的有些惱火了,所以在這惱火的時候又想起了遠在北京的榮妍,居安貝勒所說,榮祿病重,所以現在她應該是陪在爺爺身邊纔是,這個時候自己不在她身邊,真是、、、、、、可是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又怎麼好去北京呢,那裡想要自己命的人只怕不在少數。
太行山的夏天並不怎麼熱,反而很是涼爽,在納蘭如嫣住所的院子裡,三個女人加上一個小女孩正圍著桌子吃晚飯,不過吃得或並不快,因爲還在喝酒,飯菜很豐富,味道也不錯,這是三女自己下廚做的。
小英子是當中話最多的,叫叫嚷嚷的,但又挺討人喜歡的。對納蘭如嫣道:“姐姐,爲什麼不把哥哥叫過來一起吃,今天這麼多菜我們也吃不完啊。”
納蘭如嫣看了看旁邊兩個姑娘,瞪了英子一眼,道:“那也得他肯來啊?他這會兒說不定正在吃蛇肉羹呢,你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吃啊?”
一聽蛇肉羹,小英子露出與她年紀不合的表情,她今年才十五歲但一聽到蛇肉羹,立刻叫道:“這個死哥哥,吃好東西也不叫我,看我怎麼收拾他。”
聽得三女齊向她看過去,姚依依問道:“怎麼了,小英子,你喜歡吃蛇肉羹?”
英子一副怎麼連這個也要問的樣子,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以前在家的時候吃過很多啊,我們村子裡的人都喜歡吃。”
楊靜兒算是當中最文靜的,一聽到這話,不禁暗中緊了緊心思,皺著眉頭問道:“那,好吃嗎?”
“當然好吃,”英子很得意的說道。
沒過一會兒,英子又問道:“姐姐,依依姐姐,靜兒姐姐,你們什麼時候嫁給哥哥啊?”
不說還好,一說這話,害得三女同時噴飯,納蘭如嫣啐道:“你個死丫頭,說什麼呢你,誰要嫁給那個傢伙?”
英子可不管她這一套,繼續說道:“可是我看你們都很喜歡哥哥呢。”
楊靜兒急道:“英子,可不許胡說,小心你哥哥聽見了收拾你。”
“纔不會呢,哥哥最疼我了,等我長大了,我也要嫁給哥哥。”
姚依依忽然笑了起來,道:“那行,就讓他慢慢等吧,看你什麼時候長大。”
納蘭如嫣道:“英子,你可是個大姑娘了,說這話也不知羞,要是讓別人聽到了,會笑話你的,這麼小就嚷著要嫁人了。”
“可是哥哥一個人沒有人陪他,很可憐的,要不你們一起嫁給他吧,這樣我們一家人就熱鬧多了,像現在這樣住都不住在一起,多不好。”
三女被她弄得真不知道說什麼好,納蘭如嫣喝道:“英子,不許再胡說了,你要再胡說,明天不許你去騎馬了。”
英子立時閉嘴,他對納蘭如嫣多少還是有些畏懼的,當初就是納蘭如嫣和郭紹風收留她的,所以在她眼裡,姚依依和楊靜兒雖然和她也親,但總親不過納蘭如嫣,而越親的人就越有些怕,特別是納蘭如嫣就像是她的親姐姐。
而就在這個時候,郭紹風來了,推開院子的門,對著門外的士兵不了個禮就徑直了走了進來,邊走邊笑道:“喲,看來我來的還真是時候,我還怕來晚了呢。”
小英子已經撲了上來,一把將他抱住,叫道:“哥哥,她們欺負我。”
郭紹風輕輕的把小英子推開,這小姑娘已經十五歲了,是個大姑娘了,再這麼抱可就不合適了。問道:“喲,誰敢欺負我們家英子,告訴哥哥,哥哥給你報仇。”
小英子立即指著納蘭如嫣道:“是姐姐,她說英子是死丫頭。”
郭紹風看向納蘭如嫣,看到的是納蘭如嫣挑釁的眼神,忙轉過頭對英子說:“那個、、、、、、你看,你都叫她姐姐了,那麼她這麼說你,肯定是你不聽話對不對?”
小英子立馬會回自己的位子上,嗍著嘴道:“不來了,哥哥只幫著姐姐,哥哥不疼英子了。”
納蘭如嫣遞了雙筷子給郭紹風,又倒了杯酒給他,才說道:“某人不是去吃蛇肉羹嗎?怎麼捨得來我這兒啊,只怕這些飯菜不合你郭大人的味口啊。”
郭紹風也不以爲意,挾起一片也不知道是什麼肉就塞到嘴裡,邊吃邊道:“不錯啊,如嫣,廚藝是大有進步,這肉做得不錯,好吃,這什麼肉?”
納蘭如嫣裝作不高興的樣子,道:“兔子肉、、、、、、假腥腥的,吃著靜兒炒的菜誇我的廚藝,你什麼意思?”
“啊?”郭紹風差點沒有噴出來,道:“原來是靜兒做的菜啊,真是我以爲是你、、、、、、那個,靜兒,真的挺好吃的。”
楊靜兒臉紅紅的,輕聲道:“好吃你就多吃點吧,”說著還往郭紹風的碗裡挾了塊,然後看了看納蘭如嫣和姚依依,見兩人並沒有在意才放下心來。
郭紹風又夾了一塊炒黃瓜放到嘴裡,道:“靜兒,這黃瓜不錯啊,真的,脆脆的,挺好吃。”
小英子忽然在旁邊大笑起來,笑得郭紹風一頭霧水,看過去,只見英子手捂著肚子,指著自己,笑得都快停不下來了。
“怎麼了,英子,有什麼好笑的啊?”
英子好不容易纔止住笑聲,道:“哥哥,你真是有意思,剛纔吃靜兒姐姐做的菜誇姐姐,現在又吃依依姐姐做的菜誇靜兒姐姐。”
縱然郭紹風一向以臉皮厚著稱,但這時也不免有些尷尬,敢情這桌菜是她們大家一起做的,可自己剛開始以爲是納蘭如嫣做的,後來又以爲是楊靜兒做的。
小英子忙挾起另一樣菜硬是塞進郭紹風嘴裡,道:“哥哥,你試試,這道菜怎麼樣。”說話間還對著三女一揚眉。
看著她的表情,郭紹風肯定這菜就是英子做的,剛纔那個表情不就是在向三女示威嘛,很可能做這菜的時候三女說過她什麼。
試了試,還行,不像是個新手做的,笑道:“英子不錯啊,都學會做菜,哥哥以後就有口福了。”
這回是四個姑娘一起笑了,全都笑得半天停不下來。
郭紹風知道自己可能又說錯什麼了,結果不出所料,姚依依告訴他,那是納蘭如嫣做的,小英子今天根本就沒有做菜。看來自己是上了小英子的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