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殿下,我們要走多久能走到盡頭呢?”蘭澤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下,自己的小腿可爬不了那麼多的天階?。?
“馬上了?!蹦皖^看著蘭澤,臉上掛在淡淡的笑容。現(xiàn)在在漠的心裡,蘭澤和他人是不同的。
“哦?!碧m澤咬咬牙,狠下心要爬到這天階的頂端,要看看那所謂的天宮別院究竟是什麼樣子??墒菦]等她走出幾步,眼前的景象又轉(zhuǎn)變了。
“咦?!”蘭澤的小腦袋不停地晃悠著,怎麼突然間就來到了別的地方了呢?這是什麼地方?面前有一扇巨大的門敞開著,兩扇門上畫著兩條龍,一條是白龍,一條是黑龍。那是漠殿下和桀嗎?蘭澤從來沒有稱呼過桀爲殿下,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裡的殿下只有漠一個人。而桀就像是自己的兄弟一般熟稔。
再擡頭看看頭頂?shù)呢翌~上寫著四個字。“天宮別院嗎?”蘭澤只認識天字和別字,剩下那倆字就是亂猜了。
“嗯,這裡就是天宮別院了。”漠依舊抓著蘭澤的小手往裡走。
“恭迎漠殿下!”門口的兩個金甲守衛(wèi)向漠跪地致禮。
漠沒有言語,仍舊攥著蘭澤的手往裡走,心情極其地複雜??粗难e都有母親的回憶,她的笑容,她的聲音,她的撫摸,她的味道,從未散去。
蘭澤被漠緊握的手感覺到一些不一樣,她感受到了漠心底的那絲痠痛,那種無法撫平的悲痛,似乎還有點憤怒。那種感覺順著兩個相連的手一點點在蘭澤的身體裡開始蔓延開來。漠殿下是怎麼了?蘭澤仰臉看著旁邊高大的身軀。那張剛毅的臉上此時卻有了一些悲傷,就連剛剛即將化風而去的時候也不曾出現(xiàn)過的莫名悲傷。漠殿下心裡有什麼難以言表的傷心事嗎?
“漠殿下?”蘭澤扯了扯了漠的手。
“唔?”漠低頭看著她,停下了腳步,把悲傷的思緒收了起來。
“這裡是漠殿下的家嗎?”蘭澤眨著明眸看著漠,那雙清澈的眼睛倒映四周的五顏六色的美景,唯獨漠的影子是黑黑的,帶著一絲悲傷。
“嗯,以後也是你的家?!奔遥磕畯膩頉]有想過什麼是家。家的概念是什麼?自己有家嗎?
蘭澤聽了漠的話卻搖搖頭。“這裡不是我的家,我的家是竹屋,那裡有我,還有我三個娘。有至親之人的地方纔是家。”
有至親之人的地方纔是家?漠的身子一抖,自己也有至親之人,可爲什麼沒有家的感覺?有父親,有兄弟,也曾有過母親,可爲什麼從來沒有覺得那個天宮是自己的家呢?倒是在竹屋這幾日卻有了一絲眷戀,有著不同的溫情。
“蘭澤,這話是誰告訴你的?”
“我三個娘說的呀。如果漠殿下是天宮別院的主人,那這裡就應該是漠殿下的家,這裡就應該有漠殿下至親之人?!碧m澤眨著眼睛看著身邊的人,她好想看看漠殿下的至親之人是什麼樣子。
“我的至親之人就是你,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住多久都可以。”漠伸手撫摸這個丫頭的小腦袋,還好沒有被桀拍壞。
“至親之人不是指父母兄弟姐妹,還有夫妻和孩子嗎?蘭澤怎麼能算是漠殿下的至親之人呢?”蘭澤拿指尖撓著自己的下巴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至親之人還有別的所指。例如同甘共苦,患難與共的朋友?!蹦呎f邊帶著蘭澤來到了正殿。
一到了正殿,蘭澤便不再糾結(jié)什麼是至親之人了,這裡的奢華已經(jīng)深深刺傷了她的眼睛。金光閃閃地東西晃得她都不敢看了??墒撬龥]有注意到大殿裡有些恍惚的身影出現(xiàn),只是漠一揮手那些影子都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漠殿下,這個好漂亮??!”蘭澤指著正中間的孔雀琉璃寶座說到。
這回漠也開始撫摸蘭澤的小腦袋瓜了,俯身在她耳旁問到:“想坐坐看嗎?”
“嗯,嗯,嗯!”蘭澤不停地點著小腦袋,飢渴地盯著那個寶座。她哪裡知道那個寶座只有天宮別院的主人才能坐的,如果知道的話打死她也不敢去坐的。
“好,那我們?nèi)プ??!蹦鹛m澤飛身到了高處的孔雀琉璃寶座上,輕輕地將她放下。
“好軟?。∫埠么蟀。《伎梢援敔椓?!”蘭澤拍拍下面的軟墊,自己頭一次坐過這麼軟這麼舒適的軟墊。又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觸碰了寶座那色彩斑斕的扶手。漠看著她小心的樣子又輕輕地哼笑一下,便伸手抓住蘭澤的手重重地按在了寶座的扶手上。
“隨便摸,壞不掉。這個寶座的外形是個孔雀,是天宮別院的女主人專用的。”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漠爲什麼突然話多起來。即使和桀在一起的時候,也不過和他人無異,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蘭澤一聽到是給天宮別院的女主人專用的東西,她立刻站起了身,伸手把自己剛坐過的地方撫平,然後離得遠遠的了。
“你怎麼了?”漠被她這一舉動逗得有些想笑?!凹热蛔屇阕蜎]事的,放心坐就好了。”
“可這是給天宮別院的女主人專用的,蘭澤怎麼能去坐呢!”蘭澤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自己是歡喜過頭了,如果不小心又惹到那刀子眼怎麼辦?如果他翻臉了,那刀子眼不得戳死自己啊!現(xiàn)在桀又沒在,找人幫忙都沒有。突然她有些開始想念桀了,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現(xiàn)在天宮別院沒有女主人,我讓你坐就坐,過來!”漠又低沉著聲音,絲毫不得侵犯的威嚴又重重地壓在了蘭澤的頭頂。蘭澤立刻又乖乖地坐在了寶座之上,時刻等著刀子眼戳死自己。
“幹嘛那個眼神看著我?”漠突然感覺蘭澤又開始拿以前那個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
“沒有事,漠殿下,我這麼坐著真的沒有事嗎?”蘭澤小心翼翼地問到。
“躺著也沒事?!蹦焓忠幌伦影烟m澤按在了寶座上,讓她枕在了自己的腿上?!袄哿司托菹?!”說完漠便自己也倚著寶座的另一側(cè)閉目養(yǎng)神。
蘭澤也不反對,枕著漠的腿安然地閉上眼睛,今天真的累壞了??墒撬哪钕禄钪貋砹?,這是最好的!
可不知道爲什麼,蘭澤突然感覺自己枕著的那個人的身體開始發(fā)熱起來,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摸了摸那個人的腿,真的好熱!她“噌”地坐起來,擡頭去看那人的臉。原本因爲失血過多慘白的臉色卻變得通紅,雙眉緊鎖,一臉痛苦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