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走到他的身旁,如今他已經(jīng)成功取代了夜長空,他確實有著驚動世間的容貌。但是,當(dāng)名字出現(xiàn)在六錦燈籠上,即便擁有著一面傾世容貌,也難掩情愛痛折的永世憔悴。
那樣的命運,不是鈺兮爲(wèi)他們決定的,而是他們心甘情願不顧一切付之換來的。
細索的腳步聲奔跑而來,鈺兮回過身看著跑來錯愕不已看著自己的靈瑤。
鈺兮淡然開口道:“你愛你的夫君?”
她懵懂的搖頭即便又慌忙點頭,帶著一絲孩童的天真哭腔問到:“他還活著嗎?”
“心裡有念,又怎麼會甘心死去。但是,你的夫君只能活止冠禮?!?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鈺兮,甚至有一絲氣怒:“爲(wèi)什麼?”
鈺兮轉(zhuǎn)身看著倒地的他沉默不語,臉上看不出任何一絲的表情。
她見鈺兮不語堅毅說到:“既然他可以活的好好的,那我自可用一生細心守護他,絕不讓他有何閃失?!蹦鞘鞘q的她說出來的話。
鈺兮心裡不禁深深爲(wèi)之嘆息:“小姑娘,你可知三界萬物有種東西,緣生而起,宿盡而終,無生而定。不可止,不可逆,神管它叫命運。那是縱橫天地世間的彼岸,縱然無論你怎麼行駛在忘川,你最終會向它靠近?!?
“靈瑤不明白,靈瑤只知道,既是他的妻子,此生此世靈瑤生死只能追隨他,即便有人要取他性命,那我也該付之性命以護?!?
鈺兮:“那他不愛呢?”
她停頓了,眼睛滑落淚,卻還是回了鈺兮:“那也是應(yīng)該的,我無悔,甘願付之所有?!?
鈺兮:“我和你打個賭,你若改變了夜長空的命運,那我便護他永世長安?!?
靈瑤:“以何爲(wèi)證?”
“海棠桃雨”……他木然轉(zhuǎn)身離開,半空飄零落下海棠桃花,她錯愕的看著漫空飄絮飛花許久回不過神……
在鈺兮眼裡靈瑤一直都是個孩子,即便她長大,她死時,都懷揣著孩子的天真,執(zhí)著的守護著她所在乎的東西。
大雨撲朔而下,她找來許多樹枝遮擋在他的上空,直到夜晚他醒來,他看見衣裳溼透的她疲憊似狗的蜷縮在一旁,他看了看頭頂用樹枝搭的避雨蔭蓬,而地上卻明顯被雨水洗漱的痕跡。
他卻表現(xiàn)得不爲(wèi)所動,即便起身轉(zhuǎn)身,她警覺的驚醒過來,臉色微微乏白叫住他“哥哥,你要去哪兒?”
他微微回頭,眼神冰冷至極:“哥哥?去哪?”接著一聲低吟的譏笑“呵呵……我無拘無束穿越這山林之間,難不成還要我守候在你這個寡婦身旁?”
她懵然看著他:“哥哥怎麼知道我已嫁人?你又……又怎麼斷定我相公……他……他死了?”
他回過頭,語氣中毫無滯留,卻略帶怒氣:“你夢中噫語叫的都是相公,你不僅在他最弱的時候背叛了他,你還殺了他……”
繼而冷冷的低笑一聲“呵呵……你這樣偷心的小姑娘,總以一副無辜模樣騙取男人的心,到最後終究情薄的物色取人。
換做我是你相公,如果是死,即便要輪歷三世死劫,我也斷然不會再與你碰面,以免那偷心的小妖女偷走了心,卻又放不進她的胸口裡?!?
月光佛耀下,他不僅聲音有著發(fā)澀,在他月白的側(cè)臉上掛著晶瑩。她看著他的背影,淚滑落臉龐:“如果他還活著呢?”
“生死不照,以樂駕悲,挫骨揚灰,亦不消恨”。他憔悴的踩碎月光離去,那四個字四個字的一句話他說得分外沉重,她站在原地如承千金重石。
恍惚了一會兒,她回過神擦了臉上的淚便朝著他追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他眼睛未乾冰冷的看著她,卻聽她許久才說到“不能走,更深露重,你有傷,山上有野狼,我……我要活著回去見他?!?
他臉色一冷,直接拿開她拉著自己的手扔開,丟下一句“自重”離開……
她在林子裡找了兩個時辰的路,他站在山頂面無表情的看了她兩個時辰,直到天亮,她還奔波在迷林裡,他已化身成孩童夜長空,搜山的下人找到他時,他已變得冰冷無情陰暗不語。
她奔跑山林裡,像是找尋什麼,當(dāng)一羣野狼出現(xiàn)在她面前時,她頓然嚇得退後跌地,一羣馬鳴聲,她看到了久違的他騎著馬佇立在遠處,頓時忘記了自己的險境欣然笑了起來。
緊接著,她看到他並未靠近她,臉上的笑僵硬住,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冰冷絕情的他,他毫無所動的撥出一把匕首扔給她。
“長空……”她看著他,並不希望他那麼做,害怕的淚蔓延下來。
他看著狼羣漸漸圍近她,眼睛如死水一般,尋不到半點的波瀾。
狼羣朝著她撲身而去,她看著他絕望的驚叫了一聲“長空……”
被野狼拉扯撕咬的她,卻未想過他會那麼無情的對她,血大片大片的從她身上蔓延出來,像芙蓉花一樣大片大片的綻放,讓人看了驚心動魄。
跟隨的下人看著已經(jīng)變了一個人的夜長空,都不敢直視靈瑤的慘不忍睹,亦不敢向夜長空說什麼勸慰的話。
不一會兒,她痛急難忍的暈到地上,倒在那片綻放不停的血泊中。
夜長空身邊的下人都嚇得臉色慘白,他皺緊劍眉的抽出身旁下人的佩劍朝著血泊中的她扔去,長劍不偏不倚的插在她腰旁地上。
狼羣惱怒的擡頭看著他,只是看到他的眼睛,那些畜生就像讀懂一樣,畏懼的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