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不對,趕緊撤走!”領頭的說了句。
張韻蘭和李慧瑤看著他們一個個跑走,心裡很不是滋味,本來可以一網打盡,結果逃之夭夭了。警察的搜捕成效不大——準確的說是根本沒有抓到人。
人走了,車還在,那麼貨肯定還有。所有人都抱著這樣的信心。
可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車裡根本沒有貨!可是,前方的信息是,那些貨車裡,也找不到貨物呀!
大家把這些車從裡到外搜了個透,就差把油箱拿出來了。張韻蘭此時已經在警察的隊伍裡,認真搜查了。
江勇天,嶽鈞,李慧瑤三人在監控的死角處,看著警察們對著這些東西抓耳撓腮。帶回去清查,那警車停哪裡?
張韻蘭向江勇天招呼道:“你過來,幫我們看看,好不好,天才?”
江勇天最後兩個字聽得心曠神怡,所以恭敬不如從命,不顧隊友勸阻,徑直上前去察看,留下李慧瑤和嶽鈞一對愣在原地。
“不是他說讓我們別去和警察打交道嗎?”嶽鈞說。“怎麼自報身份了?”
“你不懂!”李慧瑤正色道。“你看,在感情面前,什麼都是浮雲,浮雲。”
兩個人心領神會,都嘿嘿笑起來。他們也急於知道貨到底在哪裡。
江勇天選了一輛車,打開門,往裡面看了看,小抽屜裡掏了掏,卻只有鋼筆墨水電池之類的日常用品,難不成車裡有夾層,那麼爲什麼選在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
江勇天想了想,和張韻蘭確定了一些事情之後,叫來警察們:“你們把車裡所有的小物件,比如電池什麼的,都拿過來啊,我可以給你們找出貨在哪裡?”
“這人誰啊?”一個警察問。
另一個說:“誰知道,估計一個傻子吧,怎麼跟重案隊的人搭上關係了,不會被包養了吧。”眼神在張韻蘭和江勇天之間亂竄。
江勇天強忍著打人,導致接下來被打的衝動,對他們說:“麻煩你們了!”還深深地鞠了個躬。謙卑雖然是一種美德,但是懷有這種美德的人,心裡不一定高興,比如江勇天。
警察們倒是很滿意,他們幹起活來真是迅速,江勇天不禁想起兩年前那些在A大堅守的警察。
好多鋼筆,墨水瓶,餐巾紙,還有電池,瓶裝水……
“各位,以鄙人之見,我認爲啊,貨就在這其中!”語出驚人,在場警察都大驚失色。
“別慌,別慌。”江勇天撫慰道。“這樣,我證明給你們看。”
說著,他拿起一瓶墨水,瓶身就是藍色的裡面裝的肯定是藍墨水,江勇天打開,倒出液體,裡面竟然殘留了一些藍色晶體!
江勇天得意地拿著這玩意兒,四處晃著展示:“這就是毒品的一種化合態!其實我認爲,這次交易不愧是最後的交易,彭州是準備把這些東西的配置方法一併出售了,因爲這些毒品攜帶量,太少!”
“飲料瓶裡是上癮藥劑,紅墨水瓶裡是調味製劑……”衆人數著。
“那麼餐巾紙呢?”一名警察發問。“還有電池。”
江勇天想了想:“電池肯定不能藏東西,餐巾紙嘛……你們有沒有發現溼巾?”
“有,好多包呢!”警察回答。
“得了,拆開包裝,把溼巾弄乾。”江勇天說。衆人恍然大悟。
“我的天哪……”張韻蘭喃喃。“不對呀,如果真是如此,那麼爲什麼要帶這麼多瓶呢?”
江勇天也想不通了,這是爲什麼?難道送的依舊不是配方?
警察們顧不了這些,收繳戰利品,放入警車,揚長而去。江勇天看著空曠的停車場,隨意找了根橫桿坐下,張韻蘭坐在他身邊。
“我還是覺得不對。”江勇天的聲音宛若夢囈,不知道對誰說。
“……”張韻蘭沒有回答。她知道這種時候不要打擾一個人思考,纔是最好的。
“你怎麼看?”江勇天忽然問。
張韻蘭沒反應過來:“這個,這個……我認爲毒品配方不值錢吧,這種藥劑,連歐穎都會弄,估計是……我還是認爲這次是送貨的。”
“聽你這麼一說,我心中的天平也開始朝送貨哪一方傾斜了呢。”江勇天說,語氣中透露著失落的情緒。
張韻蘭不知道他怎麼了,只好安慰說:“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呢,貨被收走,彭州的本錢就沒了!”
江勇天一把捂住張韻蘭的嘴:“別說漏了!關注你的嘴!”
忽然,一道靈光忽然閃入江勇天的大腦:“張韻蘭,你說,這貨,是不是可以和唾液反應?我記得好像是的。”
“對呀。”張韻蘭回憶著歐穎的話。“它們在唾液催化下,也可以發生反應,形成一種苦苦的物質,無毒無害。”
“完了,他們的身體,就是藏毒的地方!我找到的,都只是一小部分而已!”江勇天一拍腦袋,懊悔不已。
“你是說,他們把這種藥劑,含在了嘴巴里?”張韻蘭有點不相信。“這樣的話,貨物也不是很多呀……”
還不是很多……
“我們再找找吧。”江勇天站起身,走向那一排汽車。
現場僅還有幾名警員看守著現場,在空曠的停車場裡,顯得格外突兀。
江勇天和張韻蘭從兩頭起,一輛一輛地找,卻還是一無所獲。
他們靠著一輛車,坐下,喘著氣。
“還是一無所獲……”江勇天懊喪地說。
“嗯,也不算是。”張韻蘭說。“至少可以見識這麼多套牌車,這些車好像啊,連坐墊都一樣!這種冰絲坐墊,做功很粗糙,市面上口碑很差,嘻嘻,彭州還是挺會省錢的。”
江勇天苦笑,說:“坐墊差說明……等等,坐墊!”
“怎麼了?”張韻蘭一個激靈。
“冰絲坐墊,做工粗糙,是不是坐墊有掉線頭的情況?”江勇天說問。
“好像是的!難道他們把藥粉藏在冰絲裡面!?”張韻蘭興奮地問。
江勇天打開車門,把一條坐墊拉下來,抖了抖,地上竟然騰起一股黃色的煙霧。
“小心點,別吸進去。”江勇天提醒道。
“黃色粉末!?”張韻蘭失聲。她清楚記得歐穎的話:這裡面的液體,經過蒸發之後可以形成一種淡黃色粉末,粉末極易溶於食用油,這就是中興飯店的哪一類毒。
“這種粉末,都是先反應生成水溶液,再蒸發得到的,那麼他們肯定是先在冰絲裡面藏好藥劑,然後帶到洗車行,這種溶於水的粉末,變成溶液之後,僅僅‘鎖’在冰絲上,晾好之後,就依附在冰絲上,形成了黃色坐墊。”
“天哪,我還以爲顏色就是這樣的呢!”
“現在我知道了。爲什麼他們要套車牌,原來是爲了讓我們混淆洗車行的位置!貨車洗車基本是公司有特殊位置,而小汽車則是在4S店之類的地方處理的。原來是這樣。”
張韻蘭感覺自己腦細胞耗盡:“好啦,接下來交給重案隊處理吧!”
監控室裡,一名保安把視頻同步發送,發給了他的上司——彭州。
彭州看了這段視頻,先是有點驚訝,張韻蘭還沒死!然後是憤怒,這些貨物全都被劫走了!最後是平靜,死亡前的平靜,他知道自己躲不掉了。但是這兩個監控錄下的混蛋,一定要死!死!死!
監控實時錄像中,江勇天站在監控的角落裡,和張韻蘭揮手說再見,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張韻蘭笑靨如花。
案件進展十分迅速,王永川親自帶隊來繳獲藥粉。不僅僅是坐墊,一切的冰絲製品裡,都摻進了這種藥粉,合起來可謂數額龐大,雖然比起那些火車卡車運輸,還不算很多,但是這其中有最最重要的一點——這是彭州最後的本錢!
重案隊光臨了各大洗車店,發現這些套牌車全部都在其中一個廠家進行清洗。原來,彭州的手下給出了條件:加價,但是自己清洗,不要店家插手。店家同意了。
江勇天回到了出租房內,嶽鈞和李慧瑤已經在了。他們的臉色十分不好看。
“怎麼了?”江勇天感覺奇怪。
“你今天,是不是暴露在監控裡了,和張韻蘭一起?”嶽鈞問。
江勇天這纔想起他自己說過的話,頓時有種打臉的感覺,不過他自我安慰著:“沒事的,沒事,我肯定沒事的。”說了半天,才停下來。
“那麼我問你,張韻蘭呢?”李慧瑤問。
江勇天瞠目結舌了。這下萬萬沒想到,張韻蘭可能有危險了!但是不能給她明確的提示,否則這個傻丫頭一定會一鼓作氣去跟彭州決鬥的!怎麼辦?
手機忽然收到一條短信,是張韻蘭發的。
“明天,七點,跟我一起,去看看我哥,好嗎?”
江勇天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如何作出回答。
他逐字逐句輸入:“好的。不見不散。小心點。”接著,他摁下發送鍵。
“好的,知道啦!我先睡嘍,晚安。”這是她的回覆。
江勇天對嶽鈞和李慧瑤說:“我吩咐過了,沒事的,沒事的。不過你們還是要準備好應對突發情況,好嗎?”
兩人點頭。
江勇天拿出手機,最後輸入兩個字:晚安。