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出劍極快的高手,劍鋒刺出來,帶著噌噌之音和滿滿的恨意,他是有備而來,勢要一劍取了安若子坦的命。
突發(fā)的狀況,真是讓人措不及防,御花園一個禁衛(wèi)軍都沒有,安若子坦命在旦夕。
“毛賊!”
誰知安若子坦不但不躲,竟然揮掌迎了上去。
“只有你一個人,就能殺了本王嗎?真是狂妄!”
一聲冷喝,瞬間安若子坦的全身升騰起一團深黑濁氣,黑氣裡,時有灰光一道道掠出,混著開山裂石般的邪惡力量攻向刺客。
顯然,刺客沒料到安若子坦會迎擊而上,也沒料到他竟然有什麼高深的功力,略略一怔。
嘭!
一聲暴響,刺客刺出的劍竟然寸斷,那人也啊了一聲,摔了出去。
好強大的黑氣,邪門的功夫,噹啷噹啷,斷劍落地,刺入泥土之中。
西子驚叫一聲,心差點跳出喉嚨,怎麼三年不見,四哥的功夫竟然有了這麼大的長進?他的功夫很邪惡,絕非安若皇族成仁館的武學(xué),掌掌要人性命,難怪功夫極好的大姐會死在他的手上,可安若子坦是從哪裡學(xué)來的這種邪道絕學(xué)?
刺客本著必死之心而來,摔倒後,雖口吐鮮血,卻仍舊掙扎起來,他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再次向安若子坦飛撲上來,可惜他已經(jīng)失去了行刺的最好時機,御花園的院牆之外,飛躍進來無數(shù)的禁衛(wèi)軍,將他團團包圍,別說殺了安若子坦,就算近安若子坦的身都難了。
“給我活捉了他。”安若子坦冷聲下令。
這刺客能輕鬆進入皇宮,隱藏在御花園裡,皇宮內(nèi)一定有接應(yīng)之人,安若子坦爲(wèi)除後患,誓要活捉刺客,將那個內(nèi)鬼抓出來。
面對衆(zhòng)多的禁衛(wèi)軍,刺客一時有些發(fā)矇,匕首又短,想羣體秒殺,真是難上加難。
就在此時,花園門外,李子墨持劍奔了進來,他看到了被圍困的刺客,臉色先是一凜,很快又挑起了濃眉。
“大膽賊子,竟然敢行刺大王!”
怒喝之後,他的劍也出手了,直刺刺客的咽喉,那刺客似乎很吃驚,雙眸瞪視著李子墨呼了出來,幾乎忘記了抵擋,呆若木雞,任由一劍刺來。
“李……”
這個“李”字還不等喊出來,李子墨的劍尖兒已經(jīng)沒入他的咽喉之中,他不甘心地張合了幾下嘴巴,立刻垂頭跌倒,血濺五步,嚥了氣。
“我要活的……”安若子坦怒喝了出來,卻已經(jīng)晚了,刺客當(dāng)場斃命,連掙扎一下都沒有。
李子墨似乎才恍然醒悟,立刻扔劍,附身跪倒在地。
“大王,末將剛纔太生氣了,沒想到活口的問題,請大王賜罪!”
說來,事實的確如此,李子墨在花園門外,沒聽到安若子坦下的命令,所以怒殺刺客也情有可原,他的行爲(wèi)讓安若子坦說不出什麼不是來,卻又覺得有些不合理,速來李子墨做事沉穩(wěn),什麼時候這麼衝動過?剛纔有刺客,他沒衝上來,偏偏刺客失手了,他才躍然而出……
見安若子坦眉頭緊蹙,一臉的質(zhì)疑,李子墨一把抓起長劍,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大王,李子墨忠心護主,實在心急,若大王不肯相信末將的忠心,末將願意以死明志!”說吧,李子墨手用力一拉,劍向脖子抹去。
“不要!”
西子的腦袋“嗡”的一聲,忙上前一步,伸手製止,安若子坦卻突然冷笑了出來,手指一彈,李子墨手中的佩劍掉落在了地上,脖子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條血痕。
“李將軍,本王相信你,涼你也不敢背地裡暗算本王……”安若子坦淡漠地笑著,他真的相信李子墨嗎?西子有些不確信,覺得四哥的笑,沒那麼簡單。
“大王……”李子墨的眸光閃亂,垂頭盯著地面,一瞬,眼中顯出痛恨之意來,可這痛恨很快消失,人也變得畏懼不安了。
“李子墨,讓本王看看你的忠心……”
安若子坦走上前一步,附身下來,卻一把揪住了李子墨的衣襟,輕蔑地笑了起來:“你在發(fā)抖?”
“末將擔(dān)心大王不信。”李子墨不敢看安若子坦的眼睛。
“信,當(dāng)然信,如果你敢背叛我……我殺你,就是頃刻之間!”
“李子墨不敢,今後一定對大王忠心不二,不然死,死無葬身之地?!崩钭幽吐暟l(fā)誓。
“這就好?!?
安若子坦的手一鬆,冷然地起身,退後了一步,再次仰面大笑了起來,想殺他,這些人還太嫩了點兒,他已經(jīng)在兩年前修煉了至陰的奇功,可以殺人於無形之中,一個小小的刺客豈能得手。
笑罷,他轉(zhuǎn)眸看向了臉色蒼白的西子。
“九妹,嚇壞了吧?”
“還好。”西子微微地喘息著,目光重新審視著安若子坦,他的手掌上還有黑氣,一絲一縷地環(huán)繞著。
“你慢慢習(xí)慣就好,想殺四哥的人實在不少,不過……他們的下場會和這個人一樣,等他們都死光了,南戈皇宮也就安全了,不過現(xiàn)在……御花園卻不能繼續(xù)逛了,九妹,四哥送你回去,免得錯傷了你,四哥可就心疼了。”
“是啊,這裡不安全?!?
西子的臉色蒼白,不是因爲(wèi)有刺客行刺,而是在擔(dān)心一件事兒,若真的一對一,不知道月飛羽是不是安若子坦的對手,怕龍?zhí)煨袑Ω端?,也沒那麼容易吧?
“別怕,四哥會保護你,我這就送你回去?!?
“謝謝四哥?!?
西子本就沒什麼賞花的心思,現(xiàn)在看到滿地的血跡,感到一陣陣噁心,她要先回雍月宮,從長計議。
又瞥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李子墨,西子的心裡涌現(xiàn)了一絲絲的失望,他真的爲(wèi)了保全性命,貪圖的富貴,要誓死給安若子坦當(dāng)走狗了嗎?
此時,李子墨擡起眸光,看向了西子,目光接觸的一瞬間,一絲堅定隱忍呈現(xiàn)在他的眼中,他在懇求西子相信什麼。
安若西子收斂了眸光,轉(zhuǎn)過身去,心砰砰地跳了起來,剛纔的眼神除了希望西子相信他,李子墨好像有話要說,卻礙於這樣的場合,只能用眼神暗示了,他沒變嗎?還是什麼事情讓他必須做出這些殘忍之事。
安若子坦送西子回了雍日宮,便神色匆匆地離開了。
西子坐在房間裡,丫鬟們一件件地整理著大王送來的衣服首飾,嘖嘖稱讚這些都是稀世寶貝,羨慕不已,可西子哪裡有心情關(guān)心這些,她一直站在窗口看著窗外,望著風(fēng)中飄搖的樹枝和花叢,思慮萬千。
從納日帝國到南戈國,如果抄近路,必須從西鐵國境內(nèi)走,需要個把月的時間,假若繞行西鐵國,花費的時間就更多,月飛羽帶領(lǐng)重兵出行自然不能穿越西鐵國,只能選擇繞行,待他重兵壓境南戈,可能需要更久的時間,她還有時間等嗎?
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婚嫁的東西,紅紅綠綠,金銀錦鉑,十分耀眼,這些都表明,安若子坦已經(jīng)等不及她的積極之年就要拜堂成親了,如果月飛羽來晚了,她必然進退兩難。
“他會提前宣佈嗎?”
西子喃喃自語著,傳言要比行軍快,只要月飛羽將要娶安若九公主的事情公諸天下,不出半日,消息就會傳到南戈國,也許安若子坦會因爲(wèi)畏懼納日帝國,有所顧忌,不敢再提和她成親的事了。
午膳送來,都是西子愛吃的美食,可惜西子毫無胃口,只吃了一點點就飽了。
轉(zhuǎn)眸看向了雍月宮之外,自從住進了這裡,都是陳大人負責(zé)把守的,西子想傳喚陳大人進來,打聽一下外面的狀況,也許會有一些關(guān)於納日帝國的傳聞流進南戈大都。
“能讓陳大人進來一下嗎?”
“啓稟公主,陳大人離開了,現(xiàn)在在雍月宮外把守的是李子墨將軍?!毖诀呋卮鹬?。
李子墨?
安若西子一驚,警覺地看向了丫鬟,怎麼安若子坦這麼大膽,竟然調(diào)走了陳大人,讓李子墨守著雍月宮,難道他就不怕李子墨將九公主帶走嗎?在南戈皇宮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李子墨對九公主忠心耿耿,四哥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犯了這種錯誤?
心頭猛然一震,西子驚眸看向了窗外,難道這是四哥的計謀?他要試探李子墨是不是真的對他忠心不二,假若是那樣,李子墨若冒然出手,便跳入了四哥的陷阱。
“怎,怎麼是他?不是一向陳大人守著的嗎?”西子乾笑了一下,故作鎮(zhèn)定的問。
“大王讓陳大人出宮辦事去了,就讓李將軍來了這裡,李將軍很嚴厲,進出這裡的人都要盤查,公主大可放心,不會有人闖進來叨擾公主休息的。”丫鬟會錯了意,安慰著西子。
“是這樣……”
西子恍然地點點頭,有些不確信剛纔的猜測了,可能她的擔(dān)心是多餘的,安若子坦怎麼會不相信李子墨呢?李子墨砍下了瓦將軍的腦袋,這是忠心的最好證據(jù)。
“公主,讓李將軍進來嗎?”丫鬟問。
“不,不用了,也沒什麼大事。”
西子搖了搖頭,爲(wèi)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不見李子墨爲(wèi)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