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姨的主意倒是不錯,但是這樣繼續(xù)拖延下去的話,只怕後面麻煩會更多。
我跟她商議說:“那晚飯的時候,我們一定不要主動提及我和趙萱琪的事?!?
李阿姨說:“我知道,你回辦公室了,就給你趙叔叔打個電話吧?!?
我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電話撥過去,是趙總秘書接的,稍後她給我打過來,說趙總會按時赴宴。
我倚靠在旋轉(zhuǎn)椅上,想著晚上自己到底該選擇哪一條路子去走。我雖然口頭上接受了李阿姨給的建議,但是內(nèi)心裡還沒有定下調(diào)子來。
後來,小婉跑到辦公室,就坐在我對面一言不發(fā)的,不時的看我一眼。
我說:“你有事啊?”
“沒事啊?!毙⊥駬u頭說:“看你挺鬱悶的,就進(jìn)來陪你坐一會兒。”
我挺相信小婉的,而且我和趙萱琪之間的事她多半都知道,就把自己的困惑給她說了。小婉說:“這事嘛,我可真是愛莫能助,你自己決定怎麼做吧。我頂多就是坐在這裡陪陪你了?!?
我仰頭望著天花板。這時有人敲門了。小婉過去打開門,竟然是頂撞我的那個陳經(jīng)理。我危襟正坐,沒什麼好臉色的問:“有事啊?”
陳經(jīng)理也毫無笑容,對小婉使了個顏色,她就自行出去了。門關(guān)上以後,陳經(jīng)理在我對面坐了下來。我丟了只煙給他:“你就別跟我做對了,我已經(jīng)決定了。”
陳經(jīng)理露出神秘的笑容,他說:“沈總的難處我不是不知道。但我想跟沈總說的是,自古以來,凡是功成名就,做大事的人,無不仰仗四個字?!彼粗?,一字一頓的說:“臉厚心黑?!?
我不解的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經(jīng)理繼續(xù)說:“我這話,難道沈總一點都聽不懂嗎?我說了,你的難處我都聽別人說了。但我爲(wèi)沈總安排的路子是,咱們既要收了大單,還不答應(yīng)他們提出的要求?!?
“你真懂啊?”見他講的隱晦含糊,我還真不確信他是不是在詐我。
陳經(jīng)理點頭說:“不就是一場政治婚姻嗎?……我給你出個招。咱們把這單子接了,錢掙了。然後你在和趙家大小姐相處的時候,百般爲(wèi)難,讓她知難而退。這樣一來,我們既賺到了錢,又可以隔絕那場政治婚姻?!?
我沉吟片刻:“你想的未免太簡單了吧,俗話說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陳經(jīng)理說:“臉厚心黑,你記住這四個字。”
我擺擺手:“你別說了,這事我可玩不過趙總,初生牛犢哪來鬥得過老虎啊。你這個計策,多半都會弄巧成拙,反受其害。”
陳經(jīng)理嘆息一聲,搖搖頭。
我自辯說:“陳經(jīng)理,我不怕你怪我膽小。耍小聰明吃大虧這事,我可是很清楚的。而且依著我的性子,絕對不願做這種下三濫的事?!?
陳經(jīng)理只好站起身,他佇立了幾秒鐘,又是搖頭:“看來我該辭職回家養(yǎng)老了。”
我順口說:“我可沒有要趕你回家的意思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哦,我跟不上小沈總你的思路啊?!标惤?jīng)理一邊往外面走,一邊惋嘆。
陳經(jīng)理走了以後,我心裡竟然有些失落。他的話有錯的成分,也有對的比例。難道說,以我性子,真的不適合經(jīng)商嗎?
轉(zhuǎn)眼就到了越好吃飯的時間,我和李阿姨一起從辦公室離開。趕到飯店以後,依然在包間裡等待趙家父女的到來。而此時,我的內(nèi)心裡還在糾結(jié)。李阿姨爲(wèi)了安全起見,不時在我耳邊叮囑。
趙總穿著隨意,趙萱琪穿著晚禮服,挽著她爸的手一起走進(jìn)來。我和李阿姨起身相迎。
握手過後,趙總笑著批評說:“沈?qū)幯?,我們得有多久沒見面了。你是不是都把你趙叔叔給搞忘了啊。我們家萱琪的工作還好吧?要是做不好,你儘管批評,我絕對不護(hù)短?!?
“爸爸。”趙萱琪撒嬌的說:“我可是留過洋的,工作怎麼會做不好呢。沈?qū)幐绺缋u不會批評我呢?!?
我點頭稱是。入座以後。我敬了趙總的酒。接著就把合同拿了出來,鄭重其事的講出了自己拒絕這份大單的理由。趙萱琪幾次給我使眼色,我都假裝沒有看見。
趙總聽我說完以後,表情凝重。就在我心緒不安的時候,他笑著站起身:“好樣的,我沒有看錯人。這纔是我沈大哥的兒子嘛。我支持你的做法。但是我還是那句話。你就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樣。只要你有困難,都可以找我?guī)兔β??!?
我點頭謝過,總算是過了這一關(guān)。我叫來服務(wù)員,讓她開始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