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jī)?nèi),林敏聽了翠竹的回話,一股怒氣直衝腦門,擡手就將手裡額茶杯扔了出去,朝翠竹喝罵道:“杵著幹什麼?都是沒用的廢物!”
楊二太太看著地上的茶杯一陣心疼,拉著林晚罵道:“死丫頭就知道糟蹋東西!”
林敏狠狠地瞪了一眼楊二太太,諷刺地扯了扯嘴角,臉色不善轉(zhuǎn)身就出了門,留下楊二太太在背後氣罵了一陣。
“姑娘怎麼就收下了?”逸梅院內(nèi),秋梓送走了林芝,回到屋裡看著玉竹在收拾匣子,心裡疑惑著便問了出來。那可是上好的白玉棋子,三姑娘出手就是這樣的東西,必定是有所求!
林晚伸手掩住嘴打著哈欠,隨後掂著一顆棋子嘆了口氣。“三姐姐那模樣,我要是不收,她還真能哭給我看!哎,她也不容易。這小半年都往咱們?cè)貉e跑了好些趟,也虧她堅(jiān)持得住!”
連翹在一旁邊收拾茶具邊撇嘴哼道:“無事獻(xiàn)殷情,非奸即盜!”
“說什麼呢!”秋梓拉了連翹一把,瞪著眼輕聲警告道。
連翹鼻子裡哼了哼,十分不屑地嘟囔道:“不說別的,咱們剛回來那兩年,怎不見她過來看看?這會(huì)兒急了纔想著要求人!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隨便說說話就指著別人能幫忙!咱們又不是冤大頭!”
“你念叨什麼呢!”林晚斜了連翹一眼,“快收拾了東西出去看看嶽六在不在,讓他瞅著空去找丁長(zhǎng)安。就說我晚上要見他!嗯,讓他到攬?jiān)聵呛蛑!?
下午,林晚同玉竹對(duì)完了賬冊(cè),便吩咐秋梓遣人去尋了楊靈,晚上到攬?jiān)聵菂R合。
京城裡的冬至日尤其重要,天剛擦黑,街上早鬧哄哄的,四處都是燦爛的燈火。街邊的小販,賣糖葫蘆的、泥人的、麪餅的一一擺了攤,在繁華的街道上迎著人羣叫賣。不時(shí)有小孩子從街邊跑過,灑下一竄銀鈴般的笑聲,讓路人的臉上也跟著感染了笑意。
林晚在攬?jiān)聵轻衢T下了車,由鍾掌櫃親自接上了樓。楊靈早在雅間待得不耐煩了,見林晚一來,忙笑著湊了上去。“阿晚你怎麼纔來啊!我都等了好久了。你怎麼樣?慈壽寺好不好?外頭那些傳言……”
“快年底了,家裡在對(duì)賬呢!”林晚無奈地點(diǎn)著楊靈的額頭笑道。“我都好!你別瞎操心。”
楊靈撇了撇嘴,十分無趣地哎了一聲。“阿晚你說好那就是好!那賬本有什麼好看的?母親天天盯著我看,難不成還能讓我看出朵花兒來!那些東西看著就無趣!還不如咱們四處逛逛,淘些小東西!”
林晚連連搖頭嘆氣,勸道:“好了好了,你也把那貪玩的心思收一收!咱們都大了,總得學(xué)學(xué)管賬理事,別的不說,至少日後不能讓外頭的人把咱們當(dāng)冤大頭耍了!”
楊靈想了想,贊同地點(diǎn)頭。“阿晚你說得對(duì)!回去我就跟母親學(xué)去!”
兩人正說著話,站在窗邊的連翹卻猛地叫了起來。“姑娘快來看看,那是不是四姑娘!”
秋梓一把扯開連翹,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這才朝林晚和楊靈笑道:“只是個(gè)背影,看身形有些像。”
林晚和楊靈對(duì)視一眼,一齊往窗邊看去。卻見林敏正同一個(gè)年輕少年說著話,那少年還拉了林敏一把,被林敏掙開了。
楊靈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窗外,隨即臉色嚴(yán)肅地看向林晚。
林晚臉色微沉,朝秋梓吩咐道:“讓人看著她!別出什麼岔子就行!”
秋梓會(huì)意,忙答應(yīng)一聲退了下去。
“阿晚,那是你四姐姐吧?她怎麼……”楊靈糾結(jié)著看著林晚,皺起眉頭道,“要不咱們讓人請(qǐng)她上來吧。”
“不用!”林晚斷然回道,“你放心,有人跟著她呢。一會(huì)兒我還得跟你說說阿瑩的事兒。”
一說到姚玉瑩的事兒,楊靈氣就不打一處來,眼裡又是氣惱又是興奮,抓著林晚的胳膊連連問道:“阿晚你想到辦法了?你跟我說,要我做什麼?”
“你別急!”林晚無奈地拉著楊靈坐下來,“這陣子事情多,可阿瑩的事兒拖不得了。我也只想到一個(gè)辦法,可這法子,對(duì)阿瑩父親有些不利。你先聽我說——”見楊靈又要急,林晚忙扯開她一把。“阿瑩性子柔和,人又孝順,她跟咱們不一樣。阿瑩她父親,雖說不慈,可到底是阿瑩的長(zhǎng)輩血親,咱們得讓她心裡有數(shù)。”
“阿瑩要是知道這法子對(duì)他父親有礙,肯定不會(huì)同意!”楊靈緊蹙著眉頭,煩躁地在屋子裡轉(zhuǎn)著圈。“阿晚你先說說,到底怎麼做?”
“馮家的親事是焦老夫人定下的,可兩家只是口頭約定,還沒下聘行禮,這就是咱們能使勁兒的地方。只要在下聘前讓一家退了親就算成了一半了!我原想著讓馮家退親,可……”
林晚頓了頓,馮四那浪蕩子,京城裡但凡好點(diǎn)的姑娘都看不上他,俞二太太這可是盯緊了阿瑩!除非馮家兩位當(dāng)家老爺發(fā)了話要退親。可要馮家當(dāng)家老爺發(fā)話,那必定是涉及到家族利益。比如,讓姚家搶了馮家的差使……可姚家,林晚想到此嘆了口氣,丁長(zhǎng)安一直盯著姚家,姚興業(yè)同大皇子府隱隱約約有來往,馮家又唯大皇子馬首是瞻,要讓兩家翻臉,林晚自知沒那個(gè)本事。何況如今她自己也是一團(tuán)亂,北邊的事兒盧家跟朝廷隱隱相爭(zhēng),她一腳攙和其中都還拔不出來呢,何苦再往裡頭邁一腳!
“馮四那個(gè)樣子你也知道,阿瑩又是個(gè)好姑娘,結(jié)了這門親事,俞二太太心裡偷著樂呢!要她退親不容易。咱們?nèi)缃裰荒軆深^都使力,讓這門親事做不成!這樣一來,姚家免不得就要受些議論了。”林晚想了想,朝楊靈解釋道,“咱們先往外透點(diǎn)風(fēng)聲,就說馮家往姚家議親了,姚家正考慮著。記住,是議親!這話得傳好了,得讓京城裡的太太夫人們都知道這事兒。我最近出去不方便,”林晚頓了頓,朝臉色擔(dān)憂地楊靈安慰道,“你別擔(dān)心我,先把阿瑩的事兒解決了再說。這傳話的事兒就得交給你了。你不妨再替阿瑩喊兩句冤,記住,這話不能牽扯到阿瑩祖母,至少不能從你口中說出來!嗯,你就說馮四怎麼不好,阿瑩怎麼好就行了!反正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兒!”
楊靈凝神聽了,歪著頭想了想,神色嚴(yán)肅地對(duì)林晚保證道:“我知道了,阿晚你放心!我肯定做好!”
林晚笑著鬆了口氣,又拉著楊靈叮囑了幾句。“這關(guān)著阿瑩的後半輩子,你可不能到時(shí)候話說溜了收不回來!得忍住了!其他的,我來辦。”
楊靈忙舉手保證道:“我一定忍住了!說兩句,點(diǎn)到爲(wèi)止嘛!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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