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的離去似乎對長漢兒人的打擊尤爲嚴重，哭聲冬天動地，連續不斷，就連驛站中的李浩然都能通道的清清楚楚。他唯一覺得有些遺憾的就是不能親自參加大長老的葬禮。

草原人家的葬禮似乎變的很簡單，痛痛快快的哭過之後，一把火就將大長老送上了天空，望著那徐徐上升的青煙，所有的長漢兒人五體投地的跪拜下去，失聲痛苦。

這是他們的守護神，這是他們的主心骨，以前總會有這樣活著那樣的煩惱和問題歸結道他的身上，可是今天他這麼一走，才發現那張熟悉的面孔已經不再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再也得不到那個人的關懷，甚至不能像孩子對家長那樣撒嬌和吵鬧。

他們恭敬的叩拜，誠心實意的給自己最親近的人送走最後一程，他們相信大長老並沒有離開他麼，他就像是天上的煙，天上的雲彩，無時無刻的不在注視著他們，不在關心著他們。

李浩然雖然沒有去參加，但也在一戰中恭恭敬敬的對著大長老的方向，像是一個虔誠的長漢兒人那樣五體投地的跪拜，歡送這自己的以爲摯友，長者和老師。

上官子惠站在白方在大沙漠上胡亂搭成的帳篷外，見到長漢兒人那邊冒出了一縷青煙，直衝天際，悲慘的叫喊聲，如喪考批的痛苦聲雖然在空蕩蕩的沙漠中穿的很遠，但是在這裡卻很是微小。

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滴溜溜的落了下來，順著他蒼白的臉蛋落下，雖然大沙漠中驕陽似火，很快烤乾了她的眼淚，但是卻烤乾不了自己心中的血淚。

或許在和大長老相處的那些日子中，自己並沒有覺得這個人有多麼厲害，甚至還暗中嘲笑，歷來以睿智著稱的 大長老竟然如此不堪，被自己戲耍著，矇蔽著，像是一個傻子一樣，可是打了今天他才覺得這個老人是多麼的睿智和慈悲。

睿智的人，上官子惠見過不少，通古斯大酋長還有著自己的主子，他們都很聰明，聰明的叫人發抖，似乎能夠洞穿一切，但是他們僅僅是叫別人感到害怕，甚至連別人都算不上，連自己在內都只是一堆奴才

罷了！

他們缺少的卻是慈悲，知道在第一層機關被她破壞了之後，她才得知原來自己的一切原來大長老早就知道了，但是卻仍舊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懷著，疼愛著，甚至信任著支持者，就好像自己並不是一個心懷叵測的傢伙，而是他們的朋友甚至親人。

當這一切失去的時候，上官子惠才覺得自己的冰凍了很久的心 ，其實從第一天遇到大長老的時候，他那親切溫柔的笑容就已經將自己的冰心深處慢慢的融化了，但是大長老卻依舊保持著自己所謂的尊嚴和驕傲 ，保持著這自己那層薄薄的冰殼。

大長老其實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通古斯人的奸細，是爲了顛覆長漢兒人的部落纔來到這裡的，但是他沒有點破，依舊對自己很好……

眼淚再一次猶如泉涌的落了下來，旁邊的一個通古斯人見狀，立即關心的問道：“尊敬的大鷹頭大人，你怎麼流淚了！”

“我流淚了？不可能！只是這裡的風沙太大，一下子迷失了自己的眼睛。”上官子惠冷冷的說道。

通古斯人見她有些不高興，意識到自己剛剛通了馬蜂窩之後，臉色大變，小辮子一甩，便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大鷹頭大人，奴才並沒有什麼意思！剛纔是是奴才看錯了，請您原來奴才吧！”

“哼！”上官子惠冷哼了一聲道：“既然看錯了，那你張眼睛幹什麼！還不快點將它挖出來！”說完轉身就走，留下茫然的通古斯奴才跪在滾燙的黃沙中。

通古斯奴才絕望望的看著上官子惠漸漸便下得身影，心中就像是吃了黃連一樣苦澀，慢慢的伸出右手的的兩根手指頭。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似地，猛地插進了自己的雙眼之中。

“啊！”通古斯奴才一聲慘叫，昏死在黃沙之上，兩眼空洞的緩緩地流出了一灘黑血，兩隻眼球在他的手指尖滴溜溜的滾動著，顯得異常的恐怖和詭異。

上官子惠被這身後傳來的一聲慘叫驚呆了，忍不住轉身回頭看去，去見這個通古斯奴才以紀念館將自己的眼珠子挖下來，倒在了地上。

她的剛想走過去好生的安慰一下，又恐怕失了自己的大鷹頭的身份派頭，兩難之間，她跺了跺腳，轉身離開，只是幾滴晶瑩的淚水順著風留了下來。

現在是到了下決斷的時候了，是離開這個陰森恐怖人吃人的通古斯，還是繼續呆在這裡應收這自己大鷹頭的尊位。

一時之間，上官子惠也有些猶豫了，從一個女奴，特別是一個沒有任何功夫防身的女奴爬到今天的位置，對他來說，其實並不容易！中間歷經的重重苦難絕非一兩句話就能說的清楚地。多少隱忍，多少屈辱，纔有了今天大鷹頭的位置，難道就這麼不顧一起的放棄麼？

她有些做不到，從出生哪一天起，她就是一個奴隸，一個成爲犒勞主子和好奴才的的工具，如果幸運的話，她會成爲主子們的玩物，如果不幸她就只能淪爲所有通古斯奴才的玩物。兩者之間的差距似乎很小，但是作爲一個奴才，特別是聽話的奴才，似乎只能認命般的被選擇。

然而，上官子惠卻不甘心這樣，上天似乎聽到了她內心中的糾結，在一次意外中，讓她被七十鳥一眼相中，選到了她的手下，這七十鳥似乎是大酋長在八方之外特別設立的一個機構，專門派遣一些女孩子進入那些敵對的或者附近的城市或者部落之中做密探。以便在方便的時候和聽古斯的主子們裡應外合攻破這些地方。

一直希望改變命運的她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在得到了七十鳥相關的考察後，他被派往了長漢兒人，這個通古斯人的老對手中。

就是在長漢兒人部落中生活的這些日子，叫她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人的尊嚴，有開心的歡笑也有錐心的痛苦，有過被發現後怎麼辦的恐懼也有過叫通古斯忘記自己的希望，似乎人生間的嬉笑怒罵就是在這個時候在她心裡深深地埋下了根。但就是沒有人會壓迫她，奴隸她，叫她去做那些她不想做的事情。

這曾經的美好猶如黑白照片般的在她腦袋裡慢慢地經過，微笑伴著眼淚一起出現在她的臉上，他已經下了決斷，明白了自己心中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