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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沙看了衆將軍一眼，知道現在都在等著自己的命令，誰也不會做這個出頭鳥的，暗罵一聲，說道：“先讓部隊進城再說吧，中國人那麼多，地方那麼大，追是追不完的，只要佔領了井陘城，爲聯軍打開通道就可以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震天的炮聲響起，緊接著密集的爆炸聲幾乎連成了一片。幾位將軍幾乎都能感覺到地面在微微的顫抖。

臉色大變，加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不是佔領了井陘城了嗎？怎麼還會開炮？”

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別人當然也不會知道。

一個士兵急步跑了進來，“將軍閣下，井陘城裡忽然發生爆炸，聯軍士兵傷亡慘重。”

指揮室內一片沉默。加沙像是中了魔似的癱倒一椅子上，滿頭的大汗，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勉強振起精神，下令道：“快讓他們撤退，我們中計了。”

命令還沒有傳下去，又有人來報，全城起火，井陘城和裡面的八萬聯軍士兵全都陷入一片爲海。所有人再次震驚，都不太敢相信，剛纔還在商量慶功的事，現在一切都倒了過來，看來慶功的好像應該是那些中國人了。

加沙忽然跳起來，叫道：“都快點，帶人去救援，不能讓他們全都死在井陘城，總部會斃了我們的。”自己已經當先衝了出去。

城內的爆炸聲剛起，郭紹風就帶著一千人離開了壕溝，他要翻過旁邊的山去前方看看，那裡將會是最重要的戰場，洋人大本營還有兩萬人，這是不容忽視的力量，也不知道前面的兄弟能不能擋住。

在爆炸聲響起一時候，已經有部分的洋人開始往城外退，不過不幸的是退出來並不比城裡好多少，榮恕已經帶衝出了叢林，一萬人衝向城門口的洋人，這些士兵是從太原帶過來的，還沒參加過此次會戰，早就卯足了勁，這會使出來威力自當驚人。根本無需近兵相接，一萬人分成幾個梯隊站好，一排排的子彈招呼著退出來的洋人，這些本來是兇神惡煞的傢伙先是被爆炸聲嚇退，再被漫天的大火嚇壞，退出來又是面對呼嘯的子彈，哪還有膽量還擊，只顧著四處逃竄，但是這並不能幫助他們什麼，子彈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在一時半刻之間幾乎沒有人能夠倖免於難。

覃王首則是帶著人衝向了相反的方向，阻擊來援的洋人，兩軍相接，這一次都是急行軍，沒有火炮的當先，在一陣槍聲後，開始了肉搏戰，一方是急著救助同伴，一方是誓死阻擋，誰也不願意退一步，但是很明顯的就是洋人的進攻早就沒有了當日攻城時候的兇猛，八萬人在城中掙扎，已經讓他們有些膽寒了，誰知道這一去會是個什麼結果。

當郭紹風趕到地時候，城外已經亂成了一片，退出來的洋人和榮恕的人馬也戰成了一片，不過明顯的是他們也撐不了多少時間了，郭紹風一聲招呼，一千人也投入戰場，這一千人相比現在的戰場不算什麼，但是在這個時候出現讓早就膽顫心驚的洋人以爲是來了對方的大部援兵，僅存的抵抗意識被擊潰，不少人開始放下武器投降。

郭紹風並沒有爲難他們，而是讓他把他們帶到一旁，與榮恕商量後，除了留下少數的人看守著城門外，其他人則是跟著郭紹風前去幫覃王首對付另外的那兩萬洋人。

郭紹風走到俘虜面前，對著他們一陣大罵，當然他也知道這些人只怕很少有聽得懂自己說的是什麼。只是藉此發泄一下而已。

這些俘虜本以爲自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他們很清楚自己對中國人做了些什麼，也知道中國人如果抓住他們會怎麼對待，特別聽說了龍魂騎兵的事後，對方的殘酷手段也著實讓他們心驚。如今自己也落入他們的手中，下場可想而知。

不過郭紹風的做法卻是讓他們大吃一驚，居然讓出一條路來讓他們走。沒有人敢動，誰知道第一個出去的會不會挨槍子。

郭紹風伸手就是一槍，一個洋人被擊中腦袋當場斃命，怒吼道：“不走就殺。”

這會兒這些洋人好像都聽懂他在說什麼，當一個小個子衝出來的時候，其他人也紛紛往外面跑。沒有人會考慮這是怎麼一回事，反正只要不死，能逃出去就好。這個時候，還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的呢。

看著這些人全都跑了出去，對著他們的背景，郭紹風冷笑一聲，翻身上馬喝道：“給我追、、、”已經一馬當先追了出去，後面一萬士兵跟上。

跑出去的俘虜見他們又追了過來，嚇得屁滾尿流，跑得更急了，郭紹風也就像是在跟他們玩遊戲一樣，只是追也不開槍，還故意不追上他們，只是緊緊的咬著他們的屁股不放，讓他們時刻都能聽見自己這方的吶喊聲。

郭紹風這麼做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讓這些人逃回去，恐懼是可以傳染的，讓他們回到部隊間就會把恐懼也帶過去，這些人跟本就不可能逃過自己的手掌，只不過是延緩了處置他們的時間罷了，到時候連同他們的大本營也得一把火燒掉。

就如他想像的一樣，當這些人回到他們的大部隊當中的時候，覃王首明顯的覺得輕鬆不少，對手開始慌張了，而當郭紹風的兵馬出現的時候，洋人們本能的開始後退，這隻能叫做是後退，不能稱之爲撤退，完全沒有組織性可言。郭紹風騎著那匹心愛的戰馬衝殺在敵陣中，眼角注意上了一羣人，這一羣人好像是在護著當中的幾個人似的，而當中的那幾個人從服裝上看身份不簡單，說不定就是他們的指揮官。

對身邊的陳漢叫道：“帶你的人把那此人給我轉起來，一個也不能跑掉，少一個就用你的腦袋填。”

陳漢欣然領命，一千人圍兩百來人又不是什麼難做的事，呼嘯一聲，帶著隊伍殺了過去，慢慢的形成合圍之勢，將那兩百來號人團團圍住。

郭紹風一路殺得性起，直追到洋人的大本營，這裡早已是一片狼藉，覃王首正在指揮著手下清點俘虜和戰利品。一見郭紹風過來，興奮的跑到他面前，說道：“將軍，你看這一回我們可是大獲全勝啊。”

郭紹風心情同樣的不平靜，這次的勝利實在出乎意料，雖說在榮恕面前誇過口，但心裡面一直是以爲最多殲敵一半就不錯了，沒想到最後竟然真的全殲。

“孃的，燒了井陘城要是還不能勝，我還做不做人了。你小心點把俘虜給我看好了，說不定會派上大用場。”

“知道了，將軍，您要不要挑一些戰利品？”

郭紹風不明白他的意思，看向這個傢伙，見他是一臉的詭笑，湊過來說道：“洋人搜刮的還真不少啊，好幾箱了金銀珠寶呢。”

“哦---”若無其事的應了一聲，問道：“幾箱啊？”

“五箱”

臉色一變，再問：“到底幾箱？”

覃王首雖是個衝動的漢子，但並不是像陳漢那麼沒腦子的，看了看郭紹風的臉色，已經明白了忙道：“四箱、、、不，不是四箱，是三箱。”

郭紹風作出儒子可教的樣子，點點頭，道：“不錯，覃將軍這一次功不可沒啊，我會告訴榮大人的，你的確是個將才。”

覃王首正要說些感激的話，郭紹風已經走開了。

在大本營裡到處逛了逛，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正準備離開，幾個士兵綁著一個外國女人走了過來，這個女人看上去很年輕，估計不會超過二十歲。

“怎麼回事？”郭紹風問道。

一個小頭目過來笑道：“大人，抓了個女人，您看，還挺好看的。”郭紹風忽然覺得這笑容多少有些讓自己不自在的東西。

果然小頭目的下一句話就是：“大人，要是您喜歡，這女人就歸您了。我是第十三騎兵營的哨官趙虎。”

這時覃王首也跑了過來，問：“大人，您要不要、、、”沒有說出來，但言下之意是個男人都明白。

輕咳兩聲：“趙虎是吧，你記得你，不錯，你立了大功。”

走過這個女人，確切的說應該是女孩，見她正驚恐的看著自己，從一個士兵身上拔出大刀，手起刀落，女孩身上的繩子已經斷開。恢復了自由的女孩驚恐的用不太熟練的中國話問：“你們要把我怎麼樣？”

郭紹風很想臭罵她一頓，你們的人對我們是怎麼樣的，你還不知道嗎。但他也明白這只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女孩。搖了搖頭，看向旁邊的覃王首。

覃王首連忙轉過身去離開，嘴裡還說道：“大人，我什麼也沒有看見，真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位姑娘，你的親人在哪？”

女孩見他問自己，稍稍放鬆一些，回答：“我爸爸是這裡的指揮官，我叔叔在石家莊。”

郭紹風牽過一匹馬來，說：“這些俘虜裡有你認識的人嗎？有的話就挑幾個出來。”

女孩雖不明白爲什麼，還是照著他的話去做了，她一共挑了五個人，說這是他爸爸的人。郭紹風說道：“你們快走吧。”

“什麼？”女孩一怔，全沒想到這個人會放了自己，從他們剛纔的話她其實已經聽出來是個什麼意思，本來以爲會被這個人給、、、沒想到結果卻是這樣。

“你放了我，不怕你們的軍法嗎？”

郭紹風皺了皺眉，女人怎麼永遠都是這麼的囉嗦。沒好氣的說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女孩不再猶豫，說道：“我叫露茜，是英國人。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中國人。”郭紹風見女孩上了馬，一掌拍在馬屁股上，馬一受驚就飛奔出去。幾個被挑出來的俘虜也跟上。

見覃王首盯著自己，郭紹風搖搖頭，說：“戰爭是男人的事。”

“是，不過顯然我們的女人是最遭殃的。”

“我知道你有意見，但是我們不是畜生，我們是人。”拍了拍覃王首的肩膀。

策馬回到陳漢的身邊。這個傢伙正在對著被包圍起來的人破口大罵，那本來是兩百來的人只剩下幾十個人，幾個官樣的人

被圍在最中間。

郭紹風止住陳漢，一到那前人跟前，問：“誰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

沒有人吭聲，對著陳漢一使眼色，陳漢笑了笑，是陰笑，一刀砍出，一個洋人士兵的腦袋落在地上，身子一陣抽搐才停止動靜。

“我再問一次，誰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再不出來我就全部殺掉，能燒死八萬人，殺幾十個太容易了。”

中間一個肩上扛著將星的中年人站出來，說道：“我是英國的中將加沙，就算我是俘虜也是高級戰犯，你不能殺我。”他說的是漢語，只是不太熟練而已，郭紹風已經猜出他就是那個露茜的父親了，英國的指揮官就是他，再說兩人相貌上有些接近。

郭紹風不理他的話，問：“告訴我，石家莊有多少人駐守？”

“不知道。”說得很堅決。

郭紹風笑笑，對陳漢叫道：“你跟他聊聊，說不定他能想起來。”

陳漢很樂意的答應了，走過去一把抓住加沙的衣領，一拳擂在他的肚子上，一擡腿，膝蓋再頂上肚子。加沙當場就倒在地上捂住肚子呻吟，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怎麼樣？想起來沒有？”

沒有回答。

“陳漢，看來你不太會聊天嘛，帶他到一旁好好聊聊。”

陳漢一聲呼喝，幾個士兵過來不由分說就把加沙架起來走了出去。五分鐘後，再次被帶了進來，這個時候只怕那幾個洋人軍官也認不出他來了，臉腫得跟茄子似的，衣服也被撕破了。

“大人，他說石家莊有五千人，全都是德國人。”

點點頭，喝道：“把這些人帶回去一併處置。”正要離開，眼角一閃，發現這幾個軍官中間有一個黃種人，知道肯定就是日本人，一時火起，跑過去就是一腳喝在小騰野狼的頭上，這傢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踢翻在地。

沒等他開口說話，就對陳漢說：“把他的腦袋掛起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爲什麼唯獨要殺這個日本人，只有小王明白。

最後清算戰果，這一次共殲敵近九萬，俘虜近三千，跑掉好幾千人。獲金銀糧草槍械無數，火炮上百門。這樣的戰果，史無前例，將領們都知道這一回立功立大發了，個個興奮得緊。

文彬對榮恕說：“榮兄回京後肯定高升，到時可別忘了兄弟啊。”

“哪裡哪裡，文兄不也一樣嗎？我也希望日後多與文兄親近親近。”

郭紹風沒有興趣參與他們的討論，走到史開山身邊，關切的問道：“史大人，手上的傷怎麼樣了？”

史開山苦笑道：“已經好多了、、、”又嘆息一聲，道：“總算是結束了，郭將軍，這一次你功勞最大，不知道以後還有什麼打算，有榮老爺子在京，只怕郭將軍這一次不想當官也難了吧？”

笑了笑，道：“我是不可能當官的，史大人，對於那些俘虜你以爲該怎麼處置？”

史開山眼時閃過一絲寒光，冷冷道：“洋人殺我多少同胞？這些人當然不能留，一定要殺。”

郭紹風心裡暗歎，本來他是準備要將這些人留著，以後說這定還可加以利用，可是看史開山的態度是不可能贊成的，也對，自己一隻手都沒有了，這份仇恨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也許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榮恕和文彬走了過來，前者高聲道：“史大人所言不錯，對付洋人我們絕不能手軟，否則他們還以爲我們好欺負呢。”

文彬頗有些瞭解郭紹風的心思，說道：“郭將軍，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如今天下大勢早已今非昔比，我們也沒有那樣的氣度來對待這些洋人，如果真要把他們押回去，只怕老佛爺那裡一開口，到時候還得把他們送回去討好洋人。說句大不敬的話，我們拼死拼活的在這裡跟洋人幹，朝廷也未必會理會這些。”

榮恕和史開山也是一齊點頭，郭紹風無語，這些人議論起朝廷來也是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呢，這也許就是武將跟文官的差別吧，若是榮祿在場，相信他一定會支持自己的。

“既然幾位將軍都已有決意，在下也就不好再多說了，榮大人，那你準備如何做？”

“殺，現在就殺”榮恕毫不猶豫的說。

、、、、、、八國聯軍侵華的第一年冬天，在井陘這座名不見經卷的小城裡，洋人付出了近十萬生命的代價最終也未能突破井陘而進取山西。這件事沒多久就傳遍華夏大地，老百姓互相議論著這一神奇的戰爭，只到多年後人們依然會說起。不管是老人還是小孩，都能夠如數家珍的說出那些將軍的名字。英明睿智的神機營副統領榮恕將軍，果斷幹練的武衛前軍副統領文彬，忠肝義膽的井陘城守將史開山，甚至連覃王首和陳漢也被人們所傳頌。只是細心的人還發現，這些人的周圍總是有一個身影不斷的出現，如果沒有這個人整個故事就會像是一下子脫節了，沒有人知道這是誰，也不會有人去注意他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