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溟,你可知,修改神龍籍需要多大的靈力,又會違反多少天規(guī)?”天帝摸著他的鬍子,慢條斯理的對蒼溟碩說,看似溫和卻眼中閃過鋒芒。
“蒼溟不知,但求天帝一卷手諭,後果,蒼溟一人承擔(dān)!”蒼溟想起蒼荷所受的那些苦,和她所深愛的那個男人,心中不免又是一陣翻滾,好歹將心中波濤壓下,才凝神對天帝說下斬釘截鐵的話。
“那好,我贈於你手諭。”誰也沒有想到天帝這麼快就同意了蒼溟的要求。
蒼溟一驚,行大禮,聲音中略有哽咽的說到,“謝天帝!”
“有這道手諭後,你便可進(jìn)入神龍籍的存放地,龍峘之境。進(jìn)去之後,命數(shù)如何,全憑你自己了。衆(zhòng)臣們,都退下吧?!碧斓蹏@息一聲,講手諭給了蒼溟。
人間
“蒼溟最近去哪兒了,怎麼也不來找我提回滄海的事,真是奇怪,不像他?!笨v使兄妹二人隔閡越深,但再怎麼還是從小到大的同伴,蒼荷開始擔(dān)心起蒼溟的去向,而那顆鳳情珠,彷彿瞭解主人的心思,也開始發(fā)熱起來。
遠(yuǎn)處,漠塵盯著對著天空出身的蒼荷,那份不知人間愁醉的模樣,的確是三界少有,但是,對不起了,蒼荷,此生是我負(fù)你,下輩子我再還你恩情。
“吩咐下去,讓人,開始準(zhǔn)備吧”“是,少爺?!?
蒼溟將手諭交給小吏,小吏帶引著蒼溟來到一處陰暗之地,說來奇怪,蒼溟作爲(wèi)龍子,身份尊貴,也時常上天,平日卻不見這麼一處地方。
龍峘之境的大門威嚴(yán),彷彿高過九重天,通往另一境地。上面刻著兩條龍怒目圓睜,凝視著這個不和時宜進(jìn)門的龍子。
“兩位龍祖,這位滄海三公子帶著天帝手諭,請兩位上神放行?!毙±舢吂М吘吹膶﹂T上兩條龍說。
“莫就是他?”兩位龍祖私語到。蒼溟聽不太清,但是,他們好像知道自己?怎麼回事。
倏忽間,鈺兮提著宮燈出現(xiàn),問蒼溟,“你確定嗎,你真的確定嗎”
“你若是進(jìn)去,命格便定,誰都無回天之力,怕是你的結(jié)局,真如你在古鏡中看到的那番下場。”鈺兮慢悠悠的說,雖然這番話有些阻止的意味在,但鈺兮的語調(diào),平平淡淡,彷彿並不帶任何感情。
“是,我意已決,我愛荷兒,我絕不讓她再受半點傷害。”蒼溟低著頭,看不出他的眼神,但拳頭已然攥緊。
“也罷,命格如此。我們很快,就能再見了?!贬岚刖湓掞h渺在風(fēng)中,旁邊的人彷彿沒看到鈺兮。爲(wèi)蒼溟打開門後,便離開了。
眼前一片亮光,竟不似之前陰暗。
“漠塵,不要離開我,漠塵?!鄙n荷在睡夢中喃喃自語,抱緊身邊人。
漠塵眉頭緊縮,卻還是用內(nèi)力,將散魂香運入蒼荷鼻息中,蒼荷睡熟,如同九天之上明亮的星星,靜默璀璨。
“對不起,蒼荷。”漠塵心頭不忍,卻還是抱起蒼荷,走出門外。院子裡,是幾名仙風(fēng)道骨的道長,手中各持一件法器,有羅天剪,雲(yún)奇繩,夢菱劍。不用說,這些,都是屠龍的寶貝,件件都閃耀銀光,彷彿訴說著他們曾切斷過多少龍族的血肉。瑤檀站在他們後面,冷冷地看著漠塵。
“仙子,人我?guī)砹耍埾勺雍瓦@幾位大師,開始吧。”漠塵強(qiáng)忍著心痛,別過臉去不看蒼荷,將她放在院子中央。
“怎麼……..回事,爲(wèi)什麼這麼吵……漠塵…….這是…….”蒼荷漸漸醒來,沒明白狀況,但看見瑤檀,便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剛想運用內(nèi)力,卻發(fā)現(xiàn)使不上勁。散魂香不只能讓人沉睡,更能讓人內(nèi)力無法運作。
蒼荷環(huán)顧四周,看著他們一個個兇神惡煞的看著自己,漠塵一言不發(fā)。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
沒想到的是,那個她真心愛著的人,還是爲(wèi)了別人,負(fù)了她。
“我堂堂滄海龍女,真當(dāng)是你們幾個凡夫俗子和這個醜陋仙子能處置的嗎?若是你們對我如何,滄海龍王龍母不會放了你們,滄海龍子蒼溟不會放過你們,連天庭,也不會放過你們?。。?!屠殺龍女,違反的天規(guī),你們幾輩子都還不清!”蒼荷衣袖一揮,反倒不緊張。
“滄海龍女?很快,大概也不是了吧。請問蒼荷姑娘,你的兄長,蒼溟最近可曾出現(xiàn)?不知姑娘可知這九重天上有一本神龍籍,入此籍方可位列神族,若是被去除此籍,姑娘不過是一條殘疾龍類,更何況,姑娘成魔時,那一條條人命,又該如何算起呢?”瑤檀慢悠悠的說到,看了看天空,彷彿看透了這兩兄妹的一舉一動,只等最後一刻到來。
蒼溟適應(yīng)這刺眼的強(qiáng)光花了不少時間,再睜開眼睛,是一派鳥語花香的景緻。這是哪?爲(wèi)什麼我從來沒來過。蒼溟不禁想。
遠(yuǎn)處,有一對孩童嬉戲,歡笑聲不斷,蒼溟走進(jìn)一看,像極了年少時的他和蒼荷。只是,這個蒼荷看起來十分溫柔,眼神清澈。
都是幻象,不要相信這些,蒼荷還在人間受苦……蒼溟凝神
繼續(xù)前進(jìn),天色似乎有些暗下來,一襲白衣少女出現(xiàn),笑盈盈的對蒼溟說,哥哥,我好想你。便要上來拉著蒼溟的手,“放開!你不過是蠱惑人的東西!不是我妹妹”蒼溟呵斥到。他那個妹妹,又怎麼可能對他如此溫柔,蒼溟苦笑了一下。
“可是哥哥,你也很想這樣的對吧,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漠塵,沒有碧瑤仙子,沒有滄海,只有我們兩個人,不是很美好嗎?”蒼荷抱住蒼溟,身上的香氣傳到蒼溟的腦海中,連蒼溟也差點抱住了她。
“這都是假的,你放手吧”蒼溟硬生生的將蒼荷推走。
“哥哥……
蒼溟怎麼也想不到,蒼荷竟然吻了上來。她的脣彷彿果汁般甜美,又無比柔軟。
蒼溟何嘗不想和蒼荷這樣意亂情迷下去,什麼禮義廉恥,不管了罷。
“哥哥,就此停步吧,和我在這裡,永遠(yuǎn)生活下去。我一心一意只待你,可好?”話音剛落,蒼溟猛地推開蒼荷,是他錯了,他不該貪念一時的溫暖。這不是蒼荷,我是爲(wèi)了蒼荷來的。蒼溟飛一般的逃離了眼前的蒼荷,絲毫沒有注意到,天色越來越暗。
“執(zhí)念,快要成形了吧。吞噬他,吞噬他?!弊趯m裡的碧瑤仙子,看著一面銅鏡自語。
蒼荷被人綁在臺子上,一盆水澆下來,龍尾畢現(xiàn)。蒼荷拼命的搖動龍威,卻被
雲(yún)齊繩綁的不能動彈。
“一條殘缺的龍尾,真是醜陋,不過,這雖醜,龍鱗還是有用,龍骨還是靈藥”
瑤檀用手摸著龍尾,突然轉(zhuǎn)過頭對蒼荷說“太慢了,用你刺激一下他,進(jìn)程會不會更快呢?”說著,她纖長的手指在一片片龍鱗上游走,“那麼,就這一塊吧,色澤這麼美,還是完整的。”瑤檀抓住龍鱗,全然不顧此時的蒼荷已經(jīng)臉色發(fā)白?,幪从昧σ怀?,整片龍鱗被撕下來,上面還沾著蒼荷的血。蒼荷再也忍不住了,一聲龍嘯,撕心裂肺,誰聽了都會覺得彷彿自己的心被刀切開一樣。
“蒼荷!”九重天上的蒼溟心頭一驚,蒼荷沒有靈力,他無法通過她的眼睛來辨識她現(xiàn)在在哪。蒼溟加快腳步,天如墨一般黑。
嗯?蒼溟聽到了不一樣的動靜,這是上古神獸的聲音,神獸名喚郇,它平日鎮(zhèn)守龍峘之境,性情兇猛,一年一次的更改龍籍,都是龍王靠著鳳情珠才能讓他俯首。如今沒有了鳳情珠,怕是少不了一場惡戰(zhàn)。
郇慢慢踱步,在神龍籍周圍守護(hù),不將蒼溟放在眼裡。蒼溟現(xiàn)出龍身,遍身龍鱗似太陽般閃耀,龍首擡高,與郇平視。
郇先是看了看蒼溟,接著突然變大,原來這只是郇的縮小形態(tài)。
郇一身怒哄,擡起爪子,將蒼溟按住,蒼溟龍族之子的名號又怎麼是虛得的,蒼溟反身一轉(zhuǎn),反用龍爪將郇的爪子抓出了血口。郇痛苦的吼了一聲,眼裡噴出火焰,向著蒼溟噴來,蒼溟用馭水之術(shù)抵擋,兩股力量在空中對峙,藍(lán)色與紅色充滿了整個空間,時間越長,蒼溟有些抵擋不住,用水霧迷幻了郇的眼睛,自己化爲(wèi)人身,想利用人身敏捷的好處,來對付郇.
滄溟用水做了一把劍,透明而鋒利。在郇到處找他時,他便出奇不意的,砍在郇身上。郇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麼,於是在滄溟又一次想攻擊他時,郇一個轉(zhuǎn)身,將滄溟踢出老遠(yuǎn)。
滄溟一邊擦著口中的血,郇果然是上古神獸,雖然只是踢了我,但卻損耗了我的大半靈力。
郇不會允許滄溟思考,朝這邊跑來,滄溟從它肚子下飛馳過,纔沒讓它吃著。又是幾番打鬥,郇越來越佔據(jù)上風(fēng),毛髮也越來越亮。反觀滄溟,身上全是傷痕,內(nèi)息也十分微弱。他被郇打翻在地上,龍筋斷了幾根,龍鱗落地,提劍十分困難。
“這樣可怎麼行?沒點鬥志,誰來救你妹妹呢?”瑤檀搖搖頭,將手放在蒼荷腦袋上,輸了點靈力給她
滄溟躺在地上,眼睛已經(jīng)被血水模糊,突然,他看見了一羣人,他們……他們在拔蒼荷的龍鱗,蒼荷在哭,哭的那麼慘,她內(nèi)心的恐懼有了靈力後被放大一萬倍。她說,漠塵,來救我。
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每次我的付出你都看不見,爲(wèi)什麼要一次次的厭惡我,謨塵不過是在利用你。我把所有的都給你,爲(wèi)何!卻換不來你一顆真心!爲(wèi)何!
不,荷兒,我纔是會救你的人,我會救你出去的,我會的,我不要這滄海,我不要這天下!傷你的人,我要他們?nèi)f劫不復(fù),至生至死,永遠(yuǎn),永遠(yuǎn)。
郇還沒從勝利的喜悅中恢復(fù)過來,便看見那個倒下的人又站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他不再是隱忍的龍子,他頭上的犄角冒著黑氣,眼神也又黑變紅。他走向神龍籍,郇試圖阻攔滄溟,但這次,滄溟用劍一指,郇便倒下。
神龍籍近在咫尺,龍祖的聲音突然響起,“亂動神龍籍,會造成滄海乃至四海大亂,龍王龍母,可能會遭受最嚴(yán)重的懲罰,而你的下場,會成爲(wèi)所有龍族後代的教訓(xùn)?。。 ?
罷了,爲(wèi)了她,我滄溟,又何曾怕過?紅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柔情。下一秒,神龍籍化爲(wèi)碎片。
四海之內(nèi),所有龍族長嘯,滄海之中,龍王龍母癱坐於地。
“神龍籍已毀,蒼荷,你不過,是我們刀板上的肉了”瑤檀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