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下了樓去，轉過拐角，寬敞的廳內，敞亮的魔法燈衣勝雪，窈窕的背影讓人在第一眼看見的時候就想起方纔那輕盈不可方物的曼妙之舞。

此時的玫雅站在窗口，瞧著窗外皎潔的月色，似有所思，在她的身側，卻是一名身材窈窕的女侍。

想起剛纔那傾世一舞，杜林心內一熱，看著那女侍瞧見自己用手碰了碰玟雅提醒，杜林清咳了一聲道：“不知玫雅小姐深夜前來，卻是所爲何事？”

玟雅輕輕地轉過身來，帶著清新的味道，不施點綴的臉素潔而自然，帶著自然的美感，從容而又淡然，不似方纔舞時有如最美的精靈與稍顯的嫵媚，此刻的她雖不至於似方纔那般美的驚心動魄，但魅力並未有稍減。

輕輕地看了一眼杜林，玫雅輕聲道：“是杜林先生不歡迎玫雅麼？才一見面就問玫雅是爲何而來！”

語氣一如皎潔的明月，雲淡風輕卻又動人無比，只是語氣雖是如此，但聽話裡的意思卻似稍帶搶白之意？

“怎麼會呢，只是寒居簡陋，連茶水都欠奉呢！”杜林迎著玫雅湛藍的眼神，眨了眨眼，笑道。

“昨夜方纔見過杜林先生，不曾想今日先生已是皇帝陛下的座上嘉賓，玟雅可吃驚得緊！”玫雅輕輕一嘆，徑直走到了古樸的方桌前坐下，不理杜林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的眼神，以清冷的姿態繼續道：“只是玟雅不大懂究竟哪一個纔是真正的杜林先生呢？”

“嗯？”杜林有些不解。

“昨夜見杜林先生時，您意氣飛揚，恍若飛揚少年！”玫雅道：“今日上午，玫雅卻知原來杜林先生是不世出的強者，竟連教廷高手也一一折翼。至而烈火傭兵團都死傷甚衆?！?

杜林哂笑一聲，看來自己目前確實已經出名了，昨晚那般動靜確實大了些啊。

“只是今晚杜林先生又是皇帝陛下地座上佳客，玫雅好生疑惑，不知杜林先生肯否一解玫雅的疑惑？”玫雅看著杜林頎長胖瘦恰到好處的身形，語氣中顯露出並無掩飾的疑惑，道：“究竟哪一個，纔是先生的真性情？”

杜林雙眼凝視著玫雅那淡然出塵的容顏，還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女子呢。只是，問出的問題未免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感覺。

這樣地感覺當然只是橫亙在杜林的心頭，搞不清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但杜林知道這樣感覺的來源是眼前這個看起來高蹈出塵的女子此刻的姿態，那種淡然其實貫穿著一種驕傲，這樣的驕傲當然不是普通的那種洋洋得意或者是冷淡的不屑，而是橫亙於骨內地，對於凡俗的一點脫。

不敢說是對人性瞭解透徹，但既具備幽明之眼這樣的能力。杜林對於眼前這女子的態度多少還是能把握上幾分，而她，對自己的問題或許只是緣於自己的一種好奇。

這好奇的感覺並不如何強烈，也是帶著淡然的意味，帶著尋求某種尋求答案的味道。並非刻意之下，杜林對於玫雅的感覺就是這些了，再深一層在沒有使用幽明之眼地情況下，杜林不得而知。

杜林不喜歡這樣的感覺，走近後坐在了石桌的對面，正與玫雅相對?？粗貪嵍蟹侨碎g中人的女子，懶懶道：“那玫雅是喜歡哪一種的杜林先生呢？”

話語腔調中帶著怪異的味道，玫雅聞言眉頭微斂起，看了杜林一眼，卻又將目光不動聲色地移開，帶著些須地冷意。淡淡道：“談不上喜歡哪一種，只是好奇而已，如果杜林先生不願意講，那就算是玫雅沒問過！”

杜林嘿嘿一笑，道：“一個人若只有一副面孔，那未免太過可憐？”

“噢？”聲音中帶著微微驚訝之意，玫雅道：“我懂了！”

杜林咧了下嘴，本來就是一個蠢問題。

“來之前，杜林先生可知玫雅心內千迴百轉？一直在猶豫著？”玫雅又道。

杜林再一聲哂笑，道：“你的想法。我又怎麼知道？”

杜林毫不客氣的搶白讓玫雅素雅的臉微微一窒，看著杜林，半晌無語後道：“難道玫雅就這樣讓杜林先生討厭麼？似乎在您走出來的時候都不是這樣的，對麼？”

杜林一怔，女人的心思確實足夠細膩，杜林也不掩飾，直接道：“在方纔之前，我對你其實還存在著很大程度的好感的，只是。在見到你表現出的態度之後，我心裡很不爽！”

“噢？玫雅地態度不夠好麼？”玫雅皺眉道。

“昨晚的你要比現在的你可愛多了！”杜林一傾身軀。嘴角扯起，道：“就是方纔跳舞的你，也比現在可愛！”

眼中閃過疑惑以及不悅，但玫雅還是表現得很沉靜，只淡淡問道：“爲什麼？”

“因爲太假，太裝！”杜林冒了這麼一句，聲音悠忽轉低，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當然，如果是在牀上，你裝出不識人間煙火的樣子，我也肯定喜歡！”

臉上一愕，隨即露出了憤怒之色，看著杜林近在咫尺的面容，貝齒輕咬，玫雅半晌無語。

很少有人討厭玫雅，風靡帝都的歌者，這樣的冠冕已足夠說明她受歡迎地程度，帝都豪門更是以能引他一歌而榮幸萬分，除了在小時候潦倒之中有人對她白眼相加之外，再無人會對她說出過這樣的話，尤其是男子，無論老少，近皆爲她風采所傾倒。所以，在這一刻，當杜林說出她太假地話來，除了憤怒之外，玫雅反而無法立時組織出有效的反擊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