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奴從小流浪,對這些也是隱隱聽說,並沒有懷沙那般根深蒂固的順從??磻焉彻蛳?,心中竟有種受侮辱的感覺。但是自己畢竟要走上更高的位置,這些陳規(guī)陋習(xí),還是不要輕易碰的好。抱臂環(huán)胸,默然不語。
世都也沒心思理他,只想把盛怒中的易懷沙帶走,“來人,把千乘候押回驛站,聽候發(fā)落。至於狼奴,本卿姑念你是初犯,命你會去熟讀天都大律三百遍,不得有誤!”
狼奴扯了扯嘴角,暗道:左世都,你這樣替易懷沙開脫,也太沒種了些!有本事,你上來替易懷沙??!心裡對所謂的世襲貴族已是輕蔑的不能再輕蔑!
早有軍士牽馬過來,請懷沙上馬。懷沙銀牙咬碎,卻無計可施,只好死瞪著左世都,不甘心的上馬。
狼奴高聲道:“千乘候,記住,你欠我一戰(zhàn)!”
懷沙在馬上驀然回頭,颯颯烈風(fēng)驟然猛烈,高聲回道:“狼奴,好,本候且記下你這回!待請命國主,定與你決一勝負(fù)!”
風(fēng)吹草伏,四野空曠,殺氣流轉(zhuǎn),白茅蕭瑟。
北芒關(guān)的驛站,懷沙的住處一片狼藉。世都抄手看著盛怒中的懷沙,嘖嘖稱奇??磥恚瑧焉骋郧笆琼橈L(fēng)順?biāo)畱T了。南陽人民都太讓這她了,碰上個狼奴,就把她氣成這樣。
不過,懷沙不是已經(jīng)有諾郎了嗎?按理說男女之事應(yīng)該不陌生纔對。世都知道天都很多貴族家中的女眷也有養(yǎng)面首男寵之事,象狼奴這樣健碩的男人--一般而言--是很受歡迎的。
懷沙發(fā)了一通火,把能摔的都摔了。又厭惡的蹭了蹭胳膊,才氣喘吁吁的站在屋子當(dāng)間,低頭不語。一副有話說不出來,多少有些委屈的樣子。
她也知道世都是爲(wèi)她好,以當(dāng)時的情勢,自己未必能贏狼奴。萬一狼奴因此要挾什麼可能會更糟糕。但是,她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看見世都的時候,會有那麼大的反應(yīng)。她討厭自己狼狽的樣子被看見,討厭他看見自己被狼奴猥褻的壓著,討厭自己臉紅的樣子,甚至討厭這種討厭!本能的,她選擇決鬥。就像有人選擇哭泣,有人選擇沉默,有人選擇吼叫,而她選擇怒火--決鬥!
在那一瞬間,她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殺了狼奴,這一切就可以當(dāng)作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這種情況太陌生了,疲憊的懷沙呆呆的立著,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又該怎麼向世都解釋呢?
世都不知道懷沙想什麼,看她安靜下來,才語氣輕鬆的說:“哦,發(fā)泄夠了。那就吃飯吧?!迸呐氖郑審娜怂蛠盹埐耍弥鴣巡说臅r候,狀似不經(jīng)心的說:“得了,你又不是沒經(jīng)人事的小女孩,碰一下發(fā)這麼大火!要說狼奴,倒是很有氣概。要是換了別家公主,還不上桿子追著狼奴跑??!你生什麼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更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麼,但是他知道,肯定希望懷沙能迴應(yīng)他點什麼。
可是,懷沙只是看看他,悶悶的說了句:“不餓!”
轉(zhuǎn)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