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的龍淵也並非是沒有事情可做，在一一查看到各子公司的發展情況和財務情況之後，便將人事部的經理，李婉玉招了過來。李婉玉、高伯陽幾人都是跟隨著白雪、陳冰她們搞了京大招聘，並在其中擔任了面試官，兩人也是最後在公司裡頭都混出了名堂，李婉玉負責人事部，而高伯陽則是負責了辦公室。

高伯陽的定位更多在於公司組織會議、印發材料、集合報告等，雖說比不上蘇雅那麼接近龍淵，但很多時候也是作爲必不可少的一分子。至於李婉玉，這位被公司人稱作是陳冰弟子的冷麪女人更是掌握著公司（包括世紀中文網和網遊部）的人事任免權力。但自然了，真正的提拔任免決定權在龍淵的手裡，但人事部在招聘新人，或者是社會上獵頭職業經理都已經慢慢地熟悉並展示了其的權力。

蘇雅將李婉玉帶到了龍淵的辦公室裡頭，和龍淵說了一聲，便自動地關上門離開了。

龍淵並沒有坐到辦公桌上，一般來說如果不是批審材料，龍淵都不會在辦公桌前接待屬下，而是在茶幾處，雖說他的泡茶手法很粗糙，但這並不妨礙氣氛。

“婉玉，坐。”龍淵指了指沙發。

李婉玉點點頭，有些小心地坐了下去，把女人的包包放到了一側。她雖然是臉上不怎麼笑，但身上穿的衣服已經變得了職業化，哪怕龍淵從來沒有要求過員工要怎麼穿衣，但潮流如此，李婉玉也是穿起了職業套裙。

只不過李婉玉並不漂亮，經過了打扮也的確是顯得有氣質了一些。“龍董，不知道是有什麼吩咐？”

“新一輪的校園招聘開始了，你有沒有做些計劃？”龍淵遞上了一杯茶，淡淡地笑問。

李婉玉點點頭，“計劃大致做了點，但並不是很詳細。”說話間，李婉玉從包裡頭拿出了幾疊計劃書。

龍淵拿著略微看了一眼，李婉玉是分開做了計劃，總公司計劃招的人數是88人，而世紀中文網和網遊部也是定了下人數，龍淵只是看了幾眼，就放下了，“婉玉，我的打算是這樣的。總公司和各子公司一起辦一場專場招聘，總公司和網遊部的你做下計劃，其餘的子公司讓他們自己報上計劃來，就在23日收集呈我審一下。”

李婉玉輕愣了下，也是明白了龍淵的意思，“好。”

“計劃裡去哪些學校？”龍淵又邊看起了計劃，邊問。

李婉玉略想了下，沉穩地道：“總共是七個城市；京城分有四場招聘，青大、京大、華人與京外；另外天城一場天城大學；海城的兩場海旦大學和海城交大；廈城的廈城大學；粵城的中山大學；江城的江城大學和華夏理工大學；另外就是臨城的臨城大學。”

龍淵安靜地聽著，也是記了下來，“現在公司的哪幾個子公司要招人你知道嗎？”

李婉玉搖搖頭，她一直做總公司的人事，兼管著世紀中文網和網遊的人事，即便是龍淵的其他子公司她也是認不太全。

龍淵拿過了計劃書，在其上一個一個公司的記了下來，“世紀電子科技公司（世紀中文網），崔詩穎，限招40人；總公司併網遊部，李婉玉，限招180人；淵子出版社，溫翠蘭，限招20人；天星投資公司，陳冰，限招60人；傾城日化，祝多多，子公司自定；世紀建工，徐歡，限招60人。”在最後，龍淵也添上了一句話，“各院校推薦優秀畢業生人數不在此列。”

李婉玉都還是第一次拿到這麼詳細的名單，看著限招的人數，問：“龍董，限招是指？”

“是我大致計算的，如果不需要那麼多人，就讓他們按實際去上報計劃，各個學校招聘之上分好計劃數，如果實在要超過限招人數的，讓他們附上說明。”龍淵把紙條遞給了李婉玉。招上千人倒不至於，畢竟龍淵這回招的都是名校精英。

李婉玉點點頭，“如果是專場招聘的話，相信規模要很大了。”並非有很多子公司，而是李婉玉需要把招聘的宣傳和舉辦都做出規模來，否則的話也是太丟臉了。

“什麼崗位要招多少人，在什麼學校招多少人，都做清楚一些，再和財務部合計一下，定個大致的工資待遇。”龍淵最後又是強調了一聲，“我需要在十月份看到校園招聘，就在國慶之後進行吧。”

有些趕。李婉玉多少有些壓力了，不說這計劃做起來需要多少時間，便是要想在國慶之後就開始招聘，就必須提前進行宣傳，也就是9月底了。

李婉玉見沒有別的事了，也是走出了龍淵的辦公事，但一出來，那本來沒有笑容的臉上又變得了眉頭緊鎖。“小張，通知下去，人事部開緊急會議。”

雖然是快要下班了，但李婉玉怎麼可能還有時間拖到明天呢？

對於安排下去的事情龍淵也不再理會，李婉玉現如今做得相當不錯，基本上是不需要龍淵擔心什麼。

但龍淵正打算下班，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去找白雪的時候，開了門卻發現門前站著一個糾結的甘如宜。

“什麼事？”龍淵淡淡地問。

甘如宜見龍淵突然間出來了也是嚇了一跳，忙低下了頭，“龍、龍董，我想向您彙報點事……”

在以往的時候，龍淵雖然也是董事長，但在這些員工的心裡頭沒有那麼遙不可觸摸，但也正是從募捐晚會之後，龍淵的樣子就慢慢地在他們心裡頭變得有些高遠，而就在那一刻，他們才感覺得，公司雖然是初創，但龍淵這個董事長已經站在了許許多多公司都難以達到的高度。

外加上他的很話在會議室上很簡短，但只需要幾句就可以讓一個人代總經理，讓一個人瞬間裁撤的時候，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種權力的威攝。

就像是現在，雖然龍淵的本意上不是板著臉說話，只是淡然地問了一句，但甘如宜下意識地就感覺龍淵對他不高興了。

“說吧。”龍淵也懶得回辦公室，問道。

甘如宜張了張口，卻是沒有說出來，似乎是對在這兒說並不願意。

這個時候，龍淵也看到了白雪正巧出來了，挎著她那小包，有些奇怪地看著龍淵。

龍淵朝她笑了笑，又轉而回到了辦公室，開了燈和空調，坐到了辦公桌前，道：“說吧。”

甘如宜沉默了幾秒鐘，道：“龍董，我請求調離世紀中文網。”

龍淵愣了一下，盯著他好一會，“說下理由。”

“龍董，我和崔經理有些合不來，現在她也撤掉了我在網絡文學部的職務，我想自己在這兒待著也是給她添亂……”甘如宜靜了下，緩緩地說出了他的原因。

龍淵身子靠在了座墊之上，多少有些感慨，“如宜，你也算得上是跟隨我最早的人之一了吧？”

“是。”甘如宜低下了頭。

說實話，在剛開始的時候，他對龍騰世紀公司多少是有些不在意，只不過大學的時候喜歡看網文，成績也不是很好，這才拖到了大四下學期才招入了龍騰世紀公司，雖說是草創，但一開始就負責網遊版塊，慢慢地人多了，作者多了，讀者多了，編輯也多了，而甘如宜也是在短短地一兩個月中體會到了職場權力的感覺。

誰能不能審批過，第一條線都是需要看他的筆，隨後纔是由他交擬定的交給龍淵去審。

但崔詩穎卻是最後做了代總經理，現如今子公司已經基本申請下來了，叫世紀電子科技公司，專營網站世紀中文網，獨立法人已經是填上了崔詩穎的名字。這就很顯然了，崔詩穎已經確切無疑地擔任了新成立了子公司總經理。去代只不過是龍淵的一句話而已。世紀電子科技公司便是全資子公司，這不曾分配給任何人股份，而總公司也是龍淵一個人說了算。

所以甘如宜混不下去了，幾次的頂槓沒有效果，反而被崔詩穎開了個會把自己給撤了，哪怕提議撤了還需要把擬定人事任免交由龍淵決定，但這他還有臉面在子公司裡混下去了麼？

龍淵輕嘆了口氣，“你在世紀中文網做出的成績，我多少是知道的。可惜的是你太在乎權力的味道了……”

甘如宜也許忘記了即便是崔詩穎也沒有很大權力，崔詩穎的權力來自於龍淵，而她也懂得這一點，只是全心全意地爲發展、開拓公司。但甘如宜不一樣，他的一些想法已經變了。

短短不過幾個星期，龍淵就先是遇上了唐羣，到如今的甘如宜。唐羣還好一些，龍淵都對他印象不深，但甘如宜不一樣，龍淵對他是從招聘時就認識到慢慢地信任，如果他肯放下心和身段來做好輔助，龍淵很快就會任他做副總經理，可是現在的情況太讓他失望了。

甘如宜低著頭沒有說話，他的確是有些不懂，爲什麼龍淵喜歡提拔女人去做總經理，在龍淵之下的便是三個女性老總，而人事部還是李婉玉，新建立的傾城日化也是祝多多……雖說這種想法只是在心裡頭一閃而過，但這只是往常，如今甘如宜在崔詩穎之下越來越受氣，這種想法就更加明顯了。

龍淵見他這個樣子，也知道他是不會反省到自己的錯誤，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面，空空的聲響持續了一分鐘。

在這一分鐘裡，甘如宜也是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

龍淵雖然是不怎麼管公司的事情，下面的不少員工也都是怕秦素、陳冰，反而都不怎麼怕龍淵，在他們的眼裡龍淵還是很隨和的一個人，但甘如宜卻是接觸得多些，對於龍淵的威壓更是清楚，而今天龍淵只是敲打著桌面就已經讓他的汗水都淋溼了後背。

“那你打算調去哪兒？”龍淵終究還是開了口，也不看甘如宜，只是淡淡地問道。聲音似乎是從深谷中傳來，迴盪在了辦公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