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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將至,郭紹風一行一路避過了幾路清兵和洋人之後,離房山已經不遠。但他出乎意料的並沒有帶隊去房山,反而繞過取道易州直往逐州而去。
納蘭如嫣有些不解,因爲好像房山纔是他郭紹風的大本營,又怎麼會叩門而不入呢。
郭紹風笑道:“很簡單,房山是我曾呆過的地方,那裡很多人都認識我,而重要的是那裡並沒有我的部隊,逐州就不同了,那裡雖沒有幾個人知道我,卻有我的大隊人馬。”
“大隊人馬?”覃王首在馬上側過身子問:“大人,龍魂騎兵在逐州也在部隊嗎?”
“難道我的人一定要是龍魂騎兵嗎?”
“可是、、、”
“在整個龍魂騎兵當中,我雖然是所謂的寨主,但實則就是個光桿司令,沒有一兵一卒,當令天下,除了你老覃外,只有在逐州還有一隊人馬是真正聽我郭紹風號令的。”
“不會是朝廷的人吧?”
“我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那裡有一股義和團的力量,我曾帶他們打過英軍,首領叫作黃四,是我的心腹,那纔是我的人。至於你們所說的龍魂騎兵,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它變成了什麼樣我都不知道了。”說這話的時候,郭紹風的神色有些暗淡,在山上,有他的好史弟,還有張世、顏鬆這樣曾跟他出生入死的人,還有馬蘭,這些都是他牽掛的人,可是此刻,只怕、、、其實郭紹風是有顧忌的,榮祿已經很清楚的告訴了他,那房山義和團裡有朝庭的人,這可不是小事,也許現下這個時候朝許或者說老佛爺對義和團可以容忍,但絕對不會對他郭紹風有任何好感,如今自己可以說是成了朝庭和洋人兩頭都不會放過的人物了,就算自己要去房山,也不是能急於一時的事。想到這裡,郭紹風心下苦笑,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可以說一直在奔波,存錢積糧,對抗八國聯軍,但到頭來好像一直都在爲他人做嫁衣裳。
更說他心焦的是周凡平那邊,如果覃王首說得沒有錯的話,那麼周凡平和大部隊現在已經佔領德州,現在看起來周凡平好像是佔了便宜,能佔劇一載與朝庭分庭抗禮,龍魂騎兵也有了自己的地盤,但事實上這樣一來,龍魂騎兵已經沒有了神秘感可言,實國幾乎是完全的暴露在了朝庭和洋人的面前,入境可以說是萬要的危險。
晃了晃腦袋,不讓自己去想它,反正此刻自己也是鞭長莫及了。
不日,已到逐州,一切順利,黃四親自帶了幾百親兵出城迎接,對於郭紹風的到來,黃四可以說是最高興的,他如今雖然是佔了一城,這逐州城的朝庭官員早在八國聯軍攻入北京的時候就以出逃,現在這裡一切都是由他黃四主持大局,但是黃四心下去很清楚,自己沒有那個本事,現在洋人勢如破竹,若真是大舉來犯,自己帶著這近萬軍士未心能抵擋得住,可是現在郭紹風來了就不一樣了,他可是見識過郭紹風打仗時候的本事的,再加上郭紹風的身份,一旦戰事一起,他定可召來強援。還有就是近一個月來,軍隊在補給方面已經快跟不上了,跟五峰山那邊也失去了聯繫,還有這地方上的事情也是一大堆,自己又是一個粗人,怎麼也是管不過來的,現在郭紹風一來,正好全盤的交給他,也不用自己再那麼爲難了。
當黃四面帶微笑小心謹慎的說出自己的意思後,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郭紹風一面對著桌上的食物風捲殘雲,一面叫道:“你少來啊、、、把這個爛攤子交給我?想得美,再說我也沒有時間啊,你看,我趕了這麼久的路,總得休息幾天吧,然後房山那邊的事就夠我操心的,你怎麼能忍心再給我增加負擔呢?”
黃四一愣,正想再說說自己的困難,卻被郭紹風止住。
“黃四,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這樣吧,軍隊呢你自己帶,但我得給你找個幫手,你現在人手是多了,但素質還是不怎麼樣、、、”
指著旁邊的覃王道道:“老覃可是老行伍了,在操兵方面可是大行家,他暫時沒有什麼事,就幫著你練兵好了。”
又指著納蘭如嫣道:“納蘭姑娘才高八斗,女中豪傑,這逐州城的事務嘛、、、你就交給她好了。”
他這番話說完,等於是給三人定了身份,讓覃王首做黃四的助手,讓納蘭如嫣當這裡的父母官,而他自己呢,說起來是要負總責,但是人都知道他是當了甩手掌櫃的了。
一干人回到黃四給安排的宅院裡,這可是以前知府住的地方,給過一番收拾後可以說是一應的俱全。郭紹風坐了下來,看說似有心事的納蘭如嫣笑道:“怎麼了,納蘭小姐莫不是碰到什麼難事,說出來聽聽,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納蘭如嫣橫了他一眼,道:“紹風,你爲什麼要我來做?”
郭紹風想都沒想,就反問道:“那你認爲誰比較合適?”
納蘭如嫣一怔,細細的想了想,還真的想不到一個合適的人,現在跟在郭紹風身邊的人都是些大老粗,要是行軍打仗還行,但要管理地方行政,還真是找不出一個合適的。
郭紹風看納蘭如嫣沒有說話,便道:“如嫣,我知道你不想這樣,但是我實在找不出什麼合適的人,你也不要管那麼多,你不是革合黨麼?還有什麼好怕的。”
納蘭如嫣一想也是,便點了點頭,又問:“那你做什麼?”
這個時候,小英子和姚依依也走了進來,小英子必竟是小孩心性,對這個新鮮的地方還有些好奇心,抓住郭紹風的手道:“哥哥,我們以後
就住這裡麼?”
郭紹風捏了捏她的小臉蛋,笑道:“對,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你就是這裡的大小姐。”
小英子逐磨著這大小姐的意思,姚依依問道:“郭大哥,我們以後真的就在這裡住下來?”她雖然視郭紹風爲自己的依靠,而且一顆心也早就交給了這個心上人,但也很清楚郭紹風現在的處境,不禁爲他擔心起來。
郭紹風拍拍她的肩膀,道:“依依,你不用擔心,現在外面很亂,暫進還沒有人會注意到逐州,所以這裡現在還是安全的。你和小英子就安心的住在這裡,以後有什麼事就問納蘭姐姐,現在這逐州城就由她做主了。”
小英子聽到這裡,看了看納蘭如嫣,問道:“姐姐,你當官了嗎?”
納蘭如嫣抿嘴一笑,拍了拍她的小腦袋,道:“是啊,姐姐當官了,等小英子長大了,也可以當官的。”
小英子腦代一偏,道:“我纔不要當官呢,他們說只有男人才可以當官的,讓哥哥當好了,我只要跟著哥哥就好。”衆人莞爾。
這宅子裡,黃四還給他們安排了幾個男女僕人,雖然郭紹風不喜歡這樣,但這個世界都是如此,也只能接受了,再說有了這些人也省了他的心,這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還真的好過。
入夜,衆人都睡下了,郭紹風去一個人呆坐在院子裡,仰望著星空,就那麼靜靜的坐著,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周圍很安靜,除了不時傳來幾聲狗叫,幾乎沒有聲音。
郭紹風的臉上很平靜,只是眼光有些憂慮,輕輕了嘆了一口氣,身後卻傳來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是納蘭如嫣,此時她只披了一件外衣,裡面還是內衣,身動衣顠之間,妙漫身材若隱若現,就連郭紹風也差些吞了一口口水。
“怎麼了,睡不著?”納蘭如嫣開口問道,只是聲音有些顫抖,當然了,這大冷天的,穿得又這麼少,不冷得發抖纔怪呢。坐到郭紹風的身邊,輕輕的咳了一聲,才讓郭紹風把目光收回,心裡一陣突突。
“是啊、、、奔波了這些日子,今天總算安定下來了。想想,也不知明天會怎麼樣啊,不怕你笑話,我現在都覺得這條命不是自己的,說不定哪天就讓別人給拿走了”
“這世界還有人能拿得到你的命嗎?”納蘭如嫣眼光灼然,盯在他的臉上。
“怎麼沒有?我一直以來只不過是運氣好而已,再說了,如今可是四面強敵,我們可以說是在人家的夾縫中求存,不論哪方,我們都不是對手,日子不好過啊。”
轉過臉來看著身邊這個絕色女子,認真的說道:“其實若只是我一個人倒也罷了,我也不是什麼貪生怕死的人,可現在還有你們,手下還有這麼一幫對我抱著很大希望的人,還有在五峰山上也有一幫曾經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弟兄,我不能不管、、、”說到這裡,腦海裡出現了馬蘭的影子,這個和自己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小姑娘,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想到馬蘭又想起了周凡平,接著張世、顏鬆、、、一干兄弟的樣子一一在腦中浮現,這才醒起自己還有很多牽掛的人。
納蘭如嫣看著這張惆悵的臉,離自己是那麼的近,又有誰會想到這樣一個人能做出那麼多驚天動地的事情來呢。
“你不用這麼說,我們大家都相信你,這麼多人願意跟著你,就是因爲這個,你也不用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現在從大局上來看我們是不利,但仔細想想,朝庭自顧不瑕,洋人目前也注意不到我們,德州那邊可以說分散了洋人的大部分注意力,但是我想你師兄也肯定會有他的力法,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壯大這麼多,攻下德州自然會有他的打算,只不過、、、、、、”說到這裡就沒有再說下。
郭紹風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想過,不過我相信師兄,再說了,龍魂騎兵掌握在他的手裡我也放心,軍權什麼的,我並不現乎,只要大家都安全就好了。再說以師兄的能力,對朝庭還是對洋人,都可一戰,我唯一擔心的就是怕朝庭跟洋人勾結,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這一點,我怕師兄是想不到的。”
納蘭如嫣一驚,道:“不會吧,朝庭和洋人現在也是死敵啊,怎麼會勾結呢,老佛爺再怎麼樣我看也不可能賣國啊。”
郭紹風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就算說出來又有誰會相信呢,也只有他們這些來自未來的人才知道義和團可就是被朝庭出賣的。以當權者的角度來講,外敵總會退去,內憂纔是大患。這個道理其是是很明顯的,只是很多人不願去想也不願去相信而已。
“算了,不說這個了,如嫣,你現在這是這裡的父母官了,擔子可不輕啊。我知道你們革命黨人講的是民主,不過也不得不提醒你,現在非常時期,最重要的是安定、、、”
還沒有說完,納蘭如嫣就開口了,道:“這個你放心就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只不過一城之地,最重要的是民生問題,還是軍隊給養。雖然舊制不可取,但要真正革新也是不可能的。”
“你明白就好,有什麼問是就跟黃四多商量,他雖然能力不濟,但是對這逐州城卻很是熟悉,有他幫忙,很多事會好辦得多。”
納蘭如嫣忽然問道:“你是不是要離開了?”
郭紹風一怔,笑道:“看來還真是瞞不過你,不錯,我得儘快趕去房山,現在也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了,那裡可是直接面對八國聯軍,隨時都有過能被攻陷,我不得過去看看。”
納蘭如嫣沒有說什麼,只是一對妙目一眨
也不眨的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她知道說什麼也沒有用,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支持他。
郭紹風受不了她的目光,站了起來,說道:“我走後,小英子和依依就麻煩你照顧了,你們留在這裡我很放心,就算出了什麼狀況,這裡的大隊人馬也能夠應付。”
納蘭如嫣輕輕說道:“那你自己可要小心,就算不爲了我,爲了小英子,依依,還是榮妍,你也得留著這條命回來。”說完轉身就走,但卻清楚的聽到身後的郭紹風說道:“也爲了你!"郭紹風是被小英子從被窩裡拉起來的,一番洗漱完畢之後,便行往正廳,剛一踏進正廳,便看見一干人等都已等在那裡,姚依依和納蘭如嫣正忙著招呼他們,人可真不少。
一見郭紹風進來,除兩女之外,其他人全都垂手而立,包括覃王首和黃四在內。郭紹風一見氣氛這麼嚴肅,立馬笑道:“早啊,各位,我這還沒有吃早飯呢,你們都吃了嗎?”
黃四恭聲回道:“寨主,您先用早餐,我等先行迴避。”說完和衆人就要離開。
“行了,早就跟你們說了,不用這知客氣,你們就是不聽,看這天色也快中午了,早餐吃不吃都無所謂,你們有事就行說吧。來,都坐下。”
郭紹風坐上主位,納蘭如嫣坐在他旁邊,姚依依立在他身後。覃王首和黃四分坐兩側上首,看來這坐次分得很清楚。
經黃四介紹,其他幾人分別是五個壇主,和領兩千人馬。還有一人最得郭紹風觀注,這就是威虎寨在逐州的情報負責人,德通貨行的才板左德通。是個三十多歲的瘦漢子,對於這個人郭紹風是有印像的,當初好像是從哪個大牢裡放出來的,是郭紹風幫他擺平了官司。所以今天當郭紹風叫出他的名字的時候,他當即跪在了恩人的面前。
“諸位,今天過來有什麼事嗎?”說實話,郭紹風也真是有點莫然其妙,這幾位一致來訪,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當下開口問道。
黃四回道:“寨主,現在天下大勢如何?山寨那邊又無音信,我們又該何去何從?今日特來聆聽寨主教誨。”敢情是來探口風的,也難怪他了,這些日子只怕他也撐得夠辛苦的了。
郭紹風笑了笑,道:“這個問題我也很關心,不瞞各位,我也不可能給你們確切的答案。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是一定不能夠做的。各位,記住我的話,只殺敵寇,不降朝廷。”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其中一個壇主說:“我們義和團是扶清滅洋的,爲什麼要不降朝廷。”
郭紹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對黃四道:“黃當家,老覃,你二人留下,其他人等,即刻回營、、、左老闆,你暫到偏廳用茶,稍候我有事跟你商量。”
幾人分辭而去,郭紹風嘆了一口氣,道:“黃大哥,我不能在此久留,得趕去房山,那裡的情勢比這裡嚴重得多,現在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我得去看看。”
黃四一聽,忙道:“寨主,那這裡怎麼辦啊?再說,我聽說洋人正在攻打房山,您此刻去,只怕太過兇險。”
覃王道也說道:“大人,黃當家說得對,您現在是我們的主心骨,千萬不可以身犯險,這樣吧,讓老覃我帶一隊人馬過去,好歹也能跟洋鬼子拼上一拼。”
郭紹風搖了搖頭,這兩人想得也太簡單了,房山的情勢危險,可城內的勢力更復雜,就算他郭紹風過去,到時候打起仗來也未必有人聽他的,更何況是覃王首,有人會把他當回事啊。
“你們說的我也都清楚,但此事非我去不可,那邊的情況比較複雜,而且不止一股勢力,恐怕也只有我去還有一點用,而且我們現在得搶時間,不單是跟洋人搶,還得跟朝廷搶時間,先下手爲強。”
見兩人不再作聲,又說道:“黃大哥,你一定要記住,此處兵權你一定要握在自己手裡,除我之外,任何人都無權命令你、、、包括、、、我師兄周凡平。”說到這裡郭紹風臉色暗了暗,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對了,黃大哥,現在軍隊的情況怎麼樣?”
黃四沒有開口,倒是覃王首回答道:“回大人,我昨晚連夜做了一番統計,情況也還不錯,軍隊共一萬三千人,金、木、水、火、土五處分壇各兩千人,不過這兩千人裝備太差了,大概有一千人用的還是大刀長矛,兩三百人用弓箭,兩三百人用的還是那種土銃,只有兩三百人用的是洋人的武器。另外各壇還有幾門火炮,這五壇除金壇外,其字四壇分駐四方城門。金壇駐在城北十里處的小莊鎮。而黃當家的總壇直屬有三千人,這三千人比較可觀,全都是清一色的洋人火器,全都是騎兵。”
郭紹風想了想,笑道:“看起來不錯,但編制還是太過混亂,這樣打起仗來還是有所不便,這樣吧,黃大哥,從今天起,我們對外仍稱是義和團,但對內就不用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軍隊,不要再裝神弄鬼的,我們得抓緊練兵。”
“練兵的事交給老覃負責,把五個分壇的人員全部打亂,重新編排,編爲五隊,把用大刀的紡爲一隊,稱大刀隊,駐在東門。用長矛的編爲一隊,稱長矛營,駐在南門。用弓箭的編爲弓箭營,駐西門,用火銃的駐城北小莊鎮,洋槍隊編爲神火營,駐防北門。總壇的三千人加上老覃帶來的一千人可編爲兩營,兩營以七天爲限,輪流出城進行實戰演練,騎兵要是不跑起來怎麼叫騎兵。而留在城內的一營要把戰馬讓出來,你們可安計劃讓其他各營的人來學騎馬,人人必須要學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