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候,天氣陰沉起來,有零星的小雨點落下。
二月的風有些冷,蘭麗忍不住抱緊了雙臂。
葉天蹲在地上,用石子勾畫了許多奇怪的圖形,畫的專注認真,冥思苦想。
“葉天,你在做什麼?”蘭麗問。
“破解這個縛元大陣,凡是陣法都是有跡可循,這個陣法,等級應該不會很高。”葉天頭也不擡道。
阿嚏!
蘭麗打了個噴嚏,天空下起了雨。
飛雨樓上,那少年下了樓,站在樓下看著籠子裡的兩人,他的手裡撐著一把紙傘。
少年扔過兩件厚厚的大衣和紙傘到籠子前,蘭麗把東西撿進來。
“披上這大衣吧,能暖和一些。”蘭麗把大衣遞給葉天一件。
葉天看了看那少年,少年一臉平靜的望著這邊。
葉天把大衣穿上,蘭麗撐開傘,靠近了葉天一點。不大的紙傘,勉強爲兩人擋住雨。
籠子外,少年說道:“我叫方恭,因爲體質的原因,自幼不能修武,但和爺爺學了不少陣法知識,或許能幫助你們。能否說下,你們需要破解什麼陣法?”
葉天像是沒有聽到般,依然蹲在地上苦思陣法。
蘭麗把自那傳送陣入口得到的迷幻法陣,向少年說了,並遞過去這九生九死陣的陣眼圖。
“這個大陣,是叫九生九死陣,是很厲害的迷幻陣法,你們中,有人順利通過了陣法,拿到了陣眼圖?”少年有些詫異。
蘭麗露出自豪的微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蹲在地上的葉天。
少年一直平靜的目光中,露出一絲欽佩,見到葉天和蘭麗靠的那麼近,有露出一絲一閃而過的羨慕神色。
他自幼雷元加身,任何人靠近都會被電飛,從沒有和小夥伴靠近玩耍過。
蘭麗問道:“那這個陣眼圖,你能解嗎?”
少年方恭認真道:“我盡力而爲吧。”
說著,方恭坐在樓檐下的凳子上,看著陣眼圖苦苦思索起來。
天地間的雨,越下越大,蘭麗和葉天靠的很近,風雨中的
紙傘搖搖欲墜。
意識海內,龍使說道:“葉天,我覺得,那個大陣師,好像是在幫你哎?”
“怎麼說?”葉天不解問道。
“他知道今晚有雨,肯定是故意把你和蘭麗困在這裡,爲你製造機會嘛。”龍使道。
葉天苦笑道:“這個時候還開玩笑……我都要被淋死啦,你要是有身體,一定抓你出來一起淋雨。”
龍使道:“看你說的這麼苦,但你有點都不著急啊,反而跟蘭麗困在這籠子裡,你還挺享受的。”
“我是不急,但也沒享受啊……我不急是因爲,李元白和西門聖女,知道我們來飛雨樓了,若我們有什麼事,他們遲早會趕來的。再說,看那陣師的面相,也不像是大惡之人,可能就是保護孫子的心切吧,這個我能理解。”葉天道。
阿嚏!
籠子裡,蘭麗打了個噴嚏,一頭撞在葉天身上。
葉天接過蘭麗手中的傘,道:“剛纔太過深思這縛元陣法了,要你舉了這麼久的傘,換我來吧。”
“沒什麼啊,不過,你研究出什麼啦,關於這陣法?”蘭麗問。
葉天搖搖頭,蘭麗露出善解人意的笑。
樓宇的屋檐下,少年方恭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樓宇下的畫板上,留下了一些玄奧的字符。
夜幕真正落下,青玉城萬家燈火亮起。
此時,蘇梨葉在風花血月樓的月府中,誦讀著《星河心經》,以抵抗心經帶來的折磨和痛苦。外面的雨噼裡啪啦,打在庭院的綠植上,聽著雨水的聲音,在一遍遍的誦讀中,蘇梨葉的心平靜下來,不再像之前那樣妖邪和躁動。
對於自己曾修煉畫魂驚神大法,蘇梨葉第一次去認真反思,眼眸中的那一抹天藍色消退了一絲。
二月的雨中,範玉進到青玉城中,結識了幾個同爲參加南離英傑初選賽的少年,一起住進了客棧中。
在自己的房間內,範玉站在窗戶邊,收起了人前的謙和和卑微,摘下後背上的野唐刀,用棉布慢慢擦拭,神情專注而認真。
忽然想起,和葉天,牧鍾兩人大鬧桃園後,
一起吃仙桃和桃花酒的事,不由得嘴角彎出一抹微笑。
城南的廢棄莊園下,那傳送陣入口的迷幻法陣中,那三組人依然被困在裡面,沒有走出來。
戰天都下榻的客棧內,西門聖女問李元白:“神蹟那一組還沒有出來,葉天和蘭麗去了飛雨樓,也還沒有回來,咱們要採取什麼行動嗎?”
李元白搖搖頭道:“他們身上都有追蹤符印,符印還在,就證明他們還沒有遇到危險。這一次南下,不光是進入到遺蹟中算是磨練,任何事都是磨練。這一批少年,都是可造之材,讓他們磨練一下也好。”
飛雨樓,庭院內。
葉天與蘭麗靠在一起,葉天舉著紙傘,把自己身上的大衣都給蘭麗披上了。
蘭麗說道:“葉天,下午時候,你在傳送陣入口那裡,遇到的那兩個女人,都是誰啊,看你的眼神都怪怪的?”
“哦,那是我葉家的族姐,一個叫葉冰柔,算是真正的本家。還有那個跟咱們一起進米幻陣的,叫宋紫凝,是在我們葉家長大的。我們小時候玩的很好。”葉天道。
蘭麗恍然點頭,問道:“那個宋紫凝對你還蠻親切,但那葉冰柔,看你的眼神很怪,你是不是曾經做過什麼……使你們之間有了什麼芥蒂?”
雨下很大,打在籠子上,打在院內的芭蕉葉上,發出噼啪的聲響。
葉天把一年前,在上原城葉家發生的事,都和蘭麗說了,聽得蘭麗唏噓不已。
蘭麗說道:“我還以爲,只有帝都蒼玄城的家族才內鬥,想不到天下哪裡都一樣。關於你斬殺葉凌山和葉觀瀾之事,我是支持你。要是換做我,我不光殺他們倆,我還會把當年支持這兩人的長老,下屬等一一清除斬殺,在這件事上,你還是太過仁慈。”
“我被人勸誡的最多的就是,戾氣太重,殺氣太重,這樣殺下去,總會有一天會衆叛親離。”葉天道。
“那算什麼,哪個開過的武皇帝不是一路殺上來的,哪個武皇帝不是衆叛親離?在這個世界,你還指望別人真的理解你嘛。聽了你的故事,我也給你講講我蘭家的故事。”蘭麗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