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戰後的一切都回歸了平靜,那些遷出的老百姓也在官員們的安排下開始重建家園,衆武將則開始重新佈置兵馬。只有郭紹風樂得閒,悠哉悠哉的翹著二郎腿在自己的房間打吹口哨。
坐在他面前的是陳漢還有覃王首和文彬手下一個叫做工陽關的總兵,三人愁眉苦臉的坐在那兒,眼神有些可憐的望著眼前這位若無其事的郭紹風。
“不用再看了,輸了就是輸了、、、知道嗎?賭術差沒關係,要是賭品差那就是無可救藥了,不就是幾兩銀子嘛,有什麼大不了的,看把你們急的,就像是輸了老婆一樣。”將一大包東西移到身後,郭紹風對面前三人苦口婆心的說道。
陳漢苦著臉道:“大人,這就是我的老婆本兒,全讓你給拿走了。”
“像你這種人我真是沒話說,連老婆本都能拿出來賭,你自己說說你還是不是人?”郭紹風有些生氣。
覃王首忙道:“大人,這些錢我是要給我娘抓藥的,讓你全拿走了,我可怎麼辦啊?”
“讓我怎麼說你好呢?你娘把你養這麼大容易嗎?你居然拿給她抓藥的錢來賭,這要是讓她知道了,只怕不用吃藥,氣都讓你氣死。”郭紹風很生氣。
“大人、、、”工陽關舔了舔嘴脣,也說道:“我根他們不一樣,我這些錢暫時也沒有什麼用處,您看您能不能還給我?”
“你腦子有病是吧,反正都是閒錢,所謂願賭服輸,你還想要回去?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以後別想跟我賭了。”郭紹風非常的生氣,似乎已經忘了正是他自己硬拉著三人過來賭的。
小王神色慌張的闖了進來,叫道:“不好了,老闆,聶士成來了、、、”
覃王首和工陽關還好,陳漢腦子一下子就蒙了,看向郭紹風,見他低頭沉思的樣子,似乎是在想什麼辦法,心想此人一向計謀多端,這一次應該沒問題吧。不過郭紹風出口的第一句話就讓他絕望了。
郭強風想了想,神色平靜的說:“老陳,小王,你們準備一下,趕快跑。”
陳漢當場暈倒在地,小王結巴的問:“老、、、老闆、、、跑、、、”
“不跑留在這裡等死吧,難不成聶士成還會跟我不計前嫌嗎?別再耽擱了,時間不多,快。”當先出了門,去收拾東西去了。
榮恕已經知道聶士成來了,不過他並沒有馬上去見他,而是讓文彬和史開山先過去接待,而他自己則讓人去找郭紹風。
“什麼,郭將軍跑了?”對著前去傳喚郭紹風的衛兵,榮恕怒聲問道。
“對,有人說半個時辰前從北門跑的。”
榮恕心裡一震,這可不是小事,若真只是聶士成的事倒也罷了,更讓人擔心的是西安也出事了,老佛爺已經下旨賜婚,讓吉銘和榮妍擇日完婚,這會兒郭紹風要是跑回西安只怕馬上就會落到吉銘的手裡。他心裡是最中意郭紹風的,對那吉銘並沒有什麼好感,但既是老佛爺親自指婚,就連榮祿也不能違背,可郭紹風若是知道消息一定會沉不住氣,到時候會鬧出什麼事來就難說了。
略一沉思,道:“讓陳漢過來見我,快!”
衛兵腿一軟,道:“大人,陳將軍也和郭將軍一起走了。”
一掌拍在桌子上,“什麼?他也跑了?大膽、、、那去叫覃王首過來,不會他也跑了吧?”
覃王首當然沒有跑,他也沒有必要要跑,一聽榮大人招見,心裡是七上八下,因爲這郭紹風可是在自己面前出的城門,莫不是要拿自己問罪?帶著滿腹的狐疑去見榮恕。
一見榮恕就嚇了他一跳,因爲這榮恕並沒有說其他的,只是當頭就說:“覃王首,你給我聽著,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我神機營的人。”
“啊、、、”覃王首一頓愕,立即跪下,道:“大人,我老覃要是做錯了什麼,你怎麼罰都行,可別不要我啊。”
“叫什麼,你給我聽清楚了,下面的話我只說一遍,你馬上帶一千兄弟出城去追郭紹風,追上後一切要聽從他的安排,切記要保護他的安全,除非你死,否則他不能有事。從現在開始,你和你的兄弟就是郭紹風的人,其他人包括我在內都不能再指揮你,聽明白了嗎?”
“大人,這到底怎麼回事啊?郭將軍一聽到聶督臺來了就馬上跑掉,您現在又、、、、”
“囉嗦什麼,還不快去。”
“是”!雖是一點也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但是他知道,能讓郭紹風離開這事一定很嚴重,而能讓榮恕如此施爲,那麼肯定是非常的嚴重了。再也不做停留,直接去的軍營,點齊自己手下一千軍士出得城門,追郭紹風去了。
郭紹風一路狂奔,出五十里才稍停下來,對著小王和陳漢說道:“看來這回我們是要倒黴了,這聶士成非比常人,若是他一味追究的話,只怕我們、、、”
陳漢本來就是一肚子的火,那件事可全是郭紹風乾出來的,就因爲自己也跟著一起摻和現在也
弄得個要丟官逃跑的下場,沒好氣的說:“大人,那你當初幹嘛不一刀了結了他,現在好了,只怕天下之大都沒有我們的去處了。”
“那倒未必,聶士成也是聰明人,如今是他的人馬立了大功,這自然也會算到他的頭上,只要看不見我,眼不見爲淨,他也不可能做出什麼大動作的,那樣一來豈不是把功勞往我頭上推?現在倒好,他虛驚一場,還撈了個大大的功勞,我們忙活一場,弄得個逃亡的結果,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你還是將就點吧。”
“那要是他也去西安呢?”
“不用擔心,我只是去西安辦點事,馬上就會離開的,老陳、、、這一次我還真是對不住你了。”嘴裡是這麼說可臉上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麼歉意。
陳漢這人就是這樣,你要是不說吧他會怪你,你要是主動的向他道歉他還真是受不了,當下高聲道:“郭大人說哪裡話,這破官算什麼?丟了就丟了吧,只要能跟著大人你逍遙快活,比什麼都好、、、”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財”這句話郭紹風只是從說書的嘴裡聽過,沒有想到今天聽到真的了,在一個大路口,一羣衣衫不整的傢伙在一個長得槐梧、、、應該是肥胖的漢子帶領下,攔住了去路,說了這麼一句讓郭紹風想要笑出來的話,然後一個個作出兇神惡煞的樣子,可能是希望這三個人能夠自覺一點,把身上值錢的都掏出來吧。
郭紹風扭過頭制止了要動手的陳漢,跳下馬來,走上前幾步,作出有些膽怯的樣子,給了這些“強盜”一些面子,纔開口說道:“大爺,你們說的是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那胖子對他的態度很滿意,只是覺得眼前這個單瘦的青年太沒見識了,連那幾句話都聽不懂,那可是自己從村裡的秀才那裡打聽來的最熱門的打劫術語啊,他居然聽不懂。
“小子,大爺的意思就是讓你拿錢出來,才能從這裡走過去,明白嗎?”
“啊、、、前面那幾個大爺不是說把錢給了他們就可以走的嗎?怎麼這裡還要交錢嗎”
前面,大爺,交錢?胖子整理了好久才理清頭緒,看了一眼還沒有想明白的同伴,清了清嗓子,叫道:“前面是前面,這裡是這裡,這裡的規矩是剛剛定下的、、、等等,你說前面也有人攔路、、、”
“是啊,前面有一個比你還要高的大爺,他的斧頭比你的這個要大兩倍,一百多斤呢,他說要是再遇上要錢的,就報他的名字,要是不聽就是不給他面子,他會來收拾的、、、”
“你放屁,這方圓幾百裡誰不認識我趙二爺,誰敢在我的地盤上搶生意?你給了他多少錢?”
郭紹風伸出五個手指頭。
“五兩?”
搖搖頭。
胖子的眼睛睜得老大,天啊,不會是五十兩吧,那也太多了些,自己這兩個月加起來也沒有弄到十兩,那個混蛋居然一次就弄了五十兩,媽的,看來我也得多弄點,這小子看起來有點油水。
“這麼說你給了他五十兩?”
郭紹風還是搖了搖頭,說:“是五百兩,我給了他五百兩,他說從這裡到西安再也不會有人攔我了。”
胖子還有他的同伴都沒有說話,張大著嘴巴,媽的,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五百兩,那得是多少啊,得有籮筐裝吧,孃的,前面的傢伙太走運了,這小子太有錢了。
“幾位大爺,我在前面已經交過錢了,現在可以走了嗎?”
胖子這才醒悟過來,想起自己是幹什麼來的,罵道:“孃的,你少跟老子裝算,快快拿錢出來,前面是五百兩,那這裡也得五百兩,一錢也不能少。”
他身邊的同伴也一個個流著口水大叫,“對,快拿錢、、、”
“要不然宰了你們、、、”
“爺爺好幾天沒殺人了、、、”說這句話的是一個看上去有六十多歲的老頭子,站都有些站不穩,還是讓身邊一個年青的扶住才站穩的。
“我這次出門只帶了五百兩,全給了前面那位大爺了,現在是一錢也沒有了。”
“孃的,你耍大爺是吧?”胖子晃了晃手中的板斧,其他人也跟著起鬨,揚起了手中的武器,有的是一把菜刀,有的一把鋤頭,還有的是一根扁擔,那個老頭子拿的是、、、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應該是一把剪刀吧。如果不是他們時不時的嚷著要錢,郭紹風真的會以爲自己是在與一些什麼人一起參加勞動呢。
郭紹風強忍住笑意,嘆了一口氣,道:“你們怎麼不相信我呢,我說的可都是真的,不過你們既然要錢,我也不能不給是不是,這樣吧,我這位兄弟身上應該還有些銀子,你們跟他要吧。”說完指了指馬上的陳漢,並對他眨了眨眼。
陳漢心中一喜,自己正好是有氣沒地方出呢,這些傢伙正好可以讓自己消氣。也跳下馬來,朝著衆人走過去。
以胖子爲首的衆人個個面露喜色,這個大個子還挺
自覺,主動過來獻錢,胖子點了點頭,說:“我也不爲難你們,把身上的錢都拿出來就可以走了。”
陳漢走到他跟前,兩人面對面,這胖子比陳漢還要高出半個頭,俯視著這個自覺的傢伙。
陳漢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一拳擊一胖子的肚子上,衆人還沒反應過來,胖子已經一聲哀嚎倒在地上,大叫不已。
一腳再踢在他身上,轉過頭對著衆人叫道:“還有誰要錢,爺爺身上有的是錢,你們有本事就來拿啊、、、”還真的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來,在空中甩了甩。
郭紹風忽然一聲怒吼衝過來,一把揪住陳漢的衣襟,怒目圓瞪,喝道:“你個王八蛋,不是說沒錢了嗎?怎麼還藏著一張,把昨天的帳結了。”
陳漢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暗罵自己怎麼那麼不小心,這他面前露財,這還能保住嗎?只好陪笑道:“大人,我昨天真是沒錢了,這是小王給我的。”
“小王?”
郭紹風轉頭望向一旁的小王,後者忙轉過頭看向別處,搖手說道:“我不知道,我可是從來沒有給過他什麼,我自己的錢還不夠用呢,哪會給他啊。”
“你、、、小王,你、、、”陳漢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陳漢,你還想往小五身上推,你、、、我懶得跟你說,這張銀票沒收了。你還有沒有?”
手上的銀票被搶走,也只好眼睜睜的看著,誰讓自己那麼欣賞眼前這個年青人呢,再說了,就是打起來也打不過他啊。一聽郭紹風還在打主意,忙否認道:“絕對沒有了,真的,就只這一張,這可是我現在唯一的家當,大人,您就忍心、、、”
“少跟我扮可憐,快把事情解決了好上路。”
陳漢這一看那些人,自己差點嚇了一跳,幾十個人全都跪了下來,朝著自己三人不停的磕頭。只有胖子一個人還趴在地上,爬不起來。正想問郭紹風,卻發現他已經朝著那個年紀最大的老頭走過去。
“老人家,拿不到錢也用不著這樣啊,你身體不好,還是快起來吧。”
“不敢不敢,好漢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老頭哆嗦著回答,但是身體虛弱的他並沒有因此而停下磕頭。
郭紹風搖了搖頭,怒道:“再不起來我可要發火了。”
這句話很有效,所有人包括那個胖子都站了起來,眼巴巴的望著郭紹風,還有陳漢,陳漢一功夫讓他們害怕,可是陳漢還這麼怕眼前的這個青年,那麼這人肯定更厲害,不怕纔怪。
“老人家,你說說吧,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當強盜的?”郭紹風問道,他已經看出來了,這些人根本不是什麼強盜,肯定只是些無以生計的難民,迫於生活纔會這樣的,邊這樣的老頭子都出來了,他們的困境可想而知。
見郭紹風沒有惡意,老頭才慢慢的細細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原來他們全都是一個村子的,這老頭是村長,他們的村子叫老家村,離西安不遠,天曉得他們前世造了什麼孽,就在一個月前,他們村裡面來了一隊官兵,就駐在村南不遠處,開始的時候也沒有人進村,這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可誰知道只過了三天,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村長的三個女兒出去給地裡幹活的哥哥嫂子送飯,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一天後村民們纔在後山發現了她們,全都已經死了,而且衣服也早被撕碎,三個女孩的下身全是一片血肉磨糊,是人一看也知道是被多人強姦致死的。老村長當時就急得暈了過去。
村長的兩個兒子當下就去軍營質問,問這到底是不是他們乾的,誰想那軍營的首領居然當面承認,還把兩兄弟趕了出來。
當知道是那些當兵的乾的好事,村裡一些人意思是算了,當兵的惹不起,而一些年輕人則是要出面去討個公道。老村長也知道事情嚴重,責令自己的兒子不可輕舉妄動,讓大家都不要再聲張。可誰知當天晚上慘劇再一次發生,村長的兩個兒子被砍掉了腦袋,兩個兒媳也被一羣當兵的給姦殺了。
這一來,連老村長也忍不住了,提著斧頭就要往軍營去,後被幾個年長的村民攔住,一羣年輕的村民衝向軍營,但只是剛出村,就迎上的衝過來的兵丁,村民哪會是兵丁的對手,就連老人小孩最後也加入戰鬥也只不過是多添了幾具屍體而已,這一次幾乎是屠村。能活道逃出來的也只有現在這幾十個人了。全村幾百人都喪生在那些畜的手上。
他們本來是要上縣衙告狀的,可還沒有到就被一羣衙役轟走,告狀無門,自己又鬥不過別人,這些人只好流落他鄉,因爲無以生計,也只好由這個練過幾天拳的胖子帶領著沿路打劫過日子。
說到這裡,老村長已經淚流滿面,其他人也無不低泣,慘遭這樣的禍害,可能是他們以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吧。本來已經麻木的他們,在老村長的敘述下,又回覆起那場劫難的加憶。郭紹風有些不忍,但還是不得不提出自己的疑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