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秋冬雨說完,司馬流雲一臉的茫然,“冬雨,你這是什麼主意啊?好不好使?”
秋冬雨白了他一眼,道:“主意我是給你出了,要不要隨你,你只要原原本本的和你師姐說了這事,我保準聖光宗退婚!”
司馬流雲半信半疑,他沉思片刻,咬了咬牙下定決心,現在是別無選擇了,他決不讓師姐離開白雲山。
水在淵那邊管的嚴,秋冬雨不敢多逗留,搶了司馬流雲一壺桂花酒乘鷹而去,司馬流雲推敲著秋冬雨的計謀敲響了師姐的房門。
周彩蝶聽完司馬流雲的計策後小臉不由得緋紅,這個生瓜蛋子什麼都不知道,這種事說的這麼直接。
司馬流雲看到師姐的反應,心中不由得納悶,自己好像沒說錯什麼吧?“師姐?你覺得這件事怎麼樣?”
周彩蝶輕咳一聲,俏臉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江湖兒女何必在乎這麼多,只要聖光宗退婚就好。
周彩蝶點了點頭,道:“就按你說的辦,一會你去請慕容公子到後花園,就說我請他喝茶賞梅花!”
白雲山客房,司馬流雲搓著手躊躇片刻,他和師姐瞞著師父做這種事,要是東窗事發師傅還不煮了他,可是一想到如果聖光宗不退婚,那師姐就要逃婚離開白雲山,一個姑娘家背井離鄉的,司馬流雲更是不忍心。
深吸一口氣,司馬流雲上前伸手要敲屋門,此時屋門剛好打開,一位身著華服面如冠玉的俊秀少年站在門口,司馬流雲一愣,怎麼是他?
這位少年不是旁人,正是閬苑臺要花高價買萬年陰木的人,這個少年就是聖光宗的少主慕容殤。
慕容殤看到門口的司馬流雲時也是一愣,眼神中閃過一抹狠戾之色,不過他掩飾的極好,那狠戾之色一閃即過,然後換上一臉燦爛可親的笑容。
慕容殤一抱拳,笑道:“沒想到兄臺原來是水靈天閣白雲山的門人,失敬!失敬!”
司馬流雲抱拳還禮,他懶得和這個花花公子扯皮,去那種地方的沒一個好人,想到這司馬流雲更堅定了幫助師姐退婚的信念。
“慕容少主遠道而來,我師姐爲盡地主之誼,在後花園設了茶點款待少主,還望慕容少主賞光!”司馬流雲不卑不亢道。
慕容殤拱手道:“有勞兄臺了,請回復小姐,在下馬上就去!”
話傳到了,司馬流雲拱手離去,慕容殤看著司馬流雲離開的背影臉上劃過一抹冷笑,看來這位周姑娘按耐不住了。
雖說慕容殤剛剛二十出頭,可是他卻在紅塵中摸爬滾打了七八年,自從少年時門中弟子帶他去了趟煙花巷,從此這位少主便迷戀上了那裡。
時至今日,這位慕容少主過手的女人已經不計其數,而對女人的瞭解更是透徹,再加上生的一副好皮囊,家中錢財萬貫,更是糟蹋了不少的良家。
原本對於自己這位指腹爲婚的妻子慕容殤並不感冒,這幾年他熟幼通吃,早就審美疲勞了,但是他父親慕容天成卻非要逼著他過來下聘禮,爲了不讓父親斷了自己的經濟,他只好委曲求全答應了。
來之前他還對周彩蝶做了一番調查,這也是他混跡煙花之地形成的習慣,想要得到一個女人,必定先了解她,這一調查不要緊,慕容殤竟然喜歡上了這個還未見面的未婚妻。
爲了給未見面的未婚妻一個好印象,慕容殤絞盡腦汁想要送個有意義的東西,可是金銀財寶太俗氣,大家都是學習脈術的人,對於這些身外之物看得很淡,當慕容殤遇到那萬年陰木時他心中大喜,這就是他要送的東西,可是半路被司馬流雲截殺,後來殺人越貨不成,他只好悻悻收手,不過慕容殤做事向來有後備計劃,來的那天他就把準備的禮物派人送給了周彩蝶,或許是禮物起到了作用,周彩蝶要見他了。
慕容殤回屋換了身衣服,頭戴紫金冠,腰繫金玉帶,腳蹬藕絲靴,大冷的天拿著摺扇直奔後花園,遠處於化鵬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這麼冷的天還拿扇子,不怕凍死你!說完收起手中的玄鐵扇進了屋。
白雲山不比凌絕頂,這裡的屋子就那麼幾間,周彩蝶的後花園很好找,慕容殤輾轉來到花園門口,此時司馬流雲託著一個盤子迎面走來。
“慕容少主,您來了,師姐在裡面等著您呢!”說完司馬流雲做了個請的姿勢。
慕容殤點了點頭,他瞥了一眼司馬流雲手中的托盤,裡面有山楂酸棗之類的,其中還有一小碗黑色的液體,聞氣味應該是陳醋。
慕容殤整了整衣服,然後擡步向裡面走去,司馬流雲託著盤子緊隨其後,花園正中的涼亭下,身穿鵝黃斗篷的周彩蝶正望著園中的梅花出神。
這是慕容殤第一次見周彩蝶,吹彈可破的肌膚,柳葉彎眉下一雙杏核眼,精緻的瓊鼻隨著呼吸一動一動,兩片豐腴的朱脣透著一股誘惑,慕容殤竟看的入了神。
“嘔!”就在慕容殤欣賞美人的時候,周彩蝶突然伸出蔥白的手指捂住了朱脣,然後急忙彎腰乾嘔起來。
慕容殤被驚回現實,急忙上前替她拍打後背,周彩蝶乾嘔的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看著周彩蝶煞白的小臉,慕容殤的心如同刀攪一般,“周姑娘,你不要緊吧?”慕容殤關切的問道。
周彩蝶擺了擺手,道:“多謝公子關心,只是胃有些不舒服而已,**病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司馬流雲在旁邊將托盤的東西擺在桌子上,道:“什麼**病了,師姐你以前可不是這樣,也不知道怎麼的,最近師姐總是乾嘔不斷,而且吃得特別多,還專門挑那些酸的吃!”說著話司馬流雲瞥了慕容殤一眼,好像是在和他說。
周彩蝶瞪了司馬流雲一眼,道:“瞎說什麼,還不給慕容公子端茶去!”司馬流雲撇了撇嘴下去了。
周彩蝶對慕容殤笑道:“慕容公子要不要嘗一嘗這野山楂?這可是白雲山後崖特有的,其它地方都找不到!”
慕容殤伸手拿了一顆放進嘴裡,只是牙齒蹭破了一層山楂皮,他只覺得口腔的唾液如同開閘泄洪一般融了出來,他本想吐出來,可是看著周彩蝶正看著自己,慕容殤強忍著巨大的酸液將整個野山楂囫圇的吞了下去。
慕容殤嚥了口唾沫,道:“這野山楂味道果然獨特!”
周彩蝶伸手將一盤推到慕容殤近前,道:“公子若是喜歡那就都吃了吧!”
看著小山一般的野山楂,慕容殤的臉抽動了幾下,道:“我最近有些胃酸,這種東西不適合多吃!”說著話將盤子向外推了推,此時司馬流雲端了兩杯茶過來,他接過茶忙灌了幾口來緩解口腔中的那股酸味。
周彩蝶拿了顆野山楂丟進嘴裡慢慢的咀嚼,這一動作看的慕容殤口中酸水又涌了出來。
見慕容殤盯著自己,周彩蝶笑著解釋道:“最近也不知怎麼了,就是愛吃這些東西,每次嘔吐只要吃點這個就好了。”說著話端起旁邊的一碗醋喝了一口。
看著有些反常的周彩蝶,慕容殤眉頭一皺,她這樣子哪裡像胃病?分明就是……
“慕容公子!慕容公子?”周彩蝶將慕容殤拉回到現實。
“周姑娘有什麼事?”慕容殤依然那副招牌笑容。
“別在叫人家周姑娘了,叫我小蝶吧,我們可是訂了婚約的!”周彩蝶嚮慕容殤身邊靠了靠,道:“不知公子何時娶我回聖光宗?”
周彩蝶主動詢問,這倒是把慕容殤給難住了,他來是下聘禮的,至於什麼時候迎娶還要雙方家長商議的。
慕容殤剛要解釋,卻被周彩蝶打斷了,“不如下個月我們就成親吧?不行!不行!三日後吧!三日後你就來接我,不要大操大辦,一切從簡就好!”
周彩蝶拉著慕容殤喋喋不休,慕容殤的臉都綠了,司馬流雲則抱著托盤在不遠處看戲,伴隨著周彩蝶對婚姻的嚮往和乾嘔聲中,慕容殤最終沒堅持下去落荒而逃。
看著消失的慕容殤,周彩蝶笑的前仰後合,司馬流雲湊了過來,問道:“師姐,你說他會退婚麼?”
“你覺得一大宗門的少主會娶一個有身孕的女人嗎?”周彩蝶反問道。
“有身孕?誰懷孕了?”司馬流雲撓頭問道。
“啪!”司馬流雲被周彩蝶狠狠敲了一下,“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自己出的餿主意還問我!”
聽完師姐的話司馬流雲這才恍然大悟,秋冬雨這小子實在是太損了,這種方法都想得出來,這要是傳出去還不毀了師姐的名聲麼!不過他轉念一想,若不這麼做,他還真沒其他辦法讓聖光宗主動退婚。
白雲山客房,慕容殤面色鐵青的坐在椅子上,旁邊的侍從端來一杯茶,他伸手抄起摔在地上。
“豈有此理!竟然想讓我做烏龜!”根據周彩蝶一系列的表現,慕容殤已經確認她身懷六甲了。
喜歡吃酸的,這一點很明確,著急嫁人,說明這孩子是個野種,周彩蝶急需找個下家接手這個爛攤子,慕容殤混跡多年這一點一眼就看透。
“收拾東西!我們馬上離開這裡!”慕容殤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