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兩尊大佛,林宇澤就帶著林暖暖去了關(guān)押劉茉弱母女的柴房。
依著林宇澤,自然是不願(yuàn)意帶著林暖暖,奈何她堅(jiān)持要去,林宇澤見她如此執(zhí)拗,也就只好依了她。
雖早就料定嶽子慕不會讓這兩人好過,但是劉茉弱母女如此狼狽的模樣還是吃了林暖暖一驚,只見劉茉弱頭髮上連個(gè)珠釵也無,上身的襦衫有幾處破損,下面的裙子倒像是纔在泥地裡面滾過一般尤其是曳地的那端拖著厚厚的泥水,玉妍比她要好些,但也是髮絲凌亂,淚痕滿面,雙眼腫脹。
林暖暖不禁咬牙憤憤想著:“身上倒是沒有被打過的痕跡,真是便宜了這兩個(gè)。”
“暖暖,不要靠得太近。”
林暖暖就要往裡走時(shí),林宇澤忙出聲阻止。
林暖暖點(diǎn)了點(diǎn)頭,住了步子,就聽著一個(gè)尖細(xì)的聲音哀哀切切地喚道:
“是爹爹嗎?孃親,是爹爹過來看我們了,我就說爹爹不會不理我們。”
雖然明知,這個(gè)玉妍跟林宇澤並無任何關(guān)係,林暖暖還是酸得擰著眉頭,從牙縫裡擠出句話:
“爹爹,爹爹,叫得就跟真的似的。”
父女兩個(gè)在劉茉弱母女不遠(yuǎn)處停下,本以爲(wèi)劉茉弱會辯解幾句,哪知道她見林宇澤過來,不過是略動(dòng)了動(dòng)身子,然後整個(gè)人又往裡蜷縮著,身子好似在顫|抖著…
林暖暖心內(nèi)一動(dòng),忙往劉茉弱臉上看去,就見她神情迷茫,眼睛微睜,顴骨處有些潮紅,看著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
難道說這個(gè)劉茉弱也…?
林暖暖搖了搖頭,自己這可真是草木皆兵,一見人有異狀就往阿芙蓉上想了,劉茉弱她既知阿芙蓉是毒,又怎會自己用?
不過劉茉弱接下來的舉動(dòng),居然驗(yàn)證了林暖暖這個(gè)看似荒唐的臆斷,就見才還懨懨的劉茉弱一個(gè)暴起,向前挪了挪,眼看就要到了林宇澤面前時(shí)又停下來,開始打呵欠,面上帶著痛色地?zé)o精打采地說:
“快些拿給我,逍遙丹……將逍遙丹給我。”
若林暖暖所料不錯(cuò),逍遙丹即阿芙蓉,大夏因著有多年前的那一出,阿芙蓉這個(gè)名字幾乎很難從人們嘴裡聽說。
不過,劉茉弱那樣一個(gè)陰險(xiǎn)狠毒、又有心計(jì)之人,怎麼就用了阿芙蓉,她不是要用這個(gè)害人的嗎?
知道劉茉弱大約也是用了阿芙蓉,林暖暖雖覺暢快,但更多的卻是疑惑:
看劉茉弱這樣子,也不是一朝一夕就開始用的,那麼到底是誰給她下的阿芙蓉?若說是她自己,林暖暖那是不信的。
“劉茉弱,你將實(shí)情告訴我,我就把逍遙丹拿給你。”
林暖暖看了眼明顯不想跟劉茉弱說話的林宇澤,出言問道。
“給我,快些給我。”
此時(shí)的劉茉弱已然進(jìn)入了半瘋癲狀態(tài),聽說林暖暖有阿芙蓉,忙往林暖暖處撲,雙手雙腳被綁著也阻擋不住她的腳步。
林宇澤忙將林暖暖往他身後一拉,嫌惡地看了眼劉茉弱,冷冷唸了句:
“自作自受。”
“表哥,表哥,你來了,你終於來了…呵呵…”
劉茉弱的聲音似哭似笑,她纔想往林宇澤身上靠,卻不料手腳綁著,幅度一大人就一下子摔到在地,
看她這個(gè)樣子分明是癮頭上來了,按說,劉茉弱用阿芙蓉應(yīng)是在李清淺之後、入了林府之後,
可是自從她入了林府,雖並像現(xiàn)在這般綁手綁腳,但出入也不方便,到底是誰做的呢?
聽著劉茉弱情深義重地一聲聲叫喚著表哥,林宇澤頗有些後悔將林暖暖帶了過來,如此污言穢語,當(dāng)真是令人作嘔。
他裝作未曾看到自家閨女投來的若有所思的目光,纔想著讓林暖暖回去,熟料,劉茉弱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羞愧不已。
“表哥,表哥,哈哈,你是來看我的嗎?我就知道你心裡有我,十一年前要不是李清淺那個(gè)賤人,我早就跟你成就一番好事了,那樣我就不會……嗚嗚,我就不會跟那麼多的…嗚嗚,被那麼多的人凌|辱,表哥,我本應(yīng)是你的人啊,哦,對了,我們的閨女在這兒呢…”
眼看著劉茉弱越說越荒唐,林宇澤惱怒地?cái)嗪纫宦暎骸白】冢 ?
就聽劉茉弱好似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只“嗬嗬”一笑,指著林宇澤身邊的林暖暖,柔情似水地說道:“看,我們的女兒,表哥,這是我給你生的女兒,長得好看吧?”
說著,人趴在地上就林暖暖處挪過來,
“你幹什麼?”
林宇澤忙拉住林暖暖往後走,嫌惡地看都不看劉茉弱一眼。
真是後悔讓自家閨女跟了過來,真是後悔讓林暖暖跟劉茉弱這樣的人同處一室,實(shí)在是侮辱了自己的小暖暖。
“表哥,我好難受啊。”
就在此時(shí),劉茉弱居然又發(fā)出了低低的呻|吟聲,然後就是頭往牆角撞去的聲音。
玉妍這才往前挪了挪,連聲問:“孃親,孃親,你怎麼了?”
那般瘋癲的模樣看著著實(shí)讓人害怕,林暖暖被林宇澤攬著,眼裡全是怒火。
此時(shí)的劉茉弱,有多難過,林暖暖就有多生氣!
若不是她比旁人多了那麼一番際遇,李清淺此時(shí)只有比劉茉弱更加難過,說不準(zhǔn)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林宇澤顯是知道林暖暖心中所想,安撫地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
“表哥,快救救我。”
劉茉弱的耐性比李清淺要差了很多,只見她嘴脣發(fā)白,兩手被反剪綁著,身子也不停地顫|抖著,臉上猙獰立現(xiàn)。
口中不間斷地不停喊著:
“表哥救我,表哥救我。”
眼看著林宇澤也不理她,她忙把目光轉(zhuǎn)向一直低頭不語的玉妍,
“快,給我去找逍遙丸,快去!”
聲音沙啞而嘶厲,林宇澤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對母女,並不說話,林暖暖也神情莫辯地看著兩人,一言不發(fā)。
“姐姐,爹爹,快救救我娘吧。”
人是嶽子慕送來的,雖然玉妍明面上看上去跟秋渠並無太多關(guān)聯(lián),畢竟事情都是劉茉弱所爲(wèi),不過嶽子慕還是將她同劉茉莉綁在了一起,按嶽子慕的話說,這個(gè)玉妍那是從根兒就壞了,
這就很有些亂世梟雄曹孟德的話了,不過嶽子慕說這話時(shí),居然眼神凌厲地看了眼林宇澤,看得林宇澤臉紅耳赤,差點(diǎn)兒就惱羞成怒,而嶽子慕就只冷笑一聲,口中喃喃低語了句:
“其父必有其子。”
雖然林宇澤對自己的父親林國公心有芥蒂,還有些不足與外人言說的秘辛,但是被人當(dāng)面說自己跟父親的不足,如此態(tài)度還是惹到了林宇澤,若不是看在林老夫人和林暖暖的面子,林宇澤估計(jì)早就不容他了。
這是閒話,不提也罷。
只是這個(gè)玉妍當(dāng)真是讓人生厭,從前就是因著她而讓林暖暖跟自己生嫌隙、與李清淺差點(diǎn)兒夫妻反目,如今都到了這般光景,自己也幾次三番不準(zhǔn)她喊,她居然還是一口一個(gè)爹爹,真真是有些不知羞恥了。
如此一想,林宇澤射向她的目光,犀利起來,不等林暖暖蹙眉,就聽他冷冷地說道:
“我說過,若是再胡喊亂攀扯,定不會再饒你,看來你壓根兒就未把這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