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方曉曉死後，那些下到別人體內的蠱會怎麼樣？”
秦陽儘量把那些曲折的事情解釋清楚，方便讓方奶奶判斷出那蠱是什麼蠱，進入人體內之後，若下蠱之人死亡，它們會如何，那些被下蠱的人又會如何。
方奶奶情緒激動，一個氣沒喘上來，秦陽忙上前，輕拍她的背。
好一會兒緩和了之後，她眼中有淚。
“這都造的什麼孽啊……蠱、蠱本身就不是用來幹這種事的呀……”
等她再次稍微緩和了一點情緒之後，才告訴秦陽。
她知道那是什麼蠱。若下蠱之人死亡，那些蠱蟲就得到了自由，會開始肆意吸食寄主血液中的營養，而且胃口會越來越大。
然後，它們會咬破血管，進入身體各個地方，產卵、孵化……
最後，那些被下蠱的人都會被活生生啃食五臟六腑而死，只剩下最外面的一層皮。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些被方曉曉轉嫁過去的蠱蟲是無法離開寄主身體的。一旦寄主死亡，它們也會活活餓死。
秦陽確信，龍虎堂裡面，已經沒有可以操縱蠱蟲的人了。
那麼那些人呢！
秦陽頓時感覺背脊之處冒起了一股寒氣。
a市最大的黑/幫，偌大的一個龍虎堂，成員據說得有上百個。那些人呢？
就算是死了，也得有一個屍體吧。
但自從方曉曉死後，各個派出所基本沒接到人報案。
因爲他們是龍虎堂的人，身份又怎麼被放到派出所去曝光。
秦陽腦海中幾乎有一個念頭猛地竄了上來，然後擠滿了他的整個大腦。
大洗牌，換血——爲什麼那個神秘陰陽師能製造出那種雜種惡鬼，爲什麼安雯清被一邊釋放陰氣，一邊還能有轉化成血煞的趨勢。
“那個人……那個人到底殺了多少人……”
怕是現在，整個龍虎堂，都已經是他的了。
秦陽當即撥打金靜的電話：“不要去盲目派人追查龍虎堂！現在的龍虎堂非常危險！”
話音還沒落下，電話那頭就傳來一聲詭異的笑聲。
秦陽的話戛然而止。
金靜……在幹嘛……
他是知道，金靜最喜歡出勤任務了。
她怕不是受到了一些線索，跟著一起去出警了？！
秦陽的呼吸都沉了起來。
而那邊的笑聲，卻還在繼續。空靈，就像是帶著變聲器一般，彷彿有無數個年紀、性別不一樣的人在同時說話。
“我警告過你。不要插手我的事……你偏不聽。”
“你究竟想幹什麼。”
秦陽幾乎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電話那頭。
他只恨現在蘇婭不在身邊，不然的話，她就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找出那個神秘陰陽師的位置。
這還是他跟那個神秘陰陽師，第一次、正式、面對面的接觸。
“你收了那麼多魂，做了那麼多血祭，還三番兩次針對我，想置我於死地。你到底有什麼居心！”
秦陽的手握著手機，指關節已經全部發白。
他就這麼杵著，一動沒動。
“我想做什麼，你難道不清楚麼？你應該很清楚吧……呵呵呵……”
那詭異的笑聲，忽遠忽近，好多人聲音的混雜，秦**本分辨不出對方究竟有什麼個性化的特徵，甚至連男女都判斷不了。
“金靜現在怎麼樣了？你用那套對付鬼魂、對付那些該死的畜生也就算了，不要對好人出手。更何況，她還是個受害者。”
“哦？受害者……什麼受害者？”
秦陽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逼著自己鎮定地說：“你多次血祭那些侵害女性的罪犯，應該是恨他們那種行徑的吧。對被侵害的女性，比如安雯清，你對她也還不錯，至少看上去如此。而金靜的母親，也是因爲受到了綁架，被侵害之後，逃出來，選擇了跳樓自盡。金靜在刑警這份職業上一直都拿出了比別人都飽滿的熱情，不光是因爲她父親是一個警察，還因爲她想爲更多如她母親那樣被害的可憐人，爭取到一個能含笑九泉的機會。”
電話那邊，沒了聲音。
此刻，秦陽的心跳聲響了起來。
他在等。在賭。
“既然如此……她或許會更加樂意加入我的隊伍……”
秦陽心中暗歎一聲不好。
只聽得電話那頭，那個聲音遠離了手機。
“你的母親怎麼死的，你知道這些嗎？”
秦陽聽到電話那頭的遠處，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嗚咽。金靜好像被捂住了嘴巴，控制了起來。
“想替你母親報仇麼？光是把他們抓起來，這算什麼，對吧……”
“唔唔……”
“來，拿起你的槍。看到那邊的人了沒有。他們可是專門抓了年輕貌美的女人，抓去當賣銀女……他們甚至成立了這麼一個組織，專門搞這個產業。你說，是不是該死一萬次。”
什麼聲音悉悉索索地響起，而後，秦陽就聽到一把槍上膛的聲音。
“這輩子還沒朝著壞人開過槍吧？喏，那個是他們的頭目。來，我們殺了他。”
金靜拼了命在“唔唔唔”。
“你難道不心疼自己的母親麼？爲什麼還要搖頭？”
那個聲音的語氣，聽上去那麼陰柔，卻又那麼狠絕。
秦陽突然看到了什麼，呼吸一促。
“如果我告訴你，當年綁架了你母親的那些人最後，就是準備把你母親轉手到他手裡的。你猜，你母親接下來，又會遭受什麼。”
秦陽已經聽到出金靜嗚咽聲中的崩潰。
她已經很堅強了，她已經很努力了，可她也已經，快到極限了。
“你們曾經，一家三口，多幸福。後來，父親長期在外工作，與你互相依靠的母親也遭遇了這樣的打擊報復……放心，來，我把手放在槍上，上面印上的是我的指紋，你只要這樣包住我的手，稍微一用力……”
秦陽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一個巴掌大的小屏幕。
蘇婭，剛纔進來了。
她醒過來之後，打發掉那些白大褂們就想要來找秦陽，然後靠著信號找到了這裡。
而在聽到秦陽的電話之後，無需多說，她已經在查找金靜手機信號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