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侍女猶豫了一下,公主最喜愛的焦尾琴已經壞了。倉促間不知道換哪把好。
白色輕紗微微飄轉,簡已經詢問的看她。
“昨天……昨……,侯爺……那把琴……”侍女結結巴巴的說。不知道該不該指責簡穆塍毀了簡的心愛之物。
昨天朝會之後,幾乎是立刻,簡就得到了消息,她怎麼想不到範樑竟會提議讓自己嫁給即墨,論倫理這可是萬萬背德的事。然而這場鬧劇就這樣簡單的通過了,她……竟要嫁給即墨爲妻??
可是,穆塍哥哥呢?簡穆塍的反映傷透了她的心,思及那日,簡再一次感到,他們之間像是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那一日
簡穆塍已經陰沉著臉站在月亮門邊,待到琴聲停下,擡起手,啪啪啪的鼓起掌來。一下一下,沉悶的象雷聲,又清脆的象閃電。
“好一曲鳳求凰,真是應景的好曲子!”
簡穆塍不陰不陽的讚美,刀削般的面頰深深的陷下去。
簡聽完此話,心一下子涼了大半,摒退左右,簡走到簡穆塍的面前,問道:“穆塍哥哥何出此言?”
簡穆塍冷笑:“妹妹大了,婚事也由不得我來作主了!”
“穆塍哥哥,你知道我的心意,這婚事並不是我所求的!”簡急切地說道。
“是嘛?!我只道你和太子的關係甚密,難道沒有暗生情素?”簡穆塍冷嗤了一聲,簡定定地看了他許久,退後幾步溫婉一福。
“既然穆塍哥哥不信,簡說什麼都是錯,如今局勢一定,簡勢必要留在南陽,既然如此,簡自會盡力奪取夫君歡心,籌謀穆塍哥哥大計,以報多年養育之恩!”
簡的聲音冷漠而疏遠,簡穆塍的雙拳握得“咯咯”作響,俯身看見簡恭敬地立著,不帶一絲感情。
簡穆塍眼中寒光一閃,啪!
亭中古琴被他的拳頭生生砸裂,甚至連石臺上都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
“好一個養育之恩!簡,你我情分也只是如此罷了!”
“公主--”侍女怯生生的打斷簡的回憶,“蟒軍副都督易懷沙求見。”
簡冷笑,知道她要來,畢竟下嫁即墨的事是她一手促成的,如果說是爲了即墨,不如說是爲了不讓她——簡穆塍的人登上王位罷了!
深吸幾口氣,才用平靜的聲音說道:“宣!”簡單的一個字,似乎用盡了力氣。簡僵硬的坐在榻上,等著易懷沙的覲見。
懷沙身穿常服,淡藍色的袍子外面罩著半邊暗銀繡的風虎圖馬甲,象徵武將的鎧甲。頭帶淡藍的無翅紗帽。烏黑的秀髮齊齊的籠在頭頂梳成一個髻,一根碧玉簪子穿過紗帽和髮髻連在一起。
懷沙見禮,半跪在地。原本做千乘候的時候,她是免跪的。可眼下不比往昔,該全的禮節一樣不能少。
簡沒有說話,任她跪在那裡。
屋裡只有沙漏刷刷的聲音,沒過一會兒,顆顆汗珠從懷沙的額角流下。她身懷六甲,保持這樣的姿勢著實不易。
“起來吧!”簡最後到底是心軟了,不管怎麼說都是曾經親近過的人,儘管她們彼此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