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或許也有永遠的離去

【階層固化，應該是帝國心照不宣的秘密。】

當轟動整個白靈山，甚至是整個帝國的白靈山少主長羽楓回到白靈山的時候，寧三七隻能靜靜的站在遊行的人兩邊，被王婆拉著小手，看著那白靈山的少主在所有人的簇擁下回到屬於他的白靈山。

王婆告訴他，那個長姓的少主，會靈界的救世主，會是天生的英雄。

而當在白靈山終於將孩嬰閣的孩子都養大成人的王婆死在房間裡的時候，寧三七也只能靜靜的看著所有人在這間矮小的房子裡進進出出，他的小手也被寧紅茜拉著，沒有聲音的世界裡，自然也沒有一滴眼淚。

還沒有人告訴寧三七，死亡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妖怪……”白靈山御衛司第三小隊的隊長陳浩向旁邊嚴肅的譚明秋彙報，他面露難色，而譚明秋的臉色也非常難看，旁邊跪地的寧學番兩腿發顫，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如臨深淵。

譚明秋背手皺眉，動耳橫視，直盯的陳浩背脊發汗。可是王婆的屍體檢查報告，就是如此。

是妖怪，誅殺和啃食了王婆。

那些細膩的齧齒痕跡，清晰可見，不是鼠咬，又是何物呢？

“從王婆的脖子間一道勒痕來看，應該是那鼠妖的尾巴勒緊所致，鼠妖食量小，生挖了王婆的心臟吃了，逃竄了……”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嘆了口氣，從王婆的屍體旁站了起來了，她是白靈山老醫師的弟子，喚做王小玲，悲傷閉目，難再言語。

“你也覺得是……鼠妖？”譚明秋再次震聲，盯著王小玲，而王小玲只能點頭。

“你們是說！白靈山！有鼠妖？！”

譚明秋不怒自威，此時威喝而出，環視著所有來到這兇案現場的人，除了茫然的寧三七，還有一旁的寧冬青兄妹，寧學番，以及陳浩，其他閒雜人等已經迴避。

這份怒火，可不是誰都能夠承受得住的。

譚明秋一語一喝，寧學番也就一驚一乍，嚇的屎滾尿流，王小玲，陳浩低下頭去，算是再一次的默認了。

白靈山確實是有鼠妖。

但是白靈山有吃人的鼠妖，前所未有，聞所未聞。

這對於白靈山這麼重要的仙山來說，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鼠妖單吃心臟，著實駭人聽聞，御衛司巡山不力，自然逃不過嚴懲，而寧學番是孩嬰閣的管事，自然也得受罰。

懲罰一定會下來，只是事情持續得問清楚。

“昨……昨日少主回山，大……大家都高興的厲害，我……我喝了些酒，就……就到頭睡……睡下了……哪知道會出現這種事情……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寧學番扇巴掌，啪啪的打，卻也句句屬實，無從商量。

“這個小孩是誰？爲何會在這裡？”譚明秋明顯不知道寧三七的存在，也就只能慢慢的橫著目光過去，那兇神惡煞，把寧三七的茫然，變爲了些許的害怕，往寧紅茜的身上靠。

這是有所懷疑寧三七可能是隱藏的妖怪，儘管這種懷疑空穴來，也基本上沒有人敢質疑譚明秋。

寧學衛番搶著去喊:“這是掃山門的李叔在山下撿到的孩子，已經七年了，由王婆照顧的。”

“哼……”譚明秋氣上心頭，抓不住一個可以正經發泄的點，他稍微改了些面貌，怒火這纔好轉了些:“還不快去抓鼠妖？！”

陳浩聽言，也不敢多說什麼，喊了是，便快速的變爲一落黑色的羽毛，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有妖怪……白靈山……真是荒唐至極！”譚明秋甩手一下，蒼老的手顫抖幾下，便哼聲離場，留下虛汗一場的寧學番和不敢吱聲的衆人。

衆人都慢了半拍，停頓了些許，不知道譚明秋話語的意思。

但是，現在，也不能不收拾。

白靈山出了妖怪，是要被笑話的，所以，人死了也就死了，但妖不能不抓出來。

“這件事情，確實不好多說……”王小玲拿了一個葫蘆，收指運靈力，將王婆的屍體和血液都吸了進去。

“哎……這……”寧冬青剛要阻攔，卻也收住了手。

張小玲看了他一眼，低下頭，默默的拿葫蘆塞塞住了瓶口，見寧冬青不解，只能搖頭嘆息道:“這是一隻金鏽花鼠妖，專吃成年人的心臟，這個小孩撿了一條命。但是，讓他呆在這裡，一定會再出事的，金鏽花鼠妖會找屍體搭窩，生幼崽。”

王小玲看了一下寧三七，寧三七聽不見言語，只能茫然的看著她。

“我聽師傅說了，孩嬰閣有一個聾啞的孩子，現在王婆沒了，你們是弟子，不能帶著，養在我那吧……”王小玲用手去招呼寧三七，寧三七縮在寧紅茜的後邊，而寧紅茜，只能停頓了些，摸著良心寧三七的頭，將他推了出去。

就像是將他推出了溫柔的港灣，將所有的風雨，都讓他一個人來承擔。

也只有在被王小玲帶到一座空房裡，寧三七才意識到，王婆大概也許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他不明白死的意思，也自然沒有死的概念，只能感受到，一股認真的，再也無法改變的離去。

三七是證人，也是引出鼠妖的關鍵，自然不會被任何人無意的安排，他被王小玲帶回去，自然是所有人商量好的。

或許是因爲三七不夠好，王婆才真的不會再出現了吧。

王小玲給寧三七一間單獨的房間，自己做法，守在了門外，她不得不這樣做，因爲在那一晚，那隻金鏽花鼠妖一定也聞了寧三七的味道，只不過因爲習性吃了王婆的心臟。

妖族吃人，其實沒有什麼理由，也沒有什麼過於輕易參透的習性，只不過因爲金鏽鏽花鼠妖種類吃的成人比較多，所以也就只能認定了。

鼠妖嗅完人，大多數會來找尋，所以這並不全是王小玲的意思，還有御衛司的意思在裡面。

跟著王小玲的御衛司隊員是一個名叫徐安然的弟子，他們守在寧三七的門外，等待著那隻鼠妖的到來。

那隻鼠妖最好逃跑了就別回來，因爲這樣白靈山不會丟面子，它也不會被白靈山誅殺。

又或者，鼠妖並不是鼠妖，白靈山也不是白靈山。

鼠妖沒有來過白靈山，王婆也就可以被說成自殺的，白靈山也就沒有過錯，所有人也就沉浸在自己的少主回來的歡樂時光，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